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無聊賴的揮揮手,自顧自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武安等人麵麵相覷,有人小心翼翼道:“武哥,是不是我們做了什麽事,惹真人不高興?”


    他們明明沒有做錯什麽,隻是李無眠受煩惱所困,語氣有些不耐煩, 便將一切的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武安思來想去,如是道:“大家不要氣餒,可能是我們的誠意還不夠。”


    ……


    下午,山頭,被他認為的那一撥悍匪,發現是他之後,守門的匪徒直接就跪了。


    結果一路如入無人之境,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這一波‘悍匪’六十餘人,老老實實在廣場排好隊伍。


    李無眠微感意外,看著眼前如同等待首長檢閱的一眾賊寇,也是沒想到,自己光憑名聲,就能夠讓人舉手投降。


    “血……不,長眠真人,弟兄們也都有難處,在這裏向您做個保證,馬上散夥,回家種地, ”


    悍匪的頭領湊上前來, 拘謹又惶恐的看著他,原本他的打算,想著自己手底下有這麽多人,血煞虎屠雖然傳得凶,但畢竟沒有親自麵對過,未嚐沒有一拚之力,怎麽能夠這麽幹脆的舉手投降呢?太沒有麵子了。


    然而他的想法很美好,他的手下可不幹,看門土匪一見李無眠,當場就滑跪了,李無眠說開門,他就開了。


    就像老鼠見了貓,兒子見到爹,給李無眠都整不會了都。


    頭領還不死心,結果李無眠進了營寨,所到之處,無不是拱手而降,他知大勢已去,也沒有再做無用的掙紮了。


    李無眠掃過麵前整齊排列, 惴惴不安的眾人,又掃了眼滿臉賠笑的頭領:“可以了, 你去死吧。”


    人群之中, 頓時一陣騷動,頭領呆若木雞,他雖然是被逼無奈,但李無眠不可能知道他的心路曆程,此時此刻,算是主動投誠,覺悟奇高的那種人,李無眠就算要懲罰他,但也犯不著一開口就殺了他啊。


    “真人,我是不是聽錯了。”頭領強笑一聲,可能是李無眠嘴瓢了,或者又是嚇一下他,沒有真的讓他去死。


    李無眠不答,招手一引,一把鋼刀飛來,落在他手心,土匪們看到這一幕,無不是身如糠篩,麵無人色。


    ‘叮當~’鋼刀落在麵前,頭領有些恍惚,這是什麽意思?“拿刀,要麽自盡,要麽殺我。”李無眠道。


    頭領還想爭取一下:“真人,您看小的平生也沒有作大孽,聽到您一來,當場就投降,給小人一條活路吧。”


    李無眠並不動容,頭領冷汗狂流,心中大罵不已,破口罵道:“他奶奶的,那就直接來吧,兄弟們也不要心存妄想,這血煞虎屠,不會給咱們留活路的!”他猛地撿起鋼刀,朝李無眠砍去,聽到他的話,眾人有動搖之色。


    李無眠麵無表情,一手拿住刀鋒,另一手穿胸而過,頭領倒在他腳下,一顆赤心紅亮泛著微光。


    “給頭領報仇。”這頭領還是有點人心在,看到他慘死,幾個手下蹦出來,要和李無眠不死不休。


    結果也不需要多提,死的太過輕易,招式都不需要的,很快地上多了幾具屍首,淡淡的血腥味鑽入鼻腔。


    李無眠掃過這些打擺子的土匪強盜:“我點到的,都站出來吧,要麽自己了斷,要麽殺了我,還有一線生機。”


    眾人無不是滿頭大汗,李無眠也不多看,隨口點起人,第一個被點到的人身軀狂震:“你逼我的。”


    他當然不會自殺,就算是沒有生機,也要搏一條生路出來,於是事實很快證明,他纖弱的手臂還掰不開大山。


    屍體又多了一具,李無眠點另一個人,同樣的場景重複,於是又多了一具屍體,血腥味重了幾分。


    投降的土匪強盜們心如擂鼓,生怕李無眠點到自己,同時震怖莫名,這血煞虎屠,真的是全憑喜好殺人!


