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仍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並沒有為這次大旱所影響,這是個物質極大豐富的城市,是集全國之力來保證供應的城市,不過也不是一點影響沒有,最近悄悄長高的糧價提醒了人們,原來各地的旱災還是很嚴重的。mianhuatang.info


    樊樓中的一座雅間之內,夏禹高踞主位,林世平和李廷玉在下首相陪,而那郭德家的公子郭剛則是敬陪末座。


    “聽說這次去東山東路巡查,皇上本是屬意王爺去的,卻是被那楚雲飛給擋回去了,理由竟然是因為王爺與那施天羽有些恩怨…….”郭剛憤憤不平的說道:“這算怎麽回事,難道這巡查之事還是以他為主麽?”


    郭剛那次被人當街折了麵子,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施天羽,當時驚了一身的冷汗,還暗自慶幸自己當時沒跟他起衝突,隻是慢慢地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心裏很是憤憤然,卻又沒有什麽辦法。今日跟端王夏禹坐到一起,素聞夏禹跟施天羽有舊怨,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施天羽的機會。


    “都是為朝廷做事,不論是我還是平弟都是一樣的,”夏禹臉色一變,不悅的看了看郭剛,心中暗道郭德一代大儒怎麽交出這麽個草包兒子,不但自己沒本事,還這麽不會說話:“而且我跟施天羽也沒有什麽舊怨,當日之事本王也隻是一心為公罷了,不過有人不把國法放在眼裏,我也是奈何不得。”


    “是是是,王爺說得甚是,是在下失言了,”郭剛雖然沒有腦子,可是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知道自己的話惹得夏禹心中不快,忙趕緊說道。


    “王爺的能力那是眾所周知的,”林世平接口道:“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王爺沒去倒是件幸事。”


    “哦?此話怎講?”


    “這東山東路的情況已經是很不樂觀了,”林世平拱手說道:“這各州府雖然是上報災情,可是這些東西那都是經各位主官那些的客卿幕僚們修改了的,何處該誇大,何處該往小了說,那都是有講究的,所以朝廷中其實是聽不到什麽太多的實情的……”


    “你們知道麽?現如今濟州府的糧價已經是漲到多少了麽?一鬥米九百文。這還隻是旱災,要知道旱災向來伴著蝗災,自去年冬天就沒怎麽下雨,據說在濟河邊上已經有人發現了蝗蟲卵,今年這蝗災必也是跑不了的,蝗災一起,這東山東路必亂。若是官府賑災不力,一旦饑民為盜,蜂起焚掠,作為巡訪使,這罪責自然是免不了的……”


    “嗯,世平言之有理,”夏禹點頭笑道全文閱讀。


    “不過,既然有這麽好的機會,我們為什麽不加以利用呢?”李廷玉插話說道。


    “哦,廷玉有何妙策?”夏禹神色一動。


    “既然要亂,不如就讓他亂的徹底一些,”李廷玉的眼神中滿是陰厲之色,“反正是要亂。不如我們就給他加把火好了?”


    “怎麽講?”


    “我手下有些忠心耿耿的家丁,也算是能征善戰的了,不如就讓他們去將水攪渾……”李廷玉此時的心中隻有對施天羽的恨,混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有多麽的大逆不道。


    夏禹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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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七月,天氣暑熱,即便是躲過了正午的陽光,騎在馬上的施天羽也已經是汗流浹背。衣襟的背部,流出來的汗水曬幹了之後,接著又被汗水打濕,竟凝出了一層白花花的鹽霜來。


    一行二十餘騎,跟著喬家已經改名為羽捷車馬行的車隊,一同前往濟州府。接到任命自己為巡查副使,隨同巡察使夏平巡查東山東路災情的聖旨之後,施天羽就急忙著手做開了準備。雍王出行是要有護衛的,不過夏平把這個事情交給了施天羽,施天羽當仁不讓的接了過來。跟藍玉商量了一下,施天羽將自己訓練的二十個人帶了出來,這些人俱都是以一敵十的人物,充當護衛自是綽綽有餘,這次遠行,正好是作為一次鍛煉。


    武館中施天羽隻把李逵帶上了,他本是濟州府人氏,有他隨行,也能做個向導,而且施天羽也不放心將他一個人放在京城,這家夥就是個惹事的祖宗,一時不看見他,他就能給你惹出事來。


    夏平和施天羽這次擔任巡查東山東路災情,在朝堂上還是很有爭議的,實在是二人太過年輕,之前又是從來沒有實際治政的經曆,不過在天子和首輔的大力支持下還是順利通過。為此兩人也是憋了一把勁,尤其是夏平,他在之前的日子裏也聽說了許多與旱災有關的事情,而且還為了旱災之事求見了父皇,這次能有這機會,自然是想能為災民做點實事。


