第二百八十九章


    耳畔聽著胖子和小狐狸的聲音,讓我有些煩躁,正想開口,喬四妹卻出聲喝止:“你們兩個,到外麵去。”


    “為什麽要到外麵去?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小狐狸輕哼出聲,非常的不滿。胖子倒是乖巧起來,拉著小狐狸就往外走。


    我看著小狐狸一副不情願的模樣,被胖子拽出去的模樣,正想說話,喬四妹卻摸出了針包,一枚銀針對著我的眉心便刺了進去,在銀針刺入的瞬間,我隻覺得雙眼一黑,便再無知覺。


    涼風習習,初春已過,天氣轉暖,但清晨依舊有些涼意,北方在這個時候,還在供暖,屋中有些泛熱,窗戶不知被誰開著,從窗外透入的涼爽氣息,我緩緩地睜開雙眼,床邊坐著劉暢和小狐狸。


    小狐狸在自語著什麽,劉暢卻沒有搭理她,隻是低頭著頭,我躺在這邊,隻能看到劉暢的側臉,見她滿麵的愁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別亂想了,什麽不是人,我也不是人啊。還不是好好的,真不知道,做人有什麽好的。”小狐狸輕輕推了劉暢一把。


    “你知道什麽。”劉暢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去。


    我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麽,正想詢問,忽然,心裏一怔,想起了和尚的那句話,和尚當時第一次見著我,便對我說,我已經不是人,雖然後來趙逸對此給出了解釋,不過,那個解釋也是模棱兩可,並沒有深入,也是讓我一知半解,此刻聽到小狐狸和劉暢的對話,不由得便朝著這方麵想了過去。


    難道她們說的是我?


    想到這裏,我急忙閉上了嘴,靜靜地聽著,想要從她們的口中多聽出一些聲音來。但是,我還是低估了小狐狸的觀察力,就在我打算再度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卻猛地在我身上拍了一把:“羅亮,你醒啦?”說著,她猛地撲到了我的身上,伸手捏著我的脖子,掰開了嘴,看了看牙齒,又看了看耳朵,最後,將一張臉放在我的眼前,仔細地瞅著我,過了一會兒,滿臉疑惑地說道:“不是已經不是人了嗎?怎麽看起來一點變化也沒有。”說著,她在自己的耳朵上捏了捏,又齜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尖牙,似乎在找尋和我之間的區別。


    劉暢一把將她拽了起來,滿麵的怒容:“慧慧,你胡鬧什麽?什麽是人不是人的。”


    “不是那個老太婆說的嗎?關我什麽事。”小狐狸一臉不忿之色。


    “你給我出來。”劉暢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就不出去。”小狐狸幹脆躲到了我的身後。


    劉暢“蒼啷!”一聲,將隨身帶著的長劍拔出了鞘,咬著牙,盯著小狐狸,“你到底出不出來?”


    “羅亮,你妹妹要殺人了,好嚇人啊。”小狐狸大聲地叫著,但是,看她的臉上哪裏又半點害怕的神色。


    我坐了起來,擋在兩人的中間,道:“好了,你們兩個都別鬧了。先出去吧,我換一件衣服。對了,胖子和劉二呢?”


    “那兩頭豬還在睡著。”小狐狸露出了笑容。


    “他們沒事吧?”我又問。


    “他們能有什麽事。”劉暢把長劍收了起來,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定然是在考慮,如果我問出之前他和小狐狸說的話,她該怎麽回答。


    這件事,我不想為難她,而且,問她,也未必能夠真正問的清楚,因此,也就沒有再提,隻是擺了擺手,道:“好了,那你們先出去吧。”


    劉暢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隨後,拉起小狐狸就往外走,小狐狸卻依舊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玩,羅亮怎麽都沒什麽反應的,他難道不擔心?為什麽你們會那麽擔心?”


    “你給我閉嘴。”伴著劉暢的話音,屋門被關緊了。


    我靜靜地點了一支煙,坐在床頭吸著,最近的情況變得越來越是複雜,讓我有些承受不住,腦子裏總是會胡思亂想,想要拚命的將一切都解決好,但是,結果總是把一切都混在了一起,弄得一件都沒有解決掉。


    “不是人麽?”我使勁地吸了一口煙,隨後將煙頭狠狠地擰滅在了床頭的煙灰缸內,站起身來,將口中的煙霧吐了出去,今日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恢複了許多,已經沒有了那種無力感了。


    走出臥室,外麵劉二和胖子都已經起來,坐在一起,正在相互凝視著。我看了兩人一眼,輕笑了一聲:“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麽?要搞基嗎?”


    胖子一愣,轉頭望向了我:“亮子,你沒事了?”


