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手了一段時間。裏德爾不斷地催促他,隻要再來一次襲擊就可以將鄧布利多趕出學校了,但他不想將哈利逼得太緊,更願意空出一段時間來讓哈利好好消化下過於龐大的信息。隨著人們漸漸將襲擊事件拋在腦後,學校的氛圍也越來越活潑了,厄尼不再針對哈利,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完全放鬆了下來。


    複活節假期的時候,二年級的學生要選擇明年的課程了。


    “我建議你選擇保護神奇生物課。”他從圖書館借來了一摞書,對著課表向緊張兮兮的納威說道。“五門選修課裏,保護神奇生物課是唯一一門背誦量較小、主要依靠實踐的課程。”


    納威立刻就在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旁邊打了個勾。


    “剩下的課程裏,古代魔文對你來講太難了。”他將一本沉得快拎不動的字典遞給納威。“你需要學習一門很複雜的語言,詞性的變化,語法,句式,時態,應該還有一些涉及詞源學的內容。”


    “不要這個。”納威搖頭。


    “麻瓜研究相對簡單一點,但我不確定會怎麽教。”他翻著麻瓜研究的課本。“內容都不太難,物理學,主要集中在電學附近,還有一些……我覺得算是常識的東西。你還好麽?”


    納威冷汗涔涔地盯著他打開的那一頁課本,上麵是發電機的示意圖。


    “好吧,剩下兩門是占卜和算數占卜,都是不切實際的課。占卜課主要是學會看預兆,考官不會真的讓你做出什麽預言,因為具備預見能力的人少之有少。但你對占卜的基礎知識要能記清楚,比如大狗代表死亡,諸如此類的。”哈利和羅恩也拿著課表湊了過來,他瞧了他們一眼,繼續講道,“占卜的內容比較繁雜,你需要會看茶葉,水晶球,紙牌,手相,星宮圖……大部分的項目是可以蒙混過關的,你隻要記住預兆的含義,然後對著占卜道具自由發揮就行了。”


    哈利和羅恩笑了起來。“這門課不錯。”


    “算數占卜是占卜的分支,都是和數字有關的。”他給他們展示算數占卜需要用到的陣型和圖表。“不用擔心數學的部分,基本上隻要會做加法就可以了。從最簡單的算生辰八字,到周易……不,你們不用學中文,教材是翻譯好的。”他看見了另外三人臉上的表情,趕緊補充道。


    “哪門課比較實用呢?”哈利問道,“占卜和算數占卜。”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占卜課,雖然我覺得二者都是扯淡,但至少計算行星位置還是個比較有實際意義的內容。算數占卜?純粹是牽強附會。”關於這方麵的內容,他事先和裏德爾打聽好了,這個人出乎意料地對占卜著迷,向他大力推薦這兩門課程。因此他也就將裏德爾的說法轉告給哈利。“真正的預言往往不會是下周戀愛運勢如何這種無聊的內容,它們關係著時代的變遷和集體命運的走向,比如著名的諾查丹馬斯大預言。而我們這個時代,最能夠決定時代命運的人,一個是你,一個是神秘人,無論預言是關於誰的,我相信你都不會希望自己因為無法解讀預兆而錯過它們。”


    “當然不想。”哈利急急忙忙地在自己的課表上打了勾,納威也有樣學樣。


    “我覺得這個星宮圖好像很可怕的樣子啊。”羅恩翻著他的書,“根據行星的運動軌道計算它們在特定時刻的位置,還有夾角……”


    “那隻是基礎數學。”他瞧了眼,“口算就可以搞定。”


    三個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到時候作業就靠你了。”羅恩在占卜課旁邊也打了勾。


    赫敏沒有找他谘詢,和他一樣,赫敏也報了所有的課程。


    看上去大家已經從密室帶來的恐慌中走了出來,他也找到了短時間近距離內控製飛賊的辦法,其實挺簡單的,給飛賊加上人工智能就好了。但他大概隻能讓飛賊聽話一個小時左右,超過時間,飛賊就會想要開溜。既然條件已經成熟,他決定再次打開密室。


    不久之後就是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對赫奇帕奇,伍德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對手展示自己的新戰術了。大部分人都會去看比賽,這就給了他們襲擊落單學生的機會。他們進密室裏召喚蛇怪的時候,飛賊偵察到了赫敏跑去了圖書館,手裏還拿著鏡子。


    <她知道了。>裏德爾皺著眉頭查看著飛賊傳來的畫麵,赫敏從一本大厚書上撕下了一頁紙。<誰把講蛇怪的書放的那麽顯眼?>


    他決定保持沉默。


    <不過也不算很難猜,斯萊特林的標誌就是蛇怪,如果她對校史熟悉的話,就不會將其當做普通的蛇。哈利會說蛇佬腔,他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說話聲就意味著襲擊,太容易了,當然和蛇有關……你考慮下吧。如果我們不攔截赫敏,他們就會知道怎麽預防襲擊了。>對方停頓了一會兒,<我知道這對你來講挺難的,赫敏是你的朋友,這不會傷害她,再說曼德拉草也快成熟了……>


