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完人,九清在經商一途上九竅玲瓏,但於道家法門卻一竅不通,竟連道家行功練氣奇經八脈都沒搞清楚。她這樣子若是讓她二師兄見了,怕是得頭疼死。


    王懷充耐心解釋道,“衝脈上至於頭,下達於足,貫穿全身,為經氣血的要衝,故稱‘十二經之海’,又稱‘血海’。太衝脈盛,月事時以下;太衝脈衰少,天葵竭,地道不通。”


    啊哈哈哈……


    月事是女人的專利她知道,地道又是指什麽,小暖目光轉向賀風露,求助。


    賀風露知道小師姑聽不懂這些,簡要解釋道,“衝脈與妊產胎育相關。”


    哦,小暖有點懂了,“所以,玄孚一個大和尚,走這條路做什麽?他走京城的脈,要通的是誰的經?”


    是大周的,還是建隆帝的?他這樣做與因為鄭美鳳滑胎的事兒,有關嗎?


    “師妹也點到了要害處。”王懷充覺得,師妹隻要一心向道,還是能打開幾竅的,“今日恰逢六月初六,人間陽氣最旺。玄孚踩著吉時出門,行太衝之脈,應與奇邪之術有關,這邪術應關乎繁衍昌盛。他行的是京城的衝脈,事關皇家或國運。愚兄對奇門邪術少有涉獵,具體是何邪術,要問過他本人才能明了。兩日我下山去轉轉,看看是否能有發現,再將此事上報師門定奪。”


    看來玄孚這家夥跟袁天成是一掛的,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現代穿越而來的小暖,討厭也忌諱這些事,“師兄,九清能做點什麽?”


    王懷充的回答,一如小暖的師傅和她的七師兄,“師妹什麽都不用做,隻管按著你的步調做你的事即可。”


    說完,王懷充想到師妹逆天的氣運,又叮囑道,“你切記不要去主動招惹玄孚,你的氣運太旺,咱們留著他還有用處。”


    小暖抽抽嘴角,“師兄放心,三師兄下山之前,我不會搭理他。”


    晚上,小暖將師兄的話告訴了三爺。三爺修長有力的手指將桌上的兩個茶杯擺得一絲不苟後,才分析道,“玄孚進京後在永福寺閉門不出,今日之行徑對他來說應十分要緊,否則他不會親自出寺看來,他與道家頗有淵源。”


    小暖撅起小嘴兒,“歪門邪術不都是我道門的,三教九流都有。”


    三爺從善如流,“嗯。”


    小暖……


    “我推測,玄孚本不是和尚,而是因為某些緣故才剃度出家為僧。”三爺把小暖放歪的杯子擺好後,接著道,“因為他並不精通佛法,行走做派也沒有多少僧人的樣子,這緣故……”


    三爺沒說完,小暖就明白了,“與我師祖有關?”


    不會吧,師祖這麽牛?找了個人替換她三師兄,還把這口鍋扣在和尚的腦袋上?


    她就說嘛!師祖那麽牛的人,被建隆帝追得幾十年不能歸師門,還得隱姓埋名為他找藥化解危難,能沒一點怨氣?


    見小丫頭將所有的心思都掛在臉上,三爺也笑了,“你師傅何時歸來?玄孚布的局,估計隻有他能破。”


    破它幹嘛……無論是國運還是建隆帝,小暖都不關心,他早點玩完才好呢,“我師傅走得急,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三爺摸摸她的小腦袋,解釋道,“玄孚今日路過了的你的四家店鋪、你我的兩處府邸,需提防他下黑手。”


    小暖眉毛立了起來,“他要是敢跟咱過不去,等我三師兄下山就滅了他!”


    三爺低低笑了,“好,滅了他。”


    自己這霸道樣子他也喜歡,這感覺真是太好了。小暖樂嗬嗬地給三爺倒了一杯茶,“娘娘還好吧?”


    三爺微微點頭。


    母妃近來獨得聖寵,建隆帝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重華宮用,太後沒少在建隆帝和三爺麵前暗諷華嬪不守規矩。


    這是母妃的決定,三爺不想阻撓,她在宮中謹小慎微了幾十年,現在她想幹什麽,三爺都會給她撐腰。


    “鄭春鳳要搬回重華宮了,聖上今日提了程賢武,讓程無介將他送去五城兵馬司曆練幾年,程家的事兒算是過去了。”


    程家這次損失不小,小暖笑道,“沒想到蔣如晦折騰了這一大圈,竟讓程小六得了實惠。”


    論理,像程小六這類貴家庶子是不能享受祖宗陰翳的。他們若想入仕,需得走科舉的路子。


    程小六不像他的庶子二哥,肯寒窗苦讀熬出頭,所以隻能混沌度日。


    不想,卻忽然有了這等好事。


    柴智歲打了個嗝,抬熊掌般的大手拍著程小六瘦弱的小肩膀,噴著酒氣道,“小六能得了這差事,得感謝晟王才對。”


    小六被他拍得一趔趄,手裏的雞爪子都掉在了桌上。陪酒的歌姬又給他取了一隻,嬌笑著,“二爺,您的力道越發大了~”


    “爺晚上讓你長長見識,明白叫什麽真正的有勁兒。”柴智歲不正經地笑著掐了恰身邊歌姬的楊柳細腰。


    見小六還迷糊著,u看書w.uuknshu汪英堂也拿話點他,“聖上出京勸耕,蔣如晦當麵告了陳小暖一狀,那就等於是下了晟王的麵子。晟王有多小心眼兒你不知道?”


    啃雞爪子的程小六點頭如搗蒜,當年三皇子追砍柴二哥一條街的事,他記憶猶新。


    “誰也不是傻子,把蔣如晦這條惡犬引到陳小暖麵前的是你爹。晟王不跟狗一般見識,而是直接把狗引到了你家門口,讓他反咬你們程家一口,這一口,咬得狠啊。”


    京城紈絝子弟是被蔣如晦告的最多的,他們沒少因此挨揍。所以提起他,汪英堂之流都恨得咬牙切齒。


    “晟王多厲害啊,你們家壓箱底的事兒都讓他翻出來了,還好程夫人死了,否則這事兒都不知該怎麽收場。”柴智歲最後又強調,“晟王絕對不能惹,陳小暖被他護著,咱們也不能惹。小六,以後跟著二哥,二哥罩著你!”


    被餡餅砸中的程小六,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以後咱就跟著二哥了,二哥叫咱往東,兄弟我絕不往西,叫咱攆狗,咱絕不逮雞!”


    柴智歲也在五城兵馬司做事,這哥倆以後更是捆到一塊了。


    汪英堂眼睛轉了轉,打起了陳小暖的主意,“我聽汀蘭說,陳小暖在南山坳建了不少作坊,都是賺錢的買賣。咱兄弟要不要湊個股,跟她賺一筆?”


    “你可拉倒吧!”柴智歲和程小六異口同聲吼道,嚇得歌姬們一陣花枝亂顫。


    柴智歲警告道,“我們家就不提了,認倒黴,小六家就是因為跟陳小暖搶生意才出事兒的。你看鄭篤初成啥樣了,你想多活幾年,最好離她遠點。那丫頭,咱們更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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