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唧唧的叫著,清晨的微風裹著朝霞裏的陽光歡快的吹來,直吹得人們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東海王城外,十裏亭前。


    一眾人等在這擺好了踐行酒,在為一個少年送行。


    “小睿,你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折轉也不過兩日,我有哪裏怠慢的地方還請你包含啊。”海成公說道。


    劉睿馬上舉起了酒杯,道:“海夫子何出此言?我匿跡六載而還,認識的人又多以不在故裏了,您卻依然待我以子侄禮,我感謝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敢怪罪呢?”


    “哎!”海哲的一對老眼裏滿是心酸,“如今的廟堂又有幾個以前可供熟識的同僚呢?更別說有人給吵吵嘴了。哎!”又是一聲重歎,卻真的歎出了諸多感慨。


    “成公哪裏話,您如今可謂一門顯赫,自己又頂個公爵,還應該有什麽不滿意的呢?”一個劉睿完全不認識的生臉的一個年輕人向海哲說道。就連旁邊的無涯都聽出了這人的無禮,主要還是他那傲慢的表情更加讓人看不順眼。而一向囂張的海真,麵對這一切好像也沒有任何反應似的。


    “嗬嗬,老朽也不過是老了,喜歡思念舊人而已了。邸大人年輕有為,恐怕日後的前途定要超過我啊!”海哲當下為他挖了一個巨大的坑,等著他跳,然後他也毫不猶豫的跳了進來,不過好像他並不在乎有這樣一個坑似的,因為他的表情和語氣已經告訴眾人,他無視這種捧殺。“嗬嗬,多謝成公誇獎了。對了,劉先生,陛下讓我問你,你何時轉還?”後半句就是對劉睿說的了。


    說實話,劉睿對他非常沒有好感,他也並不知道他的官職,因為他穿著並不算官服的官服。一身黑衣,而上麵卻繡著龍袍上麵才獨有的圖案。劉睿隻能在心裏邊嘀咕,這很有可能是皇帝新成立的一個機構。劉睿猜的一點都不錯,這正是東海王新成立的一個機構------繡衣使者!此機構權利極大,在外有隨意誅殺三品以下含三品的大員,在內甚至可以代表皇帝對五品以下官吏下令。可是劉睿不知道,因為他才回來不到三天。他更不知道東海國四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


    “中秋節馬上就要到了,我自然是要先在北原過完節再說回來。不過也很有可能不回來了。”劉睿報以的亦是倨傲。而那邸大人好似並不介意這種被償還的倨傲。因為他的心裏確定了一個命令-------“劉睿若是說不再回來,那便安排於路劫殺,嫁禍於魏國。”


    而海哲聽完了劉睿的對話,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不過也就是那麽微微的皺了一下。劉睿又一次舉杯麵向相送的眾人,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我劉睿能被諸位大人相送!是我三生有幸,飲了此杯我便走了,還請諸位早早回吧,再會!”說畢劉睿將酒一飲而盡。眾人也是一齊飲了酒共道珍重。而後劉睿騎上馬與無涯一起,和幾個隨從拉著皇帝贈予他的禮物上路了。


    眾人看著劉睿遠去的身影逐漸散去,沒有失落也沒有高興,因為他們都是皇帝派來給劉睿送別的。他們本就跟劉睿沒有任何感情,而海哲和他那一兒一侄卻留了下來。好像依然在送著已經遠去的劉睿,又好像在故意等著周遭的人員散盡。


    終於人都散盡了。“劉睿此行恐怕也不安全啊。”海高、海真兩人不明就裏,倒是被海哲的話說的一頭霧水了。忙問道:“小劉老師怎麽了?是誰要對他不利?”海真的眼裏滿是關心。


    海哲望著自己這個重義氣的兒子,輕輕歎了口氣。海哲又調回頭看著逐漸成點的劉睿一行人,開口道:“四年前四王子叛變的事你們都還記得吧?”


