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期待默西亞


    而我期待我的教父


    基督引領眾生以他的大能


    而他隻是睿智足以為我指引


    …………


    枯瘦的大手撫摩我的頭頂


    蒼老的聲音如歲月般聖秘


    這段旅途是我的洗禮


    我的洗禮是我的新生


    ――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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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4個小時的飛行葉晨和寒少於第二天正午抵達西陵。


    沒有時間打量這座曆經千年的六朝古都兩人就被莫熙為接到了醫院。一路上所有人都沒說話氣氛沉悶。除了初見寒少時麵露喜色之外莫熙為一直憂心忡忡原因無他烈盟的龍頭他的大哥任遠行已經不行了。


    到了醫院莫熙為吩咐手下照顧葉晨徑直領著寒少進了病房。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葉晨隻能茫然的坐在走廊呆。此刻他並沒有意識到命運的列車即將行至岔口……


    半個多小時後門開了寒少冷著臉走了出來。葉晨起身迎了上去他注意到寒少的眼眶有些紅明顯是哭過了。能讓倔脾氣的寒少流淚看來任遠行的情況並不好。想到這兒葉晨不免心下惻然正想勸慰幾句寒少卻徑直擁抱住他用力拍拍他的後背。從這個動作裏葉晨感受到很多東西悲傷、欣慰甚至還有一絲恐懼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這個宣泄感情的擁抱裏了。


    “進去吧老頭子在等你。”片刻後寒少鬆開葉晨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葉晨知道此時此地再多的勸慰都於事無補隻能帶著關切的目光朝他點點頭朝著病房行去。


    自從知道寒少的父親是黑幫老大葉晨無數次得猜測過任遠行的模樣:牛高馬大的“魔鬼筋肉人”?沉穩陰鷙的不世梟雄?或是一派正氣堂堂的王者氣象?甚至參照寒少帥得天理不容的樣貌葉晨曾懷疑任老大同樣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堂堂烈盟的龍頭竟是如此形象以至於站在病房門口的他怔楞了半晌。


    “是小葉吧?嗬嗬阿峰可多次提起你呀。來來過來坐。”


    病床上靠坐著一個麵容蒼白的老人看起來消瘦得有些離譜潔白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並不比掛在衣架上好多少。他的五官深邃筆挺的鼻梁上帶著一副黑邊的細框眼鏡看起來簡直沒有一點黑幫老大的樣子反而像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先生。


    不知道為什麽一項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晨忽然有一種敬畏的感覺。恭恭敬敬的叫了聲任伯父後規規矩矩的坐在床邊任憑任遠行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連。


    “好好好嗬嗬。這些年我一直擔心阿峰在外邊結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今天看到你總算放心了。”任遠行的聲音也很特別似乎有種磨礪人心的特質不自覺的讓人覺得真誠親切讓從小孤苦伶仃的葉晨心頭暖暖的仿佛麵前坐著的是自己至親的長輩。


    問了問葉晨的個人情況後任遠行輕輕的咳了兩聲便借故將莫西為叫了出去。等到病房門一關上他一直慈祥的笑臉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精明的灼灼目光。


    葉晨心裏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他一早就猜到任遠行把莫西為支出去定然別有用意隻不過沒想到任遠行的臉色說變就變連一點緩和掩飾都沒有這讓葉晨多多少少有點失望同時心頭難免忐忑。


    “我的時間不多了。”雖然在葉晨眼裏任遠行更像一名偉大的人民教師但他畢竟是一幫之主葉晨眼裏隱含的情緒哪裏藏得住。此時他隻說了一句話就把葉晨心頭那點埋怨驅散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一個垂死之人怎麽還能穩穩當當的坐在這裏?”見葉晨露出疑惑的表情任遠行知道自己猜對了輕輕一笑道:“嗬嗬在你進來之前一個小時我全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最多一個月我就該走了插再多管子也沒用……咳咳……倒不如讓自己自在點……”說著說著任遠行猛的咳嗽起來消瘦高大的身軀震顫著卷曲起來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潮紅得表皮下的血管都能看清。


    葉晨大驚連忙想去叫醫生卻被任遠行一把拉住:“不用了咳咳……坐下我有話問你……咳咳……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咳咳……一輩子以遊戲為生嗎?”


    “任伯父你……”葉晨茫然應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幸好任遠行沒有等他的答案等咳嗽稍稍平複後繼續道:“我查過你從阿峰和你見麵的第一天起我就查過你。”


    話音一落葉晨不覺瞠目結舌如同白日裏被一道閃電劈中腦門!


    “你真的以為我這個當爹的連自己的兒子都找不到麽?嗬嗬……”說這話時任遠行笑得有些狡黠還有點得意像一個占了小便宜的小孩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你很聰明也講義氣重良心。唯一不足的是優柔寡斷為人處世妄求麵麵俱到典型的完美主義……咳咳……這是你最大的缺點男子漢大丈夫行事豈能如此小家子氣?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不能如你所願很多時候你必須做出選擇!”


    見葉晨似懂非懂任遠行不由一歎:“唉……也許現在說這些你還不能明白。可惜時不待我否則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阿峰和你來這風暴中心……”


    任遠行像是極累疲倦地閉上眼躺靠在床頭整個房間隻剩下難堪的沉默。


    葉晨一直在聽任遠行的話在他心裏翻起一波又一波的浪。他怎能將我看得比我自己還有透徹?他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他究竟想要如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一個驚人的猜想在葉晨腦子嗡一聲響起!


    托孤?!


