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擰好的溫水帕子替他擦了身上的汗,順勢把汗濕的中衣脫了,重新給他穿上一身。


    為了不讓他再經冷風,換衣是在被子裏辛苦緩慢進行,折騰半天總算是弄好了,又把額頭上的帕子換了。


    想了想,她又去廚房兌了溫茶過來,把葉子皓的頭撐起,喂他喝了半杯。


    好在已是下半夜,不停換帕子之後,卻仍是喊不醒發燒的人,好在退燒情況還算理想,沒有進一步惡化。


    再一次給葉子皓擦了滾燙的掌心、換了額頭上的帕子,葉青凰起身出屋,去敲陳飛的門。


    雖然天還沒亮,但院子裏一片雪白,到也亮堂。


    後院裏的雞叫了,在平時也是他們起來做糕點的時間。


    陳飛很快起來,知道葉子皓竟然高燒半夜,也是嚇了一大跳,立刻穿好棉衣棉鞋,把葉青凰為他做的帽子也帶上,就去城西醫館。


    這時候醫館自然沒開門,但也睡了半夜,郎中也有可能是早起的。


    隻不過,還是等了許久,陳飛才把老郎中給背來了。


    這時天才蒙蒙亮,陳飛拉著老郎中直奔東屋。


    “凰兒,郎中來了,皓表哥可醒來沒?”陳飛進屋就嚷著。


    “沒呢,還在發燒、囈語。”


    葉青凰正因葉子皓的囈語聲而落淚,見陳飛領郎中回來,連忙擦了眼淚,站起了身。


    見她哭了,陳飛也擰起了眉,安慰道:“怕是昨天在雪地裏凍著了,等郎中開了方子,吃幾副藥就好了。”


    葉青凰點點頭,將後來又換了一身的濕衣抱到一旁。


    郎中枕脈之後不禁搖頭。


    “怕不隻是風寒,還有思慮過甚,心積淤氣,我先開副方子,退熱散風,你們再勸導他看開些,不要積結於心,恐成大病。”


    郎中言語之中,顯然是知道葉子皓這心病從何而來,叮囑著葉青凰。


    “他昨天被奶奶鬧了一場,回來就有些失魂落魄,偷偷落淚,我們都不敢和他議論那些事情,怕他難過,卻沒想到下半夜已是高燒不醒。”


    “我用冷水降溫,也仍是叫不醒他,到了早晨,他開始囈語不停,表情難受,我就知道,他是被那些長輩傷了心。”


    葉青凰聲音哽咽,又抹起了眼淚。


    她替葉子皓抱不平,可是又能如何?


    若是平輩,尚可吵上一架,但一個是奶奶、一個是叔叔,輩份壓在那裏。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能葉案首自己想開些了。”老郎中搖頭歎氣,又檢查了一翻,便去廳上開方子。


    廳上還很冷,不過葉青凰在叫醒陳飛之後,便把廳上的燈台都點著了,看著暖和一點。


    而葉子皓昨夜寫的信,恰在一張書桌上鋪著。


    老郎中走過來,便看到了其中半張,與昨天聽聞的傳言對得上,心裏再次歎氣。


    葉案首攤上這樣的長輩也是倒黴,這是城西許多人在議論時,都不免歎氣同情的話。


    開了藥方,也沒熱茶可喝。


    陳飛又將老郎中背回醫館,再買了藥回來,順便從醫館借了一隻小爐和一隻藥罐回來。


    好在連夜風雪之後,早上的雪小了許多,隻是路上已經積了半膝厚度,還沒人鏟掃,不好行走。


    若非陳飛年輕力壯,走路穩當,老郎中都不敢讓他背出來。


    但高燒不退的是葉案首,老郎中再是不願冒雪出門,也隻得出來。


    隨著醫館開門,葉案首病了的消息,也就傳了出來,很快城西不少早起的人都聽說了。


    葉青凰將東屋開了半窗,再在屋裏燒爐煎藥,一邊也照看著葉子皓。


    雖然在煎藥,但冷敷之法依然在繼續。


    不管如何,要讓葉子皓早點清醒過來,隻有清醒了,才能開解他。


    現在這般昏睡著,說什麽都聽不進去的。


    小的們都起來了,知道葉子皓病了,連忙跑過來看他。


    看到從不生病的哥哥竟然病成這般,葉子晨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哥哥!哥哥你醒過來呀!”葉子晨一邊哭一邊搖著葉子皓。


    “別擔心,你哥哥隻是昨天凍著了,郎中來看過,吃了藥就會好了。”


    葉青凰連忙安慰小弟。


    一個哭,幾個都哭,一時屋裏氣氛可真是不太好,讓她很無奈。


    “杏花,蓮兒,趕緊去廚房做早飯去,咱們今天也不出門,直接煮飯,還能喝熱米湯,再把剩下的肉炒木耳,酸菜炒菜,明白嗎?”


    葉青凰連忙吩咐著。


    陳杏花抹了一把眼淚,點頭答應著。


    “你們也趕緊去洗漱,在廳上讀書,今天就不要在外麵了,若你們也凍著了,可是照顧不來。”


    葉青凰又叮囑讀書郎,叔侄三人也連忙答應著,就走了出去。


    陳飛在廳上研墨,加寫了一封信,把葉子皓生病一事也寫了進去,再把信封進信封裏,寫上葉家村的地址。


    “我去寄信,再買些菜回來,中午燉個湯。”陳飛將信揣進懷裏,吩咐著就往外走。


    竟然把他皓表哥逼到這份上,這事他不會姑息。


    外麵街上,已經有人在掃地,路好走了不少。


    畢竟還是十月,就算是第一場大雪,地溫也達不到寒冬的地步,雖然冷,但雪隻要停下來,還是不會封路的。


    陳飛估摸了一下雪的厚度,知道官道也是能跑馬的。


    葉青凰給葉子皓喂了一碗藥,再喂他半碗放了糖的米湯,又照顧他繼續睡下,蒙被大睡。


    額頭上的冷帕子也拿掉了,uu看書 uuanshuco就等他出汗。


    端著水盆進廚房,知道陳飛去向後,葉青凰低歎一聲,卻是沒有反對。


    她男人也不能白病一場,你念及親人,對方可不會還你同樣親情。


    天色大亮時,陳飛回來了,進門就抖落一身薄雪,在廳上先烤著火。


    陳杏花接過一籃子菜去廚房,又給他盛了一大碗酸菜炒飯過來,上麵還有木耳炒肉。


    肉是昨天上午買的,到今天早上就吃完了。


    “現在外麵傳遍了皓表哥生病的事,見到我都圍過來問怎麽回事,我就把郎中說的話說了一遍。”


    “我覺得啊,氣病了雖是不好聽的事兒,但此時也是一個機會,至少讓外麵的人知道,外婆和三舅把皓表哥逼成什麽樣兒了。”


    “是非公道,自有人評說。”陳飛對葉青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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