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兒在臉上塗了一層淡淡的粉底,再簡單的描了描眉,抹了一點口紅……整個人立刻就不一樣了,她本來膚色就白皙均勻,一化妝更顯得唇紅齒白,眉眼靈動。


    即便是坐在她身後的馮秀珠,隻在鏡子裏一暼她的容顏,也驚艷得離不開視線了,「香兒,我以前就覺得你長得好看,沒想到這麽一打扮,簡直成仙女兒了。」


    米香兒嘟著小嘴兒,「秀珠姐,看你?還拿我取笑?」


    她這麽一撒嬌,自自然然的帶著一股少女嫵媚……就算馮秀珠是個女人,也看得怦然心動,索性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香兒,我以前就總在想,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配上你?」


    「……」


    「後來見了你家雲景庭,真的,不是我當著你的麵說好話,你也了解我的性格……不會弄那些虛頭巴腦的!可你男人真是沒話說,雖然看上去比較高冷,可那天我看他抱著孩子的樣子,還有沖你笑的時候,哎喲,我的心都酥了!簡直太溫柔了!」


    米香兒忍不住為自己的丈夫說話,「老虎給人的印象是挺強勢的,性格確實也不大會轉彎,不過呢,和他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他這個人感情特別細膩,包容心也強,大概是軍人的緣故……別管在外麵多苦多累,從來回家也不抱怨!特別有男人樣!」


    「瞧出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迷得你神魂顛倒!」


    「誰啊?誰神昏顛倒了?」


    「你還別嘴硬!在上海的時候,那麽多好男人要追你,我都沒見你動過心!為啥啊?曾經滄海唄!如果我丈夫這麽出色,我一輩子也不看別人!」


    這話說的對。


    真不是自吹,也不是老王賣瓜……米香兒還就是覺得雲景庭哪兒哪兒都比別人好。


    米香兒羞紅了臉,「算了!不和你說了!」


    轉身就要走,馮秀珠一把拉住了她,順勢為她拽了拽衣角,聲音低沉有力,「香兒,我覺得……自從你見到雲景庭之後,好像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在上海的時候,你也常常笑,不過笑容裏總缺點什麽,現在呢,動不動就臉紅,看著真幸福!你一定要好好的過日子,永遠的幸福下去喲!」


    米香兒握住了她的手,「秀珠姐,你也一樣,你的幸福也會來的!隻要你用心的去愛,努力的不放棄,總有一天對方也會感覺到,並且給你回應的!我知道你的心裏有九哥,哦,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九哥恐怕馬上就要來了!」


    「啊?」馮秀珠先是一愣,緊接著,眼底立刻湧上了幾許驚喜,「你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來?」


    米香兒笑了,「瞧瞧,你剛才還說我被男人迷的神魂顛倒的,我看你才是呢!」


    「去!別打岔,趕緊說…墨冬陽什麽時候來?」


    「我昨天給他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惦記你呢,還是真想在這邊發展事業,反正是說了……過兩天就來!你就耐心等著吧,九哥說到一定會到的!」


    馮秀珠覺得胸口裏像是揣著隻亂蹦的小鹿,也沒有功夫兒理米香兒了,低著頭兀自淺笑。


    米香兒過去攬住了她的肩,低聲的調侃,「秀珠姐,你的心呢?恐怕早就飛了?飛到九哥的身邊了吧?」


    也不再多說了,怕馮秀珠麵子矮,掛不住臉,轉身笑嗬嗬的出門了。


    她心裏當然惦記著婆婆和兒子了,也沒猶豫,直接奔許靜雅的新家就去了。


    那是一座對街的獨門小院,在巷口的最底端,既安靜,又舒適……說實話,價錢也不便宜,由於米香兒是短租,人家房東不大願意,米香兒就給了雙倍的價錢,這才談下來。


    抬眼一瞧,院門緊閉……許靜雅也是個謹慎的人,既然搬出來了,務必做到穩妥安全。


    米香兒上去敲了門,邊敲,邊小聲的說,「媽,是我!」


    這是她養成的習慣,知道許靜雅在外麵躲避了這麽多年……輕易不會給外人開門,除非是聽到了親人的聲音。


    果不其然……


    徐靜雅一聽到門口有響動,早就站到了院中,再一聽米香兒的呼喚,這才釋懷著開了門,「丫頭,你回來啦?今天過得怎麽樣?你……」


    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了米香兒的「異常」,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呦,你打扮的這麽漂亮,這是要出去約會吧?」


    眼珠一轉就明白了,「怎麽樣?我說對了吧?你真『偶遇』我家老虎啦?哼!早上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見到老虎就罵他!可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兒,高高興興的,好像沒罵人家吧?嗯?是不是兩強相遇,你輸了,被我兒子給征服了?」


    米香兒挑了挑眉,兀自嘴硬,「切,這有什麽輸了贏了的!我告訴你啊,我是心疼你兒子,覺得他也挺不容易的,另外呢,也是給你麵子,早上不是你求我的……讓我對你兒子好一點兒?」


    「臭丫頭,就知道嘴硬!」


    許靜雅寵溺的一戳她的額頭,「我本來還燉了隻雞,想著你回來一起吃,現在一看……算了!老虎還能不供你飯?你們出去吃吧!今晚也不用急著回來,豐收和我住,你就放心吧!你倆兩年多沒見了,好好放鬆一下,小夫妻盡情享受一下生活嘛!」


    放鬆?


    享受?


    這大概是暗有所指吧?