    李無眠並不想多解釋什麽,也許是這段時間殺的人太多太多,多到自己都有一些莫名的變化。


    比如說,他的卡姿蘭大眼睛變種,不僅能夠看破虛妄,還能看到一些血氣和怨氣,這種氣本來不是肉眼能見的。


    但他卻能看到了,他現在點到的這些人,都是帶有血氣和怨氣,所以他不會放過,哪怕他們投降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按照陰氣的說法,如果一個人殺了人,那麽死者會有怨氣殘留,這怨氣大部分會歸於天地間化為陰氣,也會有一部分衝擊凶手的心靈,給凶手散發出來的氣帶上一抹死者的怨氣。


    至於血氣,那就是怨氣到達一定程度的表現,這種人殺的人不止一個,更不能多留。


    人都是有氣的,異人能夠掌控炁,但常人無時不刻也在散發著炁,這個炁基本是不可見的,但李無眠能看到。


    一條條活生生的生靈倒在他手裏,鞋底沾了厚厚一層暗紅,眾人中有些機靈的發現他的規律,頓時大鬆口氣。


    “他點的都是殺過人的人,別一個個去送了,跟我一起,拚了!”一個粗豪漢子血氣湧動,大吼一聲。


    七八條土匪竄將出來,李無眠掃了一眼,出手如電,頓時將那出頭漢子連同在內,全都倒在麵前。


    還剩最後一個身上帶著淡淡怨氣的青年,粗略一掃,六十餘人還剩下二十餘人,李無眠不多在意,將青年點出。


    “真人饒命,我是錯手殺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的兒子,是一時糊塗,才入了土匪窩。”


    青年聲淚俱下,土匪們都動容了,有人自認為無事,給這個青年說起好話,李無眠麵色不動:“無需多言。”


    青年乞求的看著他,看到的是一片冷硬,他淚流滿麵,悔不當初,撿起一把血刀,自我了斷。


    李無眠見此,揮揮手,這活下來的二十多個土匪頓時屁滾尿流而去,一路跑到山下。


    有人目中賊光閃爍,慶幸自己逃得了一條性命,和剛才的戰戰兢兢地完全不同,看上去就不是一個好人。


    山頭清淨了,李無眠坐在台階上,望著青年不甘而去的臉,用怨氣和血氣區分該殺與不該殺,實在是簡單粗暴。


    因為如果有人能看到他身上的血氣,嚇死都不奇怪,所以如果這個法則可以通用,他自己可就慘了。


    也不僅僅是他,保家衛國的精銳老兵身上,從來不缺乏血氣和怨氣,那些人該殺嗎?當然是不應該的!


    他同樣明白,現在這地上的屍體,其中不乏一些無辜的人,或是被逼所迫,或是不由自己,卻都被他殺了。


    他放過一馬的那二十餘人,其中肯定有窮凶極惡之徒,因為窮凶極惡,有一些時候,並不一定要殺人。


    所以,是他太粗暴了,李無眠笑了笑,現在死掉的,惡匪絕對是大多數,逃出生天的,能回頭的絕對是大多數!


    也是很簡單的道理,少數和多數的區別,他想到這裏,又敲了敲腦門,但是即便是少數的無辜,那也是無辜,如果無辜僅僅是因為少數而死,那麽所謂的公道又從何談起,公道是否也需要顧及到少數和多數的區別呢?


    旁人或許會為了這個問題愁眉苦臉,但李無眠卻不會將自己繞進去,很簡單:“誰叫你們要當土匪。”


    <a id="wzsy" href="http://www.beqege.cc">beqege.cc</a>


    往日他都是整個整個山頭的殺,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上山當土匪就是原罪,更無需傷春悲秋!


    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敏銳的耳力捕捉到若有若無的哭聲,他循著走過去,在一間屋裏,看到一些繈褓。


    李無眠皺緊了眉頭,這時又有大量的腳步聲從山下入耳,傳來一聲聲驚呼,有個軍人出現在門邊。


    軍人客客氣氣道:“長眠真人,我家長官知道您來了邊界,特地派我等來請。”


    李無眠的眼神從繈褓身上移開,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連接在一起,漫不經心的問道:“誰啊?”