    兩人都是一般心思,所以此次出行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輕車簡從,微服出行,沿途也不會驚動地方。施天羽讓楊戰虎帶著幾個人先行,沿途打探情況,自己和夏平則是帶著剩下的人在後麵隨著車行而行,既然不想暴漏身份那自然要找個遮掩身份的掩護,正好羽捷車馬行有些貨物要運到濟州府,施天羽就索性借這個作為掩護,而且聽說這沿路已經有饑民為盜,搶劫財物,也正好幫著押運貨物。


    施天羽在這些的配備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標準配備是每人一把精鋼馬刀,一柄虎牙匕首,一張小巧的手弩,還有三支投槍,和一把緇兵鏟。這緇兵鏟乃是施天羽借鑒後世的工兵鏟打造的,請的還是王氏鐵匠鋪的王世清,他的手藝倒是確實是高超,這個工兵鏟在他的改良下,雖然達不到後世的那種效果,可是也差不多少。在那天施天羽給陳奇展示了一下功用之後,當時就被他搶去了一把。有了這些配備,施天羽相信,這些人的作戰能力和機動能力當是要遠超於那些遠攔子了。不過因為隻是護送貨物,所以這些人將比較明顯的東西都放在車上,身上隻留了一把普通鋼刀和一支虎牙。


    二人是巡察使,負責巡查的是東山東路的受災情況,雖然這第一站的目的地是濟州府,可是因為此時還沒有什麽流民的消息,所以兩人並沒有著急趕路,而是沿途查訪受災情況,隻是這沿途的景象卻是讓二人一陣的心酸……


    。溝渠水塘早已經枯幹,露出了龜裂的池底,看得人觸目驚心,一些小河湖泊已經斷了流,而東山東路裏最大的河流就濟水,經過了這幾個月的大旱,站在幾丈高的大堤上,竟然離著濟河河水還有上百步的距離,而平日裏站在這邊的岸邊隻能是隱約看到對岸,現如今水麵已經僅剩了幾百步……


    而沿路的那些村鎮中,入眼的都是麵黃肌瘦的百姓。有時趕上早晚的時間,這本是應該戶戶炊煙的時間,可從遠處看去,這些村鎮中卻是一片冷清,偶爾有那麽一兩處升起的炊煙,估計也多是村中的富戶。而一些大的集鎮上,雖然人要多了許多。可是大多數的人都是神色木然,那些插草賣兒賣女的更是比比皆是,一個個臉上滿是絕望之色。糧價更是瘋長,開封的米價因為幹旱略有上浮,可也隻有一百八十文,而進入東山東路的時候一鬥已經賣到了四百文,今日在集市上詢價,一鬥米竟然賣到了六百文,真可是一日一變,據說此時濟州府更高……


    夏平神色冷峻的端坐在馬上,這十幾日來,他一直是堅持跟著騎馬,平日裏雖說也曾騎過馬,可是那裏有騎過這麽長時間,兩條大腿內側的嫩肉都被磨破了。隻是他此時已經是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他更擔心的這些眼中滿是絕望的百姓。


    眼看著太陽已經西斜,太陽的威力小了下來,一陣微風拂過,略有了一絲的涼意,夏平勒住馬,側身問施天羽道:“天羽,眼看著天要黑了。我們繼續往前,還是找個地方安營?”


    施天羽看了看四周,此時他們正處在一處山坳,四周是些低矮的丘陵和稀疏的樹木,“剛才探馬回報,在前麵十幾裏處有個不小的鎮子,我們是不是再加把勁趕到那裏?這裏畢竟是荒山野嶺的,多有不便,聽說最近可是是有盜匪出沒,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天羽所言甚是,”夏平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在加把勁,正好此時天氣不那麽炎熱,就在堅持一下。”


    夏平在馬上直了直腰身,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身體,剛想說話,忽然一物迎麵飛來,他躲閃不及,被那東西一下撞在腦門上夏平用手一捂,卻是將拿東西抓在手中,“什麽東西撞在我頭上?這還真是……嗯……蝗蟲!!”


    夏平失聲大叫,引得施天羽轉身觀望,隻見在夏平的手中,可不正是一隻蝗蟲麽?施天羽見了臉色頓時也變了,“此時出現蝗蟲,莫不是……蝗災已經起來了?”


    兩人的心情頓時沉重下來,若是在此時出現蝗災,這後果可就十分嚴重了,旱災本就讓東山東路的收成隻有往年的三四成,若是再加上蝗災,如今補種的這些青苗也就沒了收成,百姓們可就真的沒了什麽指望,接下來就是尋求官府的救濟了。


    “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要趕快前往濟州府,看這賑災的準備情況如何?”施天羽沉聲說道。


    “是啊,說不定飛蝗已經起來了,我們是要趕快了,”夏平點了點頭。


    “今夜我派人前去跟楊戰虎聯係,他此時應該早就到了濟州府,有了情況必定不會耽擱,好在這裏離著濟州府也就是兩日路程……”


    二人邊走邊說著話,那些個特戰隊的學員們散布在兩側,警惕的看著四周,前麵早有人前去探路。正在此時,突然一陣馬蹄聲響,兩騎探路的探馬,打馬如飛的趕了回來,遠遠地就高聲喝道:“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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