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見狀將符咒貼在光潔的額頭上,不過兩息的功夫,符咒脫落,嬴政的麵貌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應付不熟悉的人足夠了。”


    曹易仔細看了看,滿意的點頭。


    這個改頭換麵符,是這幾天傳授十二門徒經文閑暇之餘,翻閱符咒大全第一冊看到的,臨摹了幾遍,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陛下”


    李斯拉開車簾,看到曹易和嬴政,愣了幾息,才反應過來:“道長,你和陛下的臉怎麽變了樣子,斯險些將你們誤認成別人。”


    曹易抬手將剩下的一張‘改頭換麵’符貼在李斯的額頭,轉眼李斯也發生了變化。


    “自己看看”


    曹易拿起馬車角落裏一個銅鏡遞給李斯。


    李斯不解的接過,看了看,臉上浮現訝異之色:“這真的是斯”


    “如假包換”曹易笑了笑,說:“等下進去,不要提陛下兩個字,也不要自稱斯,免得泄露了身份。”


    李斯想了想說:“這樣,名就不換了,等下進去,斯自稱曹斯。”


    曹斯!這個名字,還行。


    曹易看向嬴政。


    “朕就叫曹政”


    嬴政隨了李斯的做法。


    都姓曹,這算什麽?曹易啞然失笑。


    “下車”


    嬴政先一步下馬車。


    曹易隨後下車。


    一行三人,暢通無阻的進了曲阜學宮。沿著石子小路,穿過一片蔚然的樹林,來到一個名為‘學宮’的天井式三層建築裏,第一層已經坐滿了人,很多人隻能站著。最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大木台,上麵坐著十來個衣著樸素的老者。


    “上麵人不多”


    李斯指了指二層、三層。


    曹易搖搖頭:“就站在這”


    李斯扭頭見皇帝陛下沒有表示反對,不再吭聲。


    過了有一刻鍾的功夫。


    曹易忽覺身子不適,內視查看,丹田之處的五行靈氣不斷的上下浮動。


    “貧道出去一陣”


    曹易丟下一句話,走出學宮,穿過一片茂密的樹叢,來到一個水麵恬靜,巨石遮擋的小湖邊,盤膝坐在石頭上,運轉《金液還丹法》,壓製體內的五行靈氣,不料適得其反,五行靈氣更加的煩躁。停下,默念了一陣經文才平複下來。


    再次運轉《金液還丹法》,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一兩米外的水麵上,飄起了一個又一個晶瑩的水滴,水滴不小心碰撞在一起,立時就會跌落水麵,濺起一個微不可察的水花。


    “還有這樣的事”


    曹易精神一鬆,水滴全部落在水麵,濺起了無數的小水花。


    曹易試著繼續催動五行靈氣,剛才的情景沒有再出現。


    “奇怪”


    曹易又試了兩次,還是一樣。


    搖搖頭,起身返回,走了沒幾步,一陣腳步聲從小湖對麵的樹林裏傳來。


    轉過身,看去,卻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總感覺今天要發生什麽大事”


    曹易自語了一句,邁步返回。


    回到學宮。


    看到嬴政、李斯麵露疑惑,曹易隻是笑笑。


    過了有三百息的功夫,台子上的十來個老人中站起了一個老者,這老者五十來歲,紅光滿麵:“即日起,老朽伏念執掌曲阜學宮。”


    “為夫子賀”


    現場響起整齊的聲音,似乎都已知道了這件事。


    曹易縱目看去,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樓、三樓一致恭賀拱手,二樓一點動靜都沒有。


    “二樓是法家弟子和墨家弟子,前幾日剛發生了一場衝突……”


    李斯低聲訴說。


    曹易越聽越驚訝,幾日前,法家、墨家、儒家三家弟子,在曲阜城論戰,由於太過激烈,最後大打出手,儒家以四十人,打敗了法家五十人,墨家五人,要不是後來墨家又來了五人,法墨兩家全都得躺下。溫文爾雅的儒家,居然也可以這麽猛。


    “你看”


    李斯指了指。


    曹易才注意到很多學子都帶了短兵器,隱在寬大的衣服間,不小心才會露出來。


    台子上傳來伏念的聲音:“今日這場論戰,既是三年一次諸子百家論戰,也是前幾日曲阜城三家論戰未了的論戰。老朽既掌曲阜學宮,今日願接受法墨兩家,以及各家的挑戰。”


    話音剛落下,二樓傳來嗡嗡聲,很快,一陣下樓的聲音傳來。


    不用說,是法墨兩家的人下來了。


    一樓變得更加擁擠。


    曹易不得不和李斯、嬴政朝一邊退去。


    台子上,伏念重新跪坐下,拱了拱手說:“儒家創立數百年,大致主張盡為天下所知,一一重申似無必要,請在坐諸位就相異處辯駁發問,老朽作答,方能切中要害。”


    人群中有人拱手道:“在下來自楊朱學派。”


    現場一陣嗡嗡聲響起。


    曹易聽了一陣,才知道為什麽。


    當年楊朱一派的創始人,楊朱沒招惹儒家,但因為核心思想與儒家有衝突,被當時的儒家大儒孟子罵了個狗血噴頭,u看書.ukanshu.co 兩家由此結怨。


    台子上,伏念神色不動:“請說”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敢問夫子,天下萬物,何為貴何為輕?”


    現場嗡嗡聲更大了。


    曹易這次不用聽別人也知道為什麽,當今天下,嬴政當國,以法家為治國思想,最厭惡的就是孟子的民貴君輕主張。


    伏念身為當代大儒,自然不會說和先賢孟子衝突的言論,當即沉聲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那人拱了拱手,沒有再說。


    在場的儒家弟子,全部高聲道:“民貴君輕”


    曹易看了一眼嬴政,這位視法如命的皇帝陛下,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這時,法家人群中有人發問:“敢問夫子,重視法家的秦國一統天下,重視儒家的齊國,魯國先後被滅,這是為何?”


    現場的嗡嗡聲比之前還大,有不少儒家弟子手放在短兵器上,一副準備開打的架勢。


    台子上,伏念沉默片刻,說:“法家可以奪天下,卻不可以治天下,眾所周知,至剛易折,極緊必斷,人也是這樣,法家太過強勢,天下黎民遲早會無法忍受。”


    那發問的法家弟子不知如何作答,低下頭去。


    在場的儒生齊聲道:“彩”


    連續兩場,都是伏念占上風,一時沒有人上去。


    “曹斯,你上去”


    曹易聽到嬴政的聲音。


    然後就看到李斯擠出人群,走過一個個坐席,朝台上走去,邊走邊說:“既是論戰,那有你坐在上麵,我站在下麵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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