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陳耀忠收拾東西準備出院了……


    陳嘉軒由於傷重未復原,依舊是行動不便,所以上官瀅特地趕過來替他送行……


    陳耀忠望著她,眯著眼睛的笑,「上官啊,嘉軒受傷這些日子,你都是衣不解帶的在醫院裏照顧,這一點真是難能可貴!人呢?重在患難相知,風雨同舟!你在他傷重的時候,這麽不離不棄,別說是軒兒了,就連我這個父親,也為他感到高興,他能結交到你這樣一個……」


    陳軍長停下不說了,仿佛是在尋找著一個合適的用詞,最後用了「好朋友」三個字,「……軒兒能找到你這樣一個好朋友,是一生的造化,我希望你們能夠長長久久的持續下去,互相珍惜,互相扶持,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過一生?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明明白白的,就是一個長輩對晚輩們的祝福……


    陳耀忠是一個非常有「深沉」的人,雖然已經看出了兒子和上官瀅都有情,可在人家還沒有正式對外公開之前,他也不點破,隻把自己的「祝福」表達出來就好。


    上官瀅是個聰明人……


    聽話聽音!


    當然一下子就明白陳軍長的意思了……到底是一個大姑娘,臉色緋紅的低下了頭,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茬才好了。


    唐喜玲在一邊抿著嘴笑,心裏還暗自琢磨:瞧這個樣子,婚期恐怕要提到日程上了。


    幾個人正在房裏聊著天,忽聽得有人敲門……緊接著,進來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不好意思,打攪一下,我們是市局刑警大隊的,想向陳耀忠先生通報一件案情!」


    「找我?」陳耀忠客氣的點了點頭,「兩位同誌,不好意思啊,我身體不大好,醫生囑咐我還是盡量少活動為好,所以,我就隻能坐在床上跟你們講話了!」


    「沒關係的!」警察理解他的情況,「我們盡量長話短說,也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


    唐喜玲眨巴著大眼睛,有點兒納悶,「警察同誌,到底……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心裏一半憂一半愁……最近家裏出了這麽多事故,她也有點兒處在崩潰的邊緣了,任何壞消息都不想再承受了。


    「是這麽回事!」警察在公文包裏取出了幾張照片,穩穩的遞了過去,「我們昨晚接到舉報,說郊區山頂發生了一起車禍……」


    車禍?


    陳耀忠低頭看著手裏的照片……上麵拍的很清楚,是輛焦黑的吉普車的框架,還有一具蒙著白布的屍體,隱隱約約的,可以從白布下麵看到變形的四肢。


    隻聽得警察接著說,「我們趕到現場進行了調查,基本上可以定案了,車禍是由於山路崎嶇,駕駛人對地形不熟而造成的,車身與山體相撞之後起火爆炸,駕駛員沒逃出來!死在方向盤後麵了!」


    唐喜玲沒忍住,「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請你聽我把話說完!根據調查取證……這個沒有倖免於難的駕駛員,就是通緝在逃的陳嘉梅,也就是陳耀忠先生的養女,傷害陳嘉軒的兇手,以及四園村米家老宅縱火案的罪犯!我們公安部門過來是向你們家屬通報一聲的,關於陳嘉梅的這起案子,兇手身亡,就再沒什麽可調查的了……基本就算結了!」


    唐喜玲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她……她就這麽死了?你們會不會搞錯呀?」


    「我們的調查不會錯的!」警察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們對死者的牙齒和身體情況進行了比對,證實確是陳嘉梅本人無異,基本上可以判斷……她是在逃亡的路上出了車禍,車毀人亡了!」


    傲嬌的一抬下巴,「沒有一個罪犯能逃過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法網恢恢,犯了罪,就應該及早自首投案,存在僥倖心理,想一逃了之,躲過法律的製裁?那後果隻能更嚴重!」


    陳耀忠淡淡的點了點頭,「這話說得對!那……還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嗎?」


    「還有些文件需要你們簽字!」


    唐喜玲挺身而出,「耀忠的身體不大好,那我來簽字吧!警察同誌,還有什麽相關事宜?你們就找我談!」


    邊說著話,邊送兩個人出門了……


    上官瀅站在一邊還有些發懵,仿佛不能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嘴裏喃喃的重複著,「死了?陳嘉梅就這麽死了?」


