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棟說:“今天在群英賓館我已經找到了線索,我有絕對的把握老鼠殺人案,黃有財絕對脫不了幹係。我已經把周正陽控製起來,突然間上頭叫我不要管了,真是氣死我了。”


    王天虎三人麵麵相覷,他們自然知道這一定是胡宗林搞的鬼,一定是要他去追查胡翰林被殺的案子。


    田中驚訝的說:“你不管那個案子了,那個軍令狀又該怎麽去解決?”


    劉文棟說:“既然上麵這樣吩咐,上麵自然會處理。今天我在現場的床底下發現了一枚針,針上還有血跡。我推測當時應該是死者當時喝酒喝多了,凶手從窗戶進去,用那枚針刺穿了死者的咽喉,在誘惑老鼠咬爛了死者的脖子。針眼實在太小,又被老鼠破壞,所以法醫也檢查不到。這個殺手真是深思熟慮,要不是找到這枚針,我幾乎要推翻我以前所有的推測了。”


    田中道:“那這件案子和黃有財有會有什麽關係?”


    劉文棟說道:“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希望我是猜錯了。”


    田中說道:“三哥,你看會不會是這樣,黃有財本來不用報警說遇到老鼠襲擊的,他這麽做的目的恐怕隻不過是為了要引起警方的注意,警方既然注意他了,自然不會再注意別的凶手,真正的凶手自然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這裏。你看有這個可能嗎?”


    劉文棟上下打量著田中,他忍不住拍按叫絕,說道:“四弟,真看不出來。你沒有做警察實在是太可惜了。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居然沒有想到。”


    田中道:“三哥過獎了。既然軍統都介入了,那這件事就不是普通的案子。恐怕死者的手上有什麽機密文件,否則不會讓中央都緊張的。”


    劉文棟說道:“這個我也想到了,不過現在我不用管了。明天我又要回法租界去了。”


    陳靖說道:“你明天回法租界?”在座的都以為劉文棟要接受胡翰林被殺的案子。


    劉文棟說:“我現在是法租界的人,當然要回法租界。我來偵查老鼠殺人案是因為有中央政府的文件,現在他們都不要我管了,我樂的一身輕鬆。”他說是一身輕鬆,但誰都看的出來他一點也不顯得輕鬆,反而是那麽的疲倦和煩惱。


    陳靖說道:“胡宗林沒有給你別的案子?”


    劉文棟說道:“你們是說他哥哥在廣場上被殺的事情。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不過胡宗林他還指揮不了我,我是法租界的人,沒有中央的文件,法租界的人是不會讓我走的。不過,胡宗林破案不行,但他用刑有一套,道上的人都叫他活閻王。”


    陳靖的心沉到了穀底。


    王天虎道:“這恰恰是我們所擔心的。如果是你,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真凶。但是胡宗林是個草包,他找不到凶手,就一定會找二弟出氣,到時候,二弟落入胡宗林的手裏,隻怕想不承認自己是凶手都難了。”


    劉文棟點頭稱是,說道:“那大哥二哥有什麽好的計劃?”


    王天虎說:“我們想聽你的建議。”


    劉文棟又看看田中,說:“四弟有什麽建議和想法?”


    田中看看王天虎和王天虎和陳靖,陳靖示意他但說無妨。


    田中說道:“胡宗林什麽樣的人我不知道,聽三位哥哥說他心狠手辣,隻怕二哥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不然等胡宗林摸過來就來不及了。要是三哥方便的話,就把二哥帶到法租界去,在那裏胡宗林鞭長莫及。”


    劉文棟說道:“不錯!除了在租借地,胡宗林都會有辦法找到二哥,隻有在租借他才無可奈何。並且要想辦法讓他知道你在租借,否則怕還會連累到大哥。”


    王天虎笑著說:“這我不怕,我是陳將軍的人,胡宗林不敢對我怎麽樣。不過要委屈二弟了,要在法租界暫避風頭。我和四弟再在這裏尋找真凶,等找出了真凶,就交給胡宗林。到時二弟就可以回來了。到時我們在想辦法奪回二弟失去的一切。”


