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離看著床上依然躺著的無涯和劉睿,道:“師兄,你在不醒,恐怕我也要躺著了。”說著又轉頭看向劉睿,搖了搖頭,說道:“你小子沒事玩什麽轉世?轉就轉吧,你可好,玩那麽大排場。現在全天下的人都想跟你過不去呢,哎!你們就拖累我吧。”


    入夜,外邊的大風好像也困倦了,漸漸的小了。可能是回去睡覺了吧,但是無離卻一直端坐於床上,不敢有半絲困倦之色。


    “咕,咕。”幾聲夜鳥的孤寂啼鳴,風兒又起了。“公子就真的這麽不聽勸?”窗外的枯樹被新起的風刮的搖搖欲墜,一個黑影映射到窗台,他的影亦是那麽的搖搖晃晃,看上去便不真實。


    “嗬嗬,道兄哪裏話,您的事情我怎麽敢管?隻是希望道兄手下留情,也好保我們三個個全屍。”無離話雖輕佻,但是他此刻的麵色卻是極為嚴峻的,死死的盯著窗外的那團黑影。


    “嗬,後生果然可畏啊,你可知道我們為了你們,把這客棧所有的人都殺光了?”窗外那團黑影陰摯的聲音又淒然傳到。


    “哦?我們竟有如此殊榮?那還請那些冤魂不要找我們鎖命才是。”無離依然輕佻道。


    那黑影一聲冷哼,道:“哼,牙尖嘴利,不識好歹。”話音剛落,一道血光突然從天而降,籠罩了整個客棧。


    無離雙瞳一縮,輕輕嘟囔了一句:“媽媽的,又是陣法。”


    王會一直在寺門外麵守著,田月進去已經一天多的時間了,還沒有要出來的跡象。他來回踱步著明顯已經急到了一定程度,丫環自府中到這裏已經往返了好幾趟了。每次回來都帶些王會行軍打仗用的一些用度,方丈難堪的看著王會的來回忙碌,終於又上前規勸道:“施主,我這寺中還有幾間廂房可供居住,您看您就不要在此露宿了吧?”


    王會一邊收拾,一邊搖頭拒絕道:“不行,月兒身子虛弱,需要人照顧。她現在在裏麵不讓我進去,我便不能離了此地,萬一有什麽情況誰來應付?”


    方丈聽後,又是一聲歎息,搖了搖頭,接著勸道:“施主大可放心,隻有普音師太照顧。”


    “我不放心!”王會瞪了一眼方丈,眼中已是不容再商量的神情。方丈無法,隻好歎息一聲回了個佛禮,慢慢退去了。


    王會也不相送,隻是繼續忙活著自己的事情。丫環小環,突然一手掩著嘴跑到了一旁。小璧看在眼裏,默默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活計,向著小環走來。而王會還在忙於收拾,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好像有他們沒他們都一個樣。


    小璧伸出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背對她的小環,小環趕緊用手抹了幾下臉上的淚痕。轉過身,強自笑笑,小璧也是笑笑,摟住了她的肩。“傻丫頭,這是幹嘛呢?”


    小環抬了頭看了小璧一眼,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嘩嘩的流著。“我就不懂了,大人對夫人那麽好,為什麽夫人還要對大人那麽冷淡呢?我想不通。”小璧揉了揉她的肩膀,歎口氣道:“感情的事又哪是你能明白的呢?”小環不服氣的嘟嘟嘴,說道:“我是小,不明白,可是我能知道大人的真心。我如果能得到大人這樣的男子,我就算……就算死也值得了。”小環堅決的看著遠處依然獨自忙碌的王會,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小璧也順著小環的眼神看了看遠處的王會,微微抿了抿嘴,而後又笑道:“好了,小環不花癡了,咱們趕緊去幫大人收拾吧,不然一會該累壞了。”小環趕緊擦了擦自己的淚水,止住了淚容,向著王會跑來。倒是把小璧落在後邊了。


    收拾停當了,王會躺在帳篷裏,招呼兩個丫環先回去。那小環本不想走,可是最終扭不過王會的喝令,還是跟著小璧落落的走了。


    風兒吹動樹梢,莎莎作響。田月盤坐於蒲團上,靜靜的聆聽著外麵大自然的曲樂聲。一盞微弱的油燈,慘淡的發著支離破碎的光,將田月籠罩其中。普音師太端坐於燈光之外,“那男子還在守護著你。”


