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地磚中,一股強勁的衝擊瞬間破空而出帶著一片噁心的紅色糊糊瞬間黏在了左邊的玻璃之上。


    同時,在一陣滴落的鮮血聲中,苟霍咬著牙猛地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前方。


    在他的右手上還沾染了無數鮮血,地上一灘已經被巨力碾壓成渣勉強能夠看出一絲人形痕跡的情況下,一個人慢慢的從碎裂的地磚之下蔓延伸出的紅色觸鬚中凝聚而出。


    這詭異的模樣就像是這個觸鬚上慢慢的長出了一個人形一般,讓旁邊的溫蕾薩也不禁噁心的皺起了眉頭。


    猛地甩手將手中的鮮血盡數甩出後,在一陣灰黑的氣息掃過之後地上那灘噁心汙穢之物就像是被無數的細菌瞬間侵蝕了一般消失無蹤。


    滴答……滴答……


    在一陣陣黏液從身上脫落之後,孫暉緩緩的扭了扭頭似乎在適應著這具身體般,隨後抬起頭看著前方的苟霍緩緩說道:“何必這麽著急。“


    這一刻,就連溫蕾薩也不禁噁心的往後退了一步。說實在,她能感覺到孫暉一定在剛剛苟霍的那一拳中死去了,但是如今卻又瞬間‘長出’的他卻又與之前的孫暉無二,這種比死靈法術還要令人噁心倒胃口的情況讓她不禁緊皺著眉頭朝苟霍問道:“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噁心的魔法?”


    複活,即便在溫蕾薩的魔法世界中,也隻有死靈法術能夠做到。但是從死亡中複活的人無一都會化作一副死者的模樣,但是眼前的孫暉卻如之前毫無差別。若不是那濃鬱的鮮血味道還未散去,興許溫蕾薩都會覺得她中了孫暉的幻術。


    麵對溫蕾薩的提問,不等苟霍回答,前方的孫暉便已經替他回答道:“尊貴的風行者遊俠,無需感到驚訝。這隻不過是我的一種生存手段而已。畢竟,作為反叛武裝的研究人員,我的背上到底有多少把劍在懸著,我自己也清楚。”


    如此說著,孫暉緩緩揮手,在苟霍陰沉的臉色中,他身後的玻璃牆中忽然一亮,隨後一陣令溫蕾薩瞬間感到反胃差點吐出來的東西便赫然映入了此時實驗室中的兩人眼中。


    隻見亮起的玻璃牆後,一個蠕動的肉囊正有節奏的不斷膨脹收縮著,就像是心髒的振動般有著特定的規律。然而令人噁心的是,這個肉囊上無數的觸鬚正刺入了房間的四麵牆壁之中,整個房間就像是被血紅色的爬山虎籠罩然後層層疊起,隻是一眼便會讓人噁心反胃感到顫慄。


    而最讓人噁心的是這有規律不斷鼓動的肉囊中間,一個小小的頭就像是鑲嵌其中般正閉著雙眼,臉上爬滿的血紅色細微的觸鬚緊緊的刺入他的皮膚,讓人不寒而慄。


    而這個從肉囊中長出的頭顱,無疑正是眼前這個孫暉的頭。


    “現在在你們麵前的我不過是一具載體,就算再怎麽破壞我也無濟於事,畢竟隻要意識尚在,我可以創造出無數個我!”


    看著那玻璃牆後噁心的肉囊,溫蕾薩因為震驚和噁心有些蒼白的麵容閃過了一絲厲色,緊緊攥著的手指忽然一鬆,一根箭頓時從孫暉的耳邊穿過瞬間飛向了他身後的肉囊。


    隻是,隨著玻璃牆破碎,原本玻璃牆後亮起的燈光瞬間暗淡下去,而其中的肉囊也隨著燈光的熄滅而消失。


    “沒用的,我的本體並不在這裏。”


    在孫暉的搖頭中,苟霍也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本體放在自己可觸及的地方。


    深吸了一口氣後,苟霍肅然的緊皺著眉頭,厲聲道:“別搞這麽多有的沒的!告訴我,秦決他……”


    “我不是說了嗎,秦決他死了。但是,現在的他卻又活了。隻不過,是按照我的意思活了。”


    “該死!”


    怒罵一聲,苟霍拉起溫蕾薩瞬間就轉過身準備往外走趕回m市。


    但是,隨著孫暉臉上揚起了一絲微笑,四個身影瞬間出現在了這個實驗室的東南西北四個玻璃房間之後。


    這四人正是喜怒哀樂。


    嗡!


    伴隨著四人體內的魔力一陣震蕩,整個實驗室頓時被一片片壁障籠罩,就彷彿一個牢籠般將兩人困在中央。


    看著四麵壁障上分別布滿了四人臉上所戴麵具上顯現出來的慾望之臉,苟霍眼中一絲怒意閃現。


    “滾!!”


