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隻會爬樹的大老鼠,嚇我一跳!”陸休鬆了口氣,沒有再注意那隻鬆鼠,小心翼翼地往前麵摸了過去。mianhuatang.info片刻後陸休已然遠去,小鬆鼠又跳回那快滿是坑洞的怪石上。忽然怪石沒有任何前兆般地從中裂開。鬆鼠立刻以極快的速度爬上樹梢,警惕地盯著下方。那塊怪石原本是它儲藏食物的地方,此刻卻化作均勻的兩半倒向兩旁,各種植物種子和堅果撒了一地。


    山林間景色宜人,芬芳撲鼻,不時可以看到各種奇花異草。陸休前方四五丈處盛開著一朵巨大的黃色花朵,仿若一個喇叭一般,張開的花瓣擁著一枚鮮豔欲滴的紅色果實。


    “花還未凋謝就結出了成熟的果實,奇怪!”陸休走近幾步,想仔細觀察一番。一隻山雀從天而將,閃電般地衝向那朵花,顯然那枚果實吸引了它。陸休見狀猛地撲了過去,這果實是他先發現的,現在正麵臨被一隻小山雀捷足先登的情況,他不準備客氣。


    “啪!”地一聲輕響,山雀還是比陸休先一步觸及到果實,不過下一刻發生的事卻讓陸休猛地止住身形。在山雀用那尖而長的硬喙叼住果實準備扯斷逃離之時,黃色的花朵一瞬間收攏,輕而易舉地將山雀裹了進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什麽鬼玩意兒?”陸休驚得目瞪口呆,他從沒有想過世上會有這種捕捉小鳥的花朵:“太邪門了!風緊,扯呼……”陸休縮了縮脖子,四周山林十分寂靜。陸休心裏慎得慌,那聲震天獸吼又在他腦海回蕩了起來。


    陸休轉身便準備離開,忽然又停住了腳步。“陸休啊陸休!一朵妖花而已,你要是被嚇退了就不是男子漢!”陸休狠狠地一咬牙又轉過身去。妖花不時地抖動,看樣起來是山雀在裏麵掙紮。陸休深吸一口氣,神色平靜下來。走近幾步隨後手中滅邪迅猛一揮,喇叭狀的花囊被斜切成兩半。惡心的粘液流下,渾身沾滿粘液的山雀也掉了出來。不過卻再也沒有了掙紮的力氣,粘液似乎麻醉了它。


    “出手快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後,師父說得果然沒錯!”陸休用刀剜出花朵中那枚果實,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呸……呸!”陸休趕忙將其扔了出去,嘴裏連呸了幾口。


    日過晌午,陸休摸了摸肚皮,四處張望了一番,希望能找到果腹之物。然而山林雖大,此時卻不是收獲的時節,搜尋無果的陸休隻得沮喪地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回洞了,那裏有老人留下的陰陽魚,內髒早已清理幹淨。


    踏上歸途的陸休忽然發現一個無奈的事實,他迷路了。一路上岔道無數,陸休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四周樹木逐漸減少,火熱的氣息彌漫在四周,汗水近乎濕透了陸休全身的衣裳。


    “我到底走到哪了?”陸休抬起左手,用濕透的衣袖擦拭著額頭不斷冒出的汗水,不過擦拭過後依舊是濕的。忽然感到眼前景色有點熟悉,陸休走近一棵樹看了看,那上麵有個記號,是他前一刻所留。又走回原來的路了,陸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憑著感覺往前方猛然前行一段路程。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目光所及皆是光禿禿的山脈,血紅的岩石寸草不生。空氣仿佛被煮沸了一般,讓陸休的視線有些模糊。


    “這……這是朱雀穀?”陸休曾聽父親陸遠明講述過關於朱雀穀的一些事。朱雀穀的深處沒有活物,隻有光禿禿的血色石嶺,地底不斷噴發出熱氣。若是有溶洞,那必定通往地下的岩漿池,無人敢入。朱雀穀附近的山上還出產一種烏龍茶,這種茶聞名江湖。不過這些陸休絲毫不關心,他現在想的是該如何離開這裏。


    “朱雀穀是個不詳之地,傳說因朱雀隕落在那裏而得名。”曾經陸遠明講述這些的時候,帶著敬畏的神情。“傳說雖然無法證實,但近百年來曾經有不少高手踏入那裏,最後卻沒有一人能活著走出來。”


    想到這裏,陸休不禁打了個寒顫,握刀的右掌緊了緊。


    這裏沒有絲毫生氣,極度的寧靜給陸休心裏帶來一股無言地恐懼感。周身仿佛有無數孤魂在遊蕩,時而張牙舞爪,時而麵目猙獰地咆哮。陸休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有個黑影詭異地出現在他身後,他想回頭去看卻發現已經失去對身體的控製。莫名的危險在逐漸接近,陸休甚至可以想象到身後那身影已經露出何等猙獰的麵容。一股股灼熱的氣息打在陸休後腦處的脖頸,那是什麽在接近?粗重的呼吸身傳入陸休的耳裏。陸休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喘著氣。身後那黑影似乎已經張開巨口,下一刻便要將他吞下肚。陸休隻感覺渾身毛發倒豎,他猛地張口狂呼,然而卻沒有絲毫聲音發出。


