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章和下章之前,推薦單曲循環一下常長卿的《未命名》,會給親親們帶來,不一樣的感受。


    她卻禁不住後退一步,身體都微微顫動,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因為什麽,使得她如此的驚恐,如此的排斥,也如此的迷惑。或許是那血紅的光澤太過瑰麗和刺眼。


    那蔓延著血液一樣的顏色,是否也有著血的溫熱?


    這些,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記憶在逐步逐步衰退,空洞得讓她崩潰。


    “快,把它吃了。”容顏絕美的他卻是大步上前一步,衣袂翩飛,隔絕了她的後路,他冰冷的嘴角,對著她微微彎起。而她的痛苦掙紮,沒入風中不見。隻看見,那纖細白皙的手掌中,血紅的弑情丹流轉著瑰麗光彩,一步步將她給迷惑,一步步將她給俘虜。


    她已經無法再思考什麽是對錯,也無法判斷,她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麽。那種窒息的痛,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要將她給拖入地獄。她不怕死,唯獨怕的,是沒有了記憶之後的可怕!那種能夠清晰感受到記憶流逝的感覺,是多麽的叫人害怕!


    眼前,恍惚中,出現了。好似他的風華絕代,一身翩然紅衣絕世無雙,站在那一片的彼岸花海中,妖孽的容顏綻著明亮的笑,任由微風掠過他的發,那一雙血紅純粹的眼眸,正溫柔看著她,輕輕述說他的深情與承諾。


    他愛著她。


    ――“等我。”


    他這般輕輕說道,猶如魔咒一樣刻在她的心上。所以即便是鮮血淋漓,也想要緊握住他的手不放。她是如此固執,即便是摔得粉碎,也執意要堅守。她明明就是如此的堅定,卻為何被一點一點給腐蝕了?


    她無法忍受,那種痛苦。


    ――“等我。”


    然而,那莫名的情緒讓她驚恐而痛苦,日夜壓抑。因為,她一直都在忘卻,目光中的鮮紅,逐漸黯然而染上陰霾。她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給忘了,記不起他的容顏,也記不起他的聲音。她是如此的心慌,以至於,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這樣的折磨,快讓她崩潰了。


    然後,盯著那一顆血紅如瑪瑙的珠子,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踉蹌上前一步,因腳步不穩,跌在他的懷裏,白蓮似的溫軟和清香將她給包圍。他一怔,黑色幽深瞳孔漫上幾分水光,旋即嘴角浮現出罕見的溫柔,很溫柔,似初綻的蓮花,纖細而羞澀。


    他竟然,可以擁抱她,第一次。


    “顏。”看著她蒼白卻顯得愈發惹人疼愛的臉,他的聲音忍不住柔了下來,冷峻的臉龐,線條微微融合,竟是冰雪消融般的絕美而迷人。他極致溫柔和耐心抱著她,感受她熟悉的氣息,心,驀然就安定下來。在黑暗中沉浮的血腥和殘忍,在她麵前,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


    他知道,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一抹救贖他的陽光。


    “來,將它吃了。”他攤開手掌,將那一粒血紅似的珠子遞在她的麵前,滾動的血紅,依舊鮮豔,迷惑著她的視線。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固執嗚咽著:不要,我不要忘了他。


    那是一個,她用生命去守候的人,就這樣輕易忘記嗎?


    她仰頭,茫然看著楚非言。他正輕柔哄著她,目光溫暖。就像是她剛出生時,大海輕輕哼著搖籃曲哄她入夢。然後,她明白了什麽是宿命。她開始是一個人,最後,也隻能是一個人。她注定要孤獨終老,沒有人能夠伴她左右。


    “哢嚓。”


    有什麽東西瞬間破碎,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清脆得分外刺耳。


    她,好像把最珍愛的東西給摔壞了。而且,是無法粘補的。


    ――“等我。”


    那句話,被深藏。


    目光血紅漸染,她伸出手,手指都在著。然後,她終於用指尖觸摸到那顆血紅珠子,奇怪的是,那觸感不似冰冷,反而是一種慰燙人心的暖意,滲入四肢骨骸,骨頭好像都暖洋洋起來了。而當她輕輕握住之後,那觸感更加暖和膩人。


    就像是躺在的草地上,懶洋洋曬著太陽。那種慵懶而舒適叫人情不自禁沉溺。


    隻是,為什麽她會感覺到一種絕望而又窒息的心痛從心裏溢出來,以至於全身都蔓延著悲傷氣息顫動著。她隱忍著,壓抑著。如墜冰窖的冰寒,任何溫暖都無法使得黑暗不再絕望。這樣情緒,幾乎達到的臨界點,快要崩潰。


    她無法忍受。


    哆嗦著嘴唇,她抬起眼眸,似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是不是吃了它,什麽都可以忘記?”那夢魘似縈繞著她的痛苦,從此就煙消雲散?“會的,你會重新恢複你的笑容,不用再痛苦。”他用指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溫柔的聲音就如魔咒一樣,讓人著迷。


    會嗎?從此擺脫?


