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菊長那裏問到,鬼兵隊被肅清的事,可能是即將要成為幕府的利刃的原因,菊長對這件事情還算很了解,見我感興趣,便對我全盤托出,一點沒瞞。


    拜他所賜,這段日子和外界的第一次溝通,就得到了這個噩耗,過去曾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我曾經的下屬和朋友,但凡高層,全部死在了這一次的肅清之中。


    當然,晉助肯定不在內,他是立誌攘夷為老師而參加戰爭的人,對他而言,一個鬼兵隊沒了,還能重新建立新的鬼兵隊,地球不能呆了,他還可以去宇宙混。


    我瞞著所有人,黎明未到,就偷偷的去了離道場不遠的神社,為他們祭拜,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人收屍呢?不對,他們似乎是被斬首示眾了。不論是第一個質疑我身高的勇氣君還是最喜歡做清潔機器人的源外君,甚至是很早以前就死在了萩城的立石君。


    屬於我們的時代,真的過去了。


    曾經在戰場上威名遠揚的快劍美人,白夜叉,再過幾年,可能就會被所有人遺忘了。


    我突然有些想念現在不知身在何方的銀時,當年所有的同伴裏,也就隻有他和我最像了。


    我敲響了麵前的僧磬,金屬撞擊的‘咚’的一聲,我雙手合十,虔誠的為他們祈禱,希望他們能夠往生到一個美好的時代。


    自從被土方拒絕之後,三葉的情緒一直就很低落,雖然每天還是一樣的笑容,但是難過的情緒始終存在,拿勸土方那一套來安慰三葉是沒用的,坦白說,三葉從來不怕危險,尤其是和喜歡的土方在一起的時候,內心猶如女漢子附體,所以說用土方擔心安危之類的理由是根本沒法說服三葉的。


    我索性就沒有提這件事。


    三葉的悲劇其實大半來自土方的拒絕,土方自認為這是對三葉最好的選擇,但是結果卻是把三葉推向了死亡的深淵,這個結局雖說和三葉的病以及那個三葉的未婚夫什麽馬的有關係,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在土方身上。


    如今土方已經被我解決了,現在我需要做的就隻是不讓三葉患上肺結核,以及解決掉她那個還沒出現的未婚夫。


    等我在神社祭拜過後,天色已經亮了,算算時間,試衛館八人應該已經收拾好了,今天就是他們出發去江戶,開啟真選組的輝煌曆史的日子了。


    我繞到三葉家裏,三葉正在廚房準備飯團,我從門這裏看過去,三葉雖然手上忙忙碌碌,但是會時不時的抬手在臉上抹一下。總悟不在家,他已經去了道場,說到底總悟今年也才十四歲,還是一個處在青春期喜歡熱鬧玩耍的少年。


    我抱著木刀,倚在門外,看著在寬大的房簷外延伸的天空,記得五年前,我們幾個人和如今的試衛館八人年歲還相近的時候,大家也是雄心勃勃,立誌要在攘夷戰場上拚搏一番,成就一番事業,再將老師迎回來。


    隻不過,五年之後的現在,我躲在武州鄉下,銀時獨自在歌舞伎町,假發在江戶攘夷,晉助去了宇宙,曾經的信誓旦旦如今已經成了過眼雲煙,大家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或許此生都不會再有相見的那一天。


    或許,在很多攘夷誌士眼中,幕府的走狗們,真選組的成員,會比我們走的更長更遠,會擁有更為堅固的羈絆,更令人稱道的友情,更令人敬畏的武士道。


    屋子裏麵,三葉似乎已經在包裝那些飯團了,盡管再不舍,分別的時間還是會到來。


    我聽著三葉的腳步聲逐漸到了門口,她出門一拐,就看到了正在門外倚著牆的我,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試圖遮住她有些泛紅的雙眼。


    “阿雪等了我很久吧,對不起呢。”三葉沒有直視我,她低著頭,她似乎是在笑,語氣都透出一股開心的感覺。


    “沒有啦,我也是剛剛才到你家裏,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微微一笑,拉過三葉,朝道場走去。


    這一條路對我來說,隻是走過兩年的一條很普通的路,然而對於走在我旁邊,始終低頭不說話的三葉而言,這條路走完,就意味著她喜歡的男人和她最疼愛的弟弟就要撤離離開她的生活,從此就很難再見了。


    路不長,我們兩個走的卻不快,三葉似乎是在下意識的摸著她剛剛裝好飯團的包袱,出神很嚴重,我一路護著她,以免她因為走神摔了。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道場裏大聲討論著未來的,那八個人的聲音我仿佛都已經聽見了,身邊的三葉終於抬起了頭。


    她深呼吸一下,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看著我說:“阿雪,我們過去吧。”


    八個漢子見到我們來了,紛紛開心的和我們打招呼,老館主的身體不好,隻坐著叮囑了菊長一會就回去了。總悟一直和三葉在一起說話,菊長則是一臉不舍的看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武士先生,武士先生…………嗚嗚~”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別弄的像是在參加我的葬禮一樣。