    “怎麽辦?!”陸休汗如雨下,身後那恐怖的存在遲遲沒有進攻,但他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危險在臨近。陸休想到了手中的滅邪,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倚仗,無奈的是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此刻的陸休如同砧板上的肉,麵對死亡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我要死了嗎?為什麽!我不甘心!”陸休心裏瘋狂地呼喊著。這時他胸口忽然古玉有動靜了,久違的紅芒透出,陸休狂躁的情緒很快安靜了下來。紅芒在陸休周身凝聚,形成一個薄薄的光繭將陸休包圍。透著紅芒的光繭逐漸變厚,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裏麵的人形。無數片段在陸休腦海中重複上演,這種狀況曾經在他身上出現過許多次。


    “身靜心動,不變亦萬變;物極隱跡,明目破妄,一刀斷虛實,隻手亂風雲。”忽然一個極細的聲音傳入陸休耳裏。陸休身體猛然一震,光繭化作無數道細流,猶如蠶繭抽絲一般,緩緩歸入陸休體內。


    當陸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了一些變化,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危險再也感覺不到。山還是那般寸草不生,偶有白色的霧氣自遠處升騰而起,隨後消散在空中,形同鬼魅一般。陸休明白自己方才陷入了幻陣之中,幸好有胸口的古玉和貴人的相助才得以脫險。


    “多謝前輩相助,還望前輩現身一見。”陸休對著空蕩蕩的山穀行了一禮。半刻鍾時間很快過去,山穀中沒有一點回應。


    “前輩!晚輩陸休,望前輩給予晚輩報答的機會。”陸休仍不放棄,他的回音在山穀中傳得很遠。


    整整一個時辰後,陸休終於無奈地放棄了。這般高人倘若不想見他,他在怎麽呼喊也不會得到回應。朱雀穀顯然不是現在的陸休可以踏足的地方,陸休轉身走向身後不遠處的山林。陸休已經不在乎回去的路是否正確,隻要能趕快離開朱雀穀便行。那個地方太過凶險,才進入這麽點距離便有殺人於無形的幻陣存在,誰知道繼續深入會遭遇到什麽。看到朱雀的第一眼,陸休便產生了一中不好的預感,那血紅的山石,飄忽如鬼魅般的霧氣讓陸休幾乎窒息。


    陸休憑著感覺在林間一頓亂闖,無頭蒼蠅亦有撞對方向的時候。陸休運氣不錯,他撞到了來路。遠遠地隱隱可以看到那反射著陽光的水潭,此時給他的感覺是那般親切,陸休撒開步子疾奔。


    “不知道師父回來沒有,要是讓師父知道我偷懶又得挨罰了。”陸休忽然停了下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天哪!”陸休倒吸一口涼氣,一條巨大的花斑蟒蛇盤在低矮的樹杈上。蛇身約有四丈長,水桶粗細,堅硬的蛇鱗泛著冷光。


    陸休橫刀而立,巨蟒抬起猙獰的蛇頭朝陸休吐了吐信子,半月形的瞳孔的一陣收縮,顯然已經發現陸休這個不速之客。巨蟒鬆開盤在樹杈上的蛇身,扭著身軀朝陸休爬了過來。


    “這麽倒黴!來的時候怎麽沒發現這大家夥!”陸休心裏一陣抽搐,差點撒腿就跑。但似乎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麵對這外表凶悍的巨蛇並沒有選擇逃走。


    “來吧!就拿你來檢驗一下本少爺這一個月所學。”陸休雙手持刀,兩腿跨出弓步,沉穩地麵對巨蛇。巨蛇在離陸休一丈遠的地方盤了起來,脖子往後收縮。以它那四丈的身長,一丈遠的陸休已然處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


    陸休的心“砰……砰”直跳,汗水在他身上就沒停過,從進入朱雀穀那時候起。“拚了!如果不能一刀劈開那麵目可憎的蛇頭,本少爺就要變成它的午餐了。”陸休咬緊牙關,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巨蛇的身上,不放過它一絲一毫的舉動。


    陽光從頭頂樹冠間的縫隙透了進來,射在滅邪刀上,刀刃反射出炫目的亮光。巨蛇存活的時間顯然已經不短,但畢竟是靈智未開的野獸。麵對陸休手中的滅邪刀,巨蛇雖然本能地感覺到了威脅,但麵前這頓豐盛的午餐卻讓它忽略了一切。它眼裏的陸休是那般地弱小。


    片刻的對峙後,巨蛇發動了攻擊。蛇吻張得巨大,尖利的牙齒清晰可見。巨蛇瞬間便已經咬到陸休身前,就是現在!陸休雙目中寒光一閃,滅邪刀在千鈞之刻劈出,正中蛇頭。巨蛇的頭部頓時整個被劈開,鮮血狂撒了出來。陸休收到閃到一邊,任憑蛇身一陣翻騰,一條鐵尾不知抽斷了多少碗口粗的樹木。不久後巨蛇總算沒了動靜,陸休躡手躡腳地走到蛇屍邊,被劈開的蛇頭醜陋地套拉著,鮮血塗了一地。陸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光,眼前這條光外形就能嚇傻不少人的巨蛇竟然就這麽死在了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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