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亦巧的琵琶正彈得兩個男人心浮氣躁,各懷心思時,就聽外麵一陣雜亂聲,伴隨著吵鬧聲震耳,破壞了這靡靡之音。


    武銘元酒意正暢,聞此喧嘩,不悅地蹙了眉,正待喝罵,就見一女人闖了進來。


    跟著跌進來的還有馬向和一個沈天斌的屬下,顯然是被這女人雙掌擊中打進來的。武銘元三人一驚,武銘元手都按在了劍柄上,酒醒了一半,剛要叫抓刺客,就見沈天斌跳了起來,惱羞成怒地叫道:“瘋婆子,你這是做什麽?”


    渴武銘元就停住了手,看向那女人,隻見她個子才有沈天斌的一半,一張長方形的臉像馬臉,大眼大鼻,粗糙得根本不像女人。


    武銘元正奇怪這女人是什麽人,就見那女人衝過去,一把抓住亦巧的琵琶就往牆上砸去,邊罵道:“老娘給你辛辛苦苦守著家業,你倒好,跑來尋歡作樂,你就喜歡這樣的妖狐妹嗎?……等老娘抓花你的臉,我看你還怎麽勾引我夫君……”


    “殿下!”亦巧驚叫一聲,就跌跌撞撞跑到武銘元身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楚楚可憐地叫道:“殿下救我!”


    接那女人追了過來,剛想打亦巧,就被沈天斌衝過來,一把抓住了她,怒喝道:“平姑,你這是做什麽,那是三皇子殿下,不得無禮!”


    平姑掙紮道:“我打的不是三皇子,我是打那妖狐妹,你別拉我,否則我讓你好看!”


    “你別鬧了,她是三皇子的女人,不是我找來的……”


    沈天斌衝武銘元使眼色,武銘元心下了然,就摟住亦巧笑道:“這位是師娘嗎?在下是師父新收的徒兒,還沒拜見過師娘呢!這廂有禮了!嗬嗬,這是徒兒的女人,亦巧,見過我師娘!”


    亦巧膽怯地小聲說:“師娘你好!”


    平姑狐疑地看看武銘元,又看看沈天斌,再看看亦巧,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你真是三殿下的女人?”


    亦巧剛要點頭,平姑冷聲道:“騙我的話你腸子會斷成一截一截!”


    亦巧就怔住了,可憐兮兮地看著武銘元,武銘元則看見沈天斌衝他眨了眨眼睛,就笑著摟緊亦巧對平姑說:“師娘,你別嚇她了,她根本什麽都不懂,回頭做噩夢還要徒兒哄,你這不是給徒兒找麻煩嗎?”


    沈天斌就摟住平姑笑道:“平姑啊,殿下都這樣說了,你還懷疑什麽!對了,你匆匆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平姑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一把抓住他,墊起了腳尖,無奈個子很小,還是夠不到沈天斌的耳朵。


    沈天斌習慣地彎下腰,武銘元就見平姑附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什麽,沈天斌頓時臉色大變,直起腰衝武銘元一拱手說:“殿下,有點急事我要去處理一下,先告辭了!”


    說完就拖著平姑氣急敗壞地往外走,連亦巧都顧不上看了。


    武銘元心下狐疑,衝馬向一使眼色,馬向心領神會,也跟著走了。


    亦巧驚魂未定,依偎在武銘元懷中,嬌聲說:“殿下,她是什麽人啊,好凶……剛才也不知道有沒有抓傷了亦巧的臉,有點火辣辣的,殿下,你幫亦巧看看……”


    她的身子柔軟,在懷中輕輕扭動一下抬起臉,閉了眼,吐氣如蘭,喝了點酒的臉豔似桃花,哪裏有半分傷痕……


    武銘元一垂眼,她的美豔就全印入了眼中,本就有點心猿意馬,看紅唇盡在唇側,哪裏還能把持住,沉沉輕笑:“哪裏,讓本王仔細看看!”


    一俯身,就將那櫻桃小口含進了唇中,狠狠啃噬起來,而雙手也不閑著,探進了亦巧的懷中幫她更仔細地檢查……


    亦巧身子一軟,不躲反而更緊地依偎進他的懷中,桌上杯酒殘跡,室內風光旖旎,遠處……則掀起了腥風血雨,多事之秋的京城又迎來了另一輪殺戮……


    蕭從容意識有些恍惚,失血讓她頭暈目眩,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隻感覺到自己的血已經停止了流動似的,沒有任何感覺。


    “三小姐……”苗栗的呼喚似乎遠在天邊,她心神一凜,奮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清醒了一些。


    “你還行嗎?”苗栗擔憂地叫道,手卻不敢動,這時候一動就功虧一簣,隻能心急地撩開隔簾,擔憂地看著蕭從容。


    蕭從容衝她勉強一笑,說:“別說話,快了!”


