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撼的不隻寧侯太夫人,還有小暖。她左看看玄舞,右看看李嬤嬤,不知她們這是玩得哪一出。


    李嬤嬤的聲音不大,卻能讓這裏的每個人都能聽到,“王妃,雨後濕滑,王爺吩咐奴婢等一定要扶好您。”


    三爺這是要秀恩愛,還是要所有人都以為她有孕了?小暖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肚子,默默往前走。


    宮女聽了李嬤嬤的話,本來急促的腳步也放緩了,小心翼翼地在前引路。


    太後有疾,宮內人人憂之,無一點歡愉之聲。小暖走進慈寧宮時,見五歲的八皇子都掛著眼淚,焦急地望向內殿。小暖沒見到三爺,便向幾位皇妃、王妃問安,向著著易王妃走去。


    易王妃見李嬤嬤扶著小暖進來,目光也跟眾人一樣落在小暖的肚子上。她站起來迎了一步,小暖低聲問道,“二嫂,皇祖母?”


    易王妃在她耳邊低聲道,“父皇和母後守了一夜,皇祖母從床上驚落,盆骨裂了。”


    骨頭裂了?小暖吃驚,“怎如此嚴重?”


    易王妃輕輕搖頭,“再多的我也不知。”


    小暖點頭,靜靜坐在易王妃身邊。太後床很大,床下還墊著西域進貢的厚毯,就算摔一下、碰一下也不至於裂了盆骨,這事兒有點蹊蹺。


    止痛湯藥終於發揮藥效,太後緊縮的眉頭漸漸鬆開。建隆帝輕聲問,“母後,可好些了?”


    “皇兒,哀家這次熬不過去了。”太後的聲音蒼老無力,李皇後瞬間掛起了淚水。


    建隆帝依舊堅定,“母後安心養著,冬至時皇兒陪您去看焰火。”


    建隆帝少時中了兄弟們的暗算,摔斷了腿,還受了父皇的責備。少年不受寵的皇子失誌,躺在床上異常消沉。他的母後便拉著他的手,輕聲哄著,“我兒別怕,等冬至時你的腿傷好了,母妃帶我兒去看焰火。”


    往事曆曆在目,太後笑中含淚,唇邊的細紋越發明顯。人老而知天命,她自知天年已至,應看不到今年的冬至的焰火了。


    “米團呢?”


    建隆帝不說話,李皇後亦低下頭。


    昨夜打雷時大白貓米團受驚,太後起床去安撫它,卻踩在米團玩耍用的球上摔傷了。可以說米團是太後受傷的罪魁禍首,建隆帝一怒之下令人將它抓了。


    太後明了地笑了,“它一個畜類能懂什麽,髒的不是它。”


    不是它,就是人了。皇後見太後不再往下說,便知趣地站起身,“得知母後受傷,大夥兒都來了,兒媳出去看看,您先歇著。”


    屋內的太監宮女跟著退了出去,太後才道,“哀家昨夜在這裏看到一個影子閃過,那東西比阿寶大許多,模樣像個孩子卻生著長長的尾巴。哀家受驚踩在球上,此事與阿寶無關。”


    建隆帝仔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景,臥蠶眉威嚴地蹙起,“此事兒會查個明白。”


    太後閉上眼睛,“哀家老了,房內也沒金貴東西,值不得人惦記。”


    建隆帝點頭,他剛出房門,德喜便上前低聲道,“萬歲,養貓的青團自盡了。”


    建隆帝沉穩地吩咐,“將看守他的太監一並抓了,傳江崖、安順。”


    建隆帝走了後,進宮探病的女眷們入內拜見。小暖和易王妃、建王妃、賀王妃等人是第一批。


    她們進去時,太後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蒼老頹敗之象,她的白發梳得一絲不苟,目光清明,口齒清晰,甚至還問了建王世子柴方的親事。


    待建王妃等人出去後,太後留下易王妃、小暖和寧侯太夫人及兩位方家侄孫女說話,言語之間盡是對方挽秀的喜愛。


    隨後,太後把話引到了小暖身上,“待晚晴出嫁後,府裏就剩下挽秀一個,難免孤單。你若是悶了,就去尋你三嫂玩兒,她府裏也就一個人,也悶著呢。”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方挽秀紅著臉點頭。


    若不是三爺叮囑了不讓自己跟太後直接起衝突,小暖真想一句話就懟回去,她麵上含笑,道,“挽秀妹妹悶了就過去玩,嫂子教你看賬本。”


    方挽秀微愣,略帶幾分嬌憨地點頭。


    太後沒想到小暖如此識趣,便順著她的話問道,“還教挽秀呢,賬本上的字你都認全了?”


    小暖不依地撅起小嘴兒,“皇祖母若是不信,孫媳明日拿賬本來,您隨便抽字叫孫媳認,認錯一個孫媳就認罰。”


    “你這皮猴兒,莫想拿一本字少的來糊弄哀家。”太後笑了起來。


    小暖笑彎了眼睛,“這您都猜到了?”


    眾人也陪著笑,房內的氣氛立刻緩和了。


    太後拉著小暖的手,慈祥地道,“就你這點小聰明,哀家還想不到?你別隻顧著看賬本,也跟你二嫂學學理家,若是你能學來你二嫂的一半,哀家就知足了。”


    跟二嫂學啥?幫自己的夫君納妾?小暖嗬嗬應了。


    太後又道,“晟兒成親後,哀家看他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的,這都是你的功勞,你要早點為晟兒開枝散葉才是。”


    小暖“嬌羞”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枝葉說不得已經在了呢。


    隨後,u看書 ww.uukansuco 太後又問起易王府裏懷孕的侍妾,易王妃得體應答。


    自始至終,太後一直未放開小暖的手。待她們要走時,太後又對小暖道,“下次帶著小草來,她有段日子沒來哀家這裏玩了。”


    小暖笑著應了。


    臨走前,寧侯太夫人又看太後,希望她能對自己或挽秀說點什麽,可太後卻垂下眼皮,看也沒看她一眼。


    寧侯太夫人失望之餘,也明白了太後的意思。在太後眼裏,小暖是晟王府的正妃,她再喜歡挽秀,也不會讓挽秀大過小暖去,亂了規矩。太後待方家已大不如前了,寧侯太夫人不敢惹太後不快,將這最後一點情分也耗掉。


    出了內殿,有宮女請易王妃去福寧宮。看這宮女的臉色,易王妃就知道母後找自己有事兒,她輕聲與小暖道,“弟妹可要去重華宮?”


    若她去重華宮,兩人還能同路走一段。


    小暖卻搖頭,方才三爺鬆了消息來,讓她盡快出宮,“小暖身子有些乏了,改日進宮再給母後和母妃請安。”


    易王妃也未多說,快步走了。


    小暖甩掉一直跟她套近乎的寧侯太夫人,上馬車後才低聲問玄舞,“三爺還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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