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鄭重其事地請薑書璃再煉一次丹,勾起了同班弟子的好奇,一時間所有人都圍在一旁觀看。


    眾所周知,張瑤就是個丹癡。


    能讓她感興趣的事情,除了煉丹之外,再無其他。


    薑書璃再次凝神靜氣,開始煉製凝神丹。


    這次的操作與第一次別無二致,依舊是行雲流水般順利自然。


    但觀看的弟子卻都用心了許多,尤其是張瑤,仿佛要將她分析透徹一般,對她的每一個動作都仔細地抓牢在眼底,深怕錯過任一個細節。


    待到同樣清脆的一聲錚響,薑書璃素手揚開爐蓋。


    依舊是中品凝神丹。


    “好!”一聲讚譽在眾弟子後頭響起,大家站起身恭敬行禮。


    “見過侯夫子!”


    侯夫子是淩澤三班丹藥課的夫子,他年逾半百,頭發微疏,精神抖擻。


    “侯夫子,”張瑤將丹藥用玉瓶裝起,雙眼亮晶晶地看向侯夫子,“薑學妹的煉丹手法與咱們的不一樣,她煉出中品丹需要的時間比咱們短上一半,這是何故?”


    侯夫子慢悠悠地接過凝神丹,對著薑書璃說道,“這不是你平時最好的水平吧?”


    薑書璃一時沉默。


    侯夫子倒也沒有等待她的答複,對得意弟子張瑤說道,“薑弟子的煉丹手法是滄離宗親傳弟子的煉丹法,通常要天靈根的弟子才有可能學會。”


    這話一出,淩澤三班的同窗弟子們頓時噓聲四起。


    “可是薑學妹是五靈根。”張瑤不解。


    侯夫子搖搖頭,他其實也費解得很,“薑弟子,你這煉丹手法可是李夫子所傳?”


    薑書璃乖巧頷首,“回侯夫子,正是。”


    侯夫子一笑,歎聲道,“李夫子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有師如此,是汝之幸。”


    他背著手走向講台,轉身後衝著大家道,“今日我們學習煉製辟穀丹。”


    “辟穀丹是修仙界修士常用的丹藥,”侯夫子侃侃而談,“服用辟穀丹後,可以十天到半月無需進食。在天皓王朝,這種丹藥適合閉關修煉時使用。”


    弟子們回到各自煉丹爐前,仔細聽侯夫子對辟穀丹煉製方法的講解。


    侯夫子講解生動易懂,隨之還當場煉製了一顆辟穀丹作為示範。


    一堂課的時間不長不短,在侯夫子演示完丹藥煉製後剛好到點。


    讓一眾弟子各自領了五份藥材後,侯夫子笑道,“回去自行煉製辟穀丹,下堂課檢查成果。”


    薑書璃下課後,獨自離開淩澤三班的校舍,走著走著,遠遠處出現一座移動琴山。


    說是琴山真不為過。


    至少薑書璃走到跟前,才能從橫七豎八的木琴中看到一張有些麵熟的臉。


    “張橫?”


    利桑國三皇子的隨從張橫,身上挎背著三個木琴,懷裏還抱著兩個,看著甚是怪異。


    “薑姑娘!”張衡定睛一看,歡喜地甩著身上的木琴朝薑書璃跑了過去,“你可知道張姑娘住在哪裏?”


    “知道。”薑書璃發現張橫的天皓話進步許多,好奇地看著他身上滿掛的各種木琴,“你背這麽多琴是為了?”


    “送給張姑娘啊!”


    張橫滿臉憨笑,“因為不知道她喜歡什麽琴,我就把一家琴店的琴統統打劫……買了來。”


    一家琴店?


    薑書璃之前還想著為何不將木琴放在儲物袋內,如今聽張橫這般說,忍不住問道,“該不是你的儲物袋裝不下,所以這五張琴得掛在身上?”


    張橫憨笑點頭。


    “……”


    薑書璃走前兩步,仔細看了看張橫身上掛的五張琴,“張橫,這五張琴看著很普通,音色並不好。你確定要送給張夫子?”


    張茹雪夫子常年撫琴,對琴的要求可比一般人高上許多。


    若要送禮,總得送個合心意的才是?


    張橫眼睛一亮,“那你幫我選選。”


    說完,他身邊忽然多出了近二十張琴,嘩啦啦地滑落一地。


    薑書璃哭笑不得,“張橫,可不是我說你哦,你這般不愛護琴,怕是張夫子會不喜呢。”


    說完,她便蹲下身仔細在琴堆中尋覓起來。


    張橫受教,忙拾掇著地麵的琴,小心翼翼地擺放了一地,充滿希冀地看向薑書璃。


    薑書璃一邊看一邊搖頭,信口問道,“你這是什麽琴店的琴?可有問過老板是否有珍品?”


    張橫擺擺手,“那老板倒是說有一個珍品,不過我看了,實在是拿不出手。你看看,就是這個。”


    他從儲物袋又摸出一把看似斑駁的舊琴,遞給薑書璃。


    薑書璃接過漆黑古舊的琴,仔細打量又試了試音色,微笑道,“別看這琴長相不佳,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恐怕是前朝大師劉益用灶餘焦木所製的焦餘琴。不妨就將此琴送給張夫子,想必她會歡喜。”


    有了薑書璃的背書,張橫看待破琴的目光頓時變了樣。


    他如珍似寶地將焦餘琴捧了起來,不知從哪裏抽出一麵大紅色的綢布將琴包裹好,慎之又慎地抱緊。


    “薑姑娘,還請帶路。看書 . ”


    薑書璃帶著張橫來到張夫子居住的院子前,“張夫子就住在裏麵。”


    張橫激動又忐忑地走上前,一手抱琴,一手有禮地叩門。


    恰巧張夫子在,門很快就咿呀地被拉了開來。


    “登徒子!”


    張茹雪看清眼前人,一掌就拍了出去,張橫忙急急地往後跳了兩步閃避,隨後又跑了上前。


    “張姑娘,我是來登門道歉的,你別關門。”


    張茹雪盯著兩扇門中間伸進來的胳膊,不僅沒有拉開門,反而使勁地推了推,“說!你來這裏做什麽?!”


    張茹雪對張橫隻有兩次接觸的印象。


    第一次是她在胡同裏奔跑撞到張橫被他摟在懷裏。


    第二次則是在她家門前,張橫抱住意欲自盡的她並將她打昏。


    兩次不大好的接觸讓她對張橫的唯一印象就是‘登徒子’。


    “張姑娘,”張橫皮糙肉厚,不怕打不怕疼,他從門縫裏衝著張茹雪憨憨一笑,“我是來道歉的,你看,我還帶了道歉禮。”


    張茹雪看見他另一手高高舉起的焦餘琴,忍不住目露驚訝,手底的力氣少了幾分。


    張橫驚喜地推開門,雙手捧著焦餘琴,“還請張姑娘笑納。”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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