    “張首晟。”


    ……


    張首晟現在地位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湘地的長官在李無眠離開後,撤銷了石門鎮,張首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但他也不知道是走了狗屎運還是怎麽著,在一次趕路途中,遇見流寇圍堵馬車,他挺身而出救下了這夥馬車,馬車上是幾個婦人,都朝著張首晟道謝,後來才知道,這是黔地長官的家眷馬車。


    張首晟見到了黔地長官,又正好長官下麵有個近人,一眼認出了他曾經是搞過革命的老人。


    黔地長官對他十分看重,沒兩年功夫,加上神人相助,很快就成了黔地長官的副官,深受信任,已經是整個黔地屈指可數的大人物。


    蜀地這些日子風起雲湧,張首晟也十分上心,得知李無眠來到交界處,登時就派人來請他,想要聚一聚。


    趕了一段路,兩人會麵了,張首晟較於三年前老了一些,李無眠的變化也很大,一番寒暄。


    “歲月催人老,小英雄,不,長眠真人,卻是越發的意氣風發。”張首晟嘖嘖有聲。


    “廢話少說,好酒好肉別想藏著掖著。”李無眠大笑道。更不多話,兩人進了府內,能看到不少文官來去匆匆。


    一個文官應該是勞累過度,眼睛沒有什麽焦距,對著兩人就撞了過來,兩人讓開,文官這才看到有人,反倒是自己亂了陣腳,摔了個狗啃泥,文件掉了一地,爬了起來,發現張首晟,長籲短歎。


    張首晟揮揮手道:“行了,這些天大家夥都比較忙,我也不怪你,收拾起來,忙完這一陣就好了。”


    文官長歎一聲,連話都不想說一句,去收拾地上的文件,麵上那個愁啊,臉色都發白,像是身體被掏空。


    “很忙?”李無眠奇道。


    這一拉開話茬,張首晟就和他訴苦:“可不是,忙到飛起,真人,這都怪你啊,不是你的話,沒有今天光景。”


    “關我什麽事?”李無眠那是莫名其妙,他還是第一次踏足黔地,張首晟府裏忙得很,幹他屁事哦。


    張首晟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中有點煩悶,歎息道:“真人你還記得半年前麽。”


    李無眠略思,半年前是他初到蜀地的時間,也殺了不少流寇,但限於實力,遠遠沒有這段時間這麽瘋狂就是了。


    “問題就出在那時候了,你不是讓蜀地一夥難民來投奔我麽?”張首晟絮絮叨叨的說著,李無眠雲裏霧裏。


    “有嗎?”他一開口,張首晟都忍不住想動手:“那夥難民報的可是李無敵的名號,還能有假?”


    “可能有。”李無眠咂咂嘴,他倒不是記憶力不好,隻是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了,將不太重要的記憶衝散一些。


    張首晟無可奈何,這前因後果說起來可長了:“那群難民裏麵,有個粉色頭發的女孩子……”


    “啊,我記起來了!”李無眠腦海中靈光一閃,還一臉責怪的望著張首晟,話說你早說粉色頭發女孩子不就得?


    “我……”


    張首晟心裏有一種莫名要扁他的衝動,話說究竟是粉色頭發是重點,還是女孩子是重點呢?


    “那個小妹妹怎麽了?搞破壞了?”李無眠咳嗽一聲,他抱過人家,不可能一下就忘了嘛,雖然事情有點雜。


    張首晟微微一歎,目露追憶:“沒有搞破壞,我有今天的地位,還離不開她的幫助呢。”


    “哦?”李無眠微訝。張首晟掃了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該感謝你真人還是別的,給我送來這麽一個大能手,你也知道,我是副官,平時要處理不少軍機政務,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掰開來用,偶然有一次吧,夏彤看到我頭大,掃了桌上的政務一眼,瞬間有了判斷,隨口一說,我當時沒怎麽在意,十幾歲的孩子懂什麽,後來處理到那一件政務,發現她說的處理方案挑不出一點毛病,甚至比我能想到的還要好,要不是看到她的,都不知道事情還能這麽辦。”


    “原來叫夏彤,怎麽住你府上了,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哪裏哪裏,是我老婆看她可憐,收留在府上,話說真人你關注的地方有點問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人之龍虎山大師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情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情者並收藏一人之龍虎山大師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