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過。


    車子沒走高速,走的小道山野。


    江蒼是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沒有說話,但也注意著小道四周,防止後方有人追來。


    同時,自己亦是用真氣溫養著血肉,衝著經脈,是哪裏都能練功,就算是如今被人追著,現在都成了通緝人員,那也不能影響自己練武的進度分毫。


    “你知道那個地嗎..”老姚心情有些激動,是一直和司機師傅談天說北的,說完本市家常,講外省地名景色,都不知道扯到了哪裏東西。


    反正說來說去,老姚都是想放鬆心裏麵的壓力,實在是之前太刺激,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


    而司機師傅一邊開著車,一邊是覺得老姚說的有趣,便早早關了車載廣播,聽著老姚說著‘故事’,偶爾搭一句話,朝著南邊邢市走。


    並且這條路,也是司機選的。


    沒轍,他這屬於私自拉客,本就是不允許的事,肯定不能上了大道高速,萬一遇到檢查的,被人給查著逮著了,不說油錢不運費的,那不盡是麻煩事。


    尤其他猜的也沒錯,他這次還真的是謹慎對了。


    因為本市去往邢市的一路上,上下十七個出口,全部都站著執法人員,設的路障,是把那裏設為了臨時檢查點,就為抓著不僅性質惡略、還膽大包天的兩位在逃人員。


    也在這時,在五十裏外的一條高速出口處。


    隊長開著車子,繳完費,剛來到外麵的路障這裏時,就見到了不少同事在查車。


    “您好..”兩位檢查人員見到新的車子駛來,是客氣攔下,檢查證件。


    其餘人員還守著另外幾條道,來回分別查車,兩人一組,檢查、記錄,各有各的事情。


    ‘呲呲’隊長按下車窗,一手把證件遞給接過的檢查人員,又見到這兩位檢察人員看完了自己證件,一個敬禮後,倒是把車子停在了一旁,沒走,還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了。


    “怎麽回事?”隊長說著,見到附近沒新的車子駛來,就叫來了一人問問。


    與此同時,隊長也取出口袋裏的手機,卻發現有裏麵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幾條消息。


    且他開車的時候,也感知到手機震動,知道來信息了。


    但原先他以為是上頭叫他回去,或是文員的電話,繼而沒有搭理。


    可如今他一看,又聽著旁邊這位檢查人員的訴說,倒是知道了一件大事,還是關於自己這趟要去操心的事。


    那就是‘江蒼跑了’,還帶著老姚一起跑了!


    自己同事還被他們兩人像是包粽子一樣,給捆到了車上,堵著了嘴!


    ‘這幹的都是什麽糊塗事!?’


    隊長一聽這事,是真的惱了,惱的是這案子就算是查清,查幹淨了,但江蒼也完事了,必須得進去了。


    隻是隊長這人也拗,他覺得逃歸逃,案子歸案子,不一樣。


    這該翻的翻,該進的進,不能混為一談,是兩碼子事。


    起碼他感覺自己要盡到自己應有的義務,再一邊破案,一邊把江蒼給抓回來,這才對。


    “齊隊長..”檢察人員說完了這些事情,則是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三省神捕’,有些討饒笑道:“咱們老大說過,見您的時候,讓我們給您說說,讓您早點回去..”


    他說著,不遠處的同事也在偷偷望著隊長,是知曉這位三省名捕,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偶像。


    “我知道了。”隊長打斷,“你也別勸我回去,能多久托多久,這是我的案子,我必須要辦理清楚!”


    隊長說到這裏,又回身望了一眼收費站的攝像頭,才定睛望著檢察人員道:“你看到我了嗎?攔著我了?”


    “我..我..”檢察人員愣了幾聲,忽然搖頭道:“我隻看到了齊隊長的車子,沒有見到齊隊長的人..”


