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三爺來提親,娘已經答應了。”


    秦氏說完,小暖的喜悅便再也藏不住了,她撲過去抱住娘親蹭啊蹭,“娘,娘!”


    見嫁給三爺能讓一向持重的閨女高興成這樣,秦氏跟著高興了,容她鬧騰一會兒後,秦氏才將協議遞給她,叮囑道,“這個你可要收好了,不能拿給別人看。嫁過去後三爺待你要是真不好,咱跟他合離,你再回來跟娘一塊,咱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小暖看著三爺和娘親簽訂的協議,驚呆……


    秦氏絮叨著,“娘要來這個,不是讓你不尊丈夫,是讓你知道三爺待你的心是真的。娘知道你脾氣大,但三爺是王爺,從小就是被人捧著順著長大的,將來你們夫妻倆相處難免有個臉紅脖子粗的時候,男人都要麵子,你能讓著他的時候就讓著他一點兒……”


    小暖連連點頭。


    秦氏說了一會兒,聲音又慢慢小了,表情也有些失落,“娘跟你爹變成了這樣,也教不了你啥,等咱們回去後,讓你二舅母和三奶奶好好教教你。”


    無比順從丈夫的二舅母和將丈夫管得老老實實的秦三奶奶?小暖覺得娘親給她找的這倆傳授夫妻相處經驗導師都非常的……厲害!


    娘親的目的十分明確,不過這倆人的經驗湊一塊,自己能學成啥樣?


    小暖抱著娘親的腰道,“娘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是我爹沒眼光,瞧不出您的好。所以他那樣的男人,隻配娶柴玉媛那樣的女人折磨他!”


    正傷感著的秦氏被小暖逗笑了,“莫胡說,他是你爹。”


    小暖與娘親一起膩歪了會兒,才小聲問道,“娘,這三條不是您自己想出來的吧?”


    秦氏點頭,“三爺前些日子提了親後,娘給雲清先生去了封信。先生回信後娘仔細琢磨了琢磨,又跟你卿叔和翠巧商量了半天,才最終訂下這三個條件。”


    小暖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雲清先生是受三爺的拜托說服娘親同意他與自己的親事的;諸葛卿是三爺送過來幫她打理生意的。這要是讓三爺知道他們幫著娘親擬定了這婚前協議,三爺怕是得吐血吧?


    三爺雖說沒吐血,但想到小暖以後可能會跑掉這點兒,心裏也有點七上八下的,總想盡快將她抓得牢牢的。


    一出莊子遇到眼巴巴看著他的小草和戒備的大黃,三爺心中踏實了些。


    “三爺?”小草睜著大大的眼睛滿懷期待地問。


    三爺噙著笑,“小草以後該改口叫姐夫了。”


    小草咯咯笑了起來,“姐夫。”


    “嗯!”三爺開心地賞了兩顆金豆子。


    “汪,汪,汪!”


    三爺盯著這大黃狗,問道,“兔子?”


    大黃扒拉扒拉地下的泥土,“汪!”


    不是?三爺轉眼看著小草。


    小草笑眯眯道,“玄其大哥兩天沒來找大黃玩了,大黃去三爺那邊也沒找到他。”


    原來如此,三爺回頭吩咐道,“將玄其調回來。”


    玄散……


    調回來,陪狗挖坑抓兔子?


    “大黃,三爺說玄其大哥要來啦!”小草歡呼道,“咱們又能玩跳高高啦!”


    得償所願的三爺忽然道,“不若我陪你們玩一會兒?”


    三爺要抱狗?玄散驚掉下巴。


    哪知大黃竟掃了三爺一眼,一溜煙地去了三爺的田莊。


    小草笑嘻嘻道,“大黃去等玄其大哥了。三爺,小草也不能陪您玩,因為我娘說小草七歲啦。”


    古有男女七歲不同席之製,三爺問道,“玄其?”


    小草理所當然地道,“玄其大哥不一樣,他是大黃的朋友來著。”


    所以,跟大黃是朋友的男人不是男人?忽然獲得真理,把暗衛中一大半人劃出男人隊伍的玄散笑得一臉滿足,“三爺要是想,屬下就陪您玩會兒?”


    三爺抬首望著路邊吐新芽的大樹,下了令,“這樹上的葉子全摘下來喂兔子,不可借助外力不可損壞樹枝,幹不完不可收工。”


    玄散望著十幾丈高的大樹,立刻板正了,“三爺,兔子不好吃這個,真的!”


    “那就喂牛,牛不吃喂豬,豬不吃你自己吃幹淨,玄舞監工。”


    玄舞立刻眉飛色舞,“屬下遵命!”


    “三爺,會死的。”玄散哭道。


    玄舞立刻答,“死了正好,新年新氣象,某當了這麽多年玄五,早想升一升了!”


    三爺不再理會這找死的家夥,馬不停蹄地趕往老四的府邸。正在聽美人撫琴的柴嚴曇聽了三哥的話,差點趴下,“後天?怎得如此趕!”