    任遠行靜靜地看著葉晨的表情由茫然變成震驚又轉為不可置信老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孺子可教。若是阿峰能有這份揣度人心的悟性哪還用我這個老家夥擔心。”正想著見葉晨已緩過神來任遠行微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了?”


    這句話很輕很平靜但聽在葉晨耳裏卻無異於泰山一般的重。因為從這句話他明白自己並沒有猜錯。


    既然沒有猜錯那麽自己就將麵臨自己人生最大的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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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2o46年8月3日。


    西陵城被籠在夏季鋪天蓋地的雨裏壓城的烏雲沉悶而壓抑。


    “阿門……”牧師念完最後的祝禱示意大家默哀。此時除了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一朵朵黑傘之上整個陵園一片寧謐。身著黑色西裝的人群麵對青灰色的墓碑恭敬而肅穆地垂手站著哀傷的氣氛襯托之下墓碑上那張麵帶微笑的遺照顯得格外刺目。


    任遠行走了。


    一代梟雄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走了。


    沒人知道在若幹年後還會有多少人記得這個名字。


    也沒有人知道今時今日會有多少人念著這個名字。


    是的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在這一天北七省的大哥林九恭恭敬敬朝西南方鞠了三個躬。


    沒人知道在這一天滬上的一座豪園裏紫星幫的老幫主端坐於書房往地上灑了一杯酒。


    沒人知道在這一天江南秋莊裏的一位老爺子看著簷外的飛雨輕輕歎了一口氣。


    更沒有人知道這一天西陵城一條背街小巷裏一個年輕人滿麵淚痕地跪在大雨之中朝著陵園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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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遠行的葬禮很簡樸這是任遠行的遺命沒人敢違背也沒人願意違背。


    參加葬禮的除了葉晨和任寒峰外就隻有烈盟僅剩的兩位元老以及坐鎮西南六省的十七位分堂堂主。不過在這座陵園之外烈盟上上下下數萬名成員都帶著孝西南六省仿佛都籠上了一層哀傷的氛圍。


    夏天的雨來得急去得快。當葉晨和任寒峰肩並肩走出陵園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雲開日出天地清淨。


    “基金會那邊會不會太急了?我才進去一個月……”黑色的奔馳輕穩地動葉晨低聲問道眉頭微微皺著。


    葬禮剛剛才結束本來並不適合談這些問題但葉晨問了。時不我待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誰會是新的烈盟主人所以如今這種情勢容不得他們哀傷悲痛小女兒的脆弱情感隻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寒少麵色平靜眼睛很紅那是淚水醃漬以及三夜不休留下的後遺症。


    “二十三個董事我們的人占了三分之一三叔又是董事會主席除非那些家夥連成一氣否則你進董事會一事已成定局。”


    寒少看著窗外的天光目光有些呆滯頓了頓才繼續道:“基金會那邊老頭子早就安排好了不用咱們操心最麻煩的還是盟主那把椅子所有人都盯著呢……張麟、李鼎輝、何言、周知恒、劉大奎……阿晨你說……誰會第一個跳出來?”


    長長的黑色車隊肅靜地駛過西陵街道在這氣勢的逼壓之下空氣似乎都多了一絲冷厲熱鬧的大街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葉晨看看寒少又看看車窗外有些驚懼有些好奇的人群思考良久才正色道:“誰是第一個並不重要隻有缺乏自信的人才相信‘先下手為強’。真正有能力上位又想上位的人絕不會傻到站出來當靶子。”


    寒少奇怪地看了他一陣忽然笑道:“看來在基金會泡了一個月學到不少嘛跟三叔說的差不了多少。我就想不到這些天生不是這塊料難怪老頭子讓我繼續當我的醫生嘿嘿。不過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把你牽扯進來?盟裏難道一個靠得住的人都沒有了麽?”


    “你也知道老爺子的想法三叔老了董坤有勇無謀你又誌不在此。其他人不是野心太大就是能力不足而且江湖氣太重反倒不如找個外人來做這些事。而我這種一沒黑道背景二沒家庭拖累三沒根四沒底的人簡直就是炮灰和苦力的不二人選他不找我找誰?”


    葉晨打了個嗬欠他也三天沒睡了。雖說三天不睡對如意心小成的他沒什麽影響但是2o幾年的睡眠習慣那裏是說改就能改的心理疲倦總是無法沒法控製。等會還要開會所以趁著離會場還有段路葉晨放鬆了身體眯著眼睛靠在座位上假寐。


    回想起第一次和任老爺子見麵的情景他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來。雖然當時被任遠行的氣勢所攝但是以葉晨的精明在烈盟核心呆了幾天後就明白了任遠行真正的打算不由對那個已故的老人心懷敬意也忍不住對寒少有些妒忌。


    “老爺子你可真是個好老爸啊……”


    “你說什麽?”寒少在走神沒聽清楚葉晨的咕噥。


    “我說這是一個局打從我踏上西陵的那一刻起就布好的局……”


    寒少不解地望著半眯著眼的葉晨雨後的陽光從車窗外灑進來把他嘴角那個懶散的笑照得很亮麗。


    “你爹我的教父布了一個局把我扯進來把你扯出去。”


    “得了吧別人想上位還沒機會呢。”寒少笑了笑然後認真的對葉晨道:“如果你真不想幹隨時可以走我保證沒人敢留你。”


    葉晨回給他一個感激的笑並沒有答話。話題結束後他溫柔地看著車窗外那片沉默於高樓背後的藍天在心裏默默地念著……


    “我欠你一個機會欠你兒子一份情。就為這兩點我幫你玩下去……”


    “走好我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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