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昏迷?”


    少年宮,武道班。


    這是楚子航修出勁力後不久。


    他與圓圓切磋,雖說是勝了,但兩人險些同歸於盡。


    歸根結底還是在於楚子航,火部功法刺激了他的龍類人格,這是早有預料的事。


    也正因此,路明非為他量身定做了養神的法門。


    在掌握了此法後,楚子航心中便生出了諸多疑惑。


    路明非耐心解釋。


    “有關無眠法,具體的關隘呢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涉及到很多精深的武道經典,有些還是外罡的內容,以你如今修為實在為時過早,等日後再行計較罷。”


    “至於昏迷,或者說失去意識對無眠法的影響。”


    路明非沉吟。


    “之前我也說了,無眠法開始的標誌是立戒。”


    “立的呢。”


    “正是無眠的戒。”


    路明非加重語氣。


    “佛家法門的戒律很是嚴格,每個字都要求絕對的準確,學長你應該也發現了,此戒名為無眠,針對的是睡眠這件事,和清醒與否無關。”


    說道這裏,他搖搖頭。


    “龍血可真麻煩,我就沒見過這麽古怪的力量,與之相比就連魔道功法也能說得上一句正大堂皇了。”


    “你看啊,雖然龍血提供了類似非人神異的言靈,也能一定程度的增幅身體素質。”


    “但比起龍血帶來的精神上的隱憂,這些好處實在不值一提。”


    “我記得學長你在學前輔導裏說過,每個混血種都有與生俱來的殺戮欲望。”


    “並且當混血種的血統跨過臨界血線時,他們屬於人類的意誌和思想將徹底被殺戮欲望所吞噬,淪為野獸也似的死侍。”


    “要我看啊,那什麽殺戮欲望,分明就是龍類的人格。”


    “也就是說所有的混血種,生來就有兩個人格,一個是人類,一個是龍類。”


    “平時倒是無所謂,兩者相安無事,可一旦混血種開始追求力量,龍類人格便同時複蘇,直到吞噬人類的人格。”


    “知道這像什麽嗎?”


    路明非說。


    “自然界有種昆蟲,它們會將後代的卵注入青蛙或其他動物的皮下,以其他的動物作為胎盤提供營養,最終出生的幼蟲就會從青蛙的皮下鑽出,而此時提供了營養的青蛙已奄奄一息,瘦的不成模樣。”


    “所謂鳩占鵲巢,圖做嫁衣,也無非如是了。”


    “而學長你的問題很麻煩。”


    路明非凝眉看著楚子航。


    “你的龍類人格已在蠢蠢欲動。”


    “我本來是想著讓你修習冰部或水部的功法,以克製龍類人格。”


    他搖搖頭。


    “既你已下了決定,火部就火部吧,但龍類人格是繞不開的難關。”


    “要麽細水長流,緩緩圖之。”


    “但你需要盡快拿到力量,對吧。”


    楚子航默默點頭。


    “所以了。”


    路明非長出一口氣,神色肅然。


    “學長你不是好奇無眠法的原理麽?”


    “我說給你聽。”


    “正所謂福禍相依,龍類人格既是致命的利刃,卻也是你成長的基石。”


    “隻要,運用得當。”


    路明非一指點在楚子航的眉心。


    “無論人類人格,還是龍類人格。”


    “都是你。”


    “楚子航。”


    “所以了,與其想方設法的壓製龍類人格,不停逃避。”


    “為什麽不,吃了他呢。”


    少年平靜的話語裏盡是無匹的自信。


    舍我其誰。


    “換做旁的,那是尋死。”


    “但學長你,沒準還真有可能成功。”


    路明非說。


    “吞噬你的龍類人格。”


    “反客為主。”


    “汲取其精神力量為你修為的基石。”


    “從而徹徹底底的完整如一。”


    “若真到了那一日,學長你人類與龍類人格融而唯一。”


    “於你養神的益處不知凡幾。”


    “且你對火部功法的契合度將更上一層樓去。”


    “其餘好處太多太多,待你日後功成便是明了,此時多說無益。”


    楚子航眸光閃動,諸般心念劃過腦海。


    卻聽路明非繼續說來。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吞噬龍類人格能有天大的好處不假。”


    “但個中凶險,可說是九死一生。”


    路明非沉下聲去。


    “這也正是無眠法的奧妙所在。”


    “你持戒後,終生不得入眠。”


