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衝星道人的招牌法術――無量星辰!”見到護罩內的弟子已無恙後,剛才第一個站出來勸阻守寒真人的中年道人對眾多弟子解說道。


    這些光束,僅僅屬於“無量星辰”的餘波而已,就造成眼前這猶如大天傾的情形,剛才那一刻,許多弟子甚至以為要天崩地裂了,那“無量星辰”真正的威力呢?該是有如何的大恐怖!


    眾人不由得在心裏為守寒擔心起來。


    然而前麵十個元嬰修士,神情卻緩和了下來,反而沒有剛才的擔憂。


    “在你們眼中驚天動地的法術,其實在元嬰境界,並不算什麽,相反,這正是衝星道人全力以赴,甚至不能控製住自己的力量的表現。你們可聽到守寒掌門施展法術的動靜?這一戰,守寒掌門已經基本勝了!”看到眾人的憂心,一名元嬰祖師緩緩說道。


    果然,眾人仔細一聽,根本沒有聽見守寒法術的痕跡,隻看到衝星道人法術的餘波越來越強,而另一邊,衝炎道人作為元嬰修士,同樣明白這一點,所以臉色極為難看。


    半個時辰後,兩道身影先後從天而降,率先落地的是守寒真君,衝星道人則後落一步。


    與半個時辰前相比,守寒真君衣冠不亂,額頭卻冒出少許細汗,衝星道人此時卻未見任何異常,不僅沒有任何傷痕,一雙眼睛似乎還散發著最耀眼的光芒。


    “掌門師兄!”“掌門!”“衝星祖師!”兩個人落下後,雙方都半帶著疑惑向自家的人詢問情況到底如何。


    看這情形,怎麽兩人都好像沒事。


    衝星道人並沒有理會門人的詢問。而是炯炯有神的盯著守寒,似乎在求證著什麽:“你快達到那個境界了?!”


    守寒默默的點了點頭。


    “籲――”衝星道人長呼了一口氣,將頭往上抬了抬,感歎道,“當初我突破元嬰中期時,還以為自己在明州已算得上一號人物,今日你才讓我知道。我是何等的可笑。問道門,為什麽這麽強大!為什麽這麽強大!老天,你是何等的不公!吾不甘啊!”


    說完衝星道人的肉身便漸漸崩解,化為一團煙塵。


    “祖師!”“師兄!”衝星道人後麵的滄海門人發出一聲聲悲呼,卻無法挽救衝星道人的命運。


    隻有衝炎道人衝了上來。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雙手穿過衝星道人的身體,從衝星道人的肉身裏帶出一樣東西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樣東西,是一個袖珍的小人,其樣子,竟然和衝星道人一模一樣。


    原來這袖珍小人。就是元嬰修士獨有的元嬰!


    對於元嬰修士來說,就算腦袋崩碎,就算肉身崩解。就算心被挖去,隻要元嬰未毀,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因為元嬰境界之後,就可以“奪舍”。所謂舍,就是居舍之意,而對於修士來說,肉身,就是修士的居舍,奪舍,就是占據他人的肉身。


    不過奪舍也有一個限製。那就是隻能奪舍三次,三次之後,元嬰就會潰散,這是天地間的法則,不能違背。


    護住衝星道人的元嬰,衝炎道人驚喜無比,正欲開口說話,卻發現手中的元嬰雙眼沒有一點神采,在衝炎震驚的目光中,元嬰小人的額頭出現一滴血滴,之後這滴血滴迅速擴大,所到之處,元嬰的身體現出一道道血色的裂紋,而後,元嬰就猶如一個摔壞的瓷娃娃一樣,支離破碎,化成虛無的靈氣。


    衝炎道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衝星道人的元嬰從手間消失。


    衝星道人受到的傷,太嚴重了,守寒的必殺一擊,不僅是落到其肉身上,更是直指元嬰。


    衝炎道人失魂落魄的看著這一切。


    “衝星祖師!”“為祖師保持!”“同門們,我們與問道門同歸於盡!”衝星道人的死,深深的刺激到滄海宗弟子,包括一些金丹修士,也麵帶死誌,紛紛拿出靈器法器來,就要和問道門動手,


