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自然少不了有追兵在寂寞的旅途給他們添了幾分驚險。剛換回女裝確實少了被人盯上的麻煩,過了那麽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敵人驀地又在屋頂出現,差點把客棧裏睡覺的瑨璃給擄走。還好霍司崖輕功了得,逃跑功力無人能敵,幾下就把把人甩到身後了。在遠處的樹頂上看著他們沒頭蒼蠅似地四處尋找,瑨璃忍不住想笑。


    霍司崖輕嗤一聲,“還有心情笑。”


    “怎麽沒有,反正現在又死不掉。”她吐舌做鬼臉。突的臉上大變,驚到:“大師兄還在客棧!”


    “我在這兒啦。”頭頂上傳來聲音。


    沐瑨璃驚恐地看著站在高枝上的江天昊,“你怎麽奔來了,我都沒發現。”


    “到你發現,”江天昊哼道,“我怕我已經暴屍荒野了。”


    “呸呸,不許說這種話。”瑨璃叫道,親人已經都不在身邊,隻有一個大師兄是最親的人了,要是他也發生什麽事,她怎麽辦?她幹脆也死了算了。


    江天昊見她如此緊張自己,露出笑容來,“放心吧,璃兒,我還要保護你的呢。再說,大師兄也不舍得丟下你。”


    瑨璃眼圈有絲兒微紅,點點頭。霍司崖目光伸向遠處,心想,難得沒有血緣關係的師兄妹兩個能如此相親相愛,不摻雜著男女****的成分。


    繼續上路,將到湄州時,突然台風來襲。風大雨疾,幾乎無法前行,馬兒隻是揚著蹄子不願再跑。霍司崖道:“需得到湄州再做打算。”


    “湄州那麽大,豈不引人耳目?”


    “放心吧,陳知府的家霄小之輩可不敢妄闖。”


    “又去陳知府那兒?”瑨璃越發好奇了,“你和他究竟什麽關係啊?”


    “曾經救過他,他對我恨不能湧泉相報。”霍司崖終於肯透露一點,“現在還是全速前行吧,否則再過幾個時辰,風速越大,我們趕路就越艱難了。”


    一直到這日半夜方才到湄州,陳知府早在府上相候,對霍司崖仍是客氣萬分。瑨璃想,原來他曾經救過陳知府,怪不得前次他帶著她就住到這兒來,省錢不說,那些壞人也萬萬不敢到太歲頭上動土。


    原來他讓她陪著去湄州,是因為京城有人堵劫她?原來是為了安全著想才把她安置在這兒,她根本不知情,追著他問了半天,他卻一個字也不肯泄露。原來他藏那麽多關於她的秘密,卻並不告訴她。總有一個原由,讓他對她格外青睞啊……


    陳知府給他們安排住處,說道:“這一路來你們都辛苦了,夜已深,我吩咐下人做點吃的到你們屋子裏去罷。招呼不周,失禮失禮。”


    江天昊和瑨璃急忙說哪裏哪裏。到住處的路上,瑨璃輕聲對霍司崖道:“我們有沒親戚關係?”


    “嗯?”他疑惑,眼裏滿是不解。


    “細細想來你為我做了很多事,”瑨璃咬指頭道,“可是你並沒有什麽理由要為我做這麽多啊,在我們認識不過十幾天的時候,你就帶我來這裏。這說明你早就知道我和太恒山的事,並且提前知道有人想要偷襲和對付我,才帶我離開的。是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江天昊不識趣地道:“你倆嘀咕嘀咕地說什麽呢?快走,這衣服濕答答地穿在身上難受死了,璃兒你身子弱,可別著涼了才好。”


    “不會啦,說得我好像風一吹就會散似的,沒看見我身子多強壯。”


    “沒看見。”江天昊和霍司崖突然異口同聲地說。


    瑨璃扮個鬼臉,又拉霍司崖,“那我們有沒有親戚關係?”


    “沒有。”


    “哦。”瑨璃捧著臉笑道,“我就想呀,我好像沒表兄表弟能長得像你這麽俊。”


    霍司崖尷尬地別過臉,三人在丫環的引領下各自到屋子裏去休息。瑨璃還住前次那個房間,才洗漱妥當,便有丫環用餐盤送了碗熱乎乎的麵來。瑨璃見大師兄房間已經熄了燈,便端著盤子跑到霍司崖那兒,彼時他剛沐浴好正在穿衣裳,隻好寄了衣帶出來,“你做什麽?”他被她推開,她徑直走進來,把盤子往桌子上放。“過來一起吃嘛,一個人吃多無趣。”


    她呼嚕呼嚕吃得毫無形象,霍司崖細嚼慢咽,動作無比優雅。瑨璃繼續追問,“究竟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我了?還是,到了書院之後,覺得我一個女子女扮男裝很古怪,遂去調查我的身世?”