    “這隻是基礎,也是這門養神法最微不足道的代價。”


    “最開始,適應無眠後,你的精神會以極快的速度增強。”


    “當學長你的精神強度抵達我預先設置的閥值,無眠法便會進入下一階段。”


    “我稱之為,死鬥場。”


    “到得那時,你將在每一個夜晚進入無眠法創造的戰場,與龍類人格死鬥。”


    “記著,這才是無眠法真正的凶險所在。”


    路明非豎起手指。


    “我之所以稱此法為無眠,根源也正在了這裏。”


    “今後的每個夜晚,當他人在酣夢中休養安眠時。”


    “你將一次次的在死鬥場中與龍類人格廝殺。”


    “當然,最開始的你肯定不是龍類人格的對手。”


    “你所會的,他都會。”


    “且比你更強。”


    “但不用擔心,隻要你持戒不破,就不會死。”


    路明非冷冷的說。


    “哪怕一次又一次的被龍類的自己掏出心髒,咬斷喉嚨。”


    “也能在下一秒重生。”


    “然後,繼續。”


    楚子航稍作想象。


    饒是精神兼任如他,也是心下一寒。


    這哪裏是什麽養神的法門!


    一次次的廝殺,不,一次次的被殺。


    然後重生。


    無法解脫的輪回,直到天亮。


    可當夜晚來臨,輪回便在此開始。


    分明就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


    “很好。”


    路明非微一點頭。


    “我想你已認識到無眠法真正的模樣。”


    “所以,做好覺悟了麽?”


    路明非問。


    “永墮無間的覺悟。”


    楚子航想象著自己的未來。


    他笑了。


    “嗯。”


    男孩說。


    “就這樣吧。”


    “無眠法,我大概明白了。”


    “隻要我殺了龍類的自己就行,是吧。”


    “不是一次。”


    路明非更正。


    “你死在他手上幾次。”


    “就要同樣殺他幾次。”


    “當你的擊殺數大雨被殺數。”


    “才是人類人格吞噬龍類人格的開始


    “到那時,無眠法將進入最後的階段。”


    “我放開了法門中對你的保護。”


    “在最後的階段,你們每殺死一次對方,就能從對方身上撕下一片力量。”


    “直到徹底的將對方吞噬。”


    路明非笑了笑。


    “其實我也很好奇,假如學長你輸了,龍類的你吞噬了人類的你,最後剩下的那個家夥,到底是死侍,還是純血的龍。”


    “很抱歉。”


    “這問題的答案,你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了。”


    楚子航說。


    “我會贏。”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慷慨激昂。


    男孩說出這三個字的樣子隻能用平靜一詞形容。


    於他而言,也的確是理所應當。


    畢竟,假如連龍類的自己也無法戰勝。


    他拿什麽去向神拔刀。


    “我知道了。”


    路明非點頭。


    “明天我為你立戒。”


    “此外,你之前說的昏迷一事,也無需擔心。”


    “用通俗易懂的話說,你若昏迷了,人類和龍類的人格便同時失去意識,自是不會出事。”


    “另外前麵也提到過,你持的戒是無眠,隻要保持每日原本睡眠的時間用來修行養神法,便不算破戒。”


    “嗯,如果要更科學的說法……也沒辦法。”


    路明非攤手。


    “這就是武道啊。”


    “不僅修身,還得煉神。”


    “樁法也好,養神法也好,甚至於武技。”


    “這麽說吧,和學長你所認為的功夫套路不同。”


    “我九州武道中的武技,玄之又玄,同樣一個百無禁忌,在不同人手中便是不同的風景。”


    “根本原因便在這裏。”


    路明非叩擊胸口。


    “你的心。”


    “或者說,你的道。”


    “武道武道,以武載道。”


    “這便是了。”


    “也就是說。”


    楚子航若有所思。


    “真正的武技,是心與體的結合。”


    “正是。”


    路明非頷首。


    “你的過往,你所經曆的一切,曾經的感悟或者不甘,後悔甚至痛楚。”


    “如此種種,盡是武道。”


    楚子航閉上眼,似是回憶,良久方才睜眼。


    “我知道了。”


    他說。


    …………


    教堂,窗邊。


    零久久出神。


    她眼前一遍遍的回放楚子航的那一刀。


    忽的,路明非的話響在耳畔。


    “你不是工具,你是人。”


    “何時明悟了這一點,便何時於百無禁忌登堂入室。”


    之前她並不懂什麽叫登堂入室。


    如今卻是懂了。


    想來,所謂登堂入室,便是楚子航了。


    零暗暗的衡量,自己有把握麽?就算她開啟了言靈,全力以赴。


    真的能接住楚子航的那一刀麽?


