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祿在宮中的表現讓昭陽覺得丟盡了臉麵,不過又無可奈何。畢竟她是知道這位是有名的不學無術之人,再說了,自己要的也不過是個擋箭牌,要求那麽高做什麽,表麵上過的去就行了唄。


    金家人丁點兒也不擔心在宮中的金多祿,以他們家孩子的出色勁兒,那是不會有問題的。丁來喜還是稍微有些擔心,不過她今天忙著查賬,那點擔心很快就被庫房的一大堆虛賬贗品弄呆了。


    金家其他人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尤其是老大。內宅一直是小玉管的,現在出了事,也隻能是小玉的責任。


    丁來喜看著報損單子,再看看那些贗品,歎息了一聲,直接去祠堂跪老爺太太去了。


    老大夫妻嚇壞了,尤其是小玉,她總覺得如今的二娘不一樣了,哪裏不同說不上,可總覺得她殺伐決斷,幹脆了好多。


    金多福氣不打一處來,妻子這次可真是讓自己丟盡了臉麵,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他氣衝衝地拉著小玉回了臥室。


    “你給我個解釋吧,說說吧,到底是為了什麽?”


    “相公啊,你也知道如今我娘家敗落了。大哥又吃喝好賭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呀……”小玉邊說眼珠子亂轉,又開始抹眼淚兒,這會兒倒也覺得自己是真的可憐。


    “我知道,我知道,我上月還偷偷幫他還了賭債不是,如今這麽多單子賬冊的到底是為了什麽?”金多福看著妻子的眼淚,也心軟了下來,不過還是想深究出原因。


    “我三妹夫不是生意失敗了麽,如今也沒片瓦遮身擋雨的。我看三妹可憐,哪裏忍心啊?”


    雖不知道這個解釋有幾分的真假,不過麵上金多福還是接受了她的說法,轉頭安慰起了她。


    “哎呀!糟了,二娘定是跪祠堂去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吧。”看著依舊哭哭啼啼的小玉,金多福有些不耐,想到了借口,起身先走了出去。


    小玉在後麵跺跺腳,也跟在了後麵。她是想讓相公出頭把責任攬過去,誰知道失效了,金多福這個呆子,真是個不中用的。


    丁來喜深覺得自己前路漫長,不過要讓自己給死人跪牌位這種事兒還是能免則免吧,於是在半道上她就暈了過去。


    金家開始延醫問藥,煮湯斟茶地亂成了一團。小玉也就暫時地逃過了一劫。不過聽到大夫說的,疲累過度,五髒鬱結之類的,總之,丁來喜這病就是氣的、累的。


    金家人頓時臉色很精彩,尤其是老大兩口子,金多福猶可,小玉的笑容就直接僵在臉上,看起來有些怪異。


    老三金多壽忙著給母親打扇子,端茶遞水了,沒在意,可家中的下人那一個看的不是清清楚楚的。大少奶奶的臉色可真難看,嚇人一跳。


    金多祿夫妻回府後,就發現金家的緊張氣氛,不過昭陽心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也不大在意,直接回公主府去了。


    既然今天金多祿在宮中已經說了自己免了金家人的晨昏定省,那麽就當真吧,省的外人知道了,看自己的笑話。


    金多祿看著下人忙碌的腳步,拉住一個丫頭,問了句,


    “家中出什麽事了?”


    “啊,二夫人病了,剛剛請了大夫。”那丫頭也不敢說是大少奶奶氣病了二夫人。


    “什麽?二娘病了?趕緊地去看看……”金多祿在丫頭話還沒說完,便大步往內院走去。邊走還嘀咕些什麽,卻是沒人聽到了。


    “二娘呀,到底怎麽了?我聽人說都請大夫了……”金多祿闖進了丁來喜的院子,大聲問道。


    “二哥,你聲音小點,我娘剛吃藥睡下。別吵醒了她,我們去外麵說。”金多壽從另頭的走廊上過來,拉走了還要說什麽的金多祿。


    直到二人走出了院子,在院外一顆大樹下站定了,金多祿才問出了剛剛的那話。


    “二娘到底怎麽了?怎麽就嚴重到要臥床的地步了?”


