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腳步沉穩,從聲音判斷應該每一步的大小和力道都差不多。然後,他在距離喬木背靠的集裝箱一米處停下腳步。


    喬木沒有抬頭,他安靜地看著地麵。慘白的燈光投下大片的陰影,哪怕隻從灰白的地麵上那道不甚清晰的影子,喬木也能勾勒出對方高大的身材和結實的肌肉。


    再加上讓他顫栗的血腥氣。


    這是個悍勇的強者。


    而現在,這個強者正把他當成獵物。


    “你殺了我不少兄弟,是個強者。所以我會給你強者應有的尊重。”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性|感,入耳便引起一陣過電似的顫栗,性感的要命。如果不是現在這人要殺掉自己,喬木指不定會撲上去求簽名求合影。


    “所以?”喬木開口,他盡力壓下心頭莫名的酥麻感,讓自己顯得平靜些。


    “你為何膽小地不敢站出來?”男人沒有直接回答喬木的問題,他聽出喬木聲音裏的害怕,不由有些生氣,連喬木都能聽出其中的失望和不悅。楚銳不齒於那個出賣同伴的叛徒,對那些連識人都做不好的弱者更是沒有同情。隻是在聽說那夥倒黴蛋裏麵有個強悍的男人,對方殺掉所有圍追他的人後窮途末路躲在貨倉,才會命令手下停手親自過來查看。那樣的強者不應該死於雜碎的背叛,他會以強者應有的禮儀送對方上路。可是如果那個家夥隻是個害怕到不敢站出來的軟腳蝦,那就沒有給予尊重的必要了。


    “我的腿中彈了。”喬木無奈地歎口氣,說話間帶著點小小鼻音,聽起來竟意外地有點可愛的感覺。“子彈在骨頭裏,不是我不想站起來,是我站不起來。”


    男人向前邁步,喬木側頭便看見對方高大健美的體魄。他現在是坐著,高度隻到對方大腿。費力地仰頭,陰影中對方英挺的麵容俊美猶如神祗。


    男人看了喬木的腿,皺著眉微微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喬木的解釋。


    “你會殺了我嗎?”喬木問。


    “我會給你應有的尊重。”他說。


    “那還不是要殺了我?”喬木拉聳下腦袋,懨懨地,這種死到臨頭的感覺qaq。他投降行不行啊?話說這邊殺戰俘嗎?


    “身為一個強者怎麽能畏懼死亡。”男人眼中浮現嚴厲的譴責,嘴角也緊緊抿起。


    喬木:……qaq怕死也有錯嗎?我隻是怕死而已,有必要弄得像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嘛?他可是正義的一方哎!一個犯罪分子要不要這麽囂張?!


    “我並不畏懼死亡。”喬木特別真誠地說,他也的確是這麽想的。他活了那麽多年怎麽也夠本了,但是不甘心是肯定的。他還沒有找回所有的愛人,還盼望著和所有愛人們一起白頭偕老,他放棄永生回到家鄉,還沒過幾天好日子,怎麽能就這樣宣告完結?


    “我隻是很擔心我的愛人。”喬木嘟起嘴,聲音悶悶的,“我們說好永遠在一起的,我還沒有找到他,怎麽能就這樣死掉呢?”


    一隻布滿繭子的大手狠狠捏起喬木的下巴!


    老子的下巴快碎了!老子脖子要斷了!你特麽輕點!qaq


    男人的手力道很大,喬木覺得這貨根本不像是在捏人下巴,而是在捏易拉罐。不過他沒有吱聲,從剛才的話裏可以判斷來人是一個極度高傲並且有一定英雄主義的人,而擁有這種特質的人往往又比較容易走極端。他不能表現出一點窩囊或怯懦,不然會被當成沒用處的弱者順手處理掉。但也不能顯得太強硬太膩害,不然對方會覺得自己寧折不曲,把他當成同道中人,然後為了表達敬意愉快地送他上路,就像他剛來時想做的那樣→→。那他的表現就需要拿捏了,首先要表現出強悍的氣勢和能入眼的實力,這點他剛剛幹掉的那些人還沒涼透的屍體就可以襯托。其次要顯出麵對死亡的豁達,當然也不能忘了對生命的不舍和不甘心,不然他見你豁達直接抹脖子就壞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要示弱,不是風度全無的抱大腿求饒,更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惹人厭,而是有技巧地,暗示一般地示弱。不用語言,隻通過細微的肢體動作、到位的麵部表情再配合帶點祈求的眼神來傳達。他不會自作聰明地妄圖談判,那樣隻會死得更難看而已。


