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瞥了眼李無眠,“我倒是感覺這莽夫沒說假話,不過三年前……”


    才多大?這可是個大玩笑。


    張之維聽得亂七八糟的人聲,蹙眉道:“這真是我大師兄所創,名為……”


    李無眠笑容不改,大聲道:“白駒過隙風馳……”


    張之維低下頭:“六脈神劍。”


    左若童微笑道:“好名字,不僅威風八麵,也意境頗深,金光本虛,凝如神劍,妙哉妙哉。”


    陸家長輩無不點頭。


    李無眠張張嘴:“叫白駒過隙風……”


    周圍眾人轟然叫好:“好一個六脈神劍,大夥說對不對?”


    “對對對,其速其威,一如神劍般不可捉摸呀!”


    叫好聲不絕於耳,李無眠隻覺眼前一黑,後退數步,直挺挺往後倒去。


    一雙手托住他的腰身,李無眠喃喃自語:“師父,我我……我感覺我已經裂開了。”


    “為師也覺得六脈神劍不錯。”


    扭過頭,一腔化不開的幽怨:“師父!”


    張靜清哼道:“少在這裏裝模作樣。”


    李無眠頓時挺直腰杆,杵在地上,麵上多變,霎時轉怨為喜。


    “這是弟子最後的少年時光,總要輕浮散漫一些,免得以後享受不到,師父你說對不?”


    議論聲紛至遝來,張靜清恍若未覺,凝望他的臉。


    人麵隨意之中,又帶著幾分莫名的陰霾,總有一點如利劍的火星,在暗雲中橫衝直撞,讓張靜清微怔。


    “人不為己。”


    “天誅地滅。所以我說嘛,還是白駒過隙……好聽多了,六脈神劍?什麽鬼名字,難聽死了。”


    張靜清瞪眼:“不是讓你這樣‘為己’”


    “嘿,都差不多。”


    別過頭去:“劣徒。”


    李無眠不由默然,靜靜站在他身側,望向場中:“小維,差不多行了,下來吧。”


    張之維於是轉頭,見得他似笑非笑的麵容,臉上不由微紅。


    這可叫善於觀察者驚掉下巴,這般天人之姿,強絕之態,還會臉紅?揉了揉眼睛,紅意不見,果然,是幻覺吧!


    卻不知張之維心裏想著怎麽道歉,方才他將名字在心裏念了千萬遍,到了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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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兄可是說過,誰改名字會十分生氣,一時不由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麽沒有說。


    李無眠振臂高呼:“六脈神劍,天下無敵;天維一出,誰與爭鋒!”


    張之維腳步微頓,渾身一震。


    那雙眸子依然似笑非笑,他的心中卻別有一番滋味,於是漫步而來,麵色淡然如水,心頭那猶疑歉意如雲煙消散。


    與他之間,何必道歉?


    眾人仍是有些意猶未盡,卻也知這天師門徒手段如山,沒有幾個小輩有把握。“賈家村高足,快快下來吧。”


    賈豹瞬間回神,凝望張之維背影,滿麵扭曲,凝成不甘之色:“我,我還沒有敗!”


    眾人觀之,心中不是滋味,竟然生出幾絲同情出來。


    小輩們捫心自問,若是他們對上張之維,情況可會比賈豹要好?


    答案多半是否定的,於是感受到深深的無力,對賈豹此刻的表現,有如身受。


    賈豹麵色陰晴不明,目光飄忽不定,餘光掃視之間,望見在人群中的賈有道,父親張張嘴,什麽也沒說。


    賈有道心中也有數,張之維這六脈神劍,六道金線,三條便完敗賈豹,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天師府確實是天下間最大的踏腳石,但想要以此踏腳,卻也要有被砸死的覺悟。


    正常比鬥,張之維既有碾壓之力,而無傷人之心,令賈豹絲毫無損,已是大善。


    賈豹咬緊牙關,耳中聽到的勸他下台的聲音,如同一根根牛毛細針,雨點般紮向心髒,促使他握緊袖中之物。


    神情恍惚之間,一名白衣勝雪的少年闖進眼簾:“哥哥,你當知我不喜虛名,以往飽受村人冷眼,尚且不留痕跡,此番你與爹爹前去祝壽,不必為我勞神。路途遙遠,也多虎狼,此物凝練近月,便帶著防身,謹記不可輕動,性命之危方可出之。”


    ‘玉弟啊,這都是你應得的,隻怪賈家村太小,若是我們一家人出身在王呂這等大家,哥哥會比誰都謙虛!’


    賈豹苦笑一聲,目光一定:“休走,賈家村還沒有敗,接我一招!”


    手腕一翻,一柄通體如玉的啄龍錐露於手心,甫一激發,玉龍錐當即消失,下一瞬,已至張之維後背。


    一抹金光,凝結如壁,玉龍錐觸之,卻無金鐵之聲,反而如水消融,沒入體內。


    張之維悶哼一聲,踉蹌數步,再抬首時,麵色蒼白。


    此番異變,電光石火,賈豹手中之物,端是有神魔莫測之速,不過眨眼,張之維便已中招。


    “卑鄙,賈豹,你敗了也就敗了,怎敢在背後使陰招,偷襲他人!”


    賈豹正待叉腰大笑,我賈家村的手段,並非那麽簡單?


    聞言麵色微變:“胡說八道,我何時偷襲過?”


    “放肆!”張靜清豁然起身,這一聲冷哼,便如平地放了個炸雷,在場無論小輩還是長輩,俱感耳內雷鳴不休。


    李無眠扶住他:“沒事吧?”


    張之維搖搖頭,李無眠便握住他的手,兩人身上俱皆浮現燦亮金光,交相輝映,至於相融。


    這一幕叫眾人看在眼裏,心中愕然至極,這赫然也是第二重金光咒。


    然無暇驚歎,蓋因天師麵上如有雷雲翻滾。


    場內雅雀無聲,大派大族的當家人麵麵相覷,也無人為個賈家村出麵說話。


    李無眠細細感應,那玉龍錐並非實物,一如金光咒般,卻門道頗深,乃是一股意誌的凝結。


    這意誌孤傲如雪山,犀利如金精,赫然是一股強絕的劍意。


    劍意在張之維體內大肆破壞,怎奈小維底子深厚,無法造成太大的損傷,兼之李無眠及時出手。


    師兄弟兩個,金光咒同一層次,俱皆純粹至極,在張之維絕對的信任下,匯聚成大軍,很快將劍意化去。


    李無眠深吸口氣,張之維不禁道:“大師兄,沒有大礙。”


    他的麵色恢複如常,調息個一時三刻便無妨。


    李無眠不語,這賈豹的手段,乃是殺人奪命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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