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州的局勢逐漸穩定了下來,蕭言便將大小事務都交由屬下打理,平日裏也無所事事。這一日,在府中待得無聊,便帶上徐庶、趙雲、典韋,在臨淄城中遊逛。


    行至招賢館外,聽得館內甚是熱鬧,蕭言等頓覺好奇,便悄然進入一觀。


    隻見館內一眾士子正圍著一青年文士,似乎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麽。


    這青年文士衣冠不整、麵貌醜陋,神情倨傲,對周圍的一眾士子麵露不屑之色。


    一士子上前說道:“先生之才,我等確有不如,但是天下之才何其多也,豈能說天下隻有你一人有才乎。”


    那人狂笑道:“吾禰衡,天文地理,無一不通;三教九流,無所不曉;上可以致君為堯、舜,下可以配德於孔、顏。豈與爾等俗子共論乎!”


    蕭言一聽,原來是東漢著名的狂生禰衡,頗有才學,但為人狂傲不羈,但在當時的文人學者中間很有影響。


    徐庶也在邊上輕聲說道:“主公,這禰衡乃青州人氏,辯才堪稱一絕,才學俱佳,不失為一個人才,或可收之。”


    蕭言想再觀察一下,便示意徐庶等一旁靜觀。


    原來這禰衡向來狂妄自負,加之學識確實出眾,向下瞧不起天下人,又自覺滿腹才學無法得到施展,聽聞蕭言求才若渴便起了投奔之心,隨即來到臨淄招賢館。


    按照禰衡的想法,自己學識過人,天下聞名,見到自己前來投奔,是看得起蕭言,怎麽地這蕭言也會對自己倒履相迎吧。但沒想到,禰衡在招賢館中一待就是月餘,壓根就沒瞧見蕭言人影,心中勃然大怒,當眾怒斥起蕭言來,引來眾人一片口誅討伐聲。


    但這禰衡確實辯才驚人,一通歪理狂言直辯得著眾學子啞口無言。


    一士子怒道:“吾等雖才不如你,但也不屑與你這等無視先賢之人為伍。才華可勝汝者,數不勝數,豈容你來放肆。”


    禰衡傲慢道:“何人之才,可與我相提並論。”


    士子答道:“單單臨淄城中可勝你之人已是不少。現膠東相蕭言麾下文有徐庶、陳群、石韜、沮授等,各個智深如海;武有趙雲、太史慈、典韋、管亥等絕世猛將;加之王烈、管寧、炳原等人皆當世大儒,豈是你這狂妄之徒可以比擬的。”


    禰衡不屑的答道:“徐庶隻是一流民;陳群、石韜、沮授之流皆為農夫;趙雲、太史慈可以去殺豬;典韋、管亥隻是家奴而已;王烈、管寧、炳原等人更是沽名釣譽、欺騙世人之徒;此些人物皆為市井無能之徒,其能與我相比之。”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就連剛才對其頗有讚許的徐庶也是滿臉不愉之色,趙雲、典韋更是怒氣衝衝,看架式如果不是蕭言在場,就要準備上去大打出手了。


    蕭言也是聽得目瞪口呆,天下居然有如此狂妄、不要顏麵之人,真是讓蕭言大開眼見,本來心中對禰衡的一絲好感頓時消失了,對其很是失望,冷冷地看了一眼尚在場中得意洋洋的禰衡,心想:“此人誌大才疏,狂妄無理,雖然口若懸河,能言善辯,但根本無大用,若用之,反而為其所亂。”即心下決定了這禰衡不可用。


    眾士子更是怒氣中天,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以上所說的幾人,都是他們平日裏最為敬佩的人物。而此時這些人卻被禰衡說成為流民、農夫、屠夫、家奴……這叫他們如何能不怒。


    又見一士子上前,道:“吾聽聞一人,自由便懷匡複漢室之心,僅僅剛出道,便剿滅數萬黃巾,年前更是統兵五萬,大破三十萬黃巾大軍,以未及弱冠之年執掌一州之地,甲兵數十萬,麾下能人異士無數,更是連施仁政,招賢納士,民心所向。此人之才,與你相比又是如何?”


    禰衡問道:“你所說的可是蕭言,蕭子鴻嗎?”


    “然也!”


    禰衡聽後又是一陣狂笑,道:“蕭子鴻之才,隻配於吾端茶遞水,看守門戶的雜役而已,其小小熒火安能與我這浩瀚烈日相提並論。”


    狂,果然夠狂。蕭言雖然一貫欣賞言論自由,但是被人比為一個守門雜役,心裏也是很不舒服,但他還是製止了怒火中燒的趙雲等人,靜觀事態發展。


    這時,隻見從門外走進一青年文士,指著禰衡吃驚的大叫道:“那裏來的野鬼,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出來嚇人。”但見此人年紀不大,麵貌清秀俊美,隻是臉色蒼白,略帶病態。


    禰衡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哪裏來的小鬼,居然在此地胡言亂語,吾之才天下無人可比,稱當世之先賢,一點也不為過。你怎能誣蔑我為野鬼。”


    館內眾人聽後,徹底的無語,什麽叫做臉厚如牆,什麽叫做括不知恥,大家終於是見識到了。在這個封建禮教尊卑極嚴的時代裏,居然有人自己封自己為先賢,真乃當世第一吹牛大王。蕭言一下子哭笑不得起來,心想怪不得此人在曆史中早早被殺,都源於這張臭嘴,心下對禰衡此人是徹底失望了。


    青年文士顧作一驚,然後恍然大悟,道:“原來先生是世之先賢,晚輩失敬,此事都怪晚生有眼無珠,適才晚生無意中看見先生相貌,一時不察之下,還以為先生是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勿怪勿怪。”


    禰衡氣得渾身打抖,這青年文士的幾句話,明明白白的是在諷刺他長得像厲鬼,以他之才怎會聽不出來。要是普通人說此話,他可能不會生如此大的氣,可是說話之人,確實比他俊美數百倍。看著眼前之人俊雅不凡的相貌,再想想自己的相貌,想不嫉妒都難,怒聲喝道:“相貌天生乃父母所賜,豈是我能夠控製的。”


    青年文士故意輕歎一聲,幹咳了幾下,輕聲道:“哎,說雖如此,可是明知道自己長得醜,還要出來嚇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話音一落,整個招賢館內一陣哄堂大笑,大家見到禰衡首次吃鱉,頓時興奮起來。


    蕭言看著這青年文士,暗暗猜想此人究竟是誰,看其談吐頗為不凡,心中不禁動了收攬人才之心。


    禰衡見眾人哄笑自己,心知這次丟臉丟大了,看來這裏是待不下去了,停止了繼續發表狂言,悻悻然離去,投奔他方而去不提。


    一場鬧劇就此收尾。


    蕭言也無心留在此地,以免被人認出,悄然離開了招賢館。臨走前,叮囑了徐庶,讓他盡快把那青年文士帶來見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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