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府常年蝸居鄱陽湖,向來比較神秘,除了死敵魅影劍派以外,平日裏甚少有門下弟子行走江湖,再加上有邪異門做靠山,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敢招惹他們。


    不過,這種超然世外的情形在兩個月前被打破。


    迎風峽一戰,厲若海深受重創,雖不致死,但不得不暫時解散邪異門,覓地隱居起來療傷,至少兩年之內是指望不上了。


    因為不舍的拔鳥無情,雙修夫人穀凝清心灰意冷下,一直躲在南康府清修,很少再管府內的事情。


    早已得到情報的裏赤媚,在進攻雙修府之前便派人偷襲穀凝清和隨後趕至的不舍,重創了兩人。這也就導致了,當下府內高手僅餘毒醫烈震北一人撐場麵。


    剩下的除了穀姿仙還有點戰力以外,其他大都是一二流的武者,麵對敵方如雲高手,基本就是做炮灰的份。


    等武越跟浪翻雲趕到現場時,烈震北在花仙年憐丹、人狼卜敵、強望生和莫意閑四人圍攻下,最終落敗身死,穀姿仙則被裏赤媚擒下。


    府內其他弟子死的死、殘的殘,幾乎一敗塗地。


    看到聯袂而至的武越跟浪翻雲,裏赤媚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當即變得凝重許多,倘若無法擊敗眼前這兩人,縱使勝了雙修府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在他的計劃裏,攻打雙修府是假,對付武越跟浪翻雲是真。


    不同於眾人的凝重,被裏赤媚製住穴道的穀姿仙麵上大喜,他不認識武越,但曾傾心於浪翻雲,見他趕來,心裏忽地一片安然。


    暗忖,今次便是死在這裏,也死而無憾了……


    浪翻雲雙目一掃,場中的情形了然於心,對麵的陣營裏,唯一能引起他重視的僅有裏赤媚一人,其他諸如莫意閑、年憐丹之流,空有偌大的名頭,真實實力已經夠不上黑榜級數。


    尤其是老牌黑榜高手莫意閑,這些年縱欲過度,幾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以至於這些年境界不進反退。倘若單打獨鬥,浪翻雲自信在十招之內取他性命!


    武越冷眼瞅了瞅裏赤媚,忽而對空朗聲道,“幾位大師既然千裏迢迢趕來送死,為何不現身相見?”


    話音甫落,就見幾道身影分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閃現出來,打眼瞧去,紅日法王站在武越對麵三丈外,另外四位陌生喇嘛分別占據四個方位,俱都單手豎掌,如鬆般靜立。


    “想必幾位便是名震西藏的四密尊者了。”


    武越打眼掃視一圈,目含微笑。對他來說,哪有什麽黑榜白榜之分,也無中原與域外的之別,都不過是一堆堆會行走的積分罷了!


    “哈赤知閑見過風少俠!”東麵年紀最長,身材最是雄偉的太陽密尊者哈赤知閑開口道。


    “容白正雅見過風少俠!”


    西麵身材最小,皮膚滑嫩有若嬰兒的容白正雅緊接著行禮。其後則是南麵硬瘦如鐵,一臉淒苦的苦別行,以及北麵麵容嬌美似女子的寧爾芝蘭。


    “苦別行見過風少俠!”


    “寧爾芝蘭見過風少俠!”


    四密尊者不知一起修行了多少時日,相互之間的默契達到極其駭人的地步。從哈赤知閑開口到寧爾芝蘭言罷,字裏行間帶著一模一樣的獨特韻律,仿佛出自一人之口,端得驚異。


    更令武越皺眉的是,四人分列四個方位,但相互之間步調一致,配合默契,隱隱有股奇異的精神力場環繞周圍,雖奈何不了靈壓幾近三萬點的他,但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些微煩躁感。


    介紹完畢,哈赤知閑再次說道,“我等來此,不過是想取回鷹緣活佛帶出布達拉宮之物,不會參與諸位角逐中原的爭鬥。”


    “而且我等保證,隻要少俠將背上之物歸還,即刻返回西藏,再不履足中原一步!”容白正雅續道。


    武越全然沒將幾人的步步緊逼放在心上,也沒有理會哈赤知閑,反而盯著紅日法王,笑道,“知道昨晚為什麽放過你麽?”


    紅日法王搖頭,他其實也很奇怪,昨天為何武越沒向他出手。


    “因為夢瑤求我,說那是她跟你們的戰鬥。我可不管什麽教派之爭,也不想再辯論鷹刀到底屬於哪裏,更不會像她那樣,即使打贏了也放你們從容離開。”


    說到此處,武越如刀一般的冷冽目光掃視一圈,森然道,“既然想搶我手裏的東西,就要做好被我殺死的覺悟!相信我,你們不會再有第二種選擇!”


    聽到這話,四密尊者麵現肅容,默默調理氣息,冥冥中,一股更加浩蕩的精神異力向武越沉沉壓去。


    便在這大戰一觸即發時,武越忽然轉頭望向空無一物的院牆之外,續道,“其他人不準備出來麽?”


    “什麽?還有人?!”


    浪翻雲心裏一沉,如果說紅日法王跟四密尊者尚屬情理之中的話,那麽埋伏在左近的高手又會是誰?


    難怪裏赤媚在大勝雙修府以後並沒有直接離開,敢情對自己二人的到來早有準備!


    武越可不是在瞎嗶嗶,靈壓確實感應到不遠處埋伏了好幾個強者,之所以直到現在才說出來,不過是想借著話音幹擾四密尊者的氣勢。


    前次通過紅日法王之口約戰這五人,不僅是想一勞永逸的解決鷹刀問題,uu看書 ww.還有一點,他其實想借此機會在劍道上取得突破。


    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廝殺,武越的劍道卡在一個瓶頸上,遲遲沒辦法突破。雖然他可以模仿有馬貴將,短時間內令劍道境界暴漲一大截,可還是那句話,抄來的作業始終是別人的,模仿的多了,反而會對自己弊大於利。


    基於此,他才想出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將自己置身於險惡的環境下,借此激發潛力,爭取一戰進入木劍境界。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武越沒有一上來就無腦開懟,一邊借著對話調節精氣神,另一邊則將整個意識沉入到自身的劍意裏。


    一個先天中後期的強者,再加上四個半步先天,相互配合默契的高手,強如浪翻雲,也不敢保證自己定能戰而勝之。


    四人攀升的氣勢被武越一句話打斷,卡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上,他們也不惱,紛紛手結法印,念誦藏經。


    彼此的氣息再次連成一體,圓轉如意,綿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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