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魯什的屋子和戰誌行白天看到過的那些獸人的屋子沒有什麽兩樣,甚至某些程度來講,加爾魯什的屋子比其他人的更為破舊。這位瑪格漢無冕之王的居所僅僅是一間普普通通圓頂的石頭房,甚至除了兩人進去的門,連窗戶的孔洞都沒有開啟,僅僅是在屋子的幾個角落做了通風孔;屋內的最最中央位置是一個小型的篝火堆,可以看得出加爾魯什在從蓋亞安祖母那邊回來之後,有把它點燃過,不過由於主人的長時間未歸,火堆已經熄滅了大半,僅僅剩下最中央暗紅色的餘燼;屋子的地上鋪滿了不知名的野獸的皮毛,看上去就很鬆軟的感覺;圓頂石屋的旁邊有一個草垛,從草垛旁邊那幾塊啃得一幹二淨的骨頭來看,應該是馬拉克休息的地方。整個“酋長”的房間就是這麽簡陋,讓戰誌行覺得有點難以想象。


    帶頭跳下了座狼,加爾魯什回頭看了看滿臉“怎麽可以這樣加爾魯什的房間不會就是這個吧”的戰誌行,挑了挑眉頭:“你看我像是那種魚肉百姓的人嗎,瑪格漢的獸人都是我的至親,房子這種東西,有的睡就夠了。不過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時間,等到我們的人奪回日泉崗哨,再給你分配新的居所吧。”


    戰誌行看著加爾魯什將腳下的戰靴脫掉放在一旁,赤著腳走進屋子的背影,有些難以將日後那位“腦殘吼”和眼前的人聯係到一起。不過也許就像吉安娜在錦繡穀說的那樣,當時的加爾魯什已經被驕傲衝昏了頭腦吧。看到加爾魯什正努力重新把火升起來的樣子,戰誌行趕緊把腦袋裏混亂的思想撇開,將自己的戰靴脫下和加爾魯什的放在一起,亦是赤著腳走進了屋子。


    雖然是赤著腳,但是地上的野獸皮毛就如同看上去的那般溫暖。篝火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大半,即便是加爾魯什不時的向中央添柴、吹氣,也無法延緩火焰的熄滅。加爾魯什無奈的撓撓頭,顯得有些氣惱:“本來還想讓你能在第一天入住瑪格漢之際,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呢。看來我這件屋子的篝火堆太長時間沒有用,應該是底部有些受潮了,看來我還得去村子中央的篝火那邊取一些火種回來。”


    雖然“美好的夜晚”從加爾魯什嘴裏說出來讓戰誌行小小的囧了一下,不過一直站在一邊的他看到加爾魯什添柴時那可以算得上是笨拙的動作,就已經猜到獨身一人的後者很少在睡覺的時候點起篝火,那這個篝火是為誰而點的就不言而喻了。叫住了起身想要去村子中央取篝火回來的加爾魯什,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戰誌行將手輕輕的放到了已經瀕臨熄滅的篝火上方,閉上了眼睛。


    灼熱的火焰之靈,請在這些木柴上展示你的熱情,來溫暖我們的肉體吧。閉著眼,戰誌行仿佛能夠看到掌心之下,火焰之靈正在一點點的離去,他有些生疏的嚐試著和火焰之靈溝通著。不過畢竟是能和火焰之靈溝通的薩滿,對於這點小事,火焰之靈還是不會吝嗇於幫助的。戰誌行還沒睜開眼睛,就已經感受到了手掌下麵傳來的陣陣熱流,睜眼一看,果然原本要熄滅的火焰又重新的煥發出了活力。


    “哈,差點忘了我們這裏有一位新晉的薩滿了。”加爾魯什有些調侃的看著戰誌行睜開雙眼,重新坐了下來,“不過這樣靠‘祈求’得來的力量,真的是你們自己的力量麽。”


    雖然之前已經在努波頓的引領下嚐試了與元素溝通,但那個時候,從火焰之靈那邊傳來的情緒波動遠沒有現在這樣來的直接、強烈。加爾魯什說話的時候,戰誌行還沒有完全的從火焰之靈的情緒中退出來,眼神還比較茫然:“你不懂,這不是什麽祈求,而是一種交流。”


    加爾魯什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說什麽,之前又不是沒有和薩滿們爭論過這件事,不過都是無疾而終罷了。畢竟對於一個純血戰士來說,加爾魯什還是覺得能夠掌控在自己手裏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當戰誌行完全從火焰之靈的情緒中走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加爾魯什那邊悉悉索索的傳來鎧甲的碰撞聲。順著火焰看過去,戰誌行不是特別能看得清他的動作,不過應該是在脫下自己的板甲,準備休息了。


    “不早了,早點睡吧,戰誌行。”加爾魯什一邊把穿了一天的腕甲從手腕上卸下來,揉了揉被卡出痕跡的手腕。說實在的,加爾魯什還是不太喜歡身著這種沉重的板甲,作為一個狂暴向的戰士,板甲嚴重的拖慢了自己的動作和力量。但是是相對於板甲的防護性,他不得不在巡邏的時候把板甲穿好,雖然相對來講他更喜歡以傷換傷似的打發——就和之前自己的父親一樣,格羅姆在戰場上也是從來不會穿上半身的板甲。想到這裏,加爾魯什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回憶。又不小心想到那個人了,自己還真是沒記性,加爾魯什有些發恨的想著。小時候,格羅姆.地獄咆哮對於加爾魯什是一個令人仰慕的存在,他戰鬥的方式即便是這麽多年之後自己也記憶猶新。而加爾魯什也的確流淌著格羅姆的血液,那種戰鬥方式又被他完美的繼承了下來。


