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對成頡家族的不滿已經是路人皆知了,於是朝中的閣老大臣們爭先恐後的落井下石。朝中再也沒有了以前的丞相,和前督事議郎梁告那樣的正直大臣了。劉靖和劉無憂在朝中每日都是提心吊膽,而在各個邊疆的成頡後人也並不感到心安。北方與中部爆發了大戰,朝廷征調大軍參加混戰,並且首次打敗了看似不可一世的秦國。這讓成頡的子孫們不得不將最後的希望熄滅了。


    “原本想,如果中北大戰北方失利,我們還有可能被朝廷重新任用。可是誰想到竟然打贏了,看來我們劉家是注定不會再被皇上記起來了。”劉彬深深地感慨道。


    “那個皇帝那麽刻薄寡恩,我們還回去幹嗎?我看咱們就在這個小地方當個侯爺就挺好的。”夫人畢竟是個婦人,可是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懂什麽?”劉彬嗬斥道。夫人一時語塞隻好轉移話題,輕輕地安撫道:“會好起來的,你看彘兒不也是長出了牙齒和眉毛了嘛?”劉彬看著這個善解人意的妻子,複雜的心突然寧靜了下來,或許這就是愛她的原因吧。“還說呢,長了牙和眉毛有什麽用啊?還是沒頭發!還是不會說話!還是上不了學。”劉彬雖然嘴上不高興可是心裏已經平複了很多,可能人真的隻有在家事上才是最輕鬆的吧。


    “侯爺,侯爺!”管家一邊大喊,一邊興奮地衝了進來。


    “什麽事啊?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劉彬嗬斥道。


    管家興奮地卻全然顧不上了禮儀,“老爺,好事兒啊!外邊來了個老頭,額。不!是個老先生,說能治公子的病!”


    “江湖術士,趕走!”劉彬不屑道。


    “夫君,既然人都來了為何就不能試試呢?”劉彬望著夫人殷切的目光,又突地不忍拒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府上的騙子還少嗎?哪個來都說能治了小六的病,可是哪個治好了?”


    “老爺這個不一樣,他連公子的生辰八字都知道,還說他是受人之邀前來的,說在公子出生的時候你見過那個人。”管家說道。


    “莫非?”夫妻二人不覺對視,“馬上把那位老先生請進來。啊,不!我親自去請!”劉彬已經激動得有些顫抖了。


    劉彬來到了大門外看見了個衣衫極度襤褸的老頭,隻見他半臥在門外的樹蔭下,高聲的吟唱著:“流星墜口九龍送,天象昭昭數盡然。劉童八載不識語,空應天象使茫然。今日老翁來瞧病,莫笑老兒襤褸僧。”劉彬越發的驚奇了,‘這究竟是何人?為何知道小兒的出生天象?我記得那天來的老者不是他啊。?’


    他轉頭對管家說:“你說的老先生就是他?”


    “對就是他!”管家急忙點頭。


    劉彬不得不整理了下衣服,然後走向這個半臥的吟詩老者,“敢問先生可真是能治我小兒的病?”劉彬向前一揖道。


    “貧僧受人之邀專門來給貴公子治病的。”老頭依然慵懶的半臥著沒做任何動的意思。劉彬細細的看去怎麽看這個老頭怎麽不像個和尚,滿頭的汙發,跟六根清淨的和尚好像沒有任何聯係,“那敢問大師到底是受誰之邀呢?”


    “你不是見過他嗎?還問我作甚?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啊?到底還醫不醫啊?別耽誤我喝酒!”那和尚不無好氣道。


    劉彬趕緊又將管家拉到了一旁,低語道:“這和尚全無出家人的樣子,還喝酒。靠不靠譜啊?”那管家偷偷的看了看那老頭,也不覺撇了撇嘴,道:“算了,就讓他試試,沒準真有兩下呢。”


    劉斌狠瞪了管家一眼,然後有完全沒有必要的整了整衣服,對著那老頭又做了一揖,道:“哦,那就請大師裏邊請吧!”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和尚依然慵懶的一步三晃的走進了府內。“快去把小公子請出來。”劉彬趕緊吩咐道。


    老和尚看著劉彘,一直不說話,仔細的盯著,直到把劉彬都盯毛了之後他終於開口了:“你怎麽長成這樣了?過來!”老和尚隨手將劉彘招了過來。


    “他叫什麽啊?”很明顯這句話是對劉彬說的。


    “劉彘。”劉彬趕緊應道。


    “當豬講的那個彘?怪不得不說話了,起了個豬的名字你能高興啊?以後叫劉睿了,當聰明講的那個。”


    嘿......一時這劉彬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了,你這老和尚耍我是吧?這有病跟名字有什麽關係啊?他剛想發作,便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一個清晰地童音,“謝謝大師賜名!”


