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們還來的挺早的。”裏德爾抬頭看了看牆上掛的時鍾,“走吧,先進去找個包廂。我還以為我們會錯過火車呢。”


    火車上幾乎是空的,很少有人會這麽早就坐在車上等著。他們挑了間靠後的包廂,裏德爾將單肩包甩在了行李架上,靠窗坐了下來。“你沒有給拉瑞展示所有的功能吧?”


    “當然沒有。量子計算機理論上可達到的運算量是無窮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希望拉瑞未來的日子不要太難過,他還指望著穀歌能夠迅速推動人類科技大踏步發展呢。“普通計算機需要幾十年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子計算機在幾秒鍾內就可以完成,關鍵是算法。我給了他們硬件,但沒有給他們算法,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讓計算機正常工作,因此他們並不知道,我這一個月都在做些什麽。”


    裏德爾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你沒幹好事。”


    “不是什麽大事,我隻是順手黑掉了美國國防部的安全係統,拷貝了一些機密資料出來而已。嗯,我還沒細看,大概就是一些核武器發射密碼、軍事基地的部署圖、全球監控係統之類的東西。從我學會用計算機起,我就想這麽做了,”他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攻克世界上防禦最嚴密的計算機防禦係統。可惜在我成功之前,部隊就將我招募了。”


    “可憐的拉瑞。”裏德爾半真半假地感慨道,“你現在感覺如何?很有成就感?還是擔驚受怕?覺得美國人會來找你的麻煩?”


    “說實話,不是很有成就感。”他聳了聳肩,“那些老式的半導體計算機就算全綁在一塊兒也不是量子計算機的對手,他們還在采用rsa加密算法……不管怎麽說,破解並不是難點,我相信這個時代也有很多黑客可以攻克美國政府的防禦,難的是抹平痕跡,不被人發現,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機密偷出來,然後把係統還原成本來的樣子,讓它正常運轉。很久以後,也許是黑客把機密賣出去之後,美國政府才發現信息被竊取了,而那個時候黑客早就拿著錢在別處逍遙了,就算他們可以追蹤痕跡,也抓不到黑客本人了。我們在拉瑞麵前測試係統的時候,電腦後台就在自動運作著破解軟件,解密一個文檔就抹平一道痕跡,在防禦係統反應過來之前,資料就到手了。美國政府遲早會發現我們做了什麽,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霍格沃茨了。”


    “霍格沃茨對麻瓜的政府而言或許永遠無法找到,但美國魔法部可不一樣。”裏德爾嘲笑道,“我們將《未成年人合理約束法》和《國際保密法》破壞得一幹二淨,美國人很快就會找到英國魔法部要求引渡我們。英美在1972年簽訂了引渡條約,英國政府從來不拒絕交出他們的國民。”


    “你害怕了麽?”他提醒著對方,“別忘了,你身上還背負著好幾條殺人重罪呢。”


    “沒有證據就不算數。”裏德爾翻了個白眼,“威森加摩隻認可魔杖取證。你的魔杖沒有被登記,不管施展什麽魔法都不會被指控到你身上,奧利凡德又跑了,沒有人能夠證明那支魔杖屬於你。至於我手上這支,雖然它被登記在我的頭上,但我施展魔法是在被麻瓜用槍指著的情況下,拉瑞可以為我作證,我完全是出於自衛。”


    “你將法律研究的很清楚麽。”


    “感謝鄧布利多,他教會了我該怎麽處理那些愚蠢的規則。”


    “校長聽到你這樣說會傷心的。”他無奈地搖頭。“不過我認為魔法部不會放過我們。《唱唱反調》肯定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哪怕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也會緊緊抓住這個可以打擊我們聲望的機會。”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裏德爾傲慢地說道,朝門外瞥了一眼,“他們上車了……嘿,這裏!”


    “夥計們,好久不見了。”納威快樂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讓開!”哈利粗暴地推開納威,用魔杖指著裏德爾,“你這個殺人犯怎麽還有臉出現在這裏?我當初就不該相信你還有好的一麵——”


    “哈利?”他輕聲喚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見到他,哈利整個人都驚呆了,嘴巴張的大大的,拿魔杖的手也放了下來,“安德?我沒看錯吧?你不是被這個家夥謀殺了麽?不對,你不是安德,你是他的親戚還是?不管怎麽說,離你對麵的那個家夥遠一點,他非常危險——”


    “我是被他謀殺了。”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問題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顯然是做夢夢見的。”裏德爾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你確實被謀殺了?”哈利看上去更困惑了。“所以你現在是幽靈了?不對啊,你又不是半透明的。而且,你怎麽看上去和一年級新生差不多小呢?”