    男人的手下移到喬木的喉管處,微微施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透過微涼的皮膚傳來小小的顫抖。楚銳手腕微動,喬木的頭被迫仰地更高,他額頭上汗涔涔的,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隻有被牙齒緊咬的唇還殘留了點血色,微闔的眼角帶著濕漉漉的水光,整個人有種脆弱的美感。也許是害怕也許是鮮血將溫暖帶離身體,捕獵者能清晰地感受到獵物體溫的下降,老道的獵手皺了皺眉忽然有些無措。


    他不是會因為獵物示弱就放過的人,過去死在他手上的漂亮獵物更是數不勝數。哪怕是軟嫩的嬰兒、不知世事的孩童,也不會讓他的手猶豫分毫。如今手裏的這個男人隻不過是個窮途末路的俘虜,還是個殺了他不少下屬的俘虜,可當手指收緊時內心卻狠狠顫了顫,好像他這麽一捏就會失去什麽無比重要的東西一般。


    喬木本來就因為失血而有些缺氧,現在被這麽扼住咽喉更是有種命不久矣的預感。難不成判斷失誤,他這是要栽在這鬼地方了?


    艱難地咽下一口吐沫,費力地吸進一點稀疏的空氣,喬木決定最後再搶救一下。


    將雙手抬起來,不是去扒拉脖子上的大手(蠢木那點小力氣,拉也拉不動),而是捉住男人墨色長風衣的下擺,見對方沒有躲開或打掉他的手,內心一喜,小心地緩緩湊到大腿旁,臉貼過去,乘機把脖子從大手中解救出來,再眨巴著大眼睛瞅瞅男人被陰影遮擋不辨喜怒的臉,討好地蹭蹭,


    “喵嗚~~”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無節操的抱大腿→。→


    似乎想起了什麽,男人的臉詭異的黑了黑。他意味不明地撇了還在犯二的某死蠢,半蹲下|身,將風衣披在喬木身上,然後一手托起蠢萌的肩背,一手跨過腿彎,輕輕鬆鬆的一個公主抱走起~


    喬木:(*〇□〇)……!這是不是哪裏不對?


    起身的動作牽扯到受傷的腿部,喬木本來不想出聲,但還是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楚銳自然也看見懷裏人隻草草包紮的中彈的小腿,眼中憤怒的厲芒閃過,喬木打了個哆嗦。


    這,這忽然感覺更可怕了腫麽破?


    不是說好了饒我一命的嘛?這寒光閃閃的眼神難道是要帶回去折磨的節奏?


    他求速死還來不來的及?


    察覺的懷裏人不安的顫抖,男人輕輕吻了下蠢木閃著水光的大眼睛,將堅毅的下巴在對方柔軟的頭頂上蹭了蹭,用能讓喬木身體過電一般性感的聲音柔聲說,“別擔心。”


    呼著熱氣的唇貼在耳邊咬了一下,“我會保護你,沒事的。”


    喬木:好,好好聽的聲音,耳朵會不會懷孕?


    雖然不知道男人畫風為何變換如此之快,喬木還是本能地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信任。那種如刀鋒一般無孔不入的殺意在他抱大腿以後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柔寬厚的氣息,帶來暖融融的安全感。喬木蠢巴巴地又在男人寬闊的胸膛裏蹭蹭,繼而疲憊地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他身上兩處中彈無數擦傷,能保持清醒到現在全憑一口氣支撐著。現在在男人懷裏感覺到安全,緊繃的神經一放鬆就困意上湧,身體機能又跟不上,自然是陷入自我保護的深眠中。


    男人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心疼地親親喬木髒兮兮的小臉,放鬆手臂肌肉但絲毫不影響平穩,腳步飛快。


    他的半身需要立即就醫,他不能有一點耽誤。


    喬木再次睜開眼時,入目的是一片美麗的湛藍。眨眨眼,剛從睡眠中脫離的大腦還有些迷糊,漂亮的丹鳳眼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顯得格外——蠢。


    “醒了。”耳邊傳來性感好聽的男音,喬木扭頭便看到那張閃瞎他狗眼的美顏。


    男人的麵容輪廓深刻,帶著明顯的混血特征,鼻梁高挺,睫毛很長。


    “真好看。”腦子還不大清醒的蠢木想什麽就說出來了。


    楚銳露出帶點無奈和寵愛的笑容,他微微起身,修長勻稱的腿一隻半跪在床沿,另一隻跨過喬木的腰,壓低身體湊近呆貨,“喜歡的話隨便你看。”