    瞬間這個聲音如同閃電一般,劃過了每一個在場的人!“兒子?剛才是你說的話嗎?”夫人首先反應了過來。


    “娘,剛剛是孩兒在講話。”說著小劉彘,不,是小劉睿,又轉向劉彬,響亮的叫了一聲:“爹爹!”


    語驚四座,聲震八方。這個時候用這個來比喻是最恰當的了。


    “多謝仙人施法相救,管家,快去多備些銀兩,再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重謝這位大師!”劉彬已經激動得有點手舞足蹈了。


    “不用了,老衲還有事不能留了,既然完成了老友的托付,也就該走了。”說著他又轉頭凝重的看著劉睿,語氣頗為悠長道:“劉睿,你真的做好了迎接這一切的準備了嗎?”隻見劉睿眨巴著突然明亮了數倍的雙眼,沒做任何回答。


    劉彬生怕兒子又啞巴了,忙問道,“大師此話怎講?”


    那老頭,或者說是和尚,隻是微微一瞥劉彬,輕蔑的說道:“哼哼,你我此別便是永別了,還問那麽多怎講作甚?你們都好自為之吧,大禍臨頭了都還不知道。”那和尚話剛說完,就突然一道雲明光閃過,老和尚卻早已不知了蹤影。


    魏國皇宮。


    “當真有如此奇事?”


    “千真萬確,聽說前不久有個老和尚給他兒子改了個名字,他就突然能說話了,而且現在聰慧異常能過目不忘。博聞強記,隻一月就將附近的藏書倒背如流了,若留此人對我大魏終是禍害。想開天辟地以來如此奇人天象還是頭一回,若不除掉此人,恐怕我大魏終將易主啊!”魏皇聽後,凝重的做了自己的決定。


    “聖旨!宣!大魏皇帝召:劉彬任職期間親民勵誌,在地方頗有政績。今年朕要慶祝誕辰,忽念及劉公當年武功赫赫,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想及其子孫亦都各個英雄,現都是各方諸侯。所以邀請東陽侯劉彬親赴大內,與朕共慶壽辰。欽此!”宣旨官念完將聖旨合上遞給了劉彬,並語重心長的說道:“侯爺,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


    幽深的夜裏掛著一顆明亮的月,微微的晚風吹得人想醉。如此的美景配著血腥的殺戮,好像讓人怎麽感覺都會覺得格格不入。可就是在這麽美的夜裏,發生著這樣殘酷的殺戮。


    東陽侯府!


    一片雞飛狗跳慘叫連連,外邊有大軍將侯府圍得水泄不通,裏邊寒光閃閃鮮血四濺。劉睿在睡夢中被人生生拽起,以他現在的聰明馬上明白了到底放生了什麽。


    “我母親和哥哥們呢?”劉睿焦急的問道,一絲不妙的感覺自劉睿心中冉冉升起。


    “公子,魏皇背信棄義將侯爺和五個公子騙進京城,恐怕凶多吉少了。夫人讓我把你趕緊送出去。你趕緊跟我走吧要不然來不及了!”看著管家滿眼的通紅,劉睿確實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我不走,我要去救我娘。”劉睿決然道。


    “公子,你還是個孩子,你怎麽救?現在就是趕緊聯係到您另外的幾個叔伯,請他們起兵!才能報仇啊!”管家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將劉睿強行抱起欲走。


    “想走?哪裏跑?”官兵已經迫到眼前,管家放下劉睿,猛地推了他一下,大聲喊道:“公子快走我來擋住。要為我們報仇!”話音剛落已被幾個官兵圍住砍成了齏粉。


    劉睿看著這滿園的血色,母親,管家,玩伴全部死在了血泊之中。他完全忽視了向他衝來的官兵,眼中隻有黑暗,無盡的黑暗,周遭的呼喊都漸漸模糊,母親、父親、兄長,一一在那黑暗中呈現,隻是他們都沾染了滿身的血跡。


    他現在被恐懼和憤怒籠罩著,“啊!!!”劉睿聲嘶力竭的呐喊著,隻見一道藍色的光柱直衝雲霄,天空為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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