    “為什麽你們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呢?我們講一下彼此知道的事情,看看到底是哪裏出現了誤解。”他往車廂裏撤了撤,給他們讓出了位置。


    哈利警惕地瞪著裏德爾,又舉起了魔杖。


    “哈利,如果你是通過和他的聯結看到我被謀殺的那一幕,你就該知道他謀殺我是為了讓我少受些痛苦。”他平靜地說道,“我並不怪罪他那麽做,我希望你也不要責怪他。”


    “既然你這樣說的話,”哈利依然不肯放下魔杖,但是慢慢走了進來,“我姑且先放過他。”


    “你放過我?”裏德爾噌地站了起來,攥著魔杖的手指骨節發白,“我放過你還差不多!小子,別以為你是救世之星就了不起了,你之所以能一次次地從我手下逃脫,不過是因為運氣!我要殺你就跟碾死隻臭蟲一樣容易——”


    “終於藏不住你的殺手本質了?”哈利一臉仇視,“很好,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對吧?就在今天——”


    “夠了!”他抬高了語調,“你們兩個,收起魔杖,都坐下來!”


    裏德爾先放下了魔杖,哈利不情願地坐在了他的身邊,這樣納威和盧娜就可以進來了。


    “哈利,不管你怎麽想,你都要承認,裏德爾仍在試著保護你免於受到真正的那個伏地魔的傷害。僅憑這一點,你就沒有道理動不動對他發脾氣。”他望著對方一臉委屈的模樣,感覺有些失望。“再說了,就算你將他當成敵人,你在動手前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你認為你是他的對手?你的咒語比他的更強大?你的施法速度比他更快?是什麽原因讓你認為你擅自對他出手之後還能活下來,如果他真的對你有敵意?”


    “我還在這兒呢。”裏德爾不滿地抱著手臂,“別教他怎麽殺死我。”


    他沒有理會對方,而是繼續說道,“我可以理解小天狼星的死給了你很大的心理負擔,但這不是你魯莽的借口。我以為你會更成熟一些,小天狼星還有你父母的犧牲,不是為了讓你一時衝動死在列車上,他們希望你能夠活下去,負擔起屬於你的那份責任。”


    “不,你不理解。”哈利猛然抬起頭,翠綠的眼睛裏噙滿了淚花,“你不理解那是怎樣的感受。我看見你死在我的麵前,就像我親手殺死你一樣。我聽見那句該死的咒語從我的口中念出,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化成飛灰,屍骨無存。過去的一個月裏,每一個夜晚我都夢見我親手殺了你,每一個白天我都想著為你複仇。要不是麗塔說這個家夥當晚就畏罪潛逃去了美國,我已經把他給揪出來了!”


    不理解的是哈利。哈利並沒有親手殺死他,隻是感受到了裏德爾的感受。而他,他確實親手殺死過自己所愛,並且在事後願意付出一切去挽回自己的過錯,卻也隻能接受現實——他所失去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可以挽回的。>女王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隻要你放我們出來,隻要你為我們再找一個家園。>


    <我會讓你們重生,但不是現在,不是這裏。>他堅定地回答,<人類還沒有做好接受你們的準備。>


    “我還活著。”他輕聲安撫著哈利,“你可以放下那些仇恨了。”


    “你覺得我特別可笑是不是?”哈利擦了擦眼淚。


    “我沒有那樣的意思。”他柔聲說道,“但是,仇恨不是一種理智的行為,我不能夠讚同你沉浸在無謂的仇恨中。我們活著是為了保護那些我們所愛的,而不是沉湎於我們失去的。”


    “那麽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納威小聲地問道,“聽上去你中了阿瓦達索命咒,並且還活下來了。”


    “我沒有活下來,我隻是複活了。”他實事求是地回答,“事實上,我不認為殺戮咒是一個致死的咒語,它隻是通常呈現致死的效果而已。本質上,它隻是讓人的靈魂和身體分離,靈魂死去了,身體也無法獨自存活。”


    “攝魂怪的吻也可以讓靈魂離開身體,但造成的效果和殺戮咒並不相似。”裏德爾皺起眉頭,“殺戮咒確實可以讓靈魂和身體分離,但你的情況和一般的殺戮咒所造成的結果也不盡相同。”


    “攝魂怪是一種……嗯,死靈,靈類生物。所以我們可以假設,它是挑食的。就像人食用蛤蜊,我們不會連殼帶肉一起吃下去,我們隻會把肉吸出來。我認為攝魂怪的吻並沒有吸走人的所有靈魂,而是隻吸走了攝魂怪想要的那部分。”他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聽上去好惡心。”納威將臉皺成一團。


    “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他將手指搭在一起,“我認為裏德爾的殺戮咒並沒有擊中我,或者說在他擊中之前,我就已經……某種程度上來講,死了。我們的身體隻是物質構成的,原子,分子,為什麽這樣一個物質會有靈魂,能夠思考,能夠行動,為什麽其他的物質不能?我認為有某種結構在支撐著它,某種作用力,讓原子和原子能夠結合成一個整體,形成一個可以裝載靈魂的容器。在我被咒語擊中前,我的靈魂帶著這套結構傳送到了另一個世界,我留在這個世界的身體,沒有了結構的支撐,它們就隻是一些粒子,所以在殺戮咒的衝擊下會散成看不見的塵埃。”