    這幾年我一直都在指導這些人的劍術,他們也總是保持著每日一挑戰的‘優秀’習慣,可以說我們的交情都是打出來的,這種交情很牢固,至少大家的感情還是很不錯。


    臨走的時候,大家都很舍不得,依次和我告別。從三年前我剛到武州菊長叫我武士先生起,盡管眾人都知道我是女人,但是依舊習慣叫我武士先生,而不是我的名字。其實這樣也不錯,能遇到這麽一群魂淡們。


    總悟還在三葉那裏撒嬌,土方的小眼神一直往三葉那邊飄,可就是不上去說句話,還裝作沒有看她的樣子。我看不過去,走到他身邊,“如果你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就死在了外麵,她會傷心一輩子的,你忍心麽?”怎麽著也得有個道別啊。


    土方沒有看我,隻是深深凝視了三葉一眼,卻沒有走上前到三葉身邊。


    沒救了這魂淡,這注定就是孤獨一生的節奏啊,你這小子就和你的右手結婚去吧!我氣憤的走回了人堆裏,倒是菊長笑眯眯的說道:“沒關係的啊武士先生,哈哈哈,十四就是這樣的性格,其實他的心裏一直在想【嗶——】【嗶——】和【嗶——】的事啊!”


    我扭頭,不忍直視菊長,其實菊長才是在想【嗶——】之類的事吧……


    盡管大家都很不舍,分別的那一刻還是到了。


    總悟稚嫩的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和興奮,他開心的跑到前麵菊長的身邊,轉身朝著她姐姐用力的揮手,三葉也溫柔的朝他揮手。


    這八個出身試衛館的人,終於要在地球揭開屬於他們真選組的時代大劇的幕布了。


    近藤勳,衝田總悟,永倉新七,齋藤終,井上源二郎,藤堂凹助,原田右之助這八個人……


    ……咦,土方十四郎呢?


    我扭頭一看,眼前的一幕讓我震驚到直接退後五步,以避免充當電燈泡。


    土方帶著可疑的紅暈,有些扭捏的走到三葉麵前,三葉看見土方走過來,臉也紅了。土方站在三葉身前,張了幾次嘴,也沒說出一個字來,我都替他著急。


    最後我都快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土方看著三葉的頭頂,才說出了五個字——


    “我走了。”(いってきます)


    低著頭的三葉臉紅的快要滴血了,她小聲的回答道:“嗯,一路順風。”


    土方認真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心裏在狂歡,放聲尖叫,這兩個人的關係終於前進一步了,土方對三葉說的是丈夫上班前和妻子的告別語,至於三葉的回答,標準的妻子送丈夫出門上班時的送別語。


    我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高興的和菊長等人揮手告別,“到了江戶別忘了寫信啊!”


    “是,武士先生!”


    和我記憶中的一樣,直到眾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土方也沒有回頭看我們一眼,但是大家都不是近視眼,他那通紅的耳朵早就已經泄露他那點小心思了。


    真選組上京一事塵埃落定,我抻了一個懶腰,笑嘻嘻的看著依舊害羞中的三葉,“走啦,回去睡覺!”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三葉一定能夠活下去,和土方一直幸福的吧,那樣的話,就太好了。


    時間一晃就又是兩年。


    世界局勢變幻莫測,兩年前結束的攘夷戰爭在某種意義上並沒有結束,地球和宇宙都有層出不窮的攘夷誌士團隊,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激進派的桂小太郎和高杉晉助。


    他們兩個一個喜歡扔炸彈,一個喜歡煽|動策劃恐怖襲擊,都沒少給如今大江戶唯一一個武裝警察部隊真選組弄出麻煩,試衛館八劍客和我平時的通信裏經常能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消息,看得出來,兩個人還是很活躍的嘛……


    這與地球最近的改造有很大關係,現在的地球在新將軍的命令下,全盤宇宙化,隻用了區區兩年,我所熟悉的高科技就出現在了地球的各個角落,武州也出現了很多工廠,人們的生活發生了如改革般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真選組的服裝都由兩年前的淺蔥色羽織變成了類似英國皇家衛隊衛兵的服裝。


    不過我覺得我卻變得更複古了。


    從試衛館關門之後,我這個劍術指導也算是失業了,於是我闊別已久的開始穿起了女裝。最開始很不適應裹得緊緊的衣服,隻能像踩螞蟻一樣的步子,不過後來也漸漸適應了。


    我猜測這兩年就要開始銀魂劇情了,雖說我沒有參與其中的打算,但是作為重要配角的三葉說不定就會被牽扯其中,所以這些日子隻要我一閑,就會翻翻我以前寫下的銀魂劇情。


    這幾天天氣很熱,正值盛夏,又是正午,外麵雖說是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但是這種天氣最好還是呆在屋子裏比較好。


    這幾年我受到三葉影響很大,性子也比以前要溫柔的多,雖然是自認為,主要還是因為沒什麽人能讓我撒潑……orz


    我正正經經的正坐在榻榻米上,翻著我十多年前寫下的日記,不禁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回憶……


    直到——


    “阿雪,有你的信。”三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馬上就來!”我合上了那個日記本,走出門,接過三葉手上的信,不禁有些奇怪,八劍客的信明明剛到沒幾天,這封信是誰寫的呢?


    我打開了信封,驚訝的看到了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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