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看雪雪喜眉笑臉,嫵媚可愛,屋裏又沒有其他人,不免心兒咚咚亂跳,隻好用開玩笑來緩和氣氛,雪雪笑了:德仁哥,我看你就不像是我害怕的那種壞人,倒像是我喜歡的那種……情人。(免費小說)


    德仁穩住神說:雪雪,可不敢胡說,我這一次是帶有特殊任務來的,你看看這花種子,營養缽……隻要適時播種,合理施肥,趕上國慶這趟生意,你們會賺一筆錢的。打響了頭一炮,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德仁看了看院子的菜地,跟雪雪說了施肥整地的要求,再三強調:雪雪,這些重活讓你公公幹,就連播種這樣需要彎腰的輕活你也不能幹。


    雪雪認真地聽著,高興地:德仁哥,一切都照你說的辦,該放心了吧?看你跑了一路,滿臉熱汗的,也沒讓你到屋裏坐坐,喝杯開水,走,進屋裏歇歇。


    德仁看雪雪這麽熱情,表現又是規規矩矩的,便打算進屋歇歇,可一想起雪雪在西安花房的情況,剛踏進一隻腳,便急忙退了出去。誰知雪雪把臉一變:德仁哥,你這是怎麽啦?進城當了大幹部,瞧不起咱農民了?


    德仁急忙辯解說:雪雪,我真的很忙,要馬上趕回去。


    雪雪說:德仁哥有什麽緊急事,連歇上幾分鍾的時間都沒有?


    德仁說:家裏遷戶口,還要搬家,忙得很呢!


    雪雪高興的:恭喜恭喜,大喜事嘛。秀蘭姐終於盼來了這一天,連我也替姐姐高興哩。這真是哥哥的一件大喜事,你總得慰問慰問妹妹吧?要不妹妹來慰問哥哥吧?德仁哥,今天你可不敢亂跑,亂動,我的身子沉重,要是追你萬一摔上一跤,事情就麻達了,你就是有禮也說不清了。


    雪雪真是鬼大,又是恭喜,又是慰問,又是威脅,鬧得德仁戰戰兢兢,抬不起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反倒老老實實地請示起雪雪來了:雪雪,好妹妹,我真的很忙,要趕快回去。再說,時間大了,你公公婆婆也快回來了。給你兩分鍾時間,你說怎麽辦?


    雪雪嫣然一笑:德仁哥,算你聰明,兩分鍾就兩分鍾吧。第一分鍾,我慰問你,主要是看。第二分鍾,你慰問我,主要是親。


    德仁為了早點脫身,也隻好答應了……果然,兩分鍾以後,德仁推著車子出了雪雪家門,雪雪戀戀不舍地:德仁哥,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啊!


    德仁笑著說了聲“一定,一定”,剛剛跨上車子,趙中華的父母牽著一頭大黃牛回來了。(免費小說)德仁下了車子:大叔,花多少錢買了一頭牛?


    趙父高興的:不貴,才150元。隊裏分田到戶,中華還要養花,沒有糞土咋行?買一頭牛,就當買一台造糞機器哩,再說,能耕地,能拉車,既方便,又省力,嗬嗬……


    德仁笑笑:買一頭牛,就像添一口人,晚上喂草說說話,白天拴在院子曬太陽,牛高興了叫喚幾聲,哞兒哞兒,挺熱鬧的。


    雪雪吃吃地笑著:德仁哥,你還會學牛叫喚。


    趙母說:她哥,啥會來的,也不坐坐?


    不等德仁張口,雪雪搶先插話:德仁哥前腳踏進家門,放下花種子,後腳就出了家門,一刻也不呆。


    趙母說:她哥,別生分了,你對我家是有恩的,以後中華和雪雪掙了錢,一定要報答你的。


    德仁客氣著走進院子,趙父拉牛進了廈房,裏們已經架好牛槽,趙父把牛韁繩拴在牛槽上麵的橫杆上,在牛槽裏倒了些青草,摸摸牛的腦門:黃寶,乖乖地吃草。


    黃寶好像認識新主人似的,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背,然後低頭津津有味地吃著青草。德仁說:大叔,黃寶好像認識你。


    趙父說:我當了幾年飼養員,和黃寶很熟悉,就是多出20塊錢,也要買來黃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其實,年輕人大都不願意養牛,嫌辛苦,怕麻煩,覺得用處不大,一家隻有幾畝地,種地時叫台拖拉機,花幾個錢就行了。


    德仁說:大叔,年輕人的想法也不錯,一家幾畝地,不需要全家人長年累月地趴在地裏勞動,總得想辦法搞些副業,增加些收入。


    趙父說:前些年,政策嚴得很,不讓人出門掙錢,蘭州販麵的,西安販蛋的,都當成資本主義傾向受到批判。現在政策寬鬆了,木匠、鞋匠、小爐匠、泥水匠出門掙錢去了,豆腐坊、鐵匠爐、裁縫鋪也都開張了……他哥,你給中華謀劃的這個養花業,一定會有出路的。


    於是,德仁就對趙父講了講施肥整地、及時播種、迎接國慶的計劃,再三強調不要讓雪雪過於勞累了。趙母笑笑:他哥,你放心,一天三頓飯,我做,地裏的活兒,你大叔幹,我要讓雪雪吃了睡,睡了吃,養得白白胖胖的,給咱家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嘻嘻……


    雪雪笑紅了臉:媽,你難道養肥豬不成?


