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淋漓,遮住了很多人本就模糊不清的視線,此時的羅伊並沒有發現除了身後的侍衛還有兩個人在遠處的某個高點上注意著自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看著雨中的妹妹和未來妹夫,隱在遠處鍾樓的二皇子忒洛伊偏了偏頭對自己身旁的老人說:“老師,您覺得羅伊基德這人如何?”


    帝國軍資格最老的元帥眯起眼睛反問:“羅伊基德能力是有的,殿下是問哪一方麵?”


    忒洛伊似乎有些怕冷,坐在鍾樓頂層之下的觀望台的台階上,膝間披了一條薄薄的羊絨毯。老元帥維奧拉站在皇子身後,負手而立。


    “軍隊裏您需要一個合格的繼任者。”忒洛伊微微一笑,指了指皇宮深處的主殿說:“那把椅子也一樣。”


    維奧拉一驚,然後低頭說道:“殿下,羅伊基德畢竟不是皇族。”


    忒洛伊輕輕問道:“是不是皇族很重要嗎?”


    維奧拉思索了片刻說:“羅伊基德...心不夠狠,軍方的職務我很放心,畢竟他在共和軍做得不錯。可是那把椅子的問題...我感覺殿下沒有必要現在就急著決定。”


    師徒二人很隨意的談論著那把椅子,言語中透出常人無法理解的自信和狂妄。


    “不夠狠?”忒洛伊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您在用看狗的角度去分辨和認知一匹狼。”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那把椅子。”忒洛伊很確信的說:“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縝密的思維和非同與常人的魄力,更重要的是手段要狠,心卻不能太狠。很巧,羅伊基德...就是這樣一個人。”


    “殿下三思。”


    忒洛伊不置可否:“罷了,現在還不著急...軍隊裏勞煩您安排一下。”


    維奧拉點了點頭。


    忒洛伊突然說道:“帕裏斯想當皇帝。”


    維奧拉笑了:“誰不想呢?”


    忒洛伊嗬了口氣有些懶散的說:“可那把椅子不是誰都可以坐上去的。”


    “殿下可以!”老元帥說的斬釘截鐵。


    皇子揉了揉膝間的毯子說:“哥哥走了...老四也走了...我突然發現以前那顆心已經淡了,伊莉婭說的對,我根本沒必要那麽執著。”


    “殿下,隻有強者才會擁有權力。”


    “老師,隻有弱者才會因為害怕受到傷害而執著於權力。”忒洛伊看著雨中的伊莉婭說:“我想保護她。”


    老人有些感懷的說:“伊莉婭殿下是個很特別的人,聰慧內斂,卻又喜歡刻意的囂張...”


    忒洛伊笑了笑溫和地說:“她就是個用這種方式自我保護的小鬼罷了,她母親去的早,而且其他幾位王妃都不喜歡她,雖然父親表麵上很寵溺她但是小時候也吃了很多苦。”


    這位兄長突然想到了什麽,冷下臉說道:“皇後陛下想必也是不喜歡她的,也難為這位婦人演戲演了這麽多年。”


    “親王那裏安插的幾顆釘子最近回了消息,k係樣品現在隻剩下7號以下,c係應該隻有c-2。”


    忒洛伊眯起眼睛說道:“我那父親最近似乎咳血咳的更厲害了...皇後應該很著急吧?”


    維奧拉不語。


    “獅子終究是獅子,即使他已經老邁。”二皇子轉而盯著皇宮深處的中殿說:“我對他很失望,不過他仍舊有資格成為我最大的對手,我從沒有小視過他。”


    “阿瑟。”忒洛伊對著身後輕輕喚了一聲。


    陰影處走出一名身穿軍裝的青年,這位皇子的騎士恭敬地說:“殿下,有何吩咐?”


    “等一下我要和羅伊基德單獨見麵,皇帝的釘子和那些細節你幫我解決一下。”忒洛伊站起來,輕輕把毛毯收在了懷中。


    ...


    ...