    或者說。


    她能在楚子航的那一刀下活下來麽?


    微型相機後,芬格爾那張滿是大胡子的臉,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


    通過鏡頭凝望楚子航。


    芬格爾目光出奇的深邃。


    這一刻,他竟隱約透露了些肅殺的氣勢。


    說出去都沒有人信。


    他,芬格爾,肅殺?


    但假如與這個男人同屆的學生在此,見了他此刻的模樣,沒準會激動的熱淚盈眶吧。


    畢竟,芬格爾,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啊。


    與凱撒和楚子航不同。


    這兩個人還要為誰是領袖而大打出手。


    芬格爾不用。


    他就是領袖。


    在屬於他的時代裏。


    獨一無二的領袖。


    …………


    路明非並不擔心楚子航的狀態。


    在武道的領域,放眼天下,估計也沒有人能跟他相比較的了。


    他一眼就看出楚子航如今的情況。


    那一刀雨落狂流,遠非如今的楚子航所能斬出。


    勉強使用,過度消耗精神,昏迷也是屬正常。


    說來也並無大礙,等他醒轉便可。


    隻是因無眠法的緣故,不管楚子航昏迷多久,醒來後也不會有精神上的放鬆。


    這是從最開始就已定下的。


    楚子航將永生無眠。


    假如昏迷了醒來便能緩解疲倦,豈非是天大的漏洞,武道修行一步一個腳印,又哪裏來的這般輕鬆。


    “遵循會長的決意。”


    獅心會本部小樓的廣播傳出蘭斯洛特的話語。


    “我們敗了。”


    停頓片刻,他語氣低沉。


    “敗給S級。”


    路明非往小樓看了眼。


    “也好,省的一個個敲過去了。”


    他自言自語。


    安靜的等了會,一片平靜。


    路明非意外的左顧右盼。


    “怎麽回事,獅心會不是敗了麽,裁判呢,我贏了啊,自由一日結束了,快點把諾頓館的鑰匙拿出來……”


    “獅心會敗了。”


    兩個深紅製服的男生從小樓的方向走來。


    “不代表我們學生會也會輕易認輸。”


    他們麵色凝重,嚴陣以待。


    “來吧!S級!”


    一精英嗬。


    “想拿到自由一日的優勝,先擊敗我們再說!”


    二精英揮手。


    嬌小的身影閃動。


    在兩位勇敢的向S級大魔王發起挑戰的學生會精英反應過來之前。


    少女已完成她的工作。


    零施施然落地,昂首挺胸,小巧的足尖輕點地麵,優雅的姿態宛如一隻……年幼的小天鵝。


    同時間,兩個雄心勃勃要挑戰S級的學生會精英噗通倒地。


    隻能說,孩子去的很安詳。


    “”就你們!就你們!


    芬格爾氣勢洶洶的衝來,對著人事不省的精英就一陣拳打腳踢,一掃他之前躲在路明非身後亦步亦趨的模樣,那叫一個威風,那叫一個勇武。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那個橫掃卡塞爾的S級呢。


    “還想挑戰S級!”


    “還想挑戰我老大!”


    “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咱老大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挑戰的嗎,啊!”


    “自不量力!”


    路明非輕輕笑了下。


    他見零回頭。


    少年比出大拇指,眨了眨眼。


    零微微頷首。


    忽的。


    慷慨激昂的鼓點敲響。


    進行曲的節奏鼓舞人心。


    原本寂靜的卡塞爾瞬間活了過來。


    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酷似特種兵的校工壯漢,一股腦從也不知道哪裏的角落冒了出來。


    他們以猛虎撲食的架勢抓住地上安詳的學生,翻眼皮,聽心率,凝眉沉思,而後點頭。


    “下一個!”


    路明非看的目瞪口呆。


    這麽草率的麽!


    那個我覺得他們還能搶救一下,我隻是敲暈了,沒殺人啊喂!


    你這直接來一句下一個搞得我跟什麽殺人狂一樣,回頭人傳奇屠龍者找我單挑咋辦,誰負責啊!


    “放心老大!”


    芬格爾狗腿的笑。


    “他們專業的,沒問題!”


