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庭的聲音沉穩中帶著幾許撒嬌,「香兒,你來!我和你說句話!」


    尾音拉得又低又長……聽的人都酥了。


    米香兒撇了撇嘴,心裏暗忖……切!這男人真能折騰!昨晚折騰了小半宿,聽這意思,又是精力旺盛了?


    站在院子裏沒動。


    雲景庭隔著窗子看見了,又輕輕的加了一句,「我渴了!」


    米香兒小聲的嘀咕,「不是在炕邊放了一大缸子水?」


    話雖然這麽說,還是挪著腳步小跑了過去,清脆的答應了一聲,「來了!」


    雲老虎在屋裏抿著嘴笑,心裏覺得這個幸福啊。


    米香兒一挑門簾兒,進了屋,快步走到炕前,「渴了?」


    餘光一瞄……


    雲景庭的手裏拿著搪瓷缸,也看不清裏麵到底有多少水。


    她趕忙伸手去接,「給我,我去倒水!」


    水缸子剛一拿到手,雲老虎一把就迅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米香兒嚇了一跳,手一哆嗦,水就撒到了胸前,濕透了小襯衫,勾出了裏麵的輪廓。


    雲老虎順勢把她摟在了懷裏,聲音壓得又低又沉,氣息灼熱著她的耳廓,「我有話要和你說!」


    「嗯?」米香兒半倚在男人的胸口,覺得渾身都沒力了,半嗔半怒的瞪著他,揮拳給了雲景庭一下,「臭得瑟,我才出去一會兒,你這又出什麽麽蛾子?」


    雲老虎一挺胸,這下打得胸脯上,不但不覺得疼,還覺得「甜甜」的……挨打還覺得甜,這也是沒誰了,「來,你再打一下!」


    米香兒掙紮著要起來,「別鬧啦,一會兒叫別人看見!」


    話剛說完,就聽到院子裏有響動,傅博文出來了,拿著粉筆在院子裏畫房子呢。


    米香兒有點兒沉不住氣了,試著推開雲景庭的手,「小六子在呢!那孩子一天滿屋亂跑……」


    言外之意:被傅博文看見兩口子親密……不好!


    本以為對方會放手的。


    然而……她越怕啥,人家越來啥。


    雲景庭不但把她摟得更緊了,嘴還親到她臉上了,眼底藏著壞笑,眉頭輕輕一挑,「你剛才說……讓我自己回城,你打算留下?」


    米香兒點了點頭,「嗯!這事不是已經定了嗎?」


    「誰定的?」


    雲老虎伸出兩隻手指,挑著她的下巴頦,「你簡直太跋扈了,是不是我給你慣的,你還要在家裏說一不二?當著外人,我沒好意思駁你,你憑什麽決定我的去留?」


    說完了話……


    單手在米香兒的腰上使勁掐了一把,「你是不是欠收拾?不治得你哭著求饒……你就不知道我是誰?」


    艾瑪!


    隻有兩口子在……雲老虎說話真就沒顧及了,昨天晚上親熱的情景也拿出來說了。


    米香兒的臉通紅,輕啐了他一口,「你少臭美,誰哭著求饒了?」


    雲老虎一聽她嘴硬,就想逗逗她,低頭把嘴唇觸到她最敏感的耳後,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舐了幾下。


    米香兒端著脖子躲,嘴裏還不敢出聲,她臉兒小,唯恐外麵的傅博文聽到了。


    雲老虎邊吻邊問……聲音蠱惑性感,「你真捨得讓我走?」


    米香兒囫圇的哼了兩聲,「嗯……嗯……」


    雲景庭一隻手探進她的領口,摩挲著裏麵光滑的肌膚,「嗯?你真願意晚上自己睡?」


    米香兒被他攪得意亂情迷,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雲景庭摟著她不放,半是威脅,半是利誘,「說!你希望我留下!不想我回城!」


    「……」


    「嗯?還不說?那你可別怪我出狠招了!」


    米香兒咋眨巴了兩下大眼睛,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雲老虎咳嗽了一聲,忽然抬高了嗓音,「傅博文,給我投個熱毛巾……」


