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雙拳難敵眾手,漸漸地紫衣公子落了下風。綠蘿與瑨璃雖也與黑衣人打鬥,但哪裏是對手,不過幾下,瑨璃胸口已著了一掌,隻覺得火辣辣地疼,登時摔到地上,喉頭一熱,撲得噴出一口血。


    紫衣公子見狀要來幫瑨璃,奈何五六個黑衣人步步逼近,他也脫不開身。瑨璃抹了把嘴巴,看手上都是血,不覺驚怵。綠蘿在和一個黑衣人糾纏,其中一個拿長劍的人慢慢靠近自己,瑨璃從來沒覺得死亡離她如此之近,蒙麵黑衣人的眼神讓她驚懼。她不能爬起來逃跑,因為一轉身就會被長劍刺穿身體。她隻能往後挪,手裏緊拽著煙霧彈,伺機尋機會下手。


    以往每一次都有霍司崖救她,可是這次沒有。他不知道在哪裏……


    她飛快地看四處一眼,哪兒有他的白色身影,看來她死定了!目光回到黑衣人臉子上,劍氣劃過,劍尖已直指瑨璃喉頭。刹那間瑨璃伸手擲出煙霧彈,黑衣人的眉一挑,在煙霧彈還未彈出煙霧之前一劍已經刺進她的胸口。突的眼前一片霧氣,強烈的刺鼻味道讓他難以睜開眼睛,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似乎踩到誰,正想回頭,冰冷的劍已穿越他的胸膛,整個人亦淩空飛起,摔出很遠。


    霍司崖箭步上前一把撈起被濃霧包圍的沐瑨璃,有片刻慌亂。血染紅她的胸口,她雙手下垂,軟軟地癱在地上。江天昊解決掉那幾名黑衣人撲過來,見瑨璃這個樣子,頓時紅了眼眶,“她有沒有事?”


    “不知道。”霍司崖飛快地抱她回破廟裏,平放到地上,低頭觀察她的傷勢。手指在她脖頸間探了會兒,指尖傳來的跳動讓他的心沉沉放下,整個人像卸去了所有負擔一般。她的衣襟染滿鮮血,傷口仍有血不停地往外噴。他飛快地按住她的胸口,吩咐江天昊:“把我包袱拿來。快點。”


    江天昊見他手壓在瑨璃胸部上,身為尊長的使命感不禁又冒了出來,但是在此生死攸關的時候,也顧不了許多了,飛快地取了包袱,抬頭間看他正在給瑨璃喂藥丸。“給她吃什麽?”


    “清血丸。劍上喂了毒。”霍司崖頭也不回,接過包袱迅速打開,裏麵有個四四方方的小箱子,他單指打開,裏麵全是小小的瓶瓶罐罐,他從中取了一個出來,拿到鼻間聞了聞,方才對江天昊道,“你背過身去。”


    “做什麽?”


    “不解她的衣服怎麽上藥。”


    “你……”江天昊說不出話來,“綠蘿是女子,讓她來。”


    “她速度太慢。”霍司崖伸手解她的衣帶,竟不自覺地有些顫抖。江天昊見他這樣,立刻轉過身去,心裏還有點不是滋味。哪能讓這小子就這樣占了便宜……隻是不知璃兒傷勢如何,此時也隻能信賴他。江天昊心裏有著愧疚,如果不是因為霍司崖趕著來支援自己,璃兒就不會受傷了。


    綠蘿還未從煙霧彈緩過勁來,不停地在旁邊拭淚。霍司崖嫌她煩,說道:“到後麵去,準備一條布巾給我。”


    解開瑨璃的衣帶,裏麵是白色肚兜,上麵破了個大口,鮮血正從破口緩緩流出。鮮豔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將她的肚兜卸去,止不住顫抖,她皮膚白晰微涼,他隻盯著傷口,道:“把布巾拿來。”


    綠蘿果然拿了布巾來,見瑨璃衣服被解開,她都不自覺紅了臉。又見霍司崖心無旁鶩,不禁暗暗驚奇。他從一個瓶子倒出點兒什麽來抹在白布巾上,在傷口附近擦了一圈。頓時布巾整條便紅了,傷口很長很深,鮮血仍然不停往外冒。剛好傷在左胸口上,看到那邊緣隆起的柔軟,霍司崖的心一跳,繼而慌忙取藥,撒在她的傷口。