    怒喝一聲,苟霍手中銀光一閃而過,刹那間就連空間也應聲而破開。


    但是,在苟霍有些驚異的目光中,擋在他身前的那一方壁障卻隻是震蕩了一下就沒了下文。


    “沒用的。這四方壁障是專門為了你而準備,集結四人的力量困守於你。雖然困守的時間可能不長,但是卻也足夠了。”


    一刀揮落,身後的孫暉瞬間化作一片青煙盡數散去。眼神陰沉的看著眼前這四麵壁障,苟霍握著超時空太刀的手緊緊的握起。


    “對了忘記告訴你,這一次困守於你,是因為費南多的安排。而我,從一開始便是他手下之人。”


    房間中回蕩著孫暉的聲音,而在這聲音之下,臉色沉重的苟霍和一臉震驚的溫蕾薩就像是兩隻被困在牢籠中的動物。


    “堅持住!”


    暗暗的低喃了一聲,苟霍示意溫蕾薩後退,隨後恐怖的魔力開始震蕩。


    ……


    ……


    另一邊,遙遠的安都賽因城外,趙鬆和林淩零就像是兩隻瘟雞一般,臉色蒼白麵帶疲憊。


    此時,兩人正完成了冷鷹安排下的去聯繫娜迦一族的任務準備回歸m市。


    但是,期間在水底和娜迦一族唇槍舌戰的一番過程卻讓兩人感到頭都大了,身心疲憊。


    “該死的冷鷹,竟然利用我的……嘖!”


    歸程途中,暗暗罵著冷鷹的趙鬆的腳步忽然一滯,隨後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林淩零低聲問道:“喂,110,你究竟怎麽了?自從你在我和娜迦女王唇槍舌戰的時候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一直愣神。發生了什麽事嗎?“


    此時,正發著愣的林淩零也因為趙鬆的一句話忽然回過神來,‘啊’了一聲疑惑的看向趙鬆,很顯然他並沒有聽清楚趙鬆剛剛說了什麽。


    看著林淩零這忽然奇怪起來的狀態,趙鬆疑神疑鬼的搖了搖頭,拍著林淩零的肩膀問道:“不是,我說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不和我說說嘛?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娜迦族的?你隻要出聲,兄弟我立刻回頭幫你提親!隻是想不到你竟然好這口啊!“


    麵對著趙鬆的調笑,林淩零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頭卻什麽也沒說,隻是沉默著。


    看著眼前這怪異的情況,趙鬆頓時皺起了眉頭。要知道,以過去林淩零的脾性,他早就跳起來大罵他‘放屁’,但是然後又會一臉猥瑣的和他交流其娜迦族那些美女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不對。


    就彷彿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一般,讓此時的林淩零一直心不在焉。


    “到底發生了什麽!告訴我!隻要我能幫的,兄弟我一定幫你!”調侃的聲音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趙鬆正色嚴肅的詢問聲。


    林淩零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在趙鬆緊咬牙的情況下,沉默了一會後才緩緩說道:“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有個妹妹吧。”


    “妹妹!?你什麽時候和我說過?”


    麵對著忽然聊起家常來的林淩零,趙鬆雖然一臉困惑,但還是接過了他的話。


    緩緩一笑,林淩零尷尬的笑著說道:“是嗎……原來我沒說過嗎……”在笑容落下後,林淩零抬起摸著頭的手也緩緩的落下,隨後聲音悠長且沙啞的說道:


    “我的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出車禍死了,是我的奶奶一手一腳帶大我和妹妹。但是,我的奶奶在我高中畢業之後的一個月,也就是我接到了上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突發腦血栓去世了。你知道嗎……那一刻就彷彿天塌了一般,我根本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下去。


    在那些所謂的親戚們為奶奶舉辦完喪禮後便各自歸家,對於我和妹妹他們一句關心都沒有反而投來了厭惡的目光好像是因為我和妹妹連累了奶奶。


    確實,是我們的錯!所以,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u看書 .knsu.cm 我甚至想過了去死。但是,我的妹妹,小我五歲的妹妹卻哭著抱緊了我,說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是啊!我還有個妹妹!也是那一刻,我知道我未來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了!


    就算再苦再累,我也想讓她過上一個幸福的生活!我不想再讓她,再讓我僅有的一個親人痛苦!


    於是我放棄了大學錄取通知書,開始拚命打工賺錢養活我和妹妹。日子雖然苦,但是我們卻很開心,她還不時的對我炫耀她那比起我要高出不少的分數,甚至還不時崇敬著在考上大學後去做兼職體驗大學生活的同時減輕我的壓力。


    哈哈!你知道嗎,那時候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因為我知道,我的目標就是讓我的妹妹擁有著不同於我的幸福人生。


    但是,一切,在她高中畢業的那一年全部消失了。彷彿連天都不想讓我幸福,它不想讓我好過!在一次上課途中,她暈倒了,送入醫院後發現是血癌。


    哈……可笑吧!這種滑稽可悲的命運竟然會出現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對這個老天問為什麽!!


    但是,它卻從來不會回答我,甚至還讓噩夢繼續上演。


    血癌的治療非常的昂貴,我的妹妹也知道我們根本沒有錢治療,為了不拖累我,她……她寫了一封遺書,便從醫院樓上跳了下來!而我,甚至還來不及勸阻她!!“


    說到這裏,林淩零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渾身更是抖個不停,緊緊咬著的牙齒更是將嘴唇咬破,鮮血緩緩滴落。


    這一刻,就連空氣也彷彿因為林淩零而變得無比的沉重,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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