    傅博文在院子裏聽到了,連忙直起了腰,答的那叫一個脆生,「姐夫,我就來!」


    「啪啪」的跑到進了廚房,投熱巾進去了。


    米香兒心裏隱約的明白了,瞪著雲老虎,「你啥意思?你這是威脅!根本不管用!小六子看見咱倆這樣,丟人的可是你,你在他心中是……」


    米香兒也不知道該說啥了,「……是英雄的解放軍叔叔,你別破壞自己的光輝形象!」


    雲景庭把額頭抵在了她的胸口,笑得肩膀都抖了……壓抑的笑聲中吐出幾個字,「米香兒,那咱們就瞧瞧,到底最後誰服軟?」


    他看人精準,膽大心細,當然了解米香兒的性情,知道她看似隨意灑脫,其實內心嬌羞傳統……不願意在外人麵前做過格的事兒。


    幹脆俯下身子,照著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米香兒兩隻手交替著捶著他的胸口,雖然呼吸不暢,耳邊卻可以聽到傅博文的腳步聲,一點一點而近……


    雲景庭是對的。


    她害羞!


    還真怕別人看見兩口子的親熱。


    米香兒使勁推開他,嬌聲的服軟了,「別鬧啦,真別鬧了!我……你別走了,真的!算我求你的……求你留下來!」


    雲老虎洋洋自得的笑了,轉身抓了個毛巾被,將米香兒一裹,兩隻胳膊一使勁,就輕巧的把她悠到了炕裏,用自己的身體擋著她。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傅博文進來了,一看米香兒背對著門躺著,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禁放緩了腳步,壓低了聲音,「姐夫,我姐睡覺啦?她不舒服嗎?」


    順手把熱手巾遞了過去,「給!」


    雲景庭接過了,向他點頭一笑,「你姐累了,讓她睡一會兒,你去玩吧!哎,小舅子……」


    一擠眼睛,「謝謝啊!」


    傅博文望著他曖昧的笑容,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這「謝」字背後的含義,撓了撓頭,轉身出去了。


    雲景庭剛才摟著媳婦,又是親又是抱的,心裏能沒有想法嗎?


    現在一看傅博文走了,索性搬過米香兒的肩,「哎,你剛才說我什麽,英雄的解放軍叔叔?嗬嗬,來!讓叔叔稀罕稀罕你!」


    米香兒猛的坐起身,照著他臉上啐了一口,「你心眼兒最多,為了達到目的,什麽招兒你都敢使!你……你臭不要臉!」


    雲景庭也沒躲,笑嗬嗬擦了擦臉,「哄媳婦嘛,還要什麽臉?我要臉……還能追上你?」


    壓過來就要親。


    米香兒在床上一打滾兒,趁著他腿腳不便,一下就蹦下了地,轉身吐了吐舌頭,在衣櫃裏取出了件幹淨的小襯衫,背對著他換衣服。


    雲老虎眯著眼睛,望著媳婦兒曲線玲瓏的背影,「香兒,你沒生氣吧?」


    米香兒倒愣了,微微的扭回頭,「嗯?」


    他微垂著頭,語氣有點兒像是個做錯事而撒嬌的孩子,「我鬧你?不想走!你不氣吧?」


    「……」


    雲老虎開誠布公的實話實說,「我是真的不想自己回城!我是個軍人,能這麽天天守著你的日子不多,我心裏捨不得和你分開,還有呢,我也覺得……隻要有我在,雖然行動不大利落,可對這個家還是會有用的!」


    米香兒又怎麽會不了解他的想法?


    雲景庭愛她……所以,怕她一個人受委屈,難過。


    雲景庭愛她……所以,珍惜兩個人相處的每一分。


    她感恩!


    轉身走到丈夫的身邊,彎腰在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老虎,謝謝!」


    雲景庭笑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我腿傷真的沒那麽重!用不著馬上就回城!」


    一看媳婦兒沒生氣,他又發起浪勁兒了,「哎?再親兩口?」


    幹脆抓住她的胳膊,往懷裏一帶,低著頭,可著勁兒的親了個夠……


    兩個人都有些情動。


    可大白天的……


    米香兒不同意!


    雲老虎隻能讓步。


    稍微平息了一下喘息,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女人……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鄭重其事的說,「香兒,如果……你想不想生個孩子?」


    啊?