    “過兩天跟著我。”隊長順了一口氣,雖然心裏不舒服江蒼的事,但還是笑著拍了拍檢察人員的肩膀道:“等我處理完了這些事情,我和你們隊長說一句,你先跟著我回總局跑跑案件,實踐實踐。”


    “謝謝隊長!”檢察人員忽的一樂,又趕忙搖了搖頭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你看見我的車了。”隊長指了指車子,被他逗笑了,再回到了車裏,深吸一口氣,接著朝邢市走,非得把這事查清楚。


    或許,就是他這樣拗著一根筋的性格,加上過人的能力,才破了不少案子,使得聲名遠揚,受到三省同事們的尊敬,都想跟著他學本事。


    而一路行過。


    上下幾個路口,直到晚上八點多鍾,隊長走走停停,被人熟人卡卡勸勸,也來到了邢市內。


    一到這裏。


    他也沒休息,沒吃飯,直接就向著當地的局裏行去,是路上被勸了一肚子火。


    同時,在隊長去往局裏的路上。


    江蒼這邊雖然走的小道,但也到了邢市內。


    再一說,讓司機師傅直朝一地走,這位置在西邊郊區,走的外環不遠,有可能還比隊長先到地方。


    ‘江小哥對這挺熟的..’在車上的老姚見了,也沒有問為什麽。


    因為牢獄裏的殺手,與江蒼和殺手之間關於‘老板’的談話,以及鑰匙血玉,都讓他覺得這位江小哥應該是先去找正主‘尋仇’了。


    那玉的事,估計要放放,或者不去更好。


    ‘嗡嗡’


    車子順著東城街走。


    江蒼是一邊感知著血玉的位置,一邊給司機指著路,又從口袋內掩著,取出了一千塊錢,是上個世界的錢。


    而老姚見了這一幕,亦是知道江小哥的身手高超,那這錢,說不得是從那兩位押解人員身上順來的,也沒啥好奇。


    包括江蒼也是沒有什麽解釋,反而等到車子再行駛三百米,來到了一家八層酒店外,才招呼司機一聲,一千塊錢放在了擋板上。


    “師傅,就在這薛家酒店門口停。”


    “好!”司機略微瞄了一眼紅票子,咧嘴笑了,開車一下午的疲勞盡散。


    “走。”江蒼一望正前方的酒店,打開車門,示意老姚跟自己上樓。


    玉的位置,是在八樓的一家房間內,屋裏還有一位剛送走一名女孩的中年。


    特別是自己用神識瞧見了中年的普通相貌時,最後的記憶碎片湧現,是關於中年的身份。


    算是讓自己少打聽。


    其他的身份大約為‘“薛老板”的生意廣,好幾個省內都有他的連鎖酒店、或是旅館。使得道上的人,都送他外號為‘薛掌櫃。’


    而江蒼一得知這個消息,也明白了,感情就是這位‘薛掌櫃’有錢,才路子廣,再認識了誰,手伸的長。


    加上,他做的是‘客棧’生意,還消息來源足。


    那麽由此推測,很有可能就是‘亮子’在他酒店住宿,或是這麽多年過去,久而久之,亮子不把這事當秘密了,才透露出了關於‘血玉’的消息?想找個下家把玉賣了?


    那這最後,肯定是薛掌櫃無意中得知了這回事,繼而見財眼開,不想花錢,或是想讓更少的人知道‘山墓秘密’,才殺了亮子,又給自己來了一手‘栽贓嫁禍。’


    如果,自己推測成立。


    這麽看來,亮子死的很冤,是死在了多嘴上,沒那道行,還敢出來做私自買賣。


    同樣,自己更怨,開頭被抓,後麵認罪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但不管咋樣。


    江蒼思索著到這裏,也進了酒店,來到了電梯前麵。


    隨著電梯打開。


    走進按了一個‘8’


    老姚是一直跟著,沒有說話,還沒用到自己,不用說話。


    “我辦個人。”江蒼在電梯裏掃了一眼,右上角有個攝像頭,“辦完事了,估計也查到這裏了。那殺手好運,早死的太可惜了,就讓他作為見證,再活幾天。”


    “江小哥..”老姚望著電梯樓層提示,當從5,跳到了6,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咱們找的是薛掌櫃吧?”