    大家都笑了。德仁要走了,趙父連忙拔了一大捆青菜,帶在車子後座上:反正向陽的地方要種花,這些青菜也保不住了。


    一家子送德仁出了大門,德仁跨上車子,雪雪突然喊了一聲德仁哥,德仁下了車子,雪雪對趙父、趙母說:我跟德仁哥說說,讓中華請幾天假,回來割麥、種地吧?


    趙父一想,隊裏分了幾畝麥田,收割、碾打、種秋,他老兩口確實顧不過來,萬一遇到刮風下雨天氣,龍口奪食的大事情,真的馬虎不得,便答應說:好吧,讓中華請上十天假。


    雪雪向前走了兩步,背對著趙父趙母,朝德仁嫣然一笑,輕輕地說:德仁哥,你猜我叫你是啥事情?


    德仁不假思索的:讓中華回家割麥哪。


    雪雪媚笑著:不是的,你要記住我的話,以後一定要來看看妹妹。


    德仁的心怦然一動:忘不了,我一定會來看你的。


    德仁正要轉身,雪雪急忙喊著:德仁哥,讓中華請十天假。


    德仁笑笑:知道了,雪雪,你回去吧。可是,你們啥時候割麥子呀?


    雪雪回答不上來,隻好轉身問趙父,趙父瞅了瞅村邊的麥田:還得十天吧


    德仁騎著車子出了村子,雪雪媚笑的臉還浮現在他的眼前,揮之即去,去了又來,他歎了口氣,唉,有多少人栽倒在女人腳下,忘了她吧,忘掉一切女人……暮色蒼茫中,德仁回到安平村,拉牛散社的拍賣會剛剛結束,自強爹到底還是買了“二百萬”,不過隻出了200元。自強告訴德仁:德仁哥,秀蘭姐給我說了,你家的幾畝麥子由我收割,完成公糧以後,剩下的麥子我替你保管,以後磨成麵粉給你送去。你家遷了戶口,這些土地就收歸隊裏了。


    德仁說:啊呀,哪能樣樣事情都麻煩你呢!


    自強笑笑:不用說麻煩二字,我是幹每一樣事情都收取費用的。


    德仁說:那個自然,你出了力嘛。


    自強哈哈大笑:說句笑話,看把你嚇的,嘻嘻……


    德仁回到家裏,秀蘭已經做好晚飯,眼巴巴地等著。德仁把車子放在前院,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過了一會,秀蘭從廚房出來,朝裏屋問道:紅玉,你爸爸還沒有回來?


    紅玉正要張口,德仁朝她擺擺手,紅玉便回答道:沒有,我爸爸還沒有回來。


    秀蘭說:咋還沒有回來?你到門口去看一看。


    冷不防,懷玉大聲喊道:媽,我爸回來了,人家騙你呢!


    秀蘭端了一盆溫水進來,放在院子裏:娃他爸,你是有功之臣,看你雪雪妹妹有功,我來伺候伺候你,把你臉上的塵土洗一洗。


    德仁從裏屋出來,微微一笑:秀蘭,妹妹,我不是成心騙你的,不過是想和你玩一玩,叫你開心一下。


    德仁說著蹲下洗臉,秀蘭說:你一天和你雪妹妹、玉妹妹的耍笑慣了,可我呢?是經受不起耍笑的……


    秀蘭說著眼睛濕潤了,德仁後悔不迭: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和你耍笑了。


    秀蘭噘著嘴:不耍笑也不行,我就是這麽個愛生閑氣的人麽。


    德仁索性抱住秀蘭親吻:哎,愛耍笑的繼續耍笑,愛生閑氣的就生閑氣吧!


    秀蘭卻噗嗤一聲笑了:嘻嘻,我才沒生閑氣。


    於是,一家子吃了晚飯,商量搬家的事。秀蘭爹說:我不去,我一個死老頭子跑到西安做啥去呀?白白地牽累德仁。


    秀蘭說:爹,去吧,咋能不去呢?你招個上門女婿,還不是為了養老送終?現在正是你享清福的時候了,說什麽牽累的話呢?


    秀蘭爹想了想,覺得自己腿腳不方便,一個人呆在家裏也就是不行,笑了笑:嗨,我哪能不去呢?說不去,還不是想考驗一下你們,帶我去西安,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德仁真心誠意的:爹,你考驗了我18年,難道還沒有考驗夠嗎?


    秀蘭爹激動地拉住德仁的手:孩子,女婿是什麽?兒子是什麽?親的是什麽?假的是什麽?說句良心話,從你進門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你是一個好孩子,是我的親兒子,好兒子,直到今天全家遷移戶口,就更證實了我的看法。現在,我可以真心實意地叫你一聲,兒子,我的親兒子!


    德仁爽快地叫了一聲一聲“爹”,已是熱淚盈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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