    陳靖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有聽從他們的建議。


    王天虎說道:“既然明天我們兄弟又要分開,今晚我們四兄弟就到後麵喝酒去,今天每個人都要喝。”


    今晚田中也喝了兩杯。酒是好酒,隻是田中以前不喝酒,他感覺酒的味道並不好,卻有那麽多人喜歡去喝酒。他才喝一口酒的時候就感覺喉嚨幾乎要起火了。等他喝了兩杯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舌頭有自己平時兩倍那麽大。


    田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大哥,我真的不能喝了!再喝小弟隻怕就要堅持不住了。”


    王天虎哈哈笑道:“四弟功夫不錯,頭腦也很好,就是酒量不行。這也急不來,酒量是要慢慢鍛煉的。好吧四弟,那你就吃肉好了。”


    田中不好意思先走,於是陪著三人一直到了十點多才離開碼頭。


    田中雖然喝的不多,切也覺得暈暈乎乎,走起路來有些搖晃。王天虎本來要叫人送他回去的,田中拒絕了,他說到家裏不是很遠,路上有路燈,而且這條路都是輕車熟路的很。王天虎可能喝多了,也不堅持,由田中去了。


    田中走起路來雖然有些搖搖晃晃,但他的心裏清楚的很,一路上盤算著回去以後怎麽樣問何碧清,他有很多問題都想要從她那裏弄明白。漸漸的,離碼頭越來越遠了。


    突然,從黑暗裏穿出一大撥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把明晃晃的砍刀。


    田中大吃一驚,身上冷汗直冒。隻見這群人迅速的把田中圍了起來,看到帶頭的兩人,田中心中直叫苦,他們竟然是朱聰和趙亮。


    要是平時,田中可能打不過這麽多刀,但要脫身絕對沒有問題。偏偏今天喝了酒,全身軟綿綿的,手腳都使不出勁來。


    燈光下,那些明晃晃的砍刀都閃著奪目的光芒,雖然沒有陽光下那麽耀眼,卻同樣令人感到討厭和恐懼。


    田中忍不住退後兩步,他其實退不退後都一樣,他的四周都是令人討厭的燈光。


    朱聰獰笑著說:“小子,不會喝酒就不要學人家,你以為你是武鬆啊!”傳說中,武鬆就是酒喝的越多,力氣就變的越大。


    田中心裏不停的盤算著要如何才能脫身,不管怎麽盤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跑也跑不快,手上有勁也使不出,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等著朱聰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急得頭上直冒冷汗。喝下去的酒,都變成汗冒了出來。


    朱聰說道:“你應該還記得我們吧?當初你和王天虎是多麽的意氣風發,現在你終於落到我的手上。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那麽容易死的,我一定會讓你嚐遍人間所有的滋味之後再把你送到極樂門,最後才把你送到天堂。”


    刀已經架在田中的脖子上。刀鋒實在是冷,冷的讓人毛骨悚然,幾乎要冰凍他身上的血液。兩把刀一左一右在他的肩膀,刀鋒隨時都可以砍斷他的脖子。冷的田中打了個寒噤。江麵有風吹來,田中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


    朱聰叫人拿來繩子把田中捆上。


    忽聽一個聲音說道:“真是不要臉!那麽多人,那麽多刀,對付一個喝醉酒的人,我們男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誰?”趙亮怒喝道。他們回顧前後左右,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可那個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田中也感覺奇怪,明明聽到聲音了,卻偏偏看不到說話的人,四周也沒有可以讓人隱藏的大樹或障礙物。


    朱聰冷冷的道:“鬼鬼祟祟!肯定是偷雞摸狗之輩!有膽出聲,卻沒種亮相的鼠輩!”


    那個聲音說道:“老頭子一直都在這裏啊,隻是你們這群人瞎了狗眼,這麽大的人都看不到,卻在那裏說別人沒膽亮相!真是豈有此理!”


    田中隨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老人坐在路燈下,背靠著電線杆,遠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田中肯定在老人說話之前不在那裏,剛才他已經注意過那裏,並沒有人。


    趙亮說道:“老東西,活的不耐煩了!敢來管我們的閑事!看你是個老人,不跟你計較,快滾吧!”


