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一把抓住龍執司的頭發,將他仰麵朝上,他好完全的俯視。


    “哪個皇帝?哪國的皇帝?”劉睿雖然已經猜測到,可是還想仔細的確認清楚。


    龍執司望著他淒然一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聽說你以前還是大學講師,這些話還要我多做解釋嗎?做忠臣?還是做奸臣?你自己挑吧!哈哈哈哈”劉睿盯著他的眼神慢慢出離。許久,一聲冷笑由他體內發出,一直泛到了臉上,直笑的那麽淒涼,那麽燦爛。


    “好,我選擇做奸臣,好讓你做忠臣。”說完他虛空一抓,那原本龍執司的劍已然被他握到了手裏。他冷冷的看著他,發現他的眼裏也並沒有絕望、沮喪,甚至是恐慌,隻有淡淡的輕蔑笑意掛在臉上。劉睿一手抓著他的頭發,好讓他的脖子盡露無疑,然後一手握劍,劍尖衝下,一點,一點的插進了龍執司的脖子裏,然後是身體裏,直到整個劍身沒入身體裏,攪動,來回的攪動。那龍執司隻是痛苦的掙紮著,圓睜著怒目,死死的盯著劉睿,直到最後,停止了掙紮,可依然沒有閉上那圓睜的怒目。


    無涯看著不禁也是眉頭緊皺,劉睿鬆開了手,任由那龍執司隨意的倒下。轉頭看向一旁的無涯,輕聲的問道:“我殘忍嗎?”說著劉睿竟然又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那沾了龍執司的滿滿血跡。


    “我在絕穀六年,跟著熊媽茹毛飲血,今日見血很是興奮異常啊。”劉睿望著無涯嘿嘿一笑,那被他抹的滿臉的血汙,在他的笑聲裏襯托的更加猙獰的可怖。無涯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巨鯨劍,對劉睿凝神戒備。而劉睿卻好似對此無動於衷,隻是依然在那裏繼續的表演著。


    “我知道是哪個皇帝要殺我。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我。”說著說著劉睿的表情慢慢轉的有點哀傷,“我九歲進大學,十一歲為他爭鼎霸業打出了最關鍵的一仗,我曾經為他,為他的帝國盡心盡力,可是現在他卻要殺我。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嘛?”


    劉睿用著最無辜的眼神看著無涯,就像一個求知的孩子,想要找尋一個纏繞已久的答案。無涯微微搖了搖頭,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帝王思想誰又能知?今日既然殺你不成,那你可以隱跡江湖不問世事。”


    “哼。。”劉睿淒然一笑,道:“隱跡江湖?我祖父曾為魏國立下汗馬功勞!功者莫非開疆,賞著莫非辟土。我祖父為魏國全占了,而後呢?身死名裂,殃及全族。


    我,隱跡東海,不再問魏國事物,而暗遭刺殺,墜入絕穀六載。


    我,爭於名事,卻遭義兄妒忌,勾結歹人害我。


    哼。。。隱跡江湖?江湖莫非不險惡?他人莫非不害我?


    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哪裏來的安寧?你,出師名門,一身功力通神造化,可能教我?”


    無涯緊握巨鯨的手稍稍鬆弛,沉思了片刻道:“我雖師出名門,可也有未必便能看破塵俗,我雖神通造化,可也未必便能為所欲為。你道是天地不仁萬物皆淪為芻狗,卻也不思這乃命數。命裏事,分內事。即識命數,又何歎命運多舛?世道不公?”


    “哈哈哈哈。。”無涯的一席話竟讓劉睿滄然大笑起來,卻也不知他這是頓悟,又或是執迷。“我生時驚天動地,活時也曾反複為風雨。多少人命也曾握與我手中,掌控他們的生死?你道是多舛不公為命數,那我問你誰為我定的命數?是誰?”一聲大喊突的驚起塵土飛揚,藍光自劉睿腳下成球狀暴漲。劉睿反手成爪,身後那藍色的翅膀又陡的出現,伸展。原本不太寬的峽穀又被添的滿滿的了。


    無涯眼看情勢不對趕緊橫握巨鯨,手比劍勢。


    “哈哈哈哈,你說你是來保護我的,可如今卻也要殺我。問世間誰可誠心待我?去了父母,唯有熊娘。”劉睿的臉上青筋暴露,眼裏更是散發出了懾人的紅芒,此時的劉睿卻如同妖怪一般猙獰可怖。


    無涯看得情急,趕緊以話語寬慰道:“劉睿,你冷靜點,道祖曾言:道法自然,萬物皆生而倫滅,滅而複生;周而複始,方為天道倫常。今日事不過倫滅之事,明日事當必為生事。你黯熟道法,當明白的,切不可如此悖妄,免得壞了一世道行。”