    她看著靜靜躺在掌心中的血紅珠子,稍微轉動,光華就隨之晃動,好似揉碎的紅光。凝視了一會,她才緩緩抬起手掌,用盡她畢生的力氣。當那蒼白的嘴唇,哆嗦張開,那血紅珠子滑落到她的嘴裏,瞬間融化,猶如血液一樣,蔓延全身。


    刺骨的冰寒將她凍結。


    那逐漸暗淡的黑白記憶,突然變得鮮活起來。


    “本公子風流俊美,就算薯也是最漂亮的一隻鬼,你那隻眼看到我是惡鬼了?”


    還記得,那時,是我檬事的起始。


    “你要記住,你未來師傅的名字,叫做牙。”


    還記得,那刻,是我們羈絆的最初。


    她著看著自己的手,透著淚的眼眸,盡是不可置信,心髒在這一刻窒息。那被她遺忘的人,讓她痛苦的生不如死的人,竟然是……


    晏城。


    “啊,呀,那個,這個的,聽說女孩家都有幾件像樣的首飾,隨便看了看就買了一根回來,你不喜歡丟掉就算了。”明明就是滿不在乎的神色,卻總在悄悄緊張看著她,自顧自懊惱著,可愛沮喪的神色早就讓她忍俊不禁。“定情信物?”她故意逗弄,他卻如孩子般不知所措,俊美臉龐泛著罕見的紅潤。


    “牙,我很喜歡。”她笑著,聲音卻愈發堅定。從這一刻起,她就認定了,她心裏和眼裏的那個人,隻有他而已。“呃,你喜歡就好。”他神情不再是那樣從容自如,而是不自在,目光四處遊離,就是不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鞋反正那泛紅的耳根,讓她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或許他永遠都不知道,她真正愛上他的那一刻,是在這裏開始。


    那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臉頰,悲傷得叫人心碎。


    紫羅蘭。


    當那太陽與月亮,白晝與黑夜,在同一個時間段,同一個時間點,同時出現的時候,他來了。


    在日月交界處,綻放華美紅芒,穿越天際。火海連綿飛濺,暗紅碎星閃動。那純粹紅色世界的中心,有一個人,輕輕降落。她那時候沒看到,沒看到他擁有著一頭血紅色的長發,血紅色的眸子,血紅色的彼岸花……那是與她妖瞳同樣的血紅色魅瞳!


    “睡吧,我會陪著你,等你醒來的時候。”猶記得,那時候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溫柔的低聲能秒殺一切。他總能,給予她最溺死人的寵愛和深情。明明就是一個不輕易開口說愛的孤傲王宅願意每天夜裏趁著她熟睡的時候,輕輕吻著她嘴角,說著“我愛你”。


    她在最絕望的時候,他是她唯一的信仰。


    “顏,你要盡快變強,才能夠與我一起,守護我們的未來。這一次,上窮碧落下黃泉,所有敢阻止我們的人,通通都得下地獄!”


    他堅定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著,述說著他的情意,而她,卻已經快要失去了他。手緊緊揪住了胸口的衣襟,血液逐漸停滯,正如心髒的無法呼吸。她駭然張著嘴,喘不出一絲氣。而眸中的曼珠沙華,紅光盈盈,隻是盛極奢華後,卻是開始逐漸枯萎了。


    劫難。


    “夏侯顏,那些來追殺的老頭是看準時機要死纏爛打,在你還未成長之前,師尊隻能替你殺了他們,但地上的事情,就隻能讓你一個人承擔解決了。”這是他第一次,以她師尊的身份自稱。一雙鳳眼幽深妖魅,尊威極重。


    透過那雙眼,他變得殘忍嗜血,殺伐之氣極烈,恍如魔帝至尊!


    他如此的陌生,將她心中的念頭都給碾碎。


    惡魔永遠都是惡魔,即便是再溫柔,那流淌在骨子裏的無情的血液,是無法改變的。


    他們的距離,是師徒,涇渭分明的師徒。


    於是,她單膝跪地,垂首低眸,“師尊放心,徒兒會謹遵師傅吩咐。”聲音中,噙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冷酷和漠然。是的,她也親手,將他們的距離給殘忍割開。


    明明上一秒,我們還僅僅擁抱著,以戀人的姿態,心髒是以愛著對方而跳動。


    可是,她沒看到,沒看到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變得透明而飄渺,血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愛,以及蔓延的悲傷。站在原地,靜靜從天暗等候到黎明初生。枝頭小鳥蹦蹦跳跳,那適期的花開滿了眼底,蔓延搖曳的五彩華光。


    他緊緊握住手心,再也抓不著那熟悉的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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