    “還不是大嫂搞事。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第一天的賬本就和庫房的東西對不上。娘最近本來就為了家中的事有些操勞過度,如今這樣的事情一出,她怕是深受打擊,本來要去跪祠堂的,可是半路上卻暈倒了。還好當時有丫頭路過呀,否則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兒呢。”


    金多壽對著大嫂滿滿都是抱怨,都是她的錯。


    “唉,隻要二娘沒事那就好了。”金多祿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心裏也覺得大嫂不對,可她是長嫂,輪不到他來說話的。


    缺了丁來喜這個當家主事的人,金家頓時亂成了一團,鑒金號裏眾人心思起伏,可如今也因著公主的緣故不敢有太多的動作,不過小心思,小動作的還是很有幾分的。


    榮叔開始和店裏的夥計開始拉拉扯扯,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


    丁來喜如今打算徹底地裝病,不起床。為的是逼著兒子們成長起來。


    她手中經過的孩子不少了,像金家三兄弟這般的也不是沒有,深知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她會用自己的辦法來改造這些混球。


    於是三兄弟的苦難日子來了,金多福從店鋪的小廝做起,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其他的小廝一樣,招呼客人,推銷產品。每天累的半死,也實在是提不出精神來管妻子的那攤子爛事兒了。


    小玉隨著家中查賬的進行,越發地焦急起來,可是丈夫擺明了沒精力管,她也沒別的辦法,也隻能每天都唉聲歎氣了。


    老二金多祿被安排了大量的課程,當然,很多都是文學素養方麵的,練字,背書這些都是基本功。


    理由也簡單,你以後總要養家糊口的吧,難道你真的要像那些軟趴趴的駙馬一樣,吃軟飯嗎?


    這個理由很是強大,讓金多祿沒了不學的借口,再說二娘也答應了自己,可以學習自己最愛的星象占卜,還偷偷地為自己請了欽天監的官員來教授其中的彎彎道道的。


    丁來喜希望愛好可以促進金多祿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欽天監官員,而不像如今的這個虛職。


    且唐人重任俠,看不起這些依附妻子的人,對於駙馬這樣的人,大多屬被嘲諷的對象。


    金多祿也想爭口氣,在昭陽麵前能抬起頭來,雖麵上大大咧咧,和昭陽吵吵鬧鬧,可是他卻不像自己麵上表現的那般不在意,一個人獨處時心中常常湧起一股落寞來。


    如今好了,有了好的老師,學的也是自己最愛的占卜,就算以後當不了太大的官兒,可那也是憑自己本事得來的。想到這些,金多祿就覺得渾身有力氣,充滿了幹勁,學的更認真了。


    那位欽天監的官員本來是礙著他是昭陽的駙馬和金子的份上才不得已的來教的,可不想,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子確實有幾分天賦,於是愛才心喜的他不多久就收了金多祿為弟子。


    多祿這下高興了,覺得自己終於被人理解了,而且師傅如今更加盡心的教導自己了,他也學的更勤奮踏實了。當然也少了很多和昭陽吵鬧的日子。


    金多壽對母親安排的課程有些心虛,一個老兵來教導他基礎的東西,雖然大家都說多壽武功高強,哪裏需要從頭學起了,可是笑眯眯的二娘卻說,以後要當將軍麽,自然要知道如何在戰場上保護自己了,這些可不就需要這些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教導麽。再加上金多壽自己的心虛,他欣然答應和那老兵好好學習,半點兒也不見一個大俠的驕傲,於是眾人對他的觀感更好了幾分。


    不過銀屏在知道此事後,有些嘲諷地笑了,而且還大嘴巴地和公主分享了金多壽功夫平平卻在家人麵前裝相的事情。


    昭陽呢,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打擊金家的事情了,於是一個早晨,在一家人吃早飯的當口,她就嘲笑了金多壽幾句。說什麽武功不濟還裝相之類,


    成功地挑起了金家人的怒火,其中隻除了金多壽母子外,眾人都叫囂著多壽去和銀屏較量一番,省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的。


    丁來喜看了眼麵露尷尬的兒子,出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吵聲,


    “是不是都這麽有閑呀?多福我記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去店裏了,多祿昨天晚上我聽丫頭說你今兒一大早要去林大人府上的。還有多壽,這個時辰你不是在蹲馬步了嗎?怎麽還不去?”