    “住手!”看到弟子們要不理智的動手,衝炎道人發出一聲怒吼。


    若說報仇,衝炎道人比所有人都想,可是他卻知道,就算滄海宗上上下下七萬多人一起出手,也無法對問道門造成威脅。


    留給滄海宗的,已沒有別的選擇。


    “祖師!”滄海宗門人悲憤的喊道。


    “我說住手!衝星師兄已死,如今滄海宗,由我做主!”衝炎道人怒喝道。


    在衝炎道人的阻止下,金丹期的滄海宗門人率先放回了武器,他們不同於低階弟子,清楚的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剛才的舉動,隻是出於一時義憤而已,衝炎道人的怒喝,讓他們清醒了過來,做出了表率。


    衝炎道人顫抖的對守寒抱拳行禮道:“守寒真君,根據剛才衝星師兄承諾,若是您贏了,滄海宗上下任由你處置,如今本門上下七萬多人,性命皆存於真君一念之間,還請真君給滄海宗一條生機!”


    守寒此時已恢複了之前的儀態:“如何處置滄海宗,本座自有安排,現在,吾給爾等下一個禁製,不得反抗!”


    聽到守寒的話,衝炎道人手指深深的掐入了拳頭裏,在修士身上施上禁製,就意味著這個修士暫時會失去所有的法力,變成一個普通人,守寒的做法,是讓所有滄海宗門人失去反抗的能力啊!


    不過衝炎道人仍然不得不同意了守寒的要求,無論有沒有禁製,滄海宗的處境都沒有變化,與待宰羔羊沒有絲毫的區別。


    與其讓一些弟子心存幻想,不如徹底讓問道門放心。


    隻見守寒伸出劍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這個金黃色的圓化為一點點光點。飛入了滄海宗門人的身體裏。


    一些認清了形勢的滄海宗門人,並沒有反抗,任光點進入身體裏,可是有一些僥幸的修士,卻拒絕了光點,瞬間離開人群,向著後麵飛去。這些人裏,不乏金丹修士。


    在他們看來,滄海宗已經基本沒救了,他們可不想陪著滄海宗一起死,如今向四麵八方逃去。總有人有機會逃脫。有這種想法的人,還不少。


    有了一些人的帶頭,其他還沒有接受到光點的人開始躍躍欲試起來,可是守寒的一句話,卻打消了這些人的衝動:“滄海宗的護派大陣,已被吾門守山真君反轉。從吾等進入滄海宗起,就隻可進,不可出。爾等還是別抱幻想了!”


    說完,守寒真君轉頭對身後諸多金丹長老說道:“各位師侄,接下來就由你們率領眾弟子清繳滄海宗,不可濫殺。不可擄掠,不過若有反抗者,格殺無論!”


    “是!”六百多個金丹長老,齊齊回答到。


    這時候,滄海宗那些低階弟子一陣恍惚,他們這才搞明白,原來對麵問道門的金丹修士。都有六百多個,而滄海宗,加起來也才一百多個,逃遁的隻有四十幾個,麵對問道門,根本毫無勝算。


    這也是守寒真君不讓元嬰修士保護的原因,如今的情況,正好讓門內的金丹修士起到曆練的效果,至於帶上諸多弟子,就完全是讓這些弟子們開開眼界,增長見識了!


    六百多個金丹修士,兩個人分別帶領一群弟子,四處分開,開始對滄海宗發起掃蕩,所到之處,一路勢如破竹,盡管有一些滄海宗弟子自發組織起來反抗,可是根本不起大用,幾息時間,就在問道門的雷霆打擊下潰不成軍。


    六百多個金丹修士,分為兩三百組,有些山峰有十幾個隊伍,見到這種情形,率領方靖這一千多人的玄木玄水兩個金丹真人也不停歇,直接朝著滄海宗後麵而去。


    直到深入了很遠後,問道門的隊伍才暫時少了許多,不過這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很快,問道門就會掃蕩到這。