    正巧,路明非見一隊醫務人員終於停下,對著個之前中槍昏迷的獅心會成員好一陣忙碌。


    那叫一個立竿見影。


    就見這胸口鮮血淋漓的學生迷迷糊糊的醒來,左顧右盼,別說重傷不重傷的問題了,這家夥還悠閑的打了個哈欠。


    “弗裏嘉子彈嘛,老大你就當麻醉藥好了,這傷看著嚇人,其實也就那樣,睡一覺,其他嘛,毫發無損。”


    芬格爾攤了攤手。


    “看看,看看!”


    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向路明非走來。


    一邊走一邊嫌棄的指指點點,還對著焦黑的草坪和大理石牆壁唉聲歎氣。


    “這都是錢啊!”


    他痛心疾首的搖頭,在路明非麵前站定。


    “S級?”


    瘦小男人挑了挑眉。


    他的眼神極其鋒銳,讓人想起天空的猛禽,比如鷹隼。


    雙唇緊抿,不苟言笑,第一眼便給人以刻薄的印象。


    “很遺憾在這種場合認識你,我是卡塞爾的風紀委員會主任,曼斯坦因。”


    刻薄的中年男人這般介紹自己。


    “哦哦,教授你好!”


    路明非連忙打招呼。


    “我叫路明非。”


    曼斯坦因那朽樹般的麵容動也未動。


    瑞麗的目光緊緊定在路明非的臉上。


    就是他。


    就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笑起來甚至有些傻的男孩。


    橫掃了卡塞爾。


    無論是凱撒,還是楚子航。


    都是敗於他的手中。


    曼斯坦因在卡塞爾也有些年頭了。


    也做了相當長的風紀委員會主任。


    再天才,再怪物的卡塞爾學生,他都見過。


    哪怕是那次任務之前的芬格爾,這個男人最鼎盛最風光的時期。


    曼斯坦因也完整的經曆。


    但是。


    所有人。


    包括芬格爾凱撒和楚子航在內的,所有人。


    沒一個跟眼前這S級一樣。


    此刻的S級是如此平凡,笑容陽光,毫無侵略性,沒有凱撒般的驕傲,也沒有楚子航般的決意,要說哪裏與眾不同的話,頂多就是個過分好看的少年,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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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一旦開始戰鬥。


    那令人窒息的氣勢。


    無法理解也無法反抗的統治力。


    便如戰場的王。


    他來了,所有人,都得低頭。


    這樣的家夥,曼斯坦因隻見過一個。


    昂熱。


    S級麽?


    曼斯坦因心想。


    “好了,學生們。”


    一個難聽的聲音。


    難聽到令人熟悉。


    路明非轉頭,就見施耐德教授拖著他的小車,往這邊行來。


    這個男人拍了拍手。


    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你們的時間結束了。”


    施耐德說。


    “自由一日到此為止。”


    “另外,S級。”


    “這裏這裏!”


    路明非舉手。


    施耐德沉默片刻。


    大概是在將眼前這歡快的少年和之前那個橫掃卡塞爾的S級相比較吧。


    衝擊力略微有點大。


    算了,不重要。


    施耐德不會像曼斯坦因一樣思考路明非的氣質,奇怪他怎麽沒有強者的氣度之類的問題。


    他是執行部部長。


    隻要手下的士兵足夠強大,也足夠忠誠。


    別的所有事,與他無關。


    值得欣慰的是,S級已證明了他的強大。


    至於忠誠與否,嗬,誰知道呢?


    “這有一通你的電話。”


    施耐德按下手機的揚聲器。


    老人爽朗的聲音傳出。


    “明非,明非在麽?


    路明非小跑著湊近。


    “你好你好,我在這裏!”


    “哦,明非啊。”


    老人豪邁的笑。


    “很高興能和你通電話,我是卡塞爾的校長,昂熱。”


    路明非點點頭,雖然手機對麵的老人不見得看得到。


    “校長你好。”


    “哦,聽起來,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猜出來啦。”


    路明非嘻嘻一笑。


    “嗯嗯,不錯,不錯。”


    老人笑意盈盈。


    “我期待著與你見麵,明非,等我回了卡塞爾,一起喝杯下午茶怎麽樣?”


    “好啊。”


    剛醒的學生們麵麵相覷。


    有些在路明非出手前就中槍昏迷的人一頭霧水。


    他們奇怪的看著路明非,這男孩誰啊,校長就請他喝下午茶?