    “你他娘的才搞基,就是搞基,我也不挑這麽一個肥的,壓上來,還不被他壓死?”劉二撇了撇嘴。


    “你就這麽想做受?”胖子扭頭回了一句。


    “你才是受……”


    我搖頭一笑:“喬奶奶還在睡著嗎?”


    “不知道,我是被胖子的臭腳給熏醒來的。”劉二很是不滿地瞅了胖子一眼,“你是不知道,這小子的鞋脫了之後,客廳裏的人都跑了。”


    “你的鞋脫了,這裏的人,一個都跑不了。”胖子回了一句。


    看著這兩小子,又恢複到了往常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們繼續,我去看看喬奶奶。”


    “亮子,你真的沒事吧?”胖子起身走了過來。


    “去去去……”我推了他一把,“別這樣,怪惡心的,我沒什麽事。你還是繼續和大師玩耍去。”


    “誰和他玩耍!”


    我沒有理胖子,直接朝著父母的臥室走了過去,輕輕叩了叩門。


    “誰啊。我不在!”裏麵傳來了小狐狸的聲音。


    “沒找你。”我回了一句。


    “找誰都不在,這裏沒有人。”小狐狸又喊道。


    “好了,是亮子吧,進來吧。”喬四妹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推門走了進去。


    劉暢坐在床邊,小狐狸正爬在她的背上,臉上帶著嬉笑之色,似乎,之前正在嬉鬧,不過,劉暢的麵色卻是十分的嚴肅,顯然對於小狐狸有些氣惱,但同時,也有些無奈。


    “羅亮,我都說了,我不在,你還進來幹嗎。”小狐狸將臉放在劉暢的肩頭,對著笑著。


    劉暢抬手,推著她的臉,將她推開到了一旁,道:“你閉嘴,沒你什麽事。”


    喬四妹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去那邊的屋子待一會兒,我和亮子有點話說。”


    “又要走啊?我才剛過來。”小狐狸說著,上下瞅了瞅我,“對了,羅亮,你不是說換衣服嗎?咱怎麽沒有換?是沒有衣服穿了嗎?”


    “一會兒再換。”我說道。


    “那一會兒我們不是還要再過來?”小狐狸一臉不滿之色,“這樣跑,都把人跑瘦了。”


    喬四妹搖頭一笑:“那這樣吧,亮子,我們去那屋說話。”


    “好!”我點了點頭。隨後打開了屋門,看著喬四妹走了出去,也跟了出去,正要關門,小狐狸卻急忙喊道,“能不能帶著我一起過去?”


    我回過頭,對著她微微一笑。


    小狐狸也急忙對著我露出了小臉,我猛地將臉沉了下來:“不行!”說罷,將門關緊了。


    “喂,羅亮,你這個壞人……”小狐狸的怒吼聲傳了出來。


    我笑了笑,和喬四妹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路過客廳的時候,胖子和劉二兩個人探長了脖子朝著這邊望了過來。我笑了笑,沒有和他們說話。


    來到屋子裏,將屋門關緊,喬四妹在床邊坐了下來:“亮子,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


    我輕輕額首。


    “不過,我能為你解答的不多。”喬四妹搖頭,“你的情況有些特殊,這麽說吧。你身上的脈搏,和正常人的不同。你應該也懂得一些,試一試就知道了。”


    喬四妹這般一說,我的心頭泛起了疑惑,脈搏不同?這怎麽可能,如果脈搏不同的話,肯定是心髒出現了問題,但是,我現在並沒有感覺到心髒有什麽難受。


    我不解地將手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半晌沒有找著脈,我心裏不由得驚訝了一下,隨即又仔細地找了一遍,依舊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脈搏。


    這一次,卻不淡淡是驚訝了,而是震驚,一個人沒有脈搏,隻有兩個可能,一是脈象太過虛弱,不容易察覺,另外便是死人了。


    我感覺自己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汗來,難道說,我已經死了?


    我呆滯著,緩緩地抬起頭,朝著喬四妹看了過去:“喬奶奶,這……”


    喬四妹沒有說話,隻是輕聲說道:“亮子,你別著急,再等一等。”


    “可是,喬奶奶……”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喬四妹便抬手打斷了我的話,示意我認真一些,再仔細觀察。但是,我的心裏已經亂了,急忙朝著手腕各處摸去,深怕是自己找錯了位置,雖然如此,其實我自己也是知道的,脈搏這種事,但凡是正常的人,想要找到,是十分容易的,即便一點醫學知識都沒有的人,也不會太難。


    可是,我的確感覺不到自己的脈搏,這著實不能用找錯來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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