    魚唇的喬木當真犯起花癡,細細觀察帥攻美顏。


    他本以為男人的頭發和眼睛都是黑色的,這回湊得近了仔細看才發現對方的眼睛其實是深藍色,就像是鮮有陽光的暴風雨前的大海。可能是因為這藍色太深邃,以至於喬木先入為主就認為是黑的了。對方的皮膚很好,健康的淺麥色,沒有雀斑,幾乎也看不見毛孔,摸上去手感一定很讚。鼻子挺秀而飽滿,可見某方麵能力出眾。嘴唇薄厚適中,接起吻來絕對很舒服。


    “呆了?”男人輕輕咬了咬喬木的翹鼻子,眼中堆起的笑意。


    思緒跑馬的喬木沒有注意到那人的小動作,他隻是越看這貨越順眼,越看越覺得有種心驚肉跳的熟悉感。這種預感在見到對方狀似苦惱地嘟起嘴唇時達到頂峰。


    他這是倒黴還是走運?


    楚銳摸了摸喬木白皙的脖子上的那道烏青,心疼地親了親,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愧疚,“還疼嗎?對不起。”


    喬木呆呆地點點頭又搖搖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阿喀琉斯。”


    “帕特。”楚銳,芯子阿喀琉斯,聽到喬木的聲音,心都快化成水了,眼中全是自責。他居然差點殺掉他的半身,而且還傷到了對方的嗓子,“對不起,我居然害你受傷。”


    又親親喬木的脖子,滿是小心翼翼“醫生說你的嗓子有些充血,三天內不能說話。”


    喬木也感覺到喉嚨處火辣辣的疼,知道對方所言非虛,乖乖聽話不吱聲了。


    低頭交換一個火熱又纏綿的吻,阿喀琉斯將頭埋在喬木肩窩,像是撒嬌一般蹭蹭。“從在這個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會重逢。遇見你之前我一直在想當我們再相見時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你一頓,讓你這個膽大的淘氣鬼知道厲害!讓你發誓再也不敢違背我去做任何威脅的事情!你若是不答應或者沒做到,我就找根鏈子把你拴起來,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喬木的身體僵了僵,本來摟著對方身體撫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毫不懷疑對方話裏的真實性,這真是太糟糕了。如果他告訴阿喀琉斯真相會不會就直接被關小黑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對方不介意關他一輩子!


    察覺到愛人撫摸的動作停下,阿喀琉斯知道自己嚇到對方了,但他實在無法承受再次失去帕特的感覺。喬木離開的方式太過慘烈,阿喀琉斯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灰蒙蒙的早晨裏他最愛的青年漂亮的臉上沾染血汙,安靜地躺在一輛單騎馬車上被運回來。男人再次心疼地吻吻喬木脖子上的掐痕,對方喉管被利刃切開的樣子又浮現腦海,一瞬間這個強大到讓人顫栗的男人紅了眼眶,痛失所愛的恐懼扼上心頭,“帕特,我愛你,別再消失了。我會把你看得牢牢的,你永遠也不能離開我。”


    喬木現在屬於半殘狀態,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隻好安慰地不停親吻對方,順從地讓他褪下自己的衣服,濕漉漉的吻從脖子開始一路蔓延全身。


    他們不停地交換親吻和愛撫。肌膚的接觸緩解內心的焦渴,纏綿的親吻撫平失去帶來的恐慌,兩顆火熱的心髒隔著薄薄的胸腔相貼,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聞。阿喀琉斯就像是患有肌膚焦渴症的孩子,赤|裸地緊擁同樣不著一物的喬木,好聞的氣息噴吐在頸間。


    “你進來吧。”喬木忽然說。


    “你的身體……”阿喀琉斯遲疑地看著心上人,對方的狀況著實有些淒慘,哪怕他溫柔相待對方也不一定承受地住。


    “沒關係。”喬木親親愛人的唇,舌頭勾纏交換一個長吻,“你小心一點,我受到了。”


    “你確定?”


    “當然!”


    把喬木受傷的腿側過去,小心地壓下,緩緩把自己放進去,漫長的進入是甜蜜的折磨。阿喀琉斯愛憐地舔舔喬木的後勁,律動中一字字宛若誓言,“你是我的半身。”


    作者有話要說:阿喀琉斯的武力值是所有攻裏麵最高的,完爆安德魯這類文職人員。他現在的身體名字是楚銳,職業稱號——傭兵之王。是不是很中二→_→


    感謝


    想睡的貓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2308:42:53 貓貓君,抱!蠢作者嗷嗚一口吞下冰冰,自帶涼爽降溫屬性,把我抱回家吧~麽!


    想睡的貓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2314:27:58


    這裏是變身擁有酷炫冰係異能的貓妖版蠢作者,尾巴溜溜轉,異能啟動!涼爽無極限!窩們一起碎覺吧~\(≧▽≦)/~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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