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姚存慧仍是沒搭理她,黎媽媽一番解釋說明十分詳細,但就是聽來聽去,這裏頭似乎都沒有她什麽事!


    “秦姨娘若是沒有別的事便請回吧!”黎媽媽見她不語又道。


    秦姨娘忍氣吞聲訕訕一笑避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姚存慧去了,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暗自恨恨不已。


    “這樣的人不懂規矩,王妃可別往心裏去!“黎媽媽不由小聲向姚存慧微笑道。


    姚存慧笑著搖搖頭,“我哪有這份閑工夫!”如今容和堂中沒有女主人,秦姨娘最大,三不著調的著實討人嫌!姚存慧忍不住暗暗懷疑沈二老爺的眼光:怎麽找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妾!


    姚存慧回熙和堂後,更衣、拆頭麵,洗臉淨手一番,便往廂房中榻上躺著休息。


    傍晚沈佺回來,兩人說笑一陣用晚飯。晚飯後,照例到簫夫人那裏走了一回,便回了熙和堂沐浴、洗漱,上床休息。


    “夫君,”姚存慧輕輕的推了推沈佺。


    沈佺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忙將她摟著緊了緊,“慧兒想要嗎?嗯?”


    “你想什麽呢!”姚存慧笑得有點兒臉紅。她總嚷嚷著累,沈佺雖想,到底也沒有夜夜折騰,隻不過折騰起來的時候變本加厲就是了。


    “我今天在宮裏看見了一件事,”姚存慧尋思了半日,覺得這件事還是跟沈佺說一說的好。


    “什麽事?”一聽跟宮裏有關,沈佺眸色微斂,語氣也凝重了許多。


    姚存慧望了他一眼,便將自己看見太子和那宮女說話、傳遞消息的事情說了一遍。


    沈佺一聽就急了,下意識緊緊握著她的手臂忙問:“還有沒有可能別的人也看見了?周圍還有沒有別的人?”


    “好像沒有!至少我在的那兒周圍都沒有!”姚存慧搖搖頭,齜牙抽了口氣打了沈佺的手一下。


    沈佺忙將手收回,有些抱歉的笑笑,“那應該就沒有了!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太子和那名宮女也沒看見你吧?”沈佺忙又問道。


    “應該沒有!”姚存慧說道:“我一看見他們連忙就躲了起來,後來謙謙小郡主和呂家兩位夫人就過來了。”


    “往後無事你還是少進宮吧!這次的事就挺懸!”沈佺心有餘悸,忍不住暗道僥幸。如果姚存慧就此卷了進去,肯定有人會借題發揮大做文章,這水攪得渾了起來,是非黑白就難辯了!


    “寧遠,我故意叫了一聲提醒太子。你說,太子回頭查出這人是我會不會懷疑什麽,會不會找我算賬?”姚存慧眉頭微微蹙了蹙,這也是她心裏不甚安寧的地方,當時沒想那麽多,隻想到了雲芷,下意識的覺得應該幫太子,她就那麽做了!


    此刻回想起來,才覺不妥。


    “放心,”沈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有我呢!你既告訴了我,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就好。”


    姚存慧心中略安,又有些愧疚,“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沈佺失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咱們是夫妻,本是一體,你怎麽能同我說這麽見外的話呢!傻丫頭,別胡思亂想!”


    姚存慧不好意思笑笑,往他的懷中縮了縮。


    “如果你想到這個,還會不會出言提醒太子?”沈佺的聲音突然在她的頭頂響起。


    姚存慧想了想,輕輕點頭道:“會。”


    “哦?那是為何?”


    “我說不上來,”姚存慧思索著,慢慢道:“我隻是覺得,太子是個很不錯的人,本能的我便覺得應該幫他一把。而且,他可是我表姐的夫君啊!如果太子出了事,表姐這輩子也毀了,外祖母、大舅母她們還不知怎麽傷心呢!”


    沈佺笑笑,“那就更別多想。而且當時你就站在那裏,如果太子被人發現,那些人沒準也會拐彎抹角的將關係往你身上扯,到時候更加麻煩!你這麽做沒有錯!”


    姚存慧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展顏露出了笑容,忙又抬頭討好的向沈佺說道:“無論如何,這次是我衝動了。以後遇事,我會多想想!”


    “我相信你的直覺!你自己也要信。你覺得應該去做的,就去做!”沈佺卻如是低笑道。


    姚存慧不由一怔。


    次日,姚存慧便叫人將姚詩讚找了來。


    姐弟兩個在廂房中坐著說話,姚詩讚同姐姐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眉飛色舞個不停。姚存慧好不容易才把話題引開,說到了謙謙小郡主。


    姚詩讚口裏的茶差點沒噴出來,嘀咕道:“她怎麽這麽藏不住話,嘰嘰喳喳跟麻雀一樣,往後我可不帶她玩了!”


    “還玩!”姚存慧頓時哭笑不得,正色道:“她雖是小孩子,你年紀也不大,可她是禮親王的嫡孫女!讚兒,你可想過萬一她出了什麽事,你說得清嗎!”


