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對兔子的執著,是很讓人費解的。


    接下來的三天,無論小暖用了什麽辦法,抓了多少隻兔子來,大黃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時間都在小暖屋裏守著,兩隻狗眼死盯著床底下磨爪。


    於是,三爺雖然挖了個密道,但接小暖卻無法見到他的身影,又好氣又好笑。


    她本來還打算跟三爺說一聲,那些刺客應該是大皇子柴嚴晟安插進來的。因為建隆帝遇刺時,大皇子的表情和動作跟其他三個皇子不太一樣。


    結果,她一直沒機會說……


    不過以三爺的機智,應該也能發現這一點,小暖歎口氣,“這條腿好了。”


    賀風露聞言,立刻換了條腿幫師姑繼續按。


    對於小暖這次受傷,賀風露是深深自責的,若不是她不夠機警,小師姑就不會受傷;如果不是玄邇幫師姑擋住了兩隻奪命的飛鏢,她賀風露現在就是師門罪無可恕的罪人。


    因為兩位師祖的話說得非常明白:他們師門的興亡,九成會寄托在這個隻有十三歲的俗家弟子陳九清身上。


    這說起來很荒誕,但他們都深信不疑。


    在小暖身邊呆了這幾個月的賀風露也深信不疑。


    因為小暖身上有一種魔力,能讓她的身邊的人都振作精神,覺得將來充滿希望的魔力。


    隻要有她在,師門就會無憂。所以師姑不能有事。


    “姑娘,趙書彥少爺到了。”綠蝶進來回話。


    “什麽?”小暖覺得不可思議,“趙大哥來了?”


    綠蝶點頭,“趙少爺聽聞您受了傷,所以過來探望,現正和秦東家和齊少爺在前廳說話。”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他竟然在年根底下來京裏看望自己。這份情誼,實在深重。


    小暖立刻道,“你們倆扶我起來更衣,叫翠巧過來幫我梳頭,快。”


    趙書彥來了,她不能不見。


    待去齊家府裏的暖房中賞花草的秦氏帶著小草回來時,見她的大閨女已經穿戴梳妝好,竟沒有攔著,反而笑道,“書彥奔波幾百裏來探望你,你是該去見見的。”


    “姐姐不要插好幾個簪子,腦袋疼。”小草也叮囑道。


    本來打算費些口舌的小暖有些詫異和驚喜,立刻點頭,“女兒陪娘親去前廳看看。”


    秦氏吩咐道,“綠蝶、風露,勞煩你們倆用椅子把小暖抬著,跟我過去看看。”


    小暖沒有反對,轉頭問大黃,“趙大哥來了,大黃不去看看?”


    已經把兔子妥妥藏在肚子裏的大黃盯著小暖的床,一動不動。


    “大黃在等老鼠。”小草道,“它說一定要抓住老鼠。”


    “汪!汪!汪!”


    小暖……


    等得心情焦灼的趙書彥見小暖竟被人用椅子抬了進來,心中的擔憂擋也擋不住,他快走兩步到了小暖近前。


    小暖趕忙道,“趙大哥,其實我的傷口已經結痂,可以走路了。坐椅子是怕路滑摔倒,你莫擔憂。”


    趙書彥見她口齒清晰、神色清明,才稍稍安心,退了兩步笑道,“愚兄進京來給叔父送年禮,得知你受傷,所以過來探望。”


    小暖聞言,心頭便是一酸。


    趙家給趙令德的年禮是跟著她們一起入京的,怎得還會送一次?趙書彥這樣說,隻是怕見他冒然趕來,自己會心裏有壓力罷了。


    趙書彥這樣實心實意地待她,讓小暖如何不動容,“我不過是小傷,年後開春依舊能下田種莊稼的。到時候我和娘摘了第一波的野菜包了餃子,大哥和東家一定要過來嚐嚐鮮。”


    趙書彥含笑點頭。他看著小暖,有千萬句話要問要叮囑,可這裏有這麽多人,他無法問也不能問。


    因為小暖的傷是在宮裏受的,事關皇庭,自然要保守秘密。小暖身邊似乎形成了一個圈子,讓他走不進去,趙書彥感到有些無力。


    趙書彥恨柴嚴晟,是他把小暖弄到京城卻無法保護她。這樣的男人,如何值得小暖托付終生!


    可偏偏,小暖心儀於他。


    有禮數在,趙書彥也不便久留,稍作便起身告辭。不待小暖說話,秦氏就親切地道,“小暖受了點小傷,還勞書彥跑這一趟,我實在過意不去。這點東西你帶回去,算是我家的一點年禮。”


    見秦氏身後四個丫鬟每人手裏托著個大大的盒子,趙書彥嚇到了,“我不過是順路過來看看,嬸母的禮物,書彥愧不敢受。”


    秦氏笑道,“拿著吧。咱倆家之間還客套什麽,這些大都是送給你娘和妹妹的。”


    趙書彥的心頭一陣狂跳,抬頭正好對上小暖若有所思的眼神,他立刻避開給秦氏行謝禮,不客氣地帶著一隊丫頭出了屋。


    本來騎馬來的趙書彥,出去時卻是坐馬車的。


    這話傳到三爺耳中時,三爺眉頭微皺,心頭覺得不好。


    他的嶽母大人忽然待趙書彥如此親近,怕是存了什麽心思的……


    這可使不得!


    三爺立刻站起來,“去大理寺!”


    木開張大嘴巴,暗道您不是剛從大理寺回來嗎……


    而且明日就是年三十,三爺要跟著聖上去祭祖的,今夜又不休息,身體能撐住嗎?


    但三爺哪裏是肯聽人勸的,木開隻好跟著。


    玄散幽幽地靠過來,“三爺,秦三送了信來。”


    “在何處?”三爺馬上問道。這幾日他忙著破案,沒抽出時間去見小暖,心裏想念得緊。秦三送信來,應是小暖也想他了。


    三爺接過小暖的信,轉身又進了臥房。


    玄散拍了拍傻呆的木開,“回吧,今晚能歇了。”


    三爺回屋,展開書信來讀,見小暖信上依舊是幾串數字。


    三爺取出她信上數字指向的那本書,逐數核對出信上的內容:不要急著查案,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太快破案,會讓人懷疑。


    “這丫頭……”是她越來越懂自己,uu看書 .uukansu.om還是自己因心中有了情愛,所以變得越發地好懂了呢?


    三爺合衣躺在床上,傻傻地笑了。


    雖然不是在家鄉,但大年三十還是要祭祖的。因為小暖大難不死,秦氏今年祭祖的祭桌擺的格外豐盛,頭也磕得格外的虔誠。


    她帶著一家子人祭拜後,才轉頭給小暖遞了一炷香。


    小暖聽娘親的話,把滿天的祖宗神佛禱告一個遍,秦氏才滿意地抬手。玄邇和賀風露這才抬著小暖過去,讓她親手把香插進香爐裏。


    回屋後,秦氏讓翠巧幫她梳頭,進宮的時間快到了。


    因為不能陪著母親去,小暖格外地不放心。小草拉著娘親的袖子央求道,“小草陪著娘去吧?”


    秦氏堅決搖頭,“不過是去吃個飯磕個頭,娘自己去。”


    宮裏那麽危險的地方,秦氏無論如何再也不能讓兩個閨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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