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在王府,傭人又不夠多,家宴的規格顯然讓王妃並不能滿意,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好心情,畢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家裏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正式的在一起吃飯了。


    家宴卻沒有讓端王妃一路笑到底,一切從簡說起來輕鬆,擺在眼前就顯得簡陋且寒酸,端王妃雖然心裏也知道不會像在王府一般,卻還是沒想到會是眼前這樣。


    且不說廳堂不夠寬敞,桌椅都已老舊,就連餐具都隻不過是個齊全,別說特製,就連花紋都能讓人看出有大有小,端王妃生氣的喊來蘇果詢問,得到的答案卻是廚房裏好容易才湊齊了餐具,想要花樣一致卻是不可能了。


    家宴才擺上,還沒動筷子,端王妃的臉就已經黑了一半。


    菜色就更不用說,鴨脯味道不夠地道,讓人難以下咽,連切出來的黃瓜片都厚得能比上銅錢,唯一讓人覺得心裏安慰的就是酒是端王帶來的,總算讓她不至於太過沒臉,可又因為不夠多,讓人無法開懷暢飲。


    說是家宴,其實也來了許多旁人,男人們在另一邊的大廳裏,並不和女眷在一起,秦淺看到華幀被王妃安排在鄭嫻的身邊坐下,一向和藹可親的鄭嫻卻在看到華幀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華幀還是淡淡的笑著,也不和鄭嫻說話,她似乎很能自得其樂,一直都唇角帶笑,優雅從容。


    秦淺想知道他們離開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來之前換衣服的時候,她抓緊時間問了蘇果一些問題,總算知道了些關於敬王的,但卻沒來的及問其他,自然也無法知道鄭嫻究竟和華幀有什麽芥蒂。


    蘇果說,敬王自從進宮便一直下落不明,那天之後便沒有人再見過他,也沒有傳出一點消息。而敬王妃一到這裏就病倒了,甚至差點因為沒有大夫醫治而病逝,總算他們又找來了餘寄傲,救回了敬王妃,她卻在好了之後就開始茹素禮佛,甚至連自己從前喜歡的首飾也不帶,衣服也隻撿素淨的穿,照蘇果的說法就是,隻差一步就要出家了,眾人為此勸了她許久,卻都沒有什麽作用。


    秦淺卻能了解敬王妃的舉動,所有人幾乎都已經絕望的時候,一串佛珠和一卷經文似乎更能讓人平靜,二老太太說過,自己當年就是這樣過來的,即便在那之前她很少涉獵佛經,即便她多數時候都是攥著佛珠發呆,但握住佛珠和經文的那一刻,似乎真的能讓她的心得到安寧。


    酒過三巡,女眷本就少,大多不勝酒力,相互之間也並不是無話不談,端王妃的臉色並不好,鄭嫻幾次想挑話題都被她冷冷的眼神凍住,讓下麵坐著的幾個人都心裏惴惴的,酒席也因此顯得倍加冷清。


    直到華幀起身,禮貌周到地向她們告別,敬王妃也因為不喝酒水而早早帶著袁霜離席,端王妃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耷拉著臉說自己吃了酒,要去後麵歇著,消散消散,鄭嫻和秦淺便也跟著起身,過去伺候,看著她歇下才又回來。


    這麽一來,女眷這邊幾乎是散了場,鄭嫻和秦淺相視一眼,發現對方也並沒有希望和自己攀談的意圖,便決定各自回屋休息。


    雖然並不算很投緣,兩人還是決定結伴離開,就見蘇果從門口走了過來,對秦淺低聲道,“姑爺在門外,讓您過去一趟。”


    鄭嫻一臉會意的笑了,調侃了秦淺幾句,自行走了。


    秦淺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趣過,一時有些懵了,直到鄭嫻走遠了才反應過來,臉熱辣辣的燒了起來,慌忙對蘇果點點頭,跟著她來到門外。


    袁霂正站在院裏,月光下整個人都罩上一層白霜,更顯得清冷淡漠,他站得很直,平視前方,像是在想什麽,並沒有注意到秦淺出來。


    秦淺走近了細瞧,就見他臉上顯得紅潤,顯然喝了不少,總算聽見秦淺的動靜,回頭看過來,秦淺隻覺得他的眼似乎比平時明亮許多,或許是因為月色撩人?秦淺不知道,隻覺得看著這樣的眸子,自己的酒意也在不斷的上湧,腦袋開始暈眩,甚至腳步都開始虛浮。


    “王妃喝了酒,剛歇了,”秦淺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略帶了絲沙啞,忙清了清喉嚨,又問道,“我聽蘇果說,你找我?”


    “你要不要瞧瞧大伯和叔叔?”袁霂示意那邊大廳,“他們都在那裏。”


    秦淺心裏一陣欣喜,剛想應下,又有些遲疑道,“還是,算了。”


    她不想再給袁霂添麻煩,無論是她過去還是叔叔大伯他們過來,都並不方便,她隻要知道他們都好就已經夠了,大伯和叔叔原也和她也沒什麽話可說,何必為了瞧上一眼而惹來麻煩?


    “真的不見?”袁霂對她的反應並不驚訝,隻是又重複了一遍。


    “大伯和叔叔現在是否都好?有沒有受傷?”秦淺抬頭問袁霂。


    “都很好。”袁霂伸手拍拍秦淺的腦袋,“秦家不愧是武將出身。”


    秦淺鬆了一口氣,略放下心來,對他道,“既是如此,還是不必麻煩,將來總有見麵的時候。”想要在這種地方生存,就必須得學會隱忍和克製。


    袁霂忽然有些遲疑,半天才道,“隻是你大哥……”


    “他怎麽了?”秦淺忙問,不是說都很好嗎。


    “他之前受了傷。”袁霂斟酌了一下,低聲道,“我聽餘大人說過,雖然身上並無大礙,可身體卻大不如前,今後再不能跟隨出征了。”


    事實上,餘寄傲說的是,今後子嗣困難,可這種話袁霂卻不好跟秦淺說,隻得用了委婉一點的說法告訴秦淺。


    秦淺呼了一口氣,笑道,“沒有傷就是好的,既是已經平了邊境戰亂,你也說了,這些年應該會太平些。”


    “既是如此,”袁霂一本正經地對秦淺道,“那便回屋吧。”


    秦淺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袁霂說了什麽,臉頰緋紅的低下腦袋。


    袁霂微微一笑,帶著秦淺一道往屋裏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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