    白色粉末的藥效相當奇特,一上傷口,頓時血便停止外溢,霍司崖喘著氣,“再拿布巾來。”他認真仔細地將傷口纏好,當她的身體軟軟地靠在他胸膛,衣裳半解,裸露著一半香肩和半邊****,若不是她正受傷昏迷著,這情景該是多麽迷人香豔。


    將她的衣帶係好,霍司崖抱起她,對他們道:“走罷。”


    江天昊緊張地問:“她要不要緊。”


    “傷口很深,隻是暫時止了血,我畢竟不是大夫,也不知道她要不要緊。”他飛速往前走,“我帶她去二十裏外的流雲坡,你們隨後跟來,到即墨驛站來找。”


    “她正受著傷,如何能經曆快馬顛簸!”綠蘿急道。


    “我自有分寸。”霍司崖頭也不回,抱著她輕飄飄上馬,一路將她緊緊擁在懷中,隻見她素顏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馬不停蹄,雖然顛簸,但因他極力讓她平穩靠著,倒對傷口並無多大影響。子夜方才到達流雲坡,到即墨驛站,來人開了門似乎並不意外,隻打趣他道:“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霍公子大駕光臨。”聲音攸地一變,看到他懷裏的瑨璃,“這是誰呀?”


    “少說廢話,快點救她。”霍司崖抱著沐瑨璃往裏麵走,熟悉得好像這是他的家一般。


    那女子隨後跟來,“是誰呀,能讓你這麽寶貝兒。”說歸說,仍然伸手搭了搭瑨璃的手腕,又來看她的眼瞼,“沒什麽大礙,不過失血太多,等過幾個時辰回過神來就好了。”


    霍司崖握著她的手,觸感柔軟,指尖冰涼。那女子笑嘻嘻道:“能讓你如此柔情似水,快點從實招來是誰啦!不然我可要把你們趕出去了。”


    “你廢話真多。”霍司崖冷臉道,“她被劍刺傷,劍上還喂了毒,雖然已經吃過藥丸,但還得你多費點心。”


    “知道了。你一年多不來我這裏,一來就是帶來個麻煩。”女子坐到床榻,細看沐瑨璃的臉,“長得不錯嘛,你女人?”


    霍司崖冷冷地,“這麽多事做什麽?”


    “有求於人的時候記得態度要好一點。”


    他不理會,隻說道:“她當真不礙事吧?也不知道傷口有沒有傷到心脈。”


    女子翻個白眼,“口口聲聲都是她,你未免太無情了些。也不知我青綺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每次都得大半夜地起來給你效勞。”她走過去看瑨璃的傷口,“你給紮的?”


    “嗯。”


    “哎呀呀,看了大姑娘的身子,可得負責的。”青綺掩嘴笑道,“我看你這次完了。”


    霍司崖把臉一沉,她頓時吐吐舌,說道:“我再看看她的傷口,你要留下來欣賞還是先出去?”


    霍司崖說了聲:“有勞。”便轉身走了出去,把門合上。恰巧此時江天昊他們也來了,隻顧問瑨璃的情況,到知瑨璃暫無大礙之後方才放心。霍司崖自作主張給他們張羅住處,“先歇著吧,瑨璃有我來照顧。”


    江天昊欲言又止,半晌方才把話咽進腹中,悶悶地去屋子裏休息了。


    青綺將瑨璃的傷口重新清洗一遍,再細細地上藥和包紮,才出來對霍司崖道:“傷口雖深,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再多兩寸隻怕就要穿到背後去了。傷的也不是地方,以後可要留疤了,你別介意呀。”


    霍司崖被她這麽一說竟莫名的燥熱,斥道:“胡說什麽。”


    青綺打個嗬欠,“懶得理你們,我去睡覺。明天早上別吵我,自己要做什麽就做什麽,把我吵醒了我可不會再拿藥材給你。”說完徑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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