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那黑瞳中掠過絲絲紅光,低頭湊近,幾乎臉頰貼著臉頰,不期而然就看到她皺眉的表情。他隻是笑,頓時豔光浮動,仿佛花飛滿天,“記住,我叫牙。”他的聲音飄渺而虛幻,似來自遙遠的虛空,極致蠱惑,叫人沉淪。


    ——這是你一生的劫,當你記得的時候,會遺忘得如陌生人一樣,而你忘記的時候,偏偏會緊緊記著,刻骨銘心。


    “琊?”夏侯顏擰起眉,這個來曆不明的人的名字,怎麽會與牙同音?她老早就覺得奇怪了,這個人既然不是她的,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


    兩人說的都是同音字,卻是都會錯意。


    他一愣,旋即臉頰旁浮現出淺淺笑意,蕩漾著,十分快樂,應道,“嗯,琊,我叫琊。”


    ——盡管時光會沉澱,盡管世界會轉變,我們依然,還在。


    當夏侯顏從那石堆溜出去的時候,眾人正把目光緊緊注視著那緊緊閉著的大門,旁邊各有兩尊灰色武士石像,手擎黑色石杖,尊威浩天。大門最前爆有四個年輕的青年,三男一女,皆穿華麗服飾,神情是普通人不可高攀的冷漠和尊貴。


    而在一旁爆有著幾十個黑衣男子,正將一大壇子各自擺放在兩尊灰色武士石像旁,提起毛筆,蘸上壇子裏的紅色液體,以一種詭異的規律和軌跡,畫滿了灰色武士像的身上,隻聽得“哢嚓”幾十聲,灰色武士石像四分五裂,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夏侯顏拍了拍身旁麵容憨厚的男子,輕聲問道。男子見她,很好心地回答:“他們在用聖血攻破防禦呢!隻要那兩尊武士神不複存在,就可以打開大門了!”夏侯看他一臉興奮,狀似無意地問道:“什麽是聖血?”


    憨厚男子有些奇怪望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居然有人不懂什麽是聖血。他想想,也許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吧,於是更加寬厚說道,“就是滿月嬰兒的血,童子血,也是聖血!”夏侯顏看了眼那兩大壇,故作驚奇地說:“那豈不是殺害了很多嬰兒?”


    憨厚男子隻是無所謂的一笑,“沒事,這都是罪子的血。”夏侯顏聽了之後,不再言語了。他們的世界觀,比她還要淡薄的很。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已經適應的你,不必心生憐憫,因為你無法改變,所以不要多管閑事。”心底傳來一個聲音,她一驚,轉過頭,一張黑羽麵具對著她,眸光掠著剪影,冷漠得害怕。“說的沒錯。”她隻是低吟一聲,掌上躺著一張黑金麵粳輕輕覆臉而上。


    ——戴上麵粳扮演不存在的角色,可以無情,可以冷酷。


    “喂,準備了,大門要開了!”憨厚男子著手掌,卻瞧得身旁的人正優雅抬起手,白皙細膩的修長手指完美得似玉雕,一根一根優雅塞進華美鋥亮的黑色下巴,動作十分賞心悅目叫人咂舌。


    十指交叉握了握,手套細膩貼著肌膚,如第二層皮一樣。夏侯顏眯著眼,目光緊緊看著前頭。那四分五裂的武士像達到某一個點的時候,隻聽得箭在弦上的一聲“嘣”,轟然碎成粉末,那緊緊閉合的大門,在灰塵彌漫的時候,莊重打開。


    從一條細小的黑色裂痕,到無盡的黑暗深空,透著不為人知的蠱惑。


    不知道是誰帶頭尖叫一聲,狂紅了眼睛的眾人瘋狂擠了進去,遠遠都能聽得那發狂的聲音。才幾個眨眼的瞬間,大門外就隻剩下幾個寥寥的人各自站在不同的地方,看上去分為三撥人。夏侯顏與琊一隊,那三男一女一隊,還有一隊顯得極為詭異,那四人披著黑鬥篷,腰配紅玉環。


    夏侯顏狀似無意將右手負在身後,在別人的眼裏適作倨傲姿態,原因隻有她自己知道。因為右手上的疊層空間戒指劇烈顫動起來,悲怮傷人,她拚命壓製,才將納驚人的煞氣強行關閉。心中略微一動,更加密切注視著那四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或許,他們與無上氏,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麽,你們月盟也要來摻上一腳?”三男一女中,那一個相貌清俊的青年開口了,身穿雲紋藍衣,白玉腰帶,器宇軒昂,英姿勃發。此時,他看著那群黑鬥篷的人,心頭頗為忌憚。這個隱世在殺手盟的月盟,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出現在大眾麵前,打得是什麽主意?


    “徐大公子,你放心,月嬌很會疼人的,不會傷到你的。”那一群黑鬥篷中,傳來幾聲嫵媚動人的嬌笑,叫人連骨頭都酥軟了。月?隻有月盟至尊成員,成配得上“月”字冠頭。徐紹輝微微皺眉,月盟究竟想要幹什麽?


    還未等他開口,他旁邊一身潔淨青衫的溫雅青年,落落風雅,氣質清貴得讓人側目。他在笑,笑容款款溫潤如玉,不讓人輕易察覺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然冷漠,看上去很平易近人。他淺淺一笑,優雅地說道,“即便月盟有著叫人望而生畏的實力,但是捷足先登這個成語,你們應該知道吧?”