    “他名聲挺大。”江蒼神識一直鎖定著八樓盡頭房間內的薛掌櫃,“他有什麽名堂,本事,都不用說了。今天一過,沒這人了。”


    ‘果然..’老姚心裏一緊,知道這位江小哥果真是奔著尋仇去的。


    那這生死之仇,都追殺到監獄裏了,更不能說什麽。


    他是明白人,架不住這梁子,又和薛掌櫃無親無故的,不去多言。


    而隨著電梯打開。


    江蒼朝走廊內一掃,朝前走,老姚跟著,不說話。


    約莫四十多米,走到一間木質房門前。


    江蒼手掌貼著房門握把,猛然朝前一推,在老姚有些驚呆的目光,房門‘嘎吱’作響,被江蒼生生的給推變形了門把,木質房門的鎖眼處斷裂,門鎖卡著鎖眼,‘呲呲’硬別著朝內開去。


    同時,屋內的薛掌櫃剛穿好了衣服,正整衣服皺紋的時候,聽到這奇異響聲,又見房門被人強行扭曲推開,亦是嚇了一大跳!


    “你們是..”薛掌櫃剛驚異一句,瞧見了走進的江蒼,又看到了跟來的老姚猙獰臉後,更是失聲問道:“老姚?你..你不是被抓進牢裏了..”


    “多虧江小哥救我。”老姚平靜應了一聲,身子一退,用後背把門帶上了,“咱們不熟,別說那麽多。”


    “不熟?”薛掌櫃聽到老姚和自己劃清界限,又望著走來的江蒼,是眼皮子直跳,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們是來殺我的..”


    “這話不對。”江蒼走到他跟前,望著薛掌櫃驚恐的表情,好奇問道:“您不認得我?”


    “我..哥你..”薛掌櫃抬頭望著江蒼,是真的不認識,帶著哭音道:“哥..我真不認識您啊..”


    “不認識?”江蒼點頭,像是明白了過來,倒是笑了,“不認識,您派人來殺我?可以,很規矩。生意場上,下手熟人,道上的熟人不好下手。”


    “我..”薛掌櫃聽到這話,加上老姚犯了殺人罪,還能從牢裏出來,便轟然一醒,明白了過來,知道江蒼是誰了!


    於是,他心裏恐慌,趕忙雙手拱著求饒道:“哥!哥您高抬貴手!我真不知道是您啊!我是讓人隨便挑個沒背景的人..誰知道選著您..您放過我,我現在就去把那人喊來..我..”


    “這事不說。”江蒼伸手在薛老板抱頭的動作中,從他口袋內拿出了沒帶盒子的血玉,“盒子去哪了?而您穿的這麽正式,又帶著玉,是準備去哪?”


    “我..”薛掌櫃話語一頓,左右一想,活命要緊,不敢隱瞞,“哥..這山墓的事,好幾位我惹不起的大人物都知道..哥您要是放過我..咱們能合作..對!咱們合作,我跟著您混,我現在就發誓!”


    “這不用了。”江蒼搓著血玉,在下一瞬間,卻猛然抬膝,一腳踢碎了他的喉嚨,


    “您看,我也不認識您,但您給了個痛快,不像是您請的人,下手不快。”


    江蒼把玉放到了口袋內,略微掃了一眼,見到薛掌櫃沒了聲息,就朝門口走。


    但老姚見到江小哥隨手就能殺人的這一幕後,看著是麵色平靜,可他心裏卻打了一個激靈,覺得這位江小哥是真的狠!