    “你是怎麽做到的?”裏德爾眼神奇特地望著他。


    “我也不知道。”他低下頭,“我並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當他意識到裏德爾要殺他的時候,他感受到的隻有解脫,沒有留戀,也沒有怨恨。或許他既沒有足夠的勇氣活下去,也沒有足夠的勇氣死去,他隻是懦弱,以及疲憊。


    因此那一晚其實也很簡單,裏德爾是真的想殺他,他也是真的願意在那裏死去,隻是二者都沒有成功罷了。


    “不管是什麽原因,回來就好。”納威朝他笑了笑。“說點開心的事吧,今年還有d.a.聚會麽?噢,糟糕……”


    “我們已經擺脫了烏姆裏奇,就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對不對?”哈利望著納威鑽到椅子底下去捉逃跑的萊福的樣子。“我已經見過了這學期的新教授,叫做斯拉格霍恩,看上去還不錯,雖然我不是特別喜歡他。”


    “斯拉格霍恩不會是你們喜歡的類型,簡單說來,他就是——勢利。”裏德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一個詞。“如果你家裏很有背景,或者他認為你未來會成為一個很有權勢的人,他就會巴結你。如果你兩樣都不占據,那麽他就會徹底無視你。”


    “你認識他?”


    “他曾經是我們斯萊特林的院長,並且他是我最喜歡的教授之一。”裏德爾的語氣中透出了一絲諷刺,“隻要給他一盒菠蘿蜜餞,他就藏不住任何秘密。”


    “你對教授的喜愛程度是根據他們的利用價值來的麽?”哈利的一臉的不能讚同。


    “哇哦,這都被你發現了。”裏德爾壞笑了一下,“順便說一句,斯拉格霍恩在黑魔法防禦術上一塌糊塗,如果他來教這門課的,大概隻會教你怎麽巴結黑巫師。他是個很有名的魔藥大師,所以我如果猜的不錯,今年來教黑魔法防禦術的應該是斯內普。”


    “嗷!”納威的頭磕到了椅子上。


    “簡直噩夢!慢著,”哈利突然熱切地望著裏德爾,“你對黑魔法很在行吧?特別是詛咒方麵?”


    “怎麽了?”裏德爾故作矜持地抱著手臂,“打算從我這裏學幾招對付斯內普?”


    “你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詛咒還有效麽?就是所有人都做不到一年的那個?”


    “如果斯內普隻教一年就離開的話,詛咒就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不過還是有很高的概率讓斯內普不幸慘死的吧?”哈利露出一種夢幻般的期待神色,仿佛正在幻想斯內普痛苦慘死的模樣。


    “所以你們打算繼續d.a.聚會麽?”盧娜平靜地問道,“我喜歡那些聚會,就好像和朋友們在一起一樣。”


    “當然會有,哈利要退出是他的事,我和安德為了今年的d.a.準備了一整個暑假呢。”裏德爾向後靠在椅背上。“我保證絕對精彩,你們會見到從未見過的東西。”


    “我沒打算退出。”還沒等哈利反駁,車廂外一陣嘈雜的傻笑和竊竊私語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姑娘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你好,哈利,我叫羅米達·萬尼,為什麽你不坐到我們車廂去呢?”


    這個羅米達·萬尼在說話的時候,鄙夷的眼神在盧娜和納威間來回移動著,“你犯不著和這些人在一起、”


    “你什麽意思?”裏德爾老大不爽地問道。


    “噢,我不是說你。”羅米達平瞟了眼裏德爾,又將目光轉移到哈利身上。


    “那麽你是在說我女友了?”裏德爾站了起來。這是個危險的征兆。


    “你女友?”羅米達看了看盧娜——整個包廂裏唯一的女性,不由得流露出了幾分麵對精神病人似的同情,“真想不到還會有人和瘋姑娘洛夫古德交往。”


    “為你的出言不遜向她道歉。”裏德爾冷聲說道。


    “沒關係。”盧娜飄忽地說著,“很多人都這麽叫我。”


    “如果我不道歉,你能拿我怎麽樣?”羅米達高傲地揚起突出的下巴。


    “他們是我的朋友。”在裏德爾出聲之前,哈利趕緊說道,“既然你不尊重我的朋友,那麽這裏不歡迎你。”


    說完,哈利就關上了包廂門,將那個女生擋在外麵。


    “剛才那是誰?”納威終於灰頭土臉地從椅子底下鑽了出來,手裏抓著萊福。


    “某個死人。”裏德爾哼了一聲,坐回到座位上。


    “你不能為了這麽一點小事攻擊別人!”哈利譴責地說道。


    “我不認為這是小事,而且我沒看出來為什麽我不能攻擊那個——”裏德爾說了一個很難聽的髒字。


    “真是粗魯。”盧娜輕飄飄地說道。


    “我也不喜歡她。”納威悶悶不樂地回到位置上。


    “人們覺得你應該有更帶勁的朋友。”盧娜銳利地指出了這點。


    “你們就很帶勁。”哈利望著他們,“我們在部裏戰鬥的時候,她們誰都沒在我身邊。”


    “這話真中聽。”盧娜立刻眉開眼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程艾娃的地雷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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