    這又讓海真海高兩人更加迷惑了,四年前四王子帶兵入宮發動政變的事這誰都知道,卻不知道海哲為何今日又要拿出這個來說事。於是兩人根本忘了回答,而海哲卻也好像全不在意似的繼續說道:“四王子及其母,以前甚受皇上寵愛。可是四王子卻在一次向皇上邀寵時被皇上拒絕而勃然大怒,最後竟然犯了滔天大錯。帶領手下禁軍殺進了皇帝寢宮,太子舍身為皇上擋了一刀。最後雖然四王子的叛亂被平息,但是皇上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相信別人了,尤其是三王子外逃之後皇上的這種不信任達到了頂峰。對於丞相便是例證!”


    海真海高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的,當年的丞相不過就是為三王子多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太子和皇上認為了三王子的同謀,意圖不軌,然後把他一家都煮了,女眷全部淪為了官妓。同時被誅殺的還有六家大臣,八百餘口,降職發配的更有三十餘位大臣,就連曾經被皇上親自證婚的鄭元都被發配到了邊關。李事中也受到波及被降了職,去了邊遠地方做了縣長。


    這些事都發生在兩年前,現在想想人們心裏還心有餘悸。海哲依然自顧的說著:“太子跟皇上對於權利看的十分緊要,凡是有影響的大臣都被發放到了外邊,然後以什麽事再不斷的降職,田勇不也被發出去了嗎。我恐怕也快了!”


    “父親!”海哲伸出一隻手製止了海真的話,繼續說道:“皇上太子對北族人不滿已久。對外戰爭,自王之死後我國鮮有勝仗。而北族卻能屢戰屢勝,皇上和太子不得不重新考慮北族的定位了。他們對劉睿這麽好,不過是想籠絡劉晃而已,外加劉睿確實有才。如今劉睿卻將皇上太子的再三籠絡全都拒之門外,恐怕。。。”海哲故意停止了話語,他的意思再簡單不過了。


    .“那為何我們不事先警告他呢?”海真忙道。


    “我去把他追回來!”海哲一把拉住了準備上馬的海高,“這是皇帝的意思,你追回來他來告訴他這些,然後再讓人告我個揣摩聖意嗎?”


    “不是叔父,我……”海哲製止了他的說話。


    “有無涯在,恐怕沒什麽事情,咱們還是想想自己吧。”這一下兩個小輩又聽懵了,“怎麽父親?皇上要對我們動手?”海哲微微的搖了搖頭,“皇上還沒這個意思,可是咱家的權勢越來越大,而你們兩個又不知收斂,恐怕我們早晚要大禍臨頭啊。”此時兩個小輩臉上出現了些許愧色。“父親,那你說怎麽辦?”


    海哲衝著兩個詭秘的一笑,“還記不記的曾經為太子治好刀傷的那個術士?”


    “父親的意思是?……”


    “可他是邪教裏的人啊。”海高強調道。


    海哲的笑變得更加詭秘,“那個縱橫門的無涯告訴過我…………”


    鳥兒在頭上歡快的歌唱,馬兒在地上歡快的邁著步子,好似它挺享受這次遠行似的。


    “你為什麽還要跟著我?我還沒有證明完我不是妖嗎?”劉睿無精打采的對著無涯說道。可很明顯無涯對這樣一個赤裸裸的轟趕選擇漠視。


    “以前我是害怕你是妖所以才跟著你,可是現在你證明了你是劉睿,所以我要保護你,因為師命難為。”


    “那你師父有沒有讓你離我遠一點?”劉睿現在變得很刺頭,很讓人討厭,可是無涯還是選擇漠視。“這倒沒有,他老人家隻是告訴我,選個好時機把你帶去天道山。”


    “我不去!”劉睿的臉上寫滿了嫌棄,“我是不會跟你回你那天道山的,你別費勁了!”這次無涯不在選擇漠視,而是直接選擇了沉默,把劉睿涼在了那。劉睿心裏很嫌惡,他在心裏狠狠的嘀咕著:“就不飛!累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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