    “你今天話很多。問題很多。”他淡淡道。


    “是你塞了這麽多疑惑給我,並不是我想得多。”


    “嗯,”霍司崖道,“等哪一天我想說很多話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瑨璃白他一眼,“說話也要講興致?這又不是在唱歌跳舞,吟詩做賦。”


    霍司崖把碗裏的肉夾了幾片到她那兒。打從太恒山下來,她就吃得特別少,眼見著一天天瘦下去,好在她是個開朗的孩子,逐漸振作了精神,明白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並不像之前那樣呼天喊地,隻是默默接受和做打算。“這次台風恐怕得要幾天時間。轉眼已經到了京試的時間,你參加不成了。”


    “我從來也沒有打算過要參加。”瑨璃忽然想起了司馬楠,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這次的考試,他能高中麽。


    “其實若是能中,留在京城當個小官兒也挺好。”霍司崖嗬嗬笑道。


    “瘋了呀?現在沒幾個不知道我是女兒家,這樣的身份去參加京試若是高中,那可是欺瞞犯上,要殺頭的。”


    “新國沒有律例道女子不能參加京試,不能作官。”


    “即使如此,我也沒有那份心,那份才氣,”瑨璃低低地道,“現在隻想著能夠救出爹爹和姐姐。如若他們真的不在了……我要為他們手刃仇人。然後,笑傲江湖去罷,飄到哪裏是哪裏。”


    霍司崖看似不經意地道,“當真不和司馬楠成親?”


    “嗯,”瑨璃道,“回京之後我會和他談。”驀然想起之前他說的,以後跟他走……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之後他再也沒有提過,她一個姑娘家,雖說膽子比別的女子要大一些,但總不能問他:你是不是要娶我。


    她雖對他有些兒特殊的情感,但是至於成親,嫁人……她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潛意識裏感覺,她與他的距離太遠了,他的身份,還有好多好多一切,她不知道,他也不說。這個人太神秘……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他不是敵人。他會保護她。


    “隻怕他要難受了。”霍司崖淡淡道。


    “被女方退婚想也知道不好受,但是為了未來著想,還是就這樣吧……”


    “被女方退婚也許沒什麽,但是被喜歡的人退婚的心情,那又是另外一層境界。”


    瑨璃的心一跳,“什麽?”


    “你真是沒有一個身為女子的敏感。”霍司崖認真吃麵,“也許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之後,他喜歡上你了吧。你看不出來,旁邊的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瑨璃的臉驀地紅起來,“大師兄都沒看懂,怎麽你就看出來了。”


    “那個呆子比木頭還木,指望他?”


    瑨璃嗤得笑出聲,忽然覺得她和外人一起說大師兄木納,這可太不像樣了,忙又說:“他哪裏木頭了,他機靈得很呢。不管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司馬楠有沒有喜歡我都好,我注定是行走江湖的人,他若是高中狀元,自然能抱得美人歸,不必糾結於我一個人的身上。”


    霍司崖搖了搖頭,暗歎,她還不懂什麽是愛情。如果愛一個人是能夠輕易想愛就愛,想放就放,那麽就沒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的感悟了。她終究還是年幼。他看她把碗高高舉起,整個臉都埋在碗裏喝湯,嘴角不由一揚。


    瑨璃舒服地歎了口氣,“好飽!看來陳知府家的廚子廚藝很了得嘛!”


    “這一路吃得甚差,你是餓壞了。”霍司崖道,“這幾日我們便在陳知府家中,哪兒也不去。聽到了?可別妄想跑出去,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你明白的。”


    瑨璃歎道:“怎麽你覺得我喜歡出去惹是生非麽?之前不知道大師兄為什麽總不讓我出去,現在知道原故,自己也會小心的。我這條小命,興許還有大作用呢。”


    回房後,瑨璃躺在床上滾來滾去都睡不著。她摸索著玉墜,眼皮酸澀得不行,神智卻清醒得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突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瑨璃的耳朵頓時豎起,那低低的聲音,分明是屬於霍司崖。


    這家夥怎麽總是半夜不睡與人說話?不知前次在屋頂上又是和誰說話?莫非又是她的屬下麽?細細聽了會兒,便不難聽出,另一個聲音是屬於女子的。大半夜地,他和一個女子在說什麽啊……這個女子又會是誰。


    驀然想起前次在書院時那個白衣女子,順便想起他看她時露出的笑意,心底有淺淡的醋意慢慢衍生。


    對目前的PK分數已經很失望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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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這個正點……


    可是媽媽呀,她不要做他侍寢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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