    老人已經很老了,他頭上的頭發和胡子已經白的不能再白了。在朱聰他們看來,不跟老人計較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可是老人卻並不買賬。


    老人穿著件破舊的長衫,嚷著說:“那可不行!怎麽能不計較?一定要計較。”


    趙亮開心的笑了,平時他不跟別人計較的話,別人都要燒高香感謝祖上積德。可眼前的這個老者卻不同,不跟他計較他好像還不舒服。


    朱聰說道:“我們不跟你計較,是因為你是老人。我們盜亦有道,從不為難老人和小孩。”


    老人說道:“說的冠冕堂皇,什麽盜亦有道,其實都是雞鳴狗盜!你們不跟老頭子計較,可以!你們把人留下。”他指著田中繼續說道,“這小子我要了!”


    朱聰的臉色瞬間變成憤怒,冷冷的說:“老東西,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使個眼色,旁邊一個刀手已經疾步上前,二話不說,手起刀落,直接砍向老人。


    這一刀要是砍中了,足夠把他的腦袋砍成兩半。他年紀這麽大了,要躲過這一刀絕不容易。田中心裏替他捏了把汗,叫道:“小心!”


    手起刀落。刀已經砍下,沒有人看到老人躲閃,可是當刀砍下去的那一個瞬間,老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換了個方向,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麽換的,每個人都看到刀砍下去了,眼看就要血濺當場,可是老人居然在眾目睽睽下躲開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麽躲開的。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朱聰也已經明白,現在不是他們為難老人,是老人在為難他們。他又使個眼色,八個人八把刀挺身而出,把老人圍在中間。


    田中冷冷的說:“真是厲害!八個人八把刀去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老頭,傳到江湖上去,你不怕別人笑話嗎?還盜亦有道,呸!”


    朱聰似乎也不生氣,說道:“我從來都不怕別人笑話,相反,我就怕別人不笑話。這個老頭子肯為你出頭,和你一定交情不淺吧!”


    田中說道:“我和這位前輩素未平生。”


    八個刀手對付一個強壯的青年人都已經遊刃有餘,對付一個老頭自然不在話下。隻是這次朱聰又失算了,不但八個人沒有得手,反而吃虧了。隻聽的一陣“丁零當啷”的砍刀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陣“砰”“砰”聲響,八個刀手無一幸免的被拋了過來,重重的落在地上,八個人都痛苦的呻吟著。在場的人都沒有看清楚老人用的什麽手法製服他們的。


    隻聽的高處有人在喊:“聰爺,救命啊!”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最先出手的那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掛到了路燈旁邊的電線杆上了,他的刀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田中忍不住大聲喝彩。這麽快的手法他是第一次看到,他忍不住要手舞足蹈,可惜的是他的手腳都被捆住了。


    朱聰的頭上已經有冷汗直冒。趙亮說道:“老大,現在怎麽辦?”


    朱聰隻說了一個字“跑”,然後,他們就一溜煙的跑了。來的快,跑的更快。他知道碰到了硬釘子,雖然隻有一個人,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既然打不過,隻有跑。隻留下那個被掛在電線杆上的刀手在電線杆上大聲叫喊著。


    老著笑嘻嘻的看著手腳被捆綁的田中,說道:“怎麽樣?小兄弟,老頭子的功夫不錯吧?”


    田中的手腳已經漸漸有了力氣,不過被捆住了,還是沒有辦法活動,他說:“前輩的功夫是晚輩麵前所見過的人裏麵最好的。”


    老者背負著手,在路燈下來回渡步,說道:“你怎麽不求我解開你身上的繩索?”


    田中仔細看看老者,老者身上總是散發出陣陣酒氣,想起了何碧清說的酒色財氣“四君子”,看這個人的年紀也很大了,莫非他就是酒色財氣中的嗜酒如命柳中堂?


    田中笑著說:“你要是願意放開我,不用我求你也會放開我。你要是不放開我,我求你也沒有用。”


    老者哈哈笑道:“好!合我的胃口!跪下磕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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