    羅伊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自己的大舅哥,忒洛伊也第一次用本來的麵目打量著自己的準妹夫。皇帝剛剛單獨召見了羅伊,說了一些並不太重要的話便早早的放羅伊回去了,羅伊走時敲了敲自己腦門心想――原來皇帝真的很閑,本以為他會說些實際點的東西。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單獨會麵,伊莉婭的居所在二層,羅伊的居所在第一層,皇帝不會允許自己的小女兒在自己眼皮底下和一個未婚男子住在一起。


    皇帝的心思實在有些矛盾,因為伊莉婭其實理論上講的確是和羅伊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難道他就不怕別人說閑話?而這也是伊莉婭和羅伊也沒想明白的問題。


    其實皇帝的想法很簡單、很光棍――自己的女兒在共和已經和羅伊基德不清不楚了,現在做樣子已經晚了,不過出於一個父親很正常的心理,允許兩個小家夥真的躺在一張床上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伊莉婭在樓上,二公主的侍女黛絲照料著,這是皇帝的意思。


    所以羅伊很孤單的一個人睡在一層,和自己的大舅哥麵對麵談著人生和理想。


    羅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忒洛伊也很隨意的坐在羅伊的對麵,手裏把玩著一支鋼筆。


    “我該怎麽稱呼你呢?”羅伊羞澀的笑著:“二殿下?還是大舅哥?”


    忒洛伊看傻瓜一般看著羅伊,許久後說道:“我妹妹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自來熟,本以為你會內向一些。”


    羅伊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臉有些不自在地說:“悶騷,所謂悶騷...就是骨子裏騷包卻非要裝出內斂的樣子。伊莉婭常說我是這種人。”


    事實證明,羅伊的確是個悶騷十足的人。


    “說說你的打算吧。”忒洛伊切入了正題。


    羅伊思量了一下說:“我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把我丟進第一艦隊?製衡我哥哥?還是有別的意圖?”


    忒洛伊輕輕地說:“你想得太多了,這件事是我的意思。”


    “嗯?”


    “維奧拉是我的人,明白了?”


    羅伊張了張嘴,感慨著說:“你...真是個怪物。”


    忒洛伊搖了搖頭:“沒什麽好驚訝的,我既然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要讓你明白你應該相信我。不僅是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更要你相信我的能力,這樣有助於我們今後的合作。”


    “我明白。”羅伊點頭說:“你想讓我做些什麽?”


    “隻是個你一些建議而已。”忒洛伊伸出手指說:“首先,你要保護好自己的伊莉婭,所以必須擁有一定的權力,而且要維持皇帝對你最起碼的信任。這一點我可以幫你,我會盡最大努力讓你在短時間內掌握一定數量的軍隊。”


    羅伊問道:“為什麽是維奧拉元帥的艦隊?”


    忒洛伊反問:“你不是要去木聯麽?”


    “那和第一艦隊有什麽關係?”


    “維奧拉元帥的艦隊分成了兩部分,一個是固守大氣圈的那部分,而另一部分很少有人知道。”忒洛伊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一個軍方的秘密:“遠征軍。蘭斯洛特的遠征軍有一半是維奧拉元帥管轄的,當年皇室為了防止遠征軍失去控製所以打散了編製,抽調一半兵力回月麵基地,這部分就是帕裏斯艦隊的前身,而帝都也把第一艦隊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摻入了蘭斯洛特守軍當中。”


    “有些複雜,但是能聽明白,我聽說當年拜倫皇子手上足足湊齊了三支艦隊,想必皇室也是非常忌諱拜倫手下的幾個軍官。”羅伊猜測道:“蘭斯洛特可以說山高皇帝遠,又把持著木聯的門戶,甚至補給也能自給自足,這樣一個存在怎麽可能不讓皇室忌憚。”


    忒洛伊想是想起了什麽憂傷的事情,自嘲般的一笑,有些暗淡的說:“可惜我哥哥已經不在了...人終究會死的,隻是時間先後的問題。”


    “想必你們的感情是不錯的。”


    “嗯。”忒洛伊回憶道:“他是個很耀眼的存在,我很崇拜他。”


    羅伊毫不做偽的說:“我也很崇拜他,我在學生時代就把拜倫皇子和奧巴特公爵指揮的戰役當作教科書來看,要知道他們二人指揮的戰役幾乎都是經典。”


    “奧巴特公爵嗎...”忒洛伊看著羅伊說:“我聽說新赫裏克之星在你身邊?”