    然而對於加爾魯什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格羅姆的存在,同時也是他內心的陰影。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父親喝下惡魔之血的那一瞬間,也永遠無法忘掉自己父親給整個獸人帶來的災難。他努力的希望自己能擺脫父親的影響,就如同無論自己多麽不願意,也會強迫自己穿上上半身的板甲一樣。可是加爾魯什還是無法在內心深處的擺脫這個重擔——我終究是他的兒子,他的所做的一切都代表著未來的我所將要做的一切。


    “你怎麽了,加爾魯什。”看著加爾魯什抱著自己的腕甲半天沒動靜,已經把板甲收拾到背包裏麵的戰誌行身上隻留下了一身白袍做睡衣,忍不住提醒,“我們明天還要去元素王座那邊呢,不早了,早點睡吧。”


    加爾魯什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發呆了好一陣子,回過神來的他趕忙應了一聲,將自己手裏的腕甲收進背包,站起身來準備將裙甲和腿甲脫下來。然而就在加爾魯什把板甲裏麵套的那層底褲脫下的時候,戰誌行差點沒一口氣噴出來。


    把一切裝備都收進背包的獸人仰麵躺下,看著篝火對麵的薩滿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隔著火光仿佛有些……臉紅?皺了皺眉,加爾魯什覺得也許是火太熱了,善意的提醒著對方:“別忘了明天去元素王座需要養精蓄銳的不是我,戰誌行,你也要早點休息,如果篝火太熱你可以把它壓滅一點。”


    “哦哦哦,對對,我明天要去元素王座,正好今晚上先用冥想代替下睡眠好了,你不用管我。那個火焰挺冷的,哈哈……”看著火對麵在火焰的照耀下的獸人,戰誌行有些語無倫次的回答著,假裝閉眼開始冥想。


    還好自己變得不是綠皮獸人,不然臉紅什麽的被別人看到太有損形象了。還不知道自己的臉紅早就被加爾魯什看到的戰誌行閉著眼,內心如同千萬隻草泥馬從左奔到右,從右奔到左。泰蘭對戰誌行的示愛就仿佛給他開啟了一扇大門,如果是穿越之前的戰誌行,絕對不會因為看到陌生人身體而臉紅,反而說不定會反過去調侃下對方什麽的。


    不就是在陌生人麵前不穿睡衣什麽的麽,對於保持原始傳統部落風格的瑪格漢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戰誌行默默的想著,不過加爾魯什身材果然不錯,不愧在版本後期成天在奧格瑞瑪秀肌肉……自己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睡覺才是王道,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想歪了,戰誌行連忙把偏歪的思想拽正,掏空腦袋中的東西開始靜下心來冥想。


    加爾魯什到對麵的戰誌行開始了冥想,也沒有多說什麽,僅僅以為對方還在因為剛剛回到瑪格漢而不習慣。畢竟對於一直都以部落形式存在的獸人們來說,並沒有人類那般嚴重的隱私觀念,加爾魯什也就沒有想到自己才是戰誌行不習慣的根源。閉上雙眼,為了搜索獵捕隊而忙碌了一天的加爾魯什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戰誌行又不是古神【注1】,可以沒事閑著對別人的內心探測來探測去的,加爾魯什的想法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對於已經陷入深度冥想的戰誌行來說,他瞬間就眼前強大的元素之靈所震撼了。深度冥想是法係職業的一種技能,通過自己的精神和翡翠夢境【注2】相連來加強自己的思維能力。相對於睡眠來說,深度冥想雖然也可以恢複精力,但是作用並不是很高,所以僅僅偶爾用來代替睡眠。


    身為一名聖騎士,戰誌行以前也進行過深度冥想,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身為薩滿祭司,完整的透過深度冥想觀察整個世界。對於聖騎士而言,深度冥想一般被用來加強與聖光的聯係,從而探究聖光的本質。然而相對於柔和的聖光來說,恢宏而龐大的元素之靈所代表的世界本源,帶給戰誌行的是另外一種感受:自己的精神順著世界的存在而延伸,探索著整個世界的本源,外域的一切都被戰誌行盡收眼底。


    外域的破碎仿佛帶給了元素們無盡的痛楚,在很多的地方,戰誌行都可以看到元素之靈的哀嚎,離自己最近的就在西南方向,那裏的大地之靈們正瘋狂的毀滅著自己。與之相矛盾的是,元素們的整體又充斥著希望,所有的元素之靈都在向這位新晉的薩滿表達著自己的善意。在自己的正北方,那裏聚集著四團巨大的元素之靈,戰誌行仿佛可以感受得到他們對於外域被如此踐踏的憤怒;但是,對於戰誌行這位新晉薩滿,他們又分別表達了自己的好感。


    “年輕的薩滿啊,這片大地的創傷正期望著你……”戰誌行的精神和那團最為厚重的元素之靈稍作接觸,對方傳來了一股信息,“來吧,到這裏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如同倦鳥歸巢,戰誌行的精神力在接收到那位元素之靈的聲音後,就瞬間返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戰誌行睜開眼,看到屋子裏的篝火已經熄滅了,不過外麵已經有了淡淡的朝霞,使屋子並不是很黑暗。加爾魯什正在擦拭著自己的板甲,感受到戰誌行已經醒了過來,加爾魯什抬起了頭:“你終於醒了,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叫你。走吧,我們先去狼廄為你選一匹座狼,然後趁著早上村子裏還比較清閑的時候,陪你去一趟元素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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