    <解決她。>他做出了選擇。


    他們不僅石化了赫敏,還順帶石化了站在赫敏身後的拉文克勞的級長。


    又一次的雙重襲擊終於讓董事會開除了鄧布利多校長。原來馬爾福正是董事會的一員,他大概猜到了馬爾福將日記本塞進金妮的坩堝是為了什麽。連帶著遭殃的還有海格,魔法部認為海格是最大的嫌疑人,這讓他感到非常愧疚,隻希望這一切能快點結束,免得海格遭受太多的磨難。


    在海格被帶走的當晚,哈利和羅恩去了禁林,打聽到了上次襲擊事件的受害者是個女生,並且死在了盥洗室――他們不需要想都能猜到是桃金娘。幸好由於襲擊事件,他們沒有機會溜到桃金娘的廁所裏去尋找密室。


    對裏德爾的計劃最致命的打擊是曼德拉草成熟了。


    “赫敏知道了密室裏的是蛇怪,哈利和羅恩知道了桃金娘是受害者,桃金娘知道密室的入口,哈利會蛇佬腔……湯姆,你的計劃完蛋了。”他在日記本上寫道。


    /他們抓不到凶手!而且蛇怪不被召喚是不會現身的,他們最多找到密室,然後將其封鎖。他們沒有證據查出是我們幹了這檔子事。密室的開啟必須要蛇佬腔,你不會蛇佬腔,這就是最好的開脫方式了。/


    “我們在得知哈利是你的魂器的時候就應該及時住手的。”


    /我怎麽會知道五十年前的那隻大蜘蛛還活著?!當年就該殺了它的。/


    “知道桃金娘是受害者的人很多,哈利他們隻是沒有充分調查而已。”


    裏德爾消停了。/那你說該怎麽辦?/


    “帶我去密室,但不要召喚蛇怪。”


    他在盥洗室外麵的牆壁上留下了一行血書,接著他們來到了斯萊特林的雕像腳下。


    /然後呢?/他讓裏德爾回到自己的日記本裏去了。


    “湯姆,你說過,學生死亡對學校的打擊是致命的,因此我們絕對不能造成任何一個學生的死亡,除非我們有合適的替罪羊。”


    /是的,但我們沒有。沒有足夠的證據讓人相信……嗯,你是說嫁禍給哈利?不,成功不了的,教授們都相信他。當年我能嫁禍給海格,是因為海格有著一係列的前科,即使我不抓到他,教授們也懷疑是海格養的怪物在傷人,我隻是讓他人贓俱獲而且抗拒逮捕而已。/


    “我的意思是,你去自首。”


    /你在說什麽?我隻是個日記本……/


    “複活吧,湯姆。”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抽出魔杖,對準手腕一點,那裏就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從破損的動脈中湧了出來,淌在日記本上,瞬間被吸了進去,一點痕跡都不留。他靠在斯萊特林的石像上坐著,很痛,但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痛,甚至在痛楚中還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這意味著解脫,他想著。


    “你在做什麽?!”裏德爾已經能夠現身了,但還是模模糊糊的,沒有實體。“夠了!夠了!快治好你自己!”對方朝他的魔杖摸去,手指卻穿過了他的魔杖。


    “湯姆,見到你真好。”他給了對方一個微笑。“你說過,我們被創造出來是有意義的。我想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就是讓你複活。命運安排我們的相見是有道理的。我向你獻出所有的生命,你就可以得到一個保護咒,像哈利的母親給他的一樣。他傷害不了你,你也傷害不了他。”


    他停了下來,感到頭腦昏沉,身體非常的疲憊,很想就這麽閉上眼睛睡去。但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淚水,“別這樣,湯姆,你是堅強的。我的生命會在你的身體裏延續下去,別為我難過。”


    “混蛋!”對方抹去眼淚,從地上抓起魔杖,對準了他的手腕,“速速愈合!速速愈合!”


    “沒用的。那是個黑魔法,你叫我多學習一些黑魔法的,忘記了?”他閉上雙眼,真的好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注入對方的身體,這就是為什麽他不再覺得手上的傷口有多麽的痛。“湯姆,答應我,我死了以後,你要照顧好哈利,像保護你自己一樣保護他。去自首,你不想學校關閉的,這是唯一的辦法。告訴他們是我打開的密室,是我襲擊了那些學生,你隻是告訴了我打開密室的辦法。校長會相信你的,去找海格道歉,為了你多年以前對他的誣陷,你會得到原諒,相信我,湯姆,相信我……”


    “我答應,我都答應!喂,你別走啊!聽到沒有!我不許你死!”他好像聽見了對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也許隻是他的錯覺,湯姆是個堅強的人,他不再想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了。


    對方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那麽微弱,卻又聲嘶力竭,“幫幫他!求求你幫幫他!”


    他感覺自己在流淌,像一條河,注入了一個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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