    玄水兩人帶著一千多人,沒有絲毫吃力,選擇了一個靈力要比其他山峰渾厚許多,也要大許多的山,直接撲了下去。


    當兩人撲下去後,一道身影也迎了上來,看起速度,也是屬於金丹真人。


    “欺人太甚!”這名滄海宗的金丹修士怒喝道。


    “我來!”隻聽玄水真人第一次開口說道,隨後,玄水真人便攔住了那名金丹真人。


    玄木真人無奈的帶著後麵弟子繞過了兩人,繼續向山峰落去。


    方靖回頭看了一眼,隻看到玄水真人背後的絲帶已經離體,徹底將那名金丹真人包圍,而那名金丹真人,隻得發出陣陣困獸之鬥的怒吼。


    山峰之上,是一座宏偉的大殿,盡管比不上滄海宗核心奉正峰上的奉正殿,可是也算十分輝宏了。


    進入大殿,隻見大殿裏擠滿了驚恐的滄海宗門人,見到問道門門人進來,還有人想反抗,對著方靖他們施展法術,可是在玄木的隨手一擊下,立刻身死。


    “棄劍不殺!棄劍不殺!”方靖他們雖然幫不上什麽忙,連禁製也不知道怎麽下,可也不能幹看著,跟在玄木真人邊走邊吼。


    在玄木真人將所有反抗的人殺完之後,其他滄海宗弟子終於認命,紛紛放下了飛劍或者靈器,然而人群中,一個身影卻偷偷的向門外溜去。


    這個人,就是張行的獨子張沅。


    張沅知道,作為張行的獨子,別的弟子都有可能逃得一命,唯有他不能,因為在逼迫呂華這件事中,張行對其他人不放心,所以讓張沅親自來辦。張沅可是知道,呂華現在有多慘,讓問道門知道自己是最大的凶手之一,不把自己剝了皮不可。


    而在聽到張行已死的消息傳來後,張沅便下定了決心逃出去。


    張行已死,無論滄海宗今後能不能存在,他張沅都注定了失勢,以前他作威作福,欺負過的同門,一定會向他報仇,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然而沒想到的是,滄海宗的護派大陣居然隻能進不能出,倉皇之下,張行隻有慌不擇路的逃進了滄海宗的刑法峰裏,哪知道,現在卻被問道門給賭注了。


    “張沅要逃!”就在張沅快要逃出門口的時候,一道聲音卻突然出現。


    可惡!張沅心裏罵道,叫出他來的,不是問道門人,而是滄海宗的一個弟子,有一次他曾經搶奪了這人的一件極品法器,而之後,此人似乎忘記了這件事一樣,沒想到原來不是沒忘記,而是找不到機會對他進行報複!


    最前麵的玄木真人轉過身來,張沅臉色一白,以為玄木真人要殺他,張沅連忙說道:“別殺我,我知道滄海宗得到了太――”


    這時候,落在問道門人群後的方靖神情一變,也顧不得魯莽,直接拔出飛劍,對著張沅就是一劍而去。


    絕不能讓張沅說出來那個超級門派的名字來!


    若是讓張沅說出,一則是會打擊問道門的士氣,二則是張沅說出那個門派的名字後,問道門反而對滄海宗不好出手,明知道滄海宗受到那個超級門派的庇佑,卻執意下手,不是挑釁那個超級門派嗎?


    事情傳出去,讓受那個超級門派庇護的其他門派怎麽看?那時候,就算那個超級門派不願意與問道門為敵,為了維護自身的尊嚴,也要對問道門進行懲罰,要不然,不能讓其他受其保護的門派安心。


    所以守寒剛才對衝星道人也隻是說“你要做的,我知道”,卻沒有明確提那個門派的名字,就是顧忌這一點。


    一定不能讓張沅說出來!


    這一劍,方靖心裏沒有任何雜念,隻有這一個想法。


    然而在這全力的一劍發出後,方靖就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怎麽說呢,用一個詞來形容方靖此時的感覺,那就是酣暢淋漓,幾年的積累,都溶於了這一劍之中。


    這些年來,方靖雖然時常練習劍術,卻始終沒有與人爭鬥過,所以一直停止在“劍勢初成”,可是幾年過去,劍術的積累已經達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步。


    這一劍,方靖無思無想,終於讓劍術發生質變,劍氣之中,帶著一股無窮的勢。


    勢者,威也,唯有通明者,才能運用一心。


    這一劍,就是劍勢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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