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雅的「不鎮定」，倒真把米香兒嚇了一跳……以為父親出什麽事兒了呢，急急忙忙往院子裏跑。
許靜雅在後麵提醒，「去診室。」
診室？
那是蕭青山看病的地方，可不就是父親發病了嗎？
米香兒覺得腦子裏「轟轟」的，有點兒不敢相信……畢竟剛才還和父親說話了呢，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成這樣了呢？
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了。
兩條腿像灌了鉛，好像沉重的都無法前行。
進了診室。
抬眼一看。
不禁愣了，隻見陳耀忠站在一邊，躺在診療床上的卻是唐喜玲。
蕭青山坐在一邊把脈，屋裏靜悄悄的，靜的仿佛能聽到牆上時鍾的滴答聲。
米香兒放輕了腳步，走到了滿臉焦急的陳耀忠麵前，聲音壓得極低，「爸，媽到底怎麽了？」
陳耀忠的聲音暗啞……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幾歲，「我從你房間出來之後，在迴廊上碰到了喜玲，見她麵色不大好，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話呢，她就身子一晃，昏過去了！我當時嚇壞了，趕忙喊你婆婆和蕭神醫……」
他的嗓音裏帶著幾分自責，「喜玲這是照顧我累的！一定是的！為了我的病，她沒少操心操力，有的時候，半夜還熬藥呢！我……如果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
他停下不說了。
陳耀忠不是一個喜歡感情外露的人，更不習慣於當著外人示弱。
隻是……
人到了真正悲傷的時候，又怎麽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呢？
許靜雅隨後而至，站到了父女倆身邊，「陳大哥，你先別自責！喜玲妹子還不知道是什麽病呢，也許就是一時的血壓低或者是中暑了！你不要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蕭青山擺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安靜。
三個人都不說話了，神色鄭重的靠牆站著，仿佛靜靜的等待著宣判。
蕭青山看來非常慎重，以前把脈的時候總是淡風清的，這回呢，卻緊鎖著眉頭，顯然是怕誤診了。
他越是這樣，陳耀忠的心越是提到了嗓子眼，兩隻拳頭緊握著，手心裏都是汗，急火攻心，忽然之間覺得自己也有點兒頭暈欲倒了。
他不露聲色的退後了一步，把肩膀靠到了牆上，找了支撐。
仿佛過了好久……
唐喜玲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四下一瞧，「我怎麽啦？怎麽躺在這兒？」
陳耀忠快步走了過去，站到了她的身邊……嗓音輕柔的仿佛像是怕驚擾了夢中的嬰兒，「玲兒，你感覺怎麽樣？」
唐喜玲坐起了身，「我暈倒了？」
蕭青山點了點頭，撤回了把脈的手，坐到了診療台後，拿起了毛筆開藥方。
陳耀忠趕忙跟過去了，「老蕭，怎麽樣？」
許靜雅也急著問，「就是啊，怎麽樣了？老蕭，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大家都要急死了。」
蕭青山低著頭寫藥房，就是不回答。
陳耀忠嘆了口氣，「是不是她累著了？是不是因為我？」
蕭青山鄭重其事的抬眸瞧著他，「對，就是因為你。」
這話說的……
唐喜玲有點兒不愛聽了。
在診療床上坐了起來，抬腿就要下地，「老蕭，我不過是因為天氣熱，胸口悶，中暑了才暈倒的！你幹嘛這麽說耀忠？什麽叫因為他？我沒覺得照顧他，就能把自己累倒了！我沒有那麽弱！」
她是怕丈夫內疚，開口寬慰呢。
陳耀忠怎麽會不明白，向她投過來感激的一暼，「玲兒，你別說了，我心裏最清楚，為了我這個病……唉！你比誰都上心！憂慮過度，心力交瘁……」
米香兒也沒工夫聽他們細說，快步走到了蕭青山的身後，低頭往藥方上一瞧，心髒猛的一縮，目光望向蕭青山，正趕上蕭青山回望著她，兩個人一個對視……
什麽都不用說了，都是學醫的，立刻就明白了。
米香兒清了清嗓子，「媽，你先別急，我師傅說的沒錯！你這個病，還真就是因為……」
她把「爸爸」兩個字咽回去了，抿著嘴笑。
這下別說陳氏夫婦了，連許靜雅都有點懵了，「你們這是搞什麽鬼？老蕭，米香兒……」
細看了看兩個人的神色，眼珠一轉，仿佛就明白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掛起了笑意，緩步走到蕭青山的跟前，低著頭瞪圓了眼睛，「不會吧？嗯？不會吧？」
蕭青山淡淡的，「我把脈還能錯，再說了，有什麽不會的？喜玲妹子今年才多大，不過40剛出頭罷了……」
他這話一出口。
陳耀忠有點不淡定了，隱隱約約得仿佛感覺到了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該如何說，隻能機械的重複著許靜雅的那句話，「不會吧？嗯？老蕭！不會吧？」
蕭青山鄭重其事，「沒錯！你們夫妻盡快做個打算！是要？是流？盡快做個決定，這個孩子雖然來了，可還有些客觀的問題……」
唐喜玲沒等他說完，「什麽？什麽孩子？老蕭，你是說我……我懷孕了？」
－－－－－－題外話－－－－－－
是要？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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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不說了。
陳耀忠不是一個喜歡感情外露的人，更不習慣於當著外人示弱。
隻是……
人到了真正悲傷的時候，又怎麽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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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露聲色的退後了一步，把肩膀靠到了牆上，找了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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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喜玲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四下一瞧，「我怎麽啦？怎麽躺在這兒？」
陳耀忠快步走了過去，站到了她的身邊……嗓音輕柔的仿佛像是怕驚擾了夢中的嬰兒，「玲兒，你感覺怎麽樣？」
唐喜玲坐起了身，「我暈倒了？」
蕭青山點了點頭，撤回了把脈的手，坐到了診療台後，拿起了毛筆開藥方。
陳耀忠趕忙跟過去了，「老蕭，怎麽樣？」
許靜雅也急著問，「就是啊，怎麽樣了？老蕭，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大家都要急死了。」
蕭青山低著頭寫藥房，就是不回答。
陳耀忠嘆了口氣，「是不是她累著了？是不是因為我？」
蕭青山鄭重其事的抬眸瞧著他，「對，就是因為你。」
這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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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診療床上坐了起來，抬腿就要下地，「老蕭，我不過是因為天氣熱，胸口悶，中暑了才暈倒的！你幹嘛這麽說耀忠？什麽叫因為他？我沒覺得照顧他，就能把自己累倒了！我沒有那麽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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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耀忠有點不淡定了，隱隱約約得仿佛感覺到了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該如何說，隻能機械的重複著許靜雅的那句話，「不會吧？嗯？老蕭！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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