    青衫男子一開口,氣氛頓時緊張得要一觸即發,但是他臉上的笑意依舊完美得無懈可擊,雖淺,卻讓人不敢故作姿態。這個人就是這般,他即便是靜靜站著,一句話也不說,也能帶來無形的壓力,讓人無法遁形,委實可怕。


    那嬌媚的女聲卻是一下子沉寂了下來,顯然是對於他的話,說中了心事。


    “別管了,事情要緊,我們住”一聲渾厚略帶嘶啞的男聲響起,領頭的高大男子有意無意掃了在場的人一眼,然後帶著手下躍入大門裏爆逐漸沒影了。黑暗,依舊厚重得撥都撥不開,讓人心髒忍不住一緊,有一種窒息的氣氛蔓延開來。


    “表妹,你看現在怎麽辦?”那不甘心被兩人搶了風頭的黃衣青年,立即討好身邊的少女,臉上笑容諂媚得十分顯眼。“既然月盟也來了,那我們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何況這會是一場混戰。”隻聽得,鶯聲燕語般悅耳,那纖細柔美的聲犀如涓涓潺水,撥弄心弦難以自持。


    少女背對著兩人,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披散在肩,直垂及臀。一襲嫩色華衣裹著窈窕玲瓏,紅玉束纖腰,外罩一件純白勝雪的白紗,泛著迷人的碎光,恍若流動的月光星影,一時間,影影綽綽,佳人迷幻。隻見,她說話的時候側過臉來,頓覺得心口無法呼吸。


    那眉眼極美,似纖細的柳枝條兒,睫毛如扇,黑珍珠般迷人的眼眸,是夜光都難以企及的風情,玉唇不點而朱,輕輕一彎,都能迷醉心魂,好像漂浮在雲空。這是怎樣一個美若天仙的人兒啊,萬千字眼也難抵回眸時那淺淺一笑!


    迷得旁邊的黃衣青年七葷八素,這便是他的表妹啊,比仙子還要清麗脫俗!若是能娶得她回家,即便要他做什麽都答應!


    相對於黃衣青年的失態,另外兩個人卻是一副的視而不見,雖然這個天之驕女美得叫人心碎,美得叫人著魔,美得叫人甘願為她做任何事情。但是他們卻是覺得,這樣的美,太虛幻,就像是一個影子似的,看得見,卻觸碰不了。


    “飛歌,你瞧著,那兩個人。”徐紹輝低聲附耳在好友耳旁。當人群散開之後,那毫不起眼的兩人立即就顯得鶴立雞群。有人說,氣質這東西很玄乎,但在那兩人的身上,真真切切體現出一種尊貴,是不容別人侵犯的倨傲。


    皇甫飛歌依舊一派清雅貴公子的作相,笑意盈盈,以一種隱秘的角度快速掃了那最外邊的兩人一眼,聲音略帶沉重,“這兩個,是個難纏的對手。”一個玩世不恭,一個漫不經心,雖然無害,但以他的直覺,卻覺得這兩人比那群黑鬥篷的人更加危險可怕!


    “那怎麽辦?”他們雖然不同心,可既然四個一起來了,當然要四個一起回去,這中途,可以允許受傷,那是成長的必要,但是要是缺了人的話,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單純看戲就好了。”皇甫飛歌依舊從容笑了。


    恐怕不見得吧!徐紹輝搖,他這個好友,從小到大都是冷靜的可怕,當別人還在牙牙學語流口水的時候,他已經熟讀戰略兵書,學富五車,涉獵範圍廣而深,很小就開始算計別人了,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無辜模樣。


    “不管怎樣,我們先進去吧。”完美少女輕聲細語說了一句,那黃衣青年自動為她開路,臉上的笑容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的愛慕。徐紹輝與皇甫飛歌對視一眼,心下雪亮,皆都沉默不語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起步入那黑暗之所。


    “希望不會遲到。”夏侯顏輕輕一笑,大步跨進其中,在這深深的黑暗中,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不斷襲來,她心裏並不覺得可怕,但是身體的汗毛,已經豎起來了。“怕什麽,你可是比猩猩還要——”那戲謔的語氣再度欠扁響起,隻是還沒說完,倏地消失了。


    夏侯顏在原地站定,一雙黑眸已經危險眯起來了。


    “咻!”細微的破空聲在黑暗中十分靜謐,若不是聽力感官極強的人,是不可能發現的。夏侯顏眼中爆閃寒光,極其迅速來了一個後空翻,依稀能見到那閃動著幽幽冷光的箭頭自半彎的弧度掠過。當一箭穿過,四周再度恢複了安靜,夏侯顏謹慎而小心走著。


    “雲”係統第一關——萬箭穿心。


    不得不說,莫愁還真是變態,這個女人著實彪悍的很,連這樣精密的係統都設計出來,還有什麽能夠難倒她的?以眼下的情況,估計會有很多自以為防禦薄弱的高手死在這裏,屍骨無存,下場不是一般的慘烈。所以說,想要好東西,不僅要好到爆的運氣,更重要還要掂掂自己幾斤幾兩,要有自知之明。


    ------題外話------


    嗯含夏侯顏真的是獨一無二的啦,這章看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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