    米香兒迎視著他的目光,「你,想要孩子了?」


    「也沒特別想,我就是隨口問問!」雲老虎壓製住了心裏的渴望,緩緩的坐直了身體,說得雲淡風輕,「我是覺得……咱倆總這麽在一起,你如果懷上了呢?」


    這個問題……米香兒當然也想過,「老虎,我現在要孩子?是不是有點兒太年輕了?」


    「……」


    「我才18,人生才剛剛開始,要學習的東西很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如果有了孩子……我總認為,作為一個合格的母親,就是要付出全身心的愛它,寵它,照顧它,相對的,我個人的時間就會少很多……」


    她低垂著眼角,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我不想整天隻圍著你和孩子轉,女人如果沒有自己的事業,時間長了,你就會嫌棄我的!」


    雲景庭摩挲著她的頭髮,「傻丫頭,我娶你,是要照顧你一輩子的!並不是你圍著我和孩子轉,而是我圍著你們轉,我現在隻想你清楚,無論你是什麽樣子,在我心中……都是最好,最美的,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他加重了語氣,「這輩子……永遠不會!」


    「……」


    雲景庭深吸了一口氣,「不錯!你是還很年輕!原本……是不急著要孩子!我也這樣勸過自己好多遍了,可我現在心裏越來越有個渴望,想要看一看咱們倆的孩子,想知道他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想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子?像你?還是像我?」


    他的目光裏帶著幾分悠悠的憧憬,「我想讓他騎在我的脖子上,叫我爸爸,喊你媽媽,拉著咱倆的手去郊遊,我想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從個小不點兒……呀呀學語到結婚生子,咱兩白著頭髮坐享天倫。香兒,你說……這些都是可以期待的吧?都會是人生最精彩的歲月吧?」


    米香兒心裏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呢?


    有誰不想和伴侶有一個相愛的結晶?


    她默默把雲景庭的大手放入自己的掌心,細細的看著他手心裏的紋路……仿佛想要看出兩個人的未來。


    沉吟了好半天,「老虎,你讓我再想想?這是大事!」


    「……」


    夫妻倆正在屋裏聊天兒。


    忽聽得有人進了院子,「老虎?老虎?」


    是武誌飛!


    雲老虎趕忙答應了一聲,「哎,老武!這兒呢!」


    李香兒見了,立刻迎了出去,「武政委,你怎麽來了?」


    武誌飛嗓音洪亮,「我聽說老虎回來養傷了!抽空來看看,時間不多!坐坐就走!」


    順勢把手裏的兩袋子水果塞給了米香兒,「給,我來的匆忙,也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麽?」


    也沒等米香兒回話,直接就邁步進了廂房,往炕上一瞧,「老虎,你氣色不錯呀,比我想像的好!」


    連珠炮似的開說了,「你怎麽沒在醫院呢?家裏都還好吧?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我進院子的時候掃了一眼,有幾處房頂塌了,一會兒我就派人過來幫著修!」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和雲老虎一樣……喜歡辦實事,不玩口頭的。


    雲老虎側頭瞧著他……在一起工作了幾年,彼此都了解,「老武,我看你這個興奮勁兒,是不是有什麽特殊任務了?」


    武誌飛摘下了軍帽,用手囫圇著短髮,「嘿!我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坐到炕邊兒,「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吧,咱們團要開拔了,t山那邊地震了,情況好像很嚴重,需要部隊過去支援!軍人的職責嘛,服從命令,到最困難的環境中去!」


    雲老虎點了點頭,「我也應該去的!」


    武誌飛咧著大嘴笑了,「你就別扯了,帶著傷,隻會給我們添麻煩!好好養傷吧!等著我們勝利『凱旋』的消息!」


    頓了一頓,這才壓低了聲音,「我還有一件事兒,聽說,現在有很多墾荒兵團已經陸陸續續的回調了,咱們軍也開始行動了!我猜……等我這次完成任務回來,恐怕團部也要換駐地的,到時候,真不知道會去哪兒,你和我還能不能在一起工作?」


    雲老虎低著頭,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是現實。


    武誌飛拍了一下大腿,「不說了,就要開拔了,事情多,我是抽空來看你一眼,必須馬上回去!」


    邊說著話,邊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了一個信封,「這是你上次給我的遺書!收回去吧!」


    也沒多耽誤,向米香兒敬了個軍禮,「小米,老虎負傷了,現在是最需要你們家屬的時候,請你多費心!我隻有一句話,嫁給軍人不容易,我們的功勞上,也有你們女人的一半!」


    說完了話,邁著大步就出了院子,一溜風似的走了。


    米香兒瞄著那封遺書,心裏別提是什麽滋味兒了。


    她從來沒有這麽深切的體會過……男人的犧牲和永久的訣別,竟然會離自己這麽近,近的仿佛擦身而過。


    雲老虎隻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故意漫不經心的一笑,「香兒,實際上呢,真沒那麽嚴重啊,遺書隻不過是參加戰鬥前的一個小程序,就是給家裏人寫幾句話罷了!」