    新赫裏克之星,自然就是有著東北亞第一美女之稱的萊麗絲林吉米瑟。羅伊一怔,不知道忒洛伊如何得知這些事情,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別擔心,隻是剛才提起奧巴特公爵所以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忒洛伊似笑非笑地說:“萊麗絲小姐其實是奧巴特大公的私生女,也就是紫水晶薇雪布萊恩特同父異母的姐姐。你還真是好運氣,帝國最出名的美女似乎都和你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羅伊沒有因為對方的調笑而生氣,反而很鄭重的說:“關於萊麗絲的身世為什麽你知道的這麽清楚?我打探了很久才勉強知道了萊麗絲和吉米瑟家的關係,而其他的一切都被有心人掩蓋過去,我根本查不到什麽。”


    忒洛伊問道:“那你為什麽對她的事情這麽用心?我知道你救過她一命,你們之前沒有什麽交集吧?”


    “我有我的原因。”因為牽扯到吉米瑟和魔黨,羅伊也不想把忒洛伊扯進去。


    忒洛伊有些不滿地說:“我認為我們之間可以更加坦誠一些。”


    羅伊苦笑:“有些事情我不想拖累你。”


    忒洛伊嘲笑般的說:“不要以為你心裏的那些事情都是什麽秘密。”


    羅伊猛地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難不成...你在吉米瑟家也有釘子?”


    忒洛伊溫和的點了點頭:“有一些,雖然級別不高,充當耳目資格不夠,但是多少能知道些東西。”


    羅伊苦惱的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怪物不知道的事情麽?”


    “我一開始就在猜測你和魔黨的關係,所以對你對萊麗絲小姐的態度並不驚訝。”忒洛伊笑了笑說:“這要感謝令尊,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產生了警惕,所以我才花費極大的精力去了解魔黨這個存在。幾年前我發現了一件事情,魔黨這個組織中常常出現一個名詞。”


    羅伊脫口而出:“vampire?”


    “賓果。”忒洛伊繼續釋放著自己的誠意,透漏給羅伊更多的情報:“原本隻是個意外,我發現父親的身體有些問題,後來抽絲剝繭才發現原來我那個皇帝父親並非得了什麽病症,而是注射了一種納米機器。如果我猜的沒錯...令尊和皇帝似乎也是因為這種納米機器才開始了最初的合作。”


    羅伊從驚愕中恢複過來,整理著思路,心想皇帝果然和魔黨有關...


    “很驚訝嗎?”忒洛伊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羅伊習慣性的撓撓頭,臉上說不出的苦惱:“原本就猜到了一些,在你口中確認,多少有些驚訝...”


    忒洛伊已經釋放了足夠的誠意,羅伊也不得不作出自己的表示。


    “我是魔黨的人。”羅伊想了想說:“勉強算是。”


    忒洛伊點點頭:“你父親掌握著魔黨的一部分力量,雖然看上去並不強大,但也讓我十分好奇,一個異邦人如何與魔黨扯上關係。”


    羅伊給出了答案:“我母親姓拉索姆巴。”


    “原來如此...”忒洛伊馬上想通了關節:“想必是拉索姆巴家很重要的人物吧。”


    “嗯。”


    “怪不得...”


    羅伊問道:“吉米瑟和拉索姆巴家究竟和皇室是什麽關係?”


    “合作中相互忌憚,就是這種關係。”忒洛伊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凱普萊特皇室當年就是依靠這兩大家族上位的,如果我的情報沒有出錯,皇後應該就是吉米瑟家的人。”


    “皇後?”羅伊皺眉道:“莎洛特和尤妮雅的母親?”


    “我不知道我那兩個妹妹知不知道她們母親的身份,不過我想皇帝是清楚的。”忒洛伊道:“我手裏掌握著一些情報,你手裏也一樣,或許我們兩個湊在一起可以拚湊出什麽意外的東西。”


    羅伊不得不承認忒洛伊的話很有煽動性,他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報幾乎都說了一遍,就連聯盟會與在共和時候遇到的一切也沒有隱瞞,唯獨隱去了林茗夜的事情。最後羅伊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幾個疑問:“聯盟會看上去是個鬆散的組織,那麽這個組織為什麽當年會著手對付我的父母。再就是這個組織到底是什麽性質,難不成真的隻是個軍火販子?魔黨與密黨都可以算作聯盟會的一員,這一點就奇怪了,兩個對立的組織難道還有什麽共同利益?”