    “那就說定了。”


    說這話的老人調皮的像是個孩子。


    眾人都能想象出他笑著眨眼的模樣。


    “對了,差點忘了恭喜你拿到自由一日的優勝。”


    老人笑著說。


    “不愧是我們的S級。”


    “另外,凱撒,凱撒在麽!”


    老人喊了兩聲。


    這邊卻鴉雀無聲。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向某個安詳的金發男孩投去微妙的目光。


    “奇怪,凱撒還沒醒麽?”


    老人喃喃自語。


    “弗裏嘉子彈的時間應該過了……”


    “那個,校長。”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說。


    “看起來,凱撒暫時沒法回答您的問題了。”


    曼斯坦因冷冷開口。


    “哦,沒法?”


    老人明顯很是奇怪。


    “發生什麽了麽,曼斯坦因教授。”


    曼斯坦因瞥了眼訕笑的路明非。


    “我想,這個問題校長應該去問問我們的S級。”


    “咳咳。”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


    “那個,校長,我下手……稍微重了點。”


    “放心啊!”


    路明非連忙補充。


    “絕對不會有後遺症!”


    老人沉默了。


    周圍有明顯的吸氣聲。


    卡塞爾的學生們驚駭的看向S級。


    還會有後遺症!


    “好吧,很抱歉,我隻拿到了自由一日的結果,並不了解具體過程。”


    昂熱說。


    “看起來,明非你似乎玩的很開心嘛。”


    他笑著調侃。


    路明非撓頭。


    “沒有啦,怎麽會,切磋,切磋,怎麽是玩。”


    “好了。”


    “曼斯坦因教授,等凱撒醒了,把維修校園的賬單交給他。”


    “相信我們的學生會主席不會在意這些零花錢。”


    “希望如此,校長。”


    曼斯坦因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們的主席先生可剛剛失去了他的布加迪威龍。”


    “哦,”


    曼斯坦因語氣玩味。


    “還有諾頓館。”


    “上帝保佑,希望主席先生的心情不要太糟。”


    “相信我,不會的。”


    昂熱溫和的說。


    “凱撒是個好孩子,他知道該怎麽做。”


    “對了,校長。”


    路明非想起什麽,連忙說。


    “我想建一個……”


    “好的,好的。”


    昂熱溫和的說。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


    “這樣,稍微拿出點耐心,等我回了卡塞爾好麽?”


    “到時候,和你的導師人選問題一起,兩件事我們都給解決掉,怎麽樣?”


    路明非無奈的吐了口氣。


    “好吧,聽你的。”


    昂熱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他還能怎麽辦呢?


    也不是不能繼續堅持,可昂熱人都不知道在哪裏,他對著一手機較勁有什麽意思?


    “很好,那就這樣。”


    昂熱說。


    “我期待與你的下午茶,明非。”


    他掛斷電話。


    老人望向窗外。


    摩尼亞赫號正從兩山間穿過。


    曼斯教授匆匆進了船艙,一屁股在老人對麵坐下。


    “還沒找到麽?”


    “沒有!”


    曼斯教授煩躁的抓頭。


    “該死,兩個月前還拍到的那麽大一座青銅城,怎麽就不見了!”


    “見鬼!見鬼見鬼!”


    “冷靜點,我的朋友。”


    昂熱為他倒了杯紅茶。


    “要記得,我們的對手,是龍王。”


    “在他們身上,發生任何事都不值得驚訝。”


    昂熱慢條斯理的說。


    “龍王,就是奇跡本身。”


    曼斯教授一口氣灌下了紅茶。


    他重重歎了口氣。


    “我就是不甘心。”


    “我們用上了諾瑪全部的算力。”


    “也沒能找到哪怕一點的痕跡。”


    “龍王……”


    “龍王就是這樣的怪物麽。”


    “不。”


    曼斯教授驟然抬頭,去看老人。


    他就見老人遙遙望著窗外。


    他微笑著說。


    “我想,我大概知道青銅與火的下落了。”


    曼斯教授豁然起身。


    “在哪裏!”


    他死死的盯著昂熱。


    “青銅與火,那龍王,在哪裏!”


    昂熱悠閑的抿了口紅茶。


    “冷靜點,別著急,拿出點耐心來,我的朋友。”


    他說。


    “回卡塞爾吧。”


    “答案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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