    三爺催促道,“你現在便去與你外祖母講,她老人家同意不同意,後晌給三哥回句話。”


    柴嚴曇一臉壞笑,“三哥莫不是怕遲則生變吧,這變數來自何處?”


    三爺翹起嘴角,“你還小又無心上人,不懂得三哥的感受。”


    這是求人辦事該有的姿態?


    隻比三爺小一歲的柴嚴曇哼道,“三哥抱得美人歸,不如將三嫂身邊那個美貌的丫鬟送與小弟,讓小弟跟著樂嗬?”


    三爺搖頭,“那不是我的人,我說了不算。而且那丫鬟現在已嫁了人,你說得遲了。”


    “三嫂把她給誰了?”這才不過幾日的功夫,美人兒就沒了,三嫂不會是因為防著自己要人,就把美人兒嫁了吧?!


    “第四莊的一個管事。”三爺對王函昊的印象一般,那就是個老實漢子,看不出有什麽真本事。


    果然如此!


    “三嫂啊三嫂,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柴嚴曇搖頭歎氣,以那丫鬟的姿色,放到哪個府裏都是穿金戴銀的,怎得自己這位嫂夫人就如此的沒眼光沒見地呢?


    若是將人給了他,也能讓他看老三更順眼幾分不是?老三挑了這麽個不懂眉眼高低的女人,以後怕是走不遠了!


    柴嚴曇這般想著,立刻有雲消雨散,“走吧,小弟這就為三哥跑這一遭。”


    三爺隨著柴嚴曇出了郡王府後,才吩咐玄咎道,“立刻令王全桐、王全柏和王全有將娶妃納彩之事打聽清楚,該準備的東西立刻著手準備,所有物什要多而精,不可讓人挑出一點差錯。”


    “是!”玄咎拱手,回去找王府的兩大管家和田莊的管事,三爺娶王妃可是大事兒,萬萬馬虎不得。


    此時三爺身邊隻剩一個木開了。


    想到三爺要娶陳小暖,木開心裏還是很為三爺擔憂的。那丫頭是有點本事,但她那本事跟當王妃沒半點用處?


    甚至還有害!


    那是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對男人的黃瓜下手的狠丫頭啊,三爺萬一受傷了咋辦?


    忠心好小廝木開,深深為三爺娶妃後的日子發愁。


    三爺帶著這麽個不著調的家夥繼續向前,回憶接下來還有哪些事要做。


    過了草帖,請了媒人後起細貼,聖上賜婚,然後……


    三爺張開眼吩咐道,“去易王府。”


    車夫立刻調頭返回離著曇郡王府不遠的易王府。


    正在府中與幕僚議事的柴嚴易聽了三弟的問題後,笑得直不起腰。


    三爺一臉正經地問,“有還是沒有?”


    柴嚴易笑夠了才抬首道,“確實是有的,父皇下旨後,我與你二嫂曾在母後宮中見過一麵。”


    “都做了什麽?”三爺追問。


    柴嚴易繼續笑,“還能做什麽?你以為哪個都能像你一樣,王妃是自己挑的?我與你二嫂定親前隻遠遠見過幾麵,模樣都辨認不清。母後與她聊天,我在屏風後也不過是看一看她的容貌和舉止罷了。”


    三爺又追問,“當時殿中隻母後與二嫂在,還是有旁人?”


    這個麽……


    柴嚴易認真回憶,“嶽母也在,還有幾個丫鬟婆子和母後的侍女?”


    柴嚴易回頭看自己那記性超級好的侍衛地胤。


    地胤立刻道,“王妃和姚夫人帶的兩個婆子四個丫鬟都留在殿外,隻她們二人入內。皇後娘娘身邊有兩個太監和兩個宮女,王爺隻帶了屬下一人。”


    木開眨巴眨巴眼睛,暗道地胤這小子的記性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地胤也得意地掃了木開一眼,一副老子的記性就是天下第一的模樣。


    木開冷哼,暗暗決定找一定機會把木刑放出來,憋屈死這老小子!


    三爺又問了許多細節後就站起身告辭,易王抬手留客,“三弟難得來一趟,咱們兄弟喝杯酒再去。”


    “我還要去準備金簪。uu看書 .ukashu”


    柴嚴易無奈了,“三弟,父皇的旨意已下,剩下的不過是走過場罷了。華嬪娘娘隨便拿支金簪便是,難不成陳姑娘還會因為娘娘給的金簪不好嫌棄你,就不嫁了?”


    三爺搖頭,“小弟也想隨便拿一支,隻是小弟的庫房裏沒有金簪可用,母妃宮中怕也沒有合適的。”


    看著三弟離開的背影,柴嚴易久久不語。


    旁人的母親在兒女親事上費盡心思,隻有華嬪對三弟不聞不問。現在三弟要娶妃了,連金簪都要他自己準備,讓他這當哥哥的看了都有些心疼……


    柴嚴易吩咐道,“去,挑挑本王的私庫裏是否還有上好的金簪,給母後送去;再取兩匹布,給王妃送過去。”


    “是。”


    “……蔣氏也送一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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