    忒洛伊聽完羅伊的敘述,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你的情報對我很重要,原來共和方麵的情勢如此複雜...聯盟會...如果你說的一切都可信,那麽聯盟會可以理解成一個軍火集團,不過這樣理解總是有些不妥。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這個組織究竟因為什麽利益才集合在了一起。我的猜測是...vampire,也就是納米機器。”


    “這是可能性最大的選項。”羅伊點點頭:“可是如此一來魔黨與密黨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對立到那種程度?”


    “我猜不到。”多智近妖的二皇子無奈的搖搖頭:“我這裏到有幾個資料可以讓你參考一下,不過似乎用處不大。皇帝的身體似乎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出現了問題,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是個女人,據說是我那位皇帝父親最喜歡的一個女人。我查了很久,並沒有找到這個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再就是伊莉婭的母親當年去世似乎也和吉米瑟家有關,雖然當年的資料都被皇帝和皇後掩蓋起來了,但是終歸留下了一點痕跡。”


    羅伊苦笑道:“你說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我的母親。看來這些事情隻能從別的地方著手了,我想我父親和我哥哥是個合適的突破口。”


    忒洛伊突然說道:“我很好奇,你究竟在躲些什麽,為什麽不去見你父親?”


    羅伊否認道:“我沒有躲,而是他們躲著我。”


    “我對你的家事沒興趣,不過你的家事現在已經和我們想要了解的那些捆綁在了一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堅持。”


    “我明白...”羅伊也好奇的反問:“你呢?你為什麽那麽執著於關於vampire的一切?”


    忒洛伊沒有任何隱瞞的回答道:“我母親我和哥哥的死因似乎都和這個名詞有關,我不得不去尋找答案。”


    拜倫皇子是二皇子唯一一個同母的胞親,羅伊對他的執著並不難理解,特別是羅伊本人也對尋找自己母親當年的死因一切十分執著。


    羅伊又想起來一椿事,抬頭問道:“聽伊莉婭說...你不想當皇帝?”


    忒洛伊很灑脫的笑著說:“興趣不大而已,怎麽你有興趣?我可以讓你坐上那把椅子。”


    羅伊慌忙擺手說:“您就饒了我吧。”


    “我沒開玩笑。”忒洛伊稍稍正色道:“剛才我就說過給你幾個建議,其中之一就是爭取坐上那把椅子。”


    羅伊沒好氣的說:“我也沒開玩笑,那把椅子氣勢那麽好坐的?我不但沒興趣而且認為沒必要。”


    “我聽伊莉婭說你並不是個執著於政治體製的蠢人。”忒洛伊似乎想起了很好笑的事情,他強忍著笑意說:“但是你卻有些什麽大仁大義的單純想法。”


    羅伊哼了哼:“老二,你覺得很好笑麽?”


    羅伊張嘴喊了聲“老二”,忒洛伊先是一愣,然後有些快意的笑了起來。


    看著忒洛伊欠揍的笑臉,羅伊很不客氣的說:“少死一些人總是好的,既然手裏有力量,為什麽盡力減少一些戰亂呢?難不成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性命就比士兵和百姓的金貴?難道你們的子民就這麽希望戰爭帶來的狗屁榮譽?還是說你們喜歡征服另一個國家,所以認為那些隻求生活安樂的百姓也和你們一樣瘋狂?”


    忒洛伊感受到了對方的怨氣,他反問道:“什麽是和平?”


    羅伊光棍的說:“沒有戰爭便是和平。”


    忒洛伊笑吟吟的說:“人們都死光了,這世界就沒有戰爭了,豈不是和平?”


    羅伊氣道:“我真想給你一拳。”


    二皇子捋了捋前額的金發有些悵然的說:“我弟弟曾經說過一句話――有人的的地方就有戰爭,因為人有欲望,隻有弱者才會希翼救世主到來,給與人們所謂的和平安定。”


    “你弟弟那麽多...”