    田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突然感覺周遭的一切都那麽的清晰明亮。她看著遠處的身影未發一言。


    普音師太又說道:“看得出他是真心對你的,如今能有這樣的男子可不多見了啊。”


    田月依然沉默,還是看著燈光愣愣出神。他又如何不知道王會對他的好呢?人非草木又孰能無情,可是現在的她又如何接受呢?為了自己,他殘害自己的弟弟,為了自己,他竟然不再於自己的弟弟相認,這樣的他,我還能接受嗎?如今她的心裏慢慢的又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他,是那麽的令她熟悉,也是那般的愛她,劉睿。


    可是跟劉睿還有可能嗎?那天之後他悄無聲息的走了,連知會都沒知會自己一聲。他是不是也傷透了心了呢?還是他嫌棄了自己?他還會回來嗎?回來又還能接受嗎?她敢說現在她的心裏還隻是有他嗎?悄然間,或許真的有一個人,也早已闖進了她的心田。


    油燈的火焰突然跳了一下,田月的思緒被淡淡的驚醒。普音師太依然在遠處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弟子以後想跟隨師父修行,不再過問凡塵中事了。”


    普音平淡的聽著,好像在接受一個早已知道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嗎?”


    田月看著燈光又思索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好似已經做了決定,“弟子想好了。”


    普音師太聽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逃避終究不能解決問題,你最後還得麵對。你還是先在這盞燈裏好好思索吧。”


    天道山,縱橫洞府內。


    天道山三大門閥又齊聚在縱橫洞府內。上首的鬼伯子放下了一塊竹簡,麵色深沉的說道:“我第二次派出去的無離,也不見了蹤影。恐怕亦是遇難了。”座下的廣元子與非攻子皆是搖頭歎息了一下。


    “一年前魔教突然來了膽子敢進攻我們天道山了,我料想便是北鬼給的膽子。如今師兄門下的兩位高徒皆已失蹤,我怕又是北鬼人從中作祟啊。”非攻子分析道。


    而廣元子卻搖頭表示不讚同,“北邊的大陣並未做出反應,我恐怕這次又是魔教所為,不過恐怕也是受北鬼所指。”


    “如今我不管是受誰所指,緣何目的。我要知道的是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此次事發突然,又滋事體大,甚至牽連到了他。我需要各門馬上選派精英人士,前往探查施救。”鬼伯子拿出了天道山宗主的派頭,命令道。


    另外兩個門主皆都起身,應道:“我等這便去安排。”


    鬼伯子隻是微微的點點頭表示了知曉,待廣元子和非攻子走出洞門後,他前麵的石桌突然垮塌了。


    長燕山北,數日前北地客棧的所在。可是現在這裏光禿禿的一片,都是無盡的草原,又哪有半點客棧的影子?


    此次天道山可謂是出了相當規模的人,神門新的五行俠自不必說,就是老三俠都來了。而墨門來的依然是公輸鎮之和墨尺,隻不過現在的鎮之如今卻已經成了一個大小夥子,就是那個胖胖的模樣依然沒有改變,那雙銳利的目依然明亮。縱橫此次出來了兩人,一個無城,一個無衛,皆是二十歲模樣的年輕後生,相貌俊朗儀表不俗,看名號,也是同無涯無離一個輩分。


    此時此地,眾人輩分最高的是老金俠。所以眾人也都是唯老金俠之命是從,當然,這也是掌門們的旨意。


    “此地當有一個客棧的,如今為何無緣無故的沒了?”老金俠自言自語的問道。


    其他人皆是搖了搖頭,老木俠猜測道:“莫不是他們在此交過手?把這裏毀了?”


    金俠微微搖手否決道:“不會!若是打鬥所毀,如何能連個建築殘骸都沒有呢?”


    “興許是這幾日起過大風沙,將殘骸都湮沒了呢。”新金俠說道。


    眾人皆是詫異的看著他,公輸鎮之更是冷笑出聲。那水輕輕地的拉了一下新金俠,小聲道:“這裏都是習武內修之士,各個具知天象,近日天象未有異常,又哪來的大風?”新金俠聽後,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難看極了,可是又不好發作,於是隻好將水很瞪了一眼,不再言語了。


    老金俠看在眼裏,暗暗的歎了口氣,好似是在恨鐵不成鋼。


    正在幾人迷茫之時,一個聲音突然想起,“我知道是因為什麽了,是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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