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毅正為難著該如何回答外孫這個問題,便有守宮門的監門衛前來報事:


    “萬歲,右相程無介在宮門外,說有萬分緊急之事,請旨麵聖。”


    柴嚴景立刻站了起來,“快……”


    柴嚴景還沒說完,就被外公拉住了,柴嚴景回首見外公向他搖頭,麵色十分嚴肅。柴嚴景雖然萬分想讓程無介進來幫他,但外公不許,柴嚴景也不好違背,便咳嗽一聲道,拿著架子道,“今夜宮門以閉,無論何事,明早再說。”


    “是。”


    待監門侍衛走了,柴嚴景才問,“外公,程愛卿是內閣內除了您之外最忠心的一人,為何不能讓他進來?”


    忠心?楊書毅冷笑一聲,“若說忠心為國為民,天章閣內任何一人都在程無介之上,你還太小,沒有學會分辨人心,程無介忠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不管你父皇有沒有留下遺詔,都不能放他進來。”


    “可萬一他真有急事……”


    “再急,也能托兩個時辰。”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被拒在宮門外的程無介恨不得撓牆,因皇宮緊閉四門,他到現在還不曉得江崖是否得手,不知柴嚴景與柴嚴易孰生孰死!


    若柴嚴易死,他便是生;若柴嚴易活,他便別想活得痛快!


    程無介在宮門外使銀子說盡好話,侍衛仍不肯通融,程無介便知形勢不妙。現在後悔自己為何出宮已然晚了,必須盡快做好打算。程無介轉身回府,立刻命人去請賀王、方簡榮等人入府商議對策。


    於此同時,京城外,賀風露、田守一和大黃停在一片樹林之外,大黃低頭在地上嗅了嗅,又抬起大腦袋聞了聞,用爪子扒拉了扒拉地麵,“嗚,嗚。”


    跟來的人立刻轉頭去看張冰,二姑娘和玄其不在這裏,最能明白大黃說什麽的,就是它的“貼身侍衛”張冰了。


    在場的眾人數張冰武功最弱,他彎腰雙手拄著膝蓋喘息著問,“大黃,這裏有東西?”


    “嗚!”因為被叮囑了不能大聲叫,大黃轉了一圈,指了指地上。


    這些眾人都明白了,玄咎打開火折子照了一圈,“地上有腳印,應是男子,身高七尺以上,看腳步應該是在快速奔跑,腳印很深,此人會武功,輕功很弱。”


    大黃又嗚嗚幾聲,用後抓搔了騷脖子上的項圈。


    “大黃說他身上有血腥氣,還有王妃的氣息。”張冰補充完見大家都看著他,便用力點頭,“大黃,對吧?”


    “汪!”大黃聲音大了些,非常肯定。


    張冰接著喘,別問他為啥知道,他也奇怪大黃說的這麽明白,為殺他們都看不明白。


    田守一仔細看了腳印的方向,站起身道,“此人身上有王妃的氣息,應是他用來下血咒之物,血腥氣正是血咒,事不宜遲,應盡快將他擒住!”


    玄咎點頭,“大黃,頭前帶路?”


    張冰補充道,“大黃,一定要抓住傷害小暖的壞人!”


    大黃露出獠牙,轉身搖了搖尾巴,飛速躥進了林子。眾人立刻跟上,田守一到了張冰近前,握住他的胳膊,“走!”


    “有勞。”張冰此時已顧不得麵子,抓人要緊。


    林子越走越秘,大黃最終停在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崖前,用爪子刨了刨地上的土,嗅了又嗅,壓低身體,向著山崖低聲咆哮。


    不用張冰,眾人也明白人在山崖之內!玄咎一打手勢,讓眾人呈扇形散開,將山崖圍住,“兩位道長,可看得出此處的貓膩?”


    田守一拿著師姑給的玉符測了測,“確實在此,不過……師妹?”


    賀風露也疑惑,“這是咱們上清宮的迷蹤陣?”


    玄咎立刻問道,“該如何破陣?”


    能布下此陣的人,道法絕對在他們兩人之上。田守一心中忐忑,莫非是本門中人暗害師妹?這人會是誰?


    “且讓貧道先尋陣眼,再說破陣之事。”比起賀風露,田守一更通奇門道術,他取出拜師時師傅賜下的玉牌和七星劍,圍著山崖仔細尋找了。大黃也沒閑著,在山崖前嗅了又嗅,最終停留在一處,開始刨土。


    大黃刨坑,那絕對是專業的,一會兒他的大半個身子就鑽進了土裏。玄咎持劍上前,“大黃,你歇一歇,讓玄某來!”


    大黃鑽出來,卻不肯讓玄咎挖坑,他趴在洞口不動了。


    玄咎……


    “張冰,大黃這是?”


    張冰也疑惑,“看大黃的樣子,似乎是沒事兒了。”


    “人已經死在裏邊了?”玄咎不解。


    張冰也不明白,“或許……吧。”


    田守一也到了近前,慚愧道,“貧道無能,破不開此陣,貧道和師妹在此守著,玄大人派人回去送信,請我師姑前來破陣。”


    玄咎問道,“道長確認人在裏邊?”


    田守一搖頭,“這是上清宮的迷蹤陣,何人在陣中,貧道不知。”


    玄咎又問大黃,“大黃,傷害王妃的人在這裏?”


    張冰補充道,uu看書.uukansu“大黃,傷害小暖王妃的人可在裏邊?”大黃認名字,“王妃”這個稱呼對它來說沒什麽特殊的。


    大黃“汪”了一聲,甩了甩尾巴。


    這就成了,玄咎派人回去送信,然後命眾人嚴守此處,決不可讓陣內之人逃脫。


    張冰走到大黃身邊,將隨身帶著的水袋和碗摘下,倒出一碗水放在大黃麵前,大黃立刻開喝。張冰拍了拍大黃的脖子,靠著它坐下歇息。


    玄澄看了張冰一會兒,低聲與玄咎商量,“回去跟玄散商量商量,讓張冰加入暗衛吧,他的功夫不行,還得狠練。”


    玄咎點頭,“下次再出任務,你幫他帶著水袋和碗。”


    玄澄有些失落,“若某帶著,大黃是不會喝的。”


    那家夥挑嘴,隻吃固定幾個人給的東西。這固定的幾個人不包括玄澄,雖然他覺得自己跟大黃的關係也不錯。因為大黃有時候見了他,還會抬爪子跟他打招呼呢。


    張冰聽到了他們的話,慚愧低頭。他在九號鏢局時是一等鏢師,在秦安人府上是一等護院,在九號鏢局時他對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到秦安人府上發現比自己厲害的大有人在。如今到了晟王府,比他弱的,似乎隻有府內那些不會武功的仆從雜役了。


    若得幸入暗衛,他一定要爭口氣!張冰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又掏出一隻白斬雞放在碗裏。


    “大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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