    她已經感覺那蠱蟲來到了苗栗的手臂,就快出來了。閉了眼,她又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保持著清醒,伸手摸了金針握著,細心地感覺著那脈動的靠近。


    苗栗不敢打擾她,卻心急如焚,她沒有蕭從容的心力交瘁,已經聽到了頭頂的打殺聲。


    他們雖然做了周到的防備,還是驚動了沈天斌,隻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她的蠱蟲再堅持一下就能引出來,可是還有總管餘江的蠱沒引呢,沒時間了,這下該怎麽辦呢?


    一邊焦躁,一邊看著蕭從容衰弱,她如坐針毯。她們的失血和蕭從容的不能比,她們失的是身體的血,她的是心頭的血,她懷疑,三個蠱引下來,蕭從容還能不能活啊?


    “小心!”反而是蕭從容提醒了她,她才醒悟,就看見蕭從容飛快地用金針插在了自己胸口上,同時推開了她的手叫道:“快讓餘總管進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他完了!”


    她才說完就倒了下去,苗栗顧不上包紮自己的手腕,衝外麵叫道:“餘大哥,快來!”


    邊叫她邊爬到了蕭從容身邊,給她拉上了衣襟,她白皙的胸部已經全被血染紅了,臉白得似紙,氣息奄奄。


    餘江衝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向蘭。


    苗栗記得快哭了:“大哥,沒時間了,我看三小姐也頂不住了,怎麽辦啊?”


    餘江衝過來,抓了蕭從容的手給她把了把脈,低沉地說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他一手托起蕭從容的頭,一手就拿出了個玉瓶,讓向蘭撬開蕭從容的口,把藥全部倒進了她口中,手在蕭從容後背一用力,用內功就催化了藥流進了她的血液。


    蕭從容慢慢睜開眼,首先看到向蘭,就叫道:“快讓你師傅進來,沒時間了”


    看她衰弱成這樣還想著餘江,向蘭眼角濕了,殺了無數人都沒動容的心裂開了一條大縫,隻覺得眼前滿身血汙的女人比任何人都美,都值得人去疼愛……


    “三小姐,沒時間了!我們馬上送你走!”


    苗栗鎮靜地給她係好衣帶,眼裏也全是淚,她是不忍看餘江,從餘江剛才的話她就聽出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也明白了他為什麽要選擇最後一個引蠱……


    “等等,餘師父……”蕭從容這才注意到身後的餘江,同時也聽到了那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心就沉了下去,餘江真的沒時間救了!


    已經驚動了沈天斌,餘江注定是犧牲的命運了。


    “都別傷心了,我們救活了三個,已經比想象的好!”


    餘江開口,冷靜地說道:“老夫時間不多了,隻能長話短說。三小姐,老夫有件事要你幫忙,你一定要答應老夫!”


    “什麽事?餘師父盡管說,從容一定答應!”


    蕭從容清醒過來,也知道不是傷心的時候,餘江明顯在交代後事,她怎麽可能不幫忙呢!


    “三小姐,這個你拿著!”


    餘江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半月形的令牌,放到了蕭從容手中,笑道:“這是三善道的總管令牌,老夫把它交給你了,從此後你就是三善道新的總管,老夫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啊……”蕭從容被燙到似地想收回手,餘江卻緊緊地握住,說:“老夫選你是有原因的!苗栗太感情用事,向蘭不夠沉穩,其他的人各有私心,老夫也不看好!三小姐你舍己救人,性格中俠義剛烈的一麵都是無人能及的。你的一身功力如果加以引導,你的成就江湖中也無人可及,老夫不會看錯人,將三善道交給你老夫放心!希望三小姐成全老夫這最後的願望,替我把六道引回正路,老夫死了也瞑目了!”


    “餘師父……”蕭從容覺得手中的令牌燙手,隻能求助地看向苗栗和向蘭。


    兩人卻震懾地看著餘江,似乎等餘江發話……外麵打殺聲已經響在地道中,時間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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