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嫻走過來之後,見秦淺和袁霂兩人,欠了欠身,卻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秦淺,按理說是該第二天早上再見,然後新媳婦敬茶,這會兒這樣見了,究竟要怎麽稱呼倒是個難題,隻得對秦淺微笑點了點頭。


    王妃見她來了,對她揮揮手,又對袁霂道,“明兒估計還得有事,也不知你什麽時候要過去,或是什麽時候能回來,不如這會兒就把茶喝了吧。”


    秦淺也因為這個為難著,聽了王妃這話,臉微微紅了,忙起身,雪瑤已經端了茶過來,屋子裏的袁家人一共就王妃和鄭嫻兩個,顯得有些冷清。


    一時也沒有辦法再去換正服,秦淺和袁霂整了整衣領,便在端王妃麵前拜了下去,秦淺恭恭敬敬的端了茶,舉過眉前。


    王妃並沒有為難秦淺,就算她過去曾經有過什麽下馬威的念頭,在這種時候也沒有那樣的心情,她伸手接過秦淺敬上的茶,輕啜了一口,便點頭讓她起來,又拿出一隻盒子送給秦淺,這會兒大家心思都還亂著,不過是走了個過場,很快就結束,袁霂還是像之前那樣不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鄭嫻和秦淺坐在王妃身邊,一時無話。


    沒一會兒那個黑衣嬤嬤便過來複命,說是全府上下都已經打點好,見王妃點了頭,便退下去。


    袁霂見秦淺似乎麵色有些不好看,低聲道,“你自個兒保重身體,明兒,估計會讓我進宮。”


    “這麽急……”秦淺心裏苦澀,口上訥訥地道,“會不會……”她想說會不會太子暫時沒精力對付他們,會不會還能給他們留幾天時間。


    袁霂攥住秦淺冰涼的手,輕輕揉搓著,直到一雙手都暖了起來才停下,旁邊的端王妃閉目念經,似乎全然沒注意這邊的動靜,隻有鄭嫻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卻在秦淺不安的看向她的時候,撇過眼去。


    “不會。”袁霂見秦淺有些分心,低聲在她耳邊道,“太子若不是急脾氣,我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秦淺默然,當初端王被卷進去,就是因為皇帝害怕了太子的急脾氣,若不是因為這個,秦家,端王,這些所有被牽連的人們,或許都會不同。就算太子再不智,也不可能留袁霂在這兒逍遙。


    “你,千萬小心。”秦淺皺著眉頭,低聲對袁霂道,“總要……”她聲音漸弱,臉也紅了,目光流轉,“總要回來……”


    “嗯?”袁霂看著秦淺紅潤的麵頰,按耐住想拉她回房的想法。


    “陪我回門。”秦淺終於忍不住偷笑出來,低聲道。


    這妮子,居然開始敢打趣他了。袁霂失笑,伸手摸摸秦淺的頭發,口裏卻鄭重承諾道,“既然是小淺嫁過來頭一個要求,為夫自當滿足。”


    秦淺也認真地點點頭,對他道,“可不能食言而肥。”袁霂性子淡,卻又傲氣古怪,當初就連袁靄都權宜著在凝翠家裏坐下,偏他站了一晚上,秦淺甚至聽秦熙說過,袁霂從來不讓丫頭伺候更衣,屋裏也不喜歡旁人進去,太子既然一直與端王為敵,自然也對袁霂有些了解,秦淺害怕太子雖不敢要了他的命,卻做出什麽故意糟踐折辱他的事情讓袁霂受不住,她不放心袁霂,就借著他素來一諾千金,不會輕易失言,一意的要求袁霂要守承諾,回來陪她回門。


    袁霂看出秦淺的小心思,知道她惦記著自己,心裏格外高興,眼也亮了起來,笑著湊在她耳邊,又忍不住伸手過去攬她道,“你該信我。”


    秦淺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將他的手撥開,又紅了臉瞪他一眼,方軟聲道,“自是信你的,隻是總會擔心……”她雖然紅著臉,但還是沒有諱言。


    “唔,”袁霂彎了彎眉眼,煞有介事地道,“為著小淺的一句擔心,就不與太子玩笑了。”


    “什麽玩笑?”秦淺好奇地問。


    “之前本想問他來著,謁梓宮,賀登極,孰先孰後。”袁霂低笑著道。


    秦淺大驚,“別胡說。”她見袁霂笑了,也明白他是在逗自己開心,卻因為端王妃和鄭嫻還在旁邊,不敢造次,隻得哀怨的瞅著袁霂。


    “才舒了眉頭,”袁霂伸手撫了一下秦淺的眉間,見她鬆開眉頭才道,“別又擰上了。”


    秦淺慌忙撇過臉去,有些驚慌地對袁霂道,“怎的這麽旁若無人的。”又小聲在他耳邊嘀咕,“大嫂在看咱們呢。”王妃雖然沒睜眼,但也會聽見啊。


    袁霂沒有抬眼,還是瞅著秦淺道,“不必管那麽許多。”


    “明兒盡量忍著些,若是心裏過不去,等回來再說。”秦淺低聲道,她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口上就越開始絮叨,她想停下了,卻似乎怎麽也停不住。


    袁霂一直點頭,耐心的聽她把話說完,終於道,“總還要知道敬王那邊的消息,現在他們在京城估計也不好過。”


    秦淺跟著想起袁霜,又是一番擔憂,她看著麵色平靜的袁霂,又看看手裏撚著佛珠的王妃,心裏一陣的胡思亂想,一家人坐在一起,等待天亮。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從京城裏趕來,說是要袁霂進宮去,王妃一臉的擔心,卻也沒有任何法子,隻得和秦淺眼睜睜的看著袁霂跟著那人離去。


    皇帝駕崩,新皇繼位,一時間大赦天下。


    京城裏也是亂作一團,世家俱都閉門不出,林家父子稱病在家將養,白家也停了手上的事情,餘家本就差點垮了,隻有鄭家還有些過去的威風,卻也一直低調。


    之前被新皇重視的寒門子弟,很快被安排在了實任上,本是一切順利無礙,卻因為端王那邊忽然斷了消息,給新皇的登基蒙上了些陰影。


    袁霂離開之後連著三天都沒有回來,別院的消息也都被封鎖,一時京城究竟如何,怎麽也無法得知,倒是袁霂給秦淺留了一個侍衛,偶爾能帶來些秦家的消息,就是那日守在門口的年輕人,名字叫做青衣。


    “昨兒個有消息過來,說是秦家二爺跟著二老爺進京了。”青衣低聲對秦淺道。


    秦淺暗暗歎了口氣,看樣子父親是還沒有死心的,卻是不要牽連到哥哥才好。


    “還有件事情,”青衣沉吟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這個消息不大確切,隻是依稀有這樣的跡象……”


    “怎麽?”秦淺忙問道,能讓青衣這樣猶豫,必定是大事,他既然說起來,就算沒有確定,也已經是十有八九了。


    “好像是,秦家三爺……昨晚上失蹤了。”青衣低聲道,他自然是知道秦燾和秦淺的關係,才會這麽猶豫著是否要告訴她,可這件事情畢竟是瞞不過去。


    秦淺隻覺得晴天霹靂,一時間僵立在當場。(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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