    因為按照之前牢裏和剛才電梯裏,江小哥對殺手所說的話。


    老姚覺得那位殺手若是得知了薛老板死亡的這個消息,那肯定驚恐、害怕,但卻不能發一言,手腳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等著死神來臨。


    這仔細想一想。


    老姚感覺這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估摸著絕望一詞,都沒有辦法確切形容心中的陰冷冰寒之意。


    “走。”江蒼來到門口,是打開了房門,朝著旁邊不吭不響的老姚道:“仇報了,找墓吧。我估計這時間不短,行程也多,早點去吧。”


    “好!”老姚點頭,跟著江蒼出門,反手關著。


    而隨著江蒼二人原路下樓的同時。


    在四裏外的局子內,一樓中辦公室中。


    隊長望著一位四十左右的壯漢,是帶著審視般問道:“李隊,你說玉被人取走了?是誰給他的權利?”


    “是物歸原主。”李隊毫不在意隊長的質問,反而是坐到了辦公桌旁,“江蒼的罪名定下了,就等判決。那失主來取自己的物品,這有什麽不對?”


    “很對..”隊長望著李隊,緩緩點頭,“是很對。隻是這罪名定下的有點太快了..”


    “你想一個事處理多久?”李隊倒了兩杯茶,“物證認證俱全,加上犯人親口承認,白紙黑字的筆錄,紅手印,你還想處理多久?”


    李隊長說著,把茶給隊長推了過去,“你是‘神捕’,咱們幾省的招牌。有太多的大事需要你把頭,就別操心這點小事了。”


    “這是小事?”隊長接過茶水,“咱們原先一個隊裏,你知道我什麽性格。我懷疑的事,絕對是有..”


    “你是你,我是我。”李隊品了一口茶,又忽然帶有歎息,“我接到了通知,江蒼出逃。你就別饞和這件事,省得惹來麻煩,沒人能幫你。趕快讓這事過去吧..”


    “我知道。”隊長閉著眼睛,“我能問問,是誰拿走的嗎?”


    “你還管?”李隊和隊長打過十幾年交道,知道隊長性子,一看聽就知曉隊長還要摻和這事。


    但他念著交情,還是對隊長沒有隱瞞,也是隊長有權知曉,就全部說了,反正自己不說,隊長一打聽,別人也會說。


    沒辦法,隊長的神捕名聲太大,自己這邊有不少人是他的小粉絲,會說的。


    “是薛盛。”李隊站起身子,走到了一台電腦旁邊,晃了晃鼠標,屏幕量了,“他是薛家酒店的董事長,也是玉的主人。他是在去年的時候,玉被竊了。還專門來咱們這裏備過案,我給你找找,你看看。”


    “不用了。”隊長站起身子,看似是信了,但他其實想說,那位薛老板真要謀劃什麽,肯定是布置已久,不會讓自己查出什麽漏洞。


    可若是按照自己大膽推測,薛老板是幕後人。


    那他更是心思縝密,在一年前就開始計劃,報了假案,物品丟失。


    尤其亮子是大商,想動他的命,那肯定是要規劃清楚,找個‘替罪羊。’


    最後再運作一下,多方亂手一攪合,順理成章。


    不然這事情說大,很大,沒個替罪羊補上,說不得,還真能慢慢查到他的頭上。


    但如今,案子定下,江蒼還跑了,這讓誰去洗,都難。


    就算是自己懷疑薛老板,也是頭疼,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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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有一絲機會,隊長感覺自己就要去爭取。


    比如,先去找找那位薛老板,權當做客了,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來一些事情。


    一時間。


    隊長思索著,覺得這事可以,便告別了李隊,向著西郊的酒店行去,薛老板的公司就在這裏。


    而等車子一路行過。


    來到一條十字路口的時候。


    隊長是開著車子,目視前方,向著酒店方向走。


    但旁邊護欄那頭的車道上。


    江蒼靠著座椅,神識掃過,望著另條道上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隊長,讓司機朝右拐,‘呼呼’車輛帶起的風聲,隔著護欄,南北相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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