    姚詩讚頓時一愣,垂頭不語。


    “姐姐,真的這麽嚴重嗎?”


    “比這還要嚴重!”姚存慧毫不客氣說道。


    姚詩讚沒了話說。姐姐的話,一向來都是有道理的,這一點他從來不懷疑。可他不過帶她玩玩而已,她磨著纏著,動不動還撒嬌耍賴要哭鼻子。她一鬧騰他就沒法子拒絕了。就是這樣而已!


    他以為真的就是這樣而已,卻一時忘了去關注她的身份!姐姐說的對,她是禮親王的嫡親孫女!許多原本不需要顧忌考慮的問題,因為她的身份卻不容忽視。


    “我還有點兒好奇的是,你們究竟怎麽認識的!”姚存慧不禁扶額無力。


    “就是在街上偶爾碰見,”姚詩讚吱唔著,便告訴了姚存慧。那日他和武廣出門隨意逛逛,在鬧市中看人玩雜耍,剛好看到有人偷謙謙的玉佩和香囊,便出聲招呼。謙謙便跟著他們一起逛了半響,之後,就逛上癮來了。


    樹林裏的最初相遇,姚詩讚並沒有說。


    姚存慧聽罷笑笑,“這也是巧了!難怪之後她一個勁的找你帶她玩!”


    姚詩讚麵上有些訕訕,嘿嘿笑了笑。


    姚存慧遂一笑止住這個話題,她的讚兒不是不明理的人,這話點到為止就好,該怎麽做,他心裏明白就好。


    姐弟兩人遂說了些別的話,晚飯後姚詩讚方回了姚府。


    沒幾天,姚詩讚就帶著武進、武廣,跟著林掌櫃和申生等下江南巡察鋪子和糧莊去了。


    三月份裏,盧氏那邊便開始需要張羅準備起來了。如今她已懷了八個多月的身子,五月裏便要生了。


    靖和堂那邊丫鬟婆子已忙碌了起來,產婆也早早的派人說好了,隻等五月一到,便請人住進沈府中來。


    盧氏已經是第三胎,本身自己並不覺緊張,每日裏照樣該做什麽做什麽。上下丫鬟婆子們也如常。姚存慧卻知像她這樣的高齡產婦生產時候的危險不比生頭胎小多少,偶爾碰麵,便多關心她幾句,又命人將上好的老山參備好,又提前說好了大夫以防萬一。盧氏心裏暗暗感激。


    這日姚存慧從慈心居回來,突然覺得有點兒頭暈發熱、四肢乏力,隻當是傷風了,便寫了付方子命紅蓼拿藥回來煎服。


    容媽、紅菱、萱草等眾人都吃了一驚,黎媽媽忙要去稟了簫夫人,姚存慧趕緊攔住了,“隻是有點兒發熱,小毛病而已,別去驚動了娘!”


    “王妃,您的身子可矜貴著呢!要不,還是讓外院管家請個太醫來瞧瞧吧!”黎媽媽皺了皺眉。如今這整個府裏中饋都是姚存慧在管著,她若病倒了,這可不是小事。


    “我不是讓紅蓼拿藥去了嗎?服一劑便沒事!”姚存慧不肯。


    “依老奴看,王妃您準定是這些日子太累了!瞧瞧您臉色也這麽不好!老奴僭越一句,今兒您便別管事了,回屋裏躺著好好休息休息吧!一般的事務老奴和黎姐姐便處置了,重要的再回您一聲,若是不急的,便先壓著!”容媽一向來最緊張姚存慧的身體,便如此說道。


    黎媽媽等都稱是。


    姚存慧拗不過,一想近日府中風平浪靜,也不是什麽年節下,事務都是那麽些常規性的,便笑著依了容媽,進了廂房中和衣躺下。


    不一會兒紅蓼便取了藥材來,容媽連忙叫濃濃的煎了一碗來,看著姚存慧喝下去了,替她蓋好被子,方輕輕出去。


    原先還不大覺得,此刻一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姚存慧越發覺得腦袋重重的往下昏昏沉沉下去,兩邊太陽穴、額上、臉上發熱,鼻子裏的呼吸也漸漸的熱起來。身體也酸酸軟軟的使不上力。


    也許真是累壞了!姚存慧苦笑,閉上眼睛決定安心休息。


    “怎麽回事?好些了嗎?”


    恍惚間,姚存慧聽到外間廳上一陣輕微的響動說話聲,細聽來竟是簫夫人。她不禁蹙眉,暗道黎媽媽和容媽多事。


    “胡太醫,您請稍候!”


    “不敢當!不敢當!夫人您輕便!”


    說話間,簫夫人已經進了廂房,見姚存慧掙紮著坐了起來正要下床,她連忙緊步上前按住了她,責備道:“你這孩子也是托大,身子不舒服還不許人稟報!你瞧瞧,氣色這麽不好!若真弄成了大病,那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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