    米香兒了解對方的性格,知道自己越嘴硬,許靜雅肯定就越要逗她……上海灘「五姑娘」的嘴可不是吃素的,說起話來能「調侃」死人。


    索性也就不動聲色的岔過了話題,「媽,我去看看孩子,一天沒見,我想他了!」


    「去吧!趕緊去!」


    米香兒快步進屋,往炕上一瞧……小豐收正睡得香呢,屋裏的爐火融融,溫度也正好,孩子的額頭上沁著些細密的汗珠,臉蛋兒紅撲撲的像是小蘋果。


    許靜雅站在一邊小聲的提醒:


    「你可別摸他呀,你手涼!」


    「哎,也別親他!別急!你先暖暖再說!」


    隨手就塞給米香兒一個熱乎乎的「水癟」,心疼的向著她,「你們學校也是!大冷天的,搞什麽軍訓呢?女孩子凍壞了可不得了!我估摸著你快回來了,就先把水癟給你灌好了!捂在肚子和腰上……驅一驅寒氣!」


    她是真關心米香兒……雖然是個婆婆,卻比親媽做的還周到。


    許靜亞畢竟還是掛念兒子,忍不住開口問,「你和老虎約在哪兒了?他這兩天都忙什麽呢?老虎也挺辛苦,部隊要訓練,家裏的事兒也多。等你們見了麵,你別忘了替我囑咐他幾句,別老吃部隊的食堂,多吃點兒有營養的東西……」


    不由得嘆了口氣,「唉!估計我說了也白說!」


    米香兒連忙起身安慰她,摟著她的肩,「媽,你別惦記啦,等我的事情穩定下來,一翻案,我就搬過去和老虎住,一定盡心盡力的照顧好他!比你伺候我月子都周到!一天三頓給他煲雞湯!」


    「切!你別臭美!我當時一天三頓給你煲雞湯,雖然把你吃噁心了,那也是必須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氣色……哪有生過孩子的樣子?如果不是我月子裏逼著你按照我的菜譜吃,你現在八成就要麵黃肌瘦!」


    米香兒笑了……順勢調侃著,「我感激,我記得你的好,所以我都會還在你兒子和孫子身上,我一輩子給他們當牛做馬,這樣總行了吧?」


    「當牛做馬?你可別昧良心!別人我不敢說,老虎這輩子都會把你捧在手心裏!我孫子也差不了!更是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後半輩子……攤上這樣兩個男人,你偷著樂去吧。」


    米香兒是懂得感恩的人,知道許靜雅也不容易,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可對待孩子的心一點沒減,無論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包括照顧米香兒。


    投桃就要報李。


    米香兒當然一輩子記著人家的好。


    也不再多說了,都不是玩嘴的人,以後事兒上見,「媽,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嗯,我和老虎要去看電影,結束了之後,大概是9點半左右吧,那我就不過來了,你吃過飯就早點休息!」


    「嗯!」


    「還有,你不是說……上次買的油條豆漿不錯,我明天早上給你送過來,你就別做早飯了!」


    許靜雅抿著嘴笑……吃什麽不是重點,兒媳婦的這份心才最重要,「嗯!那我等你,你們晚上好好玩!」


    把米香兒送到了大門口,眼瞧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餘光一瞄……總覺得暗處裏有個人影,趕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兒,哪兒有人啊?地上隻有樹影婆娑。


    她也沒太在意,略一沉吟就撤回了身子,輕輕的關上了院門。


    **


    5點半……


    東北天黑的早……街麵上已經是暗沉一片了,隻有昏黃的路燈,無力的照出一片片光亮,再加上滿目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中淒涼的搖擺,總讓人感覺有些蕭條。


    米香兒裹了裹大衣,快步趕到了第三人民商場。


    遠遠的一瞧,商場已經關門了……台階上卻站著一個高大挺直的身影,穩穩不動,在寒風裏像是一株挺拔堅毅的大樹。


    她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靜靜的打量著眼前的雲景庭……他沒穿軍裝,大概是出來約會,覺得軍裝會有點兒束縛,身上穿了件半長的黑色大衣,下配一條黑長褲,不經意間就彰顯出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雲老虎的餘光一瞄,就看到了路燈下的媳婦兒,立刻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小跑著趕了過來,「你傻站這兒幹嘛?」


    順勢細細的審視著米香兒……


    真漂亮!


    那件褐色的大衣,配著她精巧的五官,恰到好處的把嫵媚和清純融合在一起,美的讓人炫目。


    夜色中,路燈下,麵對著思念的佳人,雲景庭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抬起一雙大手,直接就捂住了女人的小臉兒……真想親兩口。


    不過他畢竟是軍人出身,雖然穿著便裝,心境卻一下子改不了,還是有些顧忌,隻在米香兒的頰上心疼揉搓了幾下,「冷吧?瞧你……臉都凍紅啦!」


    雲老虎離得她這麽近,男人身上那股熟悉而又久違了的氣息撲鼻而來,頰上是他指尖的溫度,還有他的軟語溫存……


    米香兒覺得心神蕩漾,飛快的向四下看了一眼……天冷,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即便有,也是行色匆匆的無暇他顧。


    她索性伸出兩隻雙臂,環住了男人的腰,把自己的頭抵在他溫暖的胸口,耳邊是男人「怦怦」而有力的心跳。


    米香兒覺得自己有點兒醺醺然的醉了,長久壓抑著的思念化成一股熱流,隨著血液在身體裏狂奔……怎麽壓也壓不住。


    她半揚起頭,星眸如霧,淺笑盈盈,踮起腳尖兒,匆匆的在雲景庭的唇邊輕啄了一下。


    男人的身子僵硬了一秒,緊接著,大手一使勁,用力而執著的緊箍著她,緊的毫無縫隙。


    雲老虎目光深邃,喉頭上下的滾動了兩下,嗓音暗啞低沉,「香兒,這可是你先撩我的!」


    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突兀的低下了頭,深深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題外話------


    老虎可算喝上點兒肉湯了,一會兒還有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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