    他越說的輕描淡寫,米香兒心裏越難受,眼眶竟然有點兒紅了。


    雲老虎瞧著她,趕忙岔開了話題,「呦,媳婦兒,真不至於……別擔心哈!我不會那麽容易就『光榮』的!我還得照顧你一輩子呢!」


    隨手把信封遞了過去,「看看吧,看看我都給你寫了什麽?」


    米香兒接過了,抽出信鑒一瞧,偌大的一張白紙上沒有一個字,隻畫了一個心,她又翻到了紙的背麵,廖廖幾筆畫了一張圖,上麵是老虎和麥穗兒,筆觸有力,栩栩如生。


    雲老虎饒有興趣的望著她,「哎,香兒,你猜猜……我這份遺書,到底想要跟你說什麽?」


    米香兒望著這頁沒有文字的信紙,心裏暖暖的……抬眼一笑,用手點著那顆心,「這還用猜?你的心不是明明白白,簡簡單單嘛!」


    雲老虎傲嬌的點了點頭,「還是我媳婦兒聰明,我早就知道,你一看……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不錯,我的心簡單明了,一輩子都在你的手裏!」


    米香兒翻到了背麵,聲音低了……定定的望著畫麵,「這個嘛,你是想說……即便是過完了這一生,下輩子再來,老虎還要找大米?」


    雲景庭飛快的湊過來,在她的頰上親了一口,「香兒,還是你最了解我!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你這個老婆……我沒娶錯!」


    米香兒垂著眼角沒說話,拿著信紙的手不易察覺的有些發抖,過了好半天,才毅然決然的抬起頭,「老虎,我想好了,如果咱們有孩子了?我就要!」


    「嗯?」


    雲老虎先是一愣,「你剛才不是還說……」


    他停下了,眯著眼睛瞧著媳婦兒。


    相愛的人,情意是相通的!


    米香兒能從簡單的圖畫上看出他的心,他又何嚐不是呢……知道米香兒是理解了軍人的危險,怕自己出意外,以後沒有機會生了。


    心裏感動,輕輕的喚了一句,「香兒……」


    把她攬在懷裏,下巴摩挲著她的黑髮,「香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我還要跟你生一打孩子呢!」


    米香兒捶著他的胸口,「一打?你想累死我啊?」


    心裏卻美滋滋的……


    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張畫麵……春日的朝陽裏,雲景庭帶著孩子們放風箏。


    **


    米香兒在家裏和與老虎聊天兒的時候……


    於家呢……


    於紅艷關了大門,頹廢的坐在了炕上,盤著腿兒,低著頭,像是個喪家之犬似的沉默……心裏到底也沒弄明白,李不白的那隻鞋,究竟是哪裏來的?又是誰寫的匿名信呢?


    米建國蹲在一邊,大口大口的抽著旱菸,煙氣籠罩住了他的臉,也看不到麵上的表情了。


    孫維玉偎在牆邊,當然也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麽,咬著指甲,目光決絕,「媽,要我說,李不白肯定是死了!不會有萬一!他中了那麽多刀,腿上還綁了兩塊大石頭,沉進了河裏,根本不可能再活著!至於那隻鞋嗎……」


    她自己也想不通。


    索性破釜沉舟了,「不管怎麽樣吧,即便是被別人看見了,如果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找不到屍體也沒法指控咱們!現在最關鍵的是躲開趙秋菊,別和她硬碰硬,如果她明天再來鬧,說一些不三不四的……」


    孫維玉停下不說了……自己已經被趙秋菊埋汰了個夠,真是沒臉見人了。


    於紅艷沉吟了一會兒,認為女兒說的話對,「那……咱們就躲一躲?」


    躲哪兒去呢?


    孫維玉飛快的看了一眼米建國,張了張嘴唇,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於紅燕立刻就明白了,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老米,天也不早了,是不是該做晚飯了?」


    「嗯?那我去做!」


    米建國老老實實的站起了身,把旱菸袋在炕頭上磕了磕,碾滅了煙火,這才轉身進廚房做飯去了。


    於紅艷向著女兒招了招手,「你過來說!」


    孫維玉立刻靠前了幾步,「媽,我想著……我打錯針這件事兒,恐怕也不會那麽輕易過去的!程家是村裏的大戶,真鬧起來,我們也惹不起!還有,我上學的名額恐怕也要吹了……」


    她拉住了於紅艷的手,「媽,我知道,你在外麵認識一個大幹部,我這次的培訓名額,不就是他幫的忙嗎?我想著……咱們這就去投靠他吧!連夜就走!」


    ------題外話------


    話說,這是都要進城生孩子的節奏嗎?


    謝謝…山有木兮的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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