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主啊,汝怎麽不早說?”張遼大聲歎息:“憑白讓眾仙長跳了一通草裙舞。”


    底下親衛一陣哄笑。


    別駕趙戩連連搖頭,張遼安排他布置這一切時,他曾提醒過張遼道教沒有跳大神之事,張遼卻硬要給他們加上,分明就是故意的,不過這樣一來,效果大好,別說那些仙長以後沒臉布道,就是信徒也一下子去了大半。毫無疑問,這一場草裙舞雖然很損,但張遼的目標已經達成了一半。


    宮祟的反駁可謂有力,太平道最擅長的是符咒,而符咒很難驗證,因為是心誠則靈,不誠不靈,救好了神通廣大,救不好就是不信不靈。


    但他顯然低估了張遼的手段,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說正中張遼下懷,就是他不提符咒張遼也會把場子歪到符咒上,符咒是太平道的核心手段,不打斷了太平道的七寸,他張遼豈會收手!


    “符咒?原來太平道擅長的是神奇的符咒之術,這讓本官本來失望的一顆心又充滿了期待,來人,備好拜師之禮!”張遼的聲音傳遍了四周,讓那些親衛和官吏不由想笑,新任青州牧的言辭是那麽淩厲而詼諧。


    張遼看向下麵那些信徒和百姓:“這一次,本官允許爾等推薦精通符咒的太平道仙長,讓本官也開開眼界,本官最近忙著剿賊,腰痛背痛,急需符咒醫治,誰推薦的仙長治好了本官,賞金一千!”


    底下那些信徒和百姓麵麵相覷,目光不由投向了台上台下的一眾太平道仙長,能趕來這裏的大多都是真正狂熱的太平道信徒,都認得其中幾個仙長,也都曾受過符咒。


    隻是這些信徒看到台上於牙的屍體,還有那一群穿著草裙的仙長,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舉薦。


    “沒有人舉薦嗎?難道這台上台下的仙長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張遼的不悅的聲音響起。


    這時,人群中一個聲音大喊道:“俺推薦呂仙長,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符到病除,還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立時有十幾人高聲附和:“呂仙長!呂仙長!”


    台下一個草裙道士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


    另一邊,張飛嘀咕道:“二哥,俺怎麽覺得剛才這聲音有些熟悉?”


    關羽眯著丹鳳眼:“是牧寒。”


    “好小子。”張飛忍不住想笑。


    鮑信的目光也瞬間投過去,牧寒曾是他的手下,他豈能不識。隻是沒想到曾經憨厚老實的一個人,如今也跟著張遼學壞了。


    “好!請呂仙長上台!”張遼一揮手,立時有親衛將下麵那個驚叫掙紮的呂仙長架了上來。


    緊跟著下麵又有人高喊:“俺舉薦李神祝,李神祝能縮地成寸,飛沙走石,起死回生……”


    這次不用關羽提醒張飛也聽出來了,是張遼手下親衛祝平的聲音。


    他還沒說話,很快就看到四麵的很多信徒大喊起來:“陶神祝!吳仙長……”


    那些信徒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呼喊,對於自己所崇拜的仙長就如同催命符,令一個個仙長身軀劇震,麵如土色。


    很快,一個個仙長麵色發白被親衛架了上來,竟有十二人,大多都是太平道的神祝,平日裏都用符水救人。


    張遼掃過十二人麵孔,這些人他這幾日都認下了,在審訊了一些道士後,這些人哪個平日裏做了什麽事他都知道的七七八八,比如剛才的那個於牙,淫辱民女,作惡多端,所以他才順手一劍砍了。


    他從十二人中點出六人,讓他們站在於牙的屍體前,大聲道:“汝等符咒能否治病?”


    六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猶疑不定。


    “說!”張遼暴喝一聲。


    六人嚇得打了個哆嗦,一個瘦小的神祝慌忙道:“能……不過貧道法力不夠,不能……不能救左護法……”


    “沒讓汝等救死人。”張遼擺擺手,看向其他幾人:“汝等的符咒能否治病?”


    “能!能!”幾個神祝一聽不用救死人,登時慌忙應和,心中無不鬆了口氣,隻要是活人,他們就有辦法打混過去。


    “這麽說符咒也能解毒了?”張遼又大聲問了一句:“我軍中常有人中箭毒。”


    “能!能!”六個神祝對視了一眼,堅定的點了點頭,一個神祝撫須道:“不過符咒之術,貴在心誠……”


    “放心,絕對心誠!”張遼道:“汝等先做好符水。”


    一旁早有親衛呈上來紙筆朱砂和酒,幾個神祝動作倒很是熟練,頃刻便各自做出了符籙,而後燒成灰,泡在酒裏,嘴裏喃喃念叨著咒語。


    底下眾人都靜靜的看著他們施法,張遼的目光仿佛則打量著下麵的百姓,片刻之後,六個神祝都停了下來,六碗符水放在了案台上,他們同時看向張遼。


    “好了?”張遼淡淡的問了句。


    “回使君,好了。”一個神祝忙忍不住又道:“不過,符咒必須心誠……”


    “喂藥!”張遼不待他說完,一聲沉喝,朝親衛一揮手。


    立時有十幾個親衛衝上來,將六個驚呼的神祝挾住,捏住了他們的鼻子,掰開了嘴巴,六個神祝嗚嗚叫起來,隻感到心中一陣不妙。


    而後又有六個親衛各端一碗湯藥上來,直接朝六個神祝嘴裏灌了下去。


    咕嘟,咳!咕嘟咕嘟!咳!咳!


    湯藥連灌帶灑下肚,六個神祝拚命的咳嗽著,親衛將他們放開。


    張遼嗬嗬一笑,朗聲道:“剛才幾位仙長喝下去的是六碗毒藥。”


    “啊?”那六個神祝麵色登時蒼白,額頭冷汗直冒,渾身打起顫來,拚命的打著嘔。


    “不要慌。”張遼笑嗬嗬的道:“汝有萬能的符水,可以解毒,喝吧,喝下去就沒事了,本官相信汝等對自己的性命是心誠的。”


    嘔!嘔!


    六個神祝的臉色漸漸發紫,拚命的嘔吐,一個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卻沒有一個去喝符水的。


    台上台下的其他太平道首領看到這一幕,身子無不抖索,宮祟麵如死灰,他知道,看到張遼這個手段,他就知道自己是徹底敗了,太平道完了。至於聖女,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底下眾人紛紛看向幾個神祝,有信徒高喊:“陶神祝,快喝符水啊!”


    “呂仙長,喝符水!”


    “喝啊!”


    符水治病,這些信徒大多數人都是深信不疑的。


    台上幾個神祝卻對那些喊聲充耳不聞,他們痛苦的翻滾著,一個神祝哀嚎道:“使君,救命,救命啊。”


    “快喝符水!”張遼立時讓親衛將那六碗符水端到六個神祝麵前。


    神祝們顫抖著接過,怎麽也不肯喝,張遼一揮手,親衛們立時將符水給他們強行灌了下去。


    “好了。”張遼拍手大笑道:“喝下萬能的符水,毒藥自然無用,一切沒事了,本官準備拜師了,來人,準備拜師禮,臘肉要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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