    “老四,卡佩羅。”忒洛伊長舒一口氣:“他其實是個很有才情的人物,隻可惜性格差了些,而且我也沒能保護好他,所以他走了。”


    羅伊知道大舅哥心情多少有些異樣,所以很溫和的勸解道:“別去想了,人要往前看。說起來我現在還不明白你為什麽自己不想當皇帝,而且明明帝都政變的時候你可以大手一揮坐上那把椅子...”


    忒洛伊無奈道:“明明你自己也不想當皇帝,偏偏要來問我為什麽不想當。”


    羅伊很無恥的說:“我是平頭百姓,你是皇子,當然不一樣。”


    皇子偏了偏頭有些無趣的說:“我起初也想過爭取一下,而且我也有信心坐穩那把椅子,可是這段時間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是個適合躲在影子裏的人,我和你一樣,是個懶人。”


    “據說你很討厭你父親,為什麽不取而代之?這難道不是個很好的理由?”


    忒洛伊看了看窗外神情複雜的說:“羅伊,你以為我那個父親真的是個隨便就可以打敗的人物?老四政變看上去是打了打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事後想來,皇帝不但沒有因此損失什麽,反而更加穩固了自己的力量。我猜一開始皇帝就料定了一切,所以到最後我也沒站出來,我不想因為那把椅子而讓他發現我的存在。我是個很小心的人,我不想給那個老家夥任何機會,想必...他很失望才對...因為他意識到了我的存在,但是最後也沒能知道我是誰。”


    羅伊沒想到忒洛伊竟然想法如此複雜,於是長歎道:“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會害怕些什麽。”


    忒洛伊糾正道:“不是害怕,僅僅是不希望站在陽光底下。況且...那時候我是真的想讓老四上位,我出現在人們麵前反而對他個人威信的樹立沒有任何好處。”


    “你剛才說建議我當皇帝,我很好奇你的想法。”羅伊雖然對大舅哥的提議沒有任何興趣,但是很好奇對方的想法和意圖。


    忒洛伊嗬嗬一笑:“你不是想當和平的朋友、正義的夥伴麽?既然你想救萬民於水火之中,自然需要坐上那把椅子,不然你什麽也不是。真淺顯的道理,不對嗎?”


    羅伊沒想到大舅哥的回答竟然如此簡單,心裏暗道自己真是有些蠢了。


    忒洛伊又道:“還有一個原因,皇後陛下固執的要求自己的二女兒下嫁於你,想必你是躲不了的。而以你的性格怕是放不下伊莉婭的,如此看來隻有一種可能了...天底下隻有一種身份可以允許你擁有一個以上的合法妻子,那就是...皇帝。”


    羅伊不知道哪來的怒火,拍了拍桌子說:“你哪聽來的八卦?尤妮雅和我有個屁關係?皇後又和我有個屁關係?她腦子抽筋也不會讓女兒賴在我身上吧!”


    忒洛伊毫不在意的說:“我對我下屬的情報能力有信心,既然他們認為你躲不了,那麽皇後的決心就一定很大。”


    “我不明白。”


    “原因並不重要,你也不需要明白,我隻是告訴你結果。”忒洛伊沒有理會一臉憤憤的妹夫,站起身來說:“明天我就安排蘭斯洛特方麵的工作,到時候你等著接手要塞然後以帝國軍軍官的身份和你的祖國火拚就可以了。雖然對你很殘酷,但是想必你也明白,假如你不能把共和軍漂亮的打退,那麽形成拉鋸戰後死的人會更多。皇帝非常忌憚帕裏斯,所以寧可選擇你也不想把要塞交給帕裏斯或者你哥哥,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羅伊明明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卻還是自嘲道:“我想用這雙手帶來和平,但事實證明尋找和平本身也是要死人的...”


    “和平是戰爭的鋪墊,而戰爭是和平的手段。”忒洛伊穿上外套準備離開,出門前說了最後一句話:“這世間本就沒有太平,死的人多了,才有了太平。”


    是的,如果沒有殺戮和死亡做綠葉,人們永遠看不到為名“和平”的這朵大紅花是多麽炫目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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