    “哈哈哈,道法自然?我生於爭世,立於九天,也想寬心愉悅過完童年。我父母兄長淪喪,我淪落東海亦不過想報了家仇,而後傍得佳人在了身旁。可如今呢?如今呢?兄長害我,戀人背我,效忠的聖上竟也要我死在這斷頭崖上!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這是為什麽?”一聲嘶喊,藍光爆散,劉睿一躍而起,一手抓住了一塊爆出的藍光,那藍光竟然變成了一股藍色火焰,在劉睿手上騰騰燃燒。這一係列動作做完之後,劉睿已然出現在了無涯麵前,一把卻是把火焰當成武器襲向了無涯。無涯趕緊撐劍去擋,“呲,??。”一聲輕響,無涯撐著劍倒飛出去,直到四五仗遠才堪堪落地。巨鯨劍一聲龍吟,滋滋的向外冒著白氣,以至於讓人認為剛才巨鯨劍不是龍吟,而是痛苦的呻吟。無涯也將緊撐在巨鯨上的手稍稍抖了抖,看來是在剛才吃了暗虧。


    而劉睿又豈肯給他喘息的時間,這次他沒有飛,而是快步的向無涯走來,越走越快,直至狂奔。劉睿將雙手一疊,那團藍色的火焰竟就一分為二了。


    隻見他一手一個狂奔而來,到了近前竟也不忘繼續大聲詢問:“你告訴我是為什麽?為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成爪托著火焰向無涯瘋狂的抓去。如同一個瘋子,一頭野獸,在麵對著自己的仇敵,不共戴天的仇敵。


    無涯手執巨鯨劍左支右擋,卻是也不敢硬碰那藍色的火焰,看來他剛才吃的暗虧還委實不小。在無涯又躲過劉睿一爪時,劉睿又瘋狂的大喊:“為什麽?告訴我!”


    “??。。。”一聲輕響,卻是劉睿終於抓住了無涯的巨鯨,藍色火焰突的蔓延到整個巨鯨的劍身。無涯趕緊催動真決,左手劍指死死的抵住巨鯨的劍身,一時間藍光暴漲,與之前的如霧般亂漲不同,這次是自無涯左手劍指所指的劍身為中心向外擴散的藍色光幕,直至形成了一個半圓,將無涯完全保護在了裏麵。


    而劉睿的藍色火焰卻也跟著暴漲,直至蔓延到了整個身體,此時的劉睿就如同被一個燒著的人,完全看不清了他的麵目身影。兩人便如此僵持著,無涯奮力催功入巨鯨劍中,巨鯨接受催持,一股銳利的藍光慢慢的漲了上來,看來好像劍身慢慢的長了一倍似的。


    可是唯獨被劉睿抓著的那段劍身卻始終沒有長上來,任由無涯的催持它就是無動於衷。


    劉睿笑的更加猙獰,“嗬嗬嗬,你告訴我,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殺我?為什麽你也要殺我?”他說的很輕,好似要跟無涯講悄悄話一般,輕輕地,兩人越靠越近,馬上就要臉貼臉了。無涯的麵色蒼白,因為熾熱,無涯的臉上以開始微微呈現出了汗珠。


    而劉睿腳下的大地卻被炙烤逐漸龜裂,無涯所麵對的熾熱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沒有要殺你,是你自己墜入魔道,認人皆仇!你快醒醒吧,劉睿!”無涯大喊道。


    紅色,紅色的血液自劉睿握劍的手掌流下,慢慢的蔓延了一片。而這一片紅色在這滿目的藍色裏麵,竟也顯的驚豔異常。無涯睜目欲裂,奮力催持,一時間藍光又是狂漲,直至覆蓋了整個劉睿那燃燒的軀體。火焰裏,劉睿好似冷冷的笑了。


    那原本殷紅的血,慢慢的藍了,直至出現了狂熱的竄動,竟然也變成了熾烈的火焰。巨鯨劍登時便激烈的抖動起來,怪聲不覺於耳,無涯也是臉色大變。可是已然是無力回天,無涯趕緊將劍指向著劉睿頭部一劃。藍光如同刀刃一般襲來,劉睿此時雖然狂顛,可是還有思維,知道這是無涯一身武力的施展,也是向後一閃躲了過去。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無涯瞅準時機,趕緊將巨鯨一抽,巨鯨劍果然擺脫了劉睿的控製。無涯將劍一甩,那藍色的血液火焰便被甩飛了出去,沾在石壁上,那石壁的石頭竟然瞬間融化了,直至燒了一塊足有半人大小的大坑,才緩緩停下了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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