    “公主呀,請恕我失禮了,家中眾人實在是脫不開身,比武呢實在是不必的了。我的兒子那裏比得上峨眉高徒呢。”


    說完也不看銀屏那得意洋洋的臉,直接去了大廳。


    進過半個月的努力,金家的賬目終於查完了。今天她要親自地帶著人去看一遍。


    然後晚上的時候看有什麽解決的方法,她實在是不想管了。當家人實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看著每月都不知道出處的20兩銀子,再就是家中時不時地報損的貴重物件兒,她也隻能歎氣了。


    小玉隨著二娘,也算是徹底地了解了金家的家底,果然是富庶,她拿的那點兒對於金家來說都是毛毛雨。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吧,她有些忐忑地想。如今,她有些看不透二娘了,所以有些拿捏不住她的心思。


    整天下來,小玉都神思不安地發呆,要麽就是出叉子。讓下麵的小丫頭暗地裏好好地嘲笑了她一番。


    晚上,大家一起吃過了團圓飯,然後又恭送走了昭陽和她的貼身侍婢後,眾人又聚集在了大廳。


    “媳婦兒呀,你有什麽事就說吧,這樣一言不發地算怎麽回事呢?”金太夫人有些焦急的問。


    看著蹙眉好半晌的丁來喜,大家都點頭應和奶奶的話。


    “唉,人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如今我們家也出了這種事兒,我希望一家人能一起解決。”


    “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媳婦你快說呀!”聽說涉及到整個金家,太夫人也急了。


    “唉,你們都看看這些賬冊吧。還有這些報損單子。”丁來喜把手中的冊子分發給了眾人,繼續一言不發。


    眾人看完後有些疑惑,這也沒多少呀。


    “到底是為了什麽呢?”藏不住話的金多福問出了口,他是丁點兒也沒往妻子身上想。


    “啊,這就是媳婦管家時賬目不明的地方,小玉,你解釋給大家聽吧!”看著漲紅了臉的小玉,丁來喜卻是不動聲色地說。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我,我,”小玉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拿著帕子開始抹眼淚兒了。


    “你倒是說呀,為什麽呀?”金多福對於妻子的丟人事情有些惱火,他是長兄,本該做出榜樣的,可如今,妻子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大家也該知道我娘家如今不好,我實在是不忍心呀。”


    “可我不是剛剛才為你那個賭鬼大哥還了賭債麽?還有呀,你上月不是還當了個粉彩瓶麽?”金多福一不小心,就又抖露出來幾條機密事來。


    眾人聽的一愣,大哥是知道這些事兒的,這到底是怎麽了?


    “那麽,這事兒呢,就算了,老大你既然都知道,讓你們兩口子補上公中的缺口,這個要求也不高吧。算下來也隻是1000多兩銀子,和十多件擺件兒,粗略合計下來,總共5000兩銀子。我們是一家人,也不鬧那些虛的了,你們隻給3000兩就行了。”


    “什麽?三千兩,要那麽多呀?”小玉一聽要3000了,這實在是太多了,要知道如今金多福還沒繼承金家,私庫的東西也不多,而她的嫁妝就更別說了,怕是要全賣了才能湊夠這三千兩吧。


    “這已經不算多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減免了2000兩了。”丁來喜麵無表情的說。


    “是,二娘,我們會盡快還上的。”看著妻子還想說什麽,他已經快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了。小玉這樣的理直氣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自己平時太過順著她了?才讓她這樣得寸進尺的。


    說完話的金多福氣衝衝地拉走了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早。


    手機包米裏,


    今天好了


    真是讓人高興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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