    她的目光望向床上的陳耀忠……好像是心知肚明,卻又沒明言,「uncle,我覺得……死,是不是太便宜陳嘉梅了?她應該得到更多的報應,應該受更多的苦!」


    陳耀忠沉穩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上官,你一個小小孩兒,以後不要說什麽生啊,死啊,還有報應的事兒,你要好好的看前麵,以平淡心過日子,為自己的一生多積福,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都不要參與,這樣才是正途,懂嗎?」


    他雖然說話的腔調不高,用語裏也沒有嚴厲的字,可那副強勢的神態卻讓人沒法辯駁……


    上官瀅垂首立在一邊,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句,「是。」


    她是在家教極嚴的環境裏長大的,沒有和長輩強嘴的習慣,更何況她非常尊重陳軍長的為人,又在話裏話外聽出了這是為自己好,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了。


    陳耀忠側頭瞧著她,語氣又慢慢轉柔了,「上官,我心裏非常喜歡你這個孩子,認為你講義氣,明事理,所以,我要護著你,就像護著我自己的女兒!」


    「uncle,我知道!」


    「我覺得……關於陳嘉梅的事情,你和香兒都不要插手才好,就讓老天罰她吧!她死了也好,如果她去坐牢,我倒有些不放心了,以前,她就從我的手裏逃脫過,說不定這次又會出什麽麽蛾子!還有,我也不確定她那裏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黑材料「,以後會不會又拿出來攪事兒?夠了!我年紀大了,性子急,不願意再為她費一點兒的神,一了百了,幹幹淨淨的……大家都省心!」


    上官瀅點了點頭,「uncle說的是!我隻希望……她死了,就別再給我們惹什麽麻煩了!」


    陳耀忠不屑的一哼,「給我們惹什麽麻煩?她死她的,都是自己作的!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像她這樣一個禍害……沒了?就是大快人心,警察不是已經定案了嗎?這隻能說明人民政府緝拿通緝犯的能力強,沒出三天,大案要案就結了。」


    也對!


    一個本該判重刑的人,死在逃亡的路上了,誰還會再深究啊?


    上官瀅徹底不說話了,自自然然的岔過了話題,「uncle,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陳耀忠擺了擺手,「上官,我這裏不用你照顧,你去忙嘉軒吧!他年輕,身體底子好,再過些日子,也會出院的,到時候你們都搬到我那兒去住,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挺好!」


    話音剛落……


    唐喜玲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唏噓,「耀忠,剛才警察問我……怎麽處理陳嘉梅的屍體?這事兒我可沒敢做主!過來問問你!」


    陳耀忠想了想,「人死了,浮生若夢!什麽都是空的!就找個地方把骨灰埋了吧!墓碑上就寫……」


    他頓了頓,擰著眉想了半刻,「……墓碑上就寫,如果有來生,願歸正途!」


    上官瀅在一邊笑了,「這個好!不過,陳嘉梅今生做了這麽多缺德的事兒,來生恐怕沒資格再托世為人了,幾輩子也歸不了正途了!」


    不再多說了,略略彎了彎腰,「uncle,那我先嘉軒病房了,順便也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他!」


    又轉向了唐喜玲,「阿姨,恭喜uncle痊癒出院,我預祝你們家倖幸福福,美美滿滿!」


    唐喜玲笑眯了眼,「這丫頭……真是會說話。」


    語音未落……


    隻聽得門外有人笑了,「呦,誰的嘴這麽甜呢?」


    米香兒隨後而入,身邊跟著高大威猛的雲老虎,兩個人在門邊一站……男的玉樹臨風,女的嬌俏嫵媚,真是養眼的一對兒。


    陳耀忠一見姑爺和女兒來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你們是來接我出院的?香兒,我不是說過嗎?我可以自己回去,老虎兒耳朵不方便,你們就不要來回跑了!」


    唐喜玲嘴快……有好消息當然不願意瞞著女兒了,「香兒,跟你說件事兒,剛才警察來了,說陳嘉梅的事情已經結案了,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煩咱們了!咱們可以安心的過日子了!」


    雲老虎聽見了,臉色變了變,飛快的向妻子和嶽父一瞥,「媽,到底是怎麽回事?陳嘉梅……死了?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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