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樓的梅娘終於生了!


    這消息宛如一夜春風百花開般在天皓城名門貴族間流傳開來。


    謝天謝地!


    可算是生了!


    各家府裏張羅衣裳定製的管事們都好生歡喜,實在是主子們詢問何時可以定製寒梅繡法的衣裳問了太多次了!


    並且,每次回複說尚不行時,主子們那眼神可是赤生生地寫著‘辦事不利,留你作甚’的嫌棄!


    她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隔三差五就往盈月樓跑打聽梅娘何時生產的消息,若不是都是婆子媳婦,還以為她們對梅娘有啥非分之想呢。


    一打聽到這消息,各府的婆子都興衝衝地回府稟告。


    “夫人,盈月樓的梅娘今日生了!”


    “當真?”某夫人喜笑顏開,“什麽時候可以定製寒梅繡法的衣裳了?”


    “快了快了,”婆子早問了個清楚,“說是等過了孩子洗三就可以開始預定,具體倒是要等梅娘做完月子才能開始做衣裳。”


    “那是得做完月子,”某夫人通情達理地頷首,“這女人要是月子裏動針線,一是壞眼睛,二是傷手腕。盈月樓素來對娘子們妥帖,由此可見一斑。”


    “待預定那日,奴婢一定起個大早去排隊,夫人請放心。”婆子忙發誓。


    夫人思忖片刻,“這天皓城裏等著做寒梅繡法衣裳的名門貴婦不知凡己,聽說梅娘生產前也就隻接了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淑貴妃的訂單。”


    婆子點頭,明白她家主子的擔心,遂又發誓,“奴婢半夜就去守著,保準排第一個!”


    某夫人滿意地笑了,“好!回來重重有賞!”


    婆子一聽喜出望外,“那奴婢就先下去做事了。”


    “等等,”某夫人又想了想,“梅娘孩子洗三那日,你送份禮過去,莫要失了禮數。”


    這樣的對話情景幾乎在各府上演。


    到了洗三這天,盈月樓的婆子神清氣爽地推開了迎客大門,被門前排得長長的隊伍嚇了好大一跳!


    婆子忙上前問了幾個人,才知道這是各府上派來給梅娘孩子洗三送禮來了。


    婆子忙進了樓裏稟了盧嬤嬤,盧嬤嬤聞言,放下手裏活計,匆匆出製裁了去。


    待回來時,迅速決定將原本定在後院進行的洗三禮挪到盈月樓的貴客軒進行。


    後院離樓裏的距離並不遠,因著擔心凍著小月蓮,特意央人抬了軟轎過去。


    軟轎裏放了兩個小火盆,烘得熱乎乎的。穩婆笑著將小月蓮裹得緊緊地上了軟轎,“凍不著!我都護得好好得哩!”


    天皓城的洗三禮,按習俗是由接生的穩婆操持。


    因為梅娘還在坐月子,盧嬤嬤做主讓她在後院好生歇息,洗三禮交給盈月樓全權承辦。


    安娘子笑道,“有師父和三位幹媽在,定然給小月蓮過個喜慶的洗三禮。”


    剛出生的小月蓮渾身仍是紅紅皺皺的,緊閉著眼睛一直在睡覺,從後院到貴客軒都不曾醒過來。


    到了貴客軒,裏頭已經站滿了各府前來送禮的管事。


    穩婆見來送洗三禮的都是天皓城中有頭有臉人家中的管事,激動得把看家的本領全使喚的出來。


    她抱著小月蓮走到熱騰騰的香湯前,瞥了一眼就知道梅娘在盈月樓的地位有多重。


    那香湯裏漂浮著艾草、槐枝、花椒,還有果子彩線,用料十足。


    她動作麻利地將小月蓮剝了個幹淨,小心翼翼地放入香湯中,一邊洗一邊振振有詞,“洗洗頭,做王侯;洗洗腰,輩輩高……”


    原本睡得香甜的的小月蓮,被這番一折騰,終是耐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道賀的人們紛紛添禮誇讚。


    齊娘子笑道,“小嬰兒洗三時哭可是吉祥之兆,這叫做‘響盆’。”


    其餘娘子似懂非懂地點頭。


    裏裏外外倒騰了半個多時辰,一行人才終於抱著小月蓮回了後院。


    梅娘看著滿滿一屋子的賀禮傻眼,“這是怎生回事?”


    安娘子笑,“聽說都是等著給寒梅繡法下訂單的府裏讓送來的賀禮。”


    “怎麽?嘚瑟了呀?”月娘子小心地抱著小月蓮,這兩天她剛學會抱小娃娃,才知道講究多著,是以極是謹慎。


    她抽空瞥了眼梅娘,“如今是不是腰杆兒可直了?天皓城各名門貴府裏都指定要你的繡品呢,寒梅繡法穩壓我們四大繡法一頭,要獨大了喲。”


    梅娘看著月娘子對小月蓮的哄寵,眼底閃過一抹慧黠,“哎呀,若是我的寒梅繡法就這般讓人追捧,大家都指定要寒梅繡法那可怎麽辦才好?”


    月娘子一聽來了氣,小心將小月蓮送到安娘子懷裏,走到梅娘跟前叉了腰。


    “第一,我們四大繡法可不是浪得虛名,各自都有著一大批忠實擁躉,寒梅繡法真的想獨大?不可能!”斬釘截鐵。


    “第二,寒梅繡法雖然極為出色,但要達到完美境界,”伸出食指搖了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月娘子抱胸,居高臨下,“所以,還是趁早歇了狂妄自大的心思。做盈月樓的頭等娘子,謙虛學習是必不可少的態度。”


    梅娘撲哧一笑,誠懇點頭,“月娘子說的是。梅娘受教了。”


    “你耍我的?”月娘子反應過來,見大家夥笑了一室,不由也跟著笑了,“我可沒說錯,你們瞧瞧玉蘭坊最近生意一落千丈,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說起玉蘭坊,自從繡貢會後,天青繡莊大開凝青繡法學習之門,許多繡娘分湧而至。


    薛天青如諾將凝青繡法傾囊相授,u看書 ww.uukanshu.cm一時在繡坊界名聲大躁,更是引起了大家對玉蘭坊的不屑。


    而玉蘭坊的事情也不知怎的落入了各府耳朵裏,尋玉蘭坊定製衣裳的府邸越來越少。


    急得薛實一夜白了好幾根頭發。


    他去尋過淑貴妃,被拒見。


    隻送了一句好生打理玉蘭坊,後仍有大用。


    讓薛實想收了玉蘭坊的攤兒都不敢!


    萬一哪天淑貴妃又惦記上玉蘭坊呢?


    得罪宮裏的貴妃娘娘可是砍頭的事。


    薛實天天在玉蘭坊裏拍蒼蠅,這日梅娘生的娃洗三之事傳到他那,不由得又心生一計。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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