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睡的很熟,奈人看不慣他的清閑,不知從哪兒找來一隻小木桶向他丟擲過去。但桶子的準頭差了些,砸在甲板的上方散架成幾片向少年襲去。意外的是少年眼未睜開,卻輕鬆的避開了。


    奈人不滿,也就不信這邪了。又去提來一小桶,再次向他擲去,這次他依舊避開了。奈人卻勾起唇角,笑了。


    那桶子和上次一樣砸在甲板上方,散了……不同卻是這桶子很髒,散發著泥土的腥味。那是奈人特地將一桶子的東西移到另一桶子裏造成的,那陳腐的桶子裏原來之前裝得就是釣魚人用地魚餌。


    其實奈人不是沒想過將連帶桶子裏的東西一起提來,隻是這一桶子扣過去的話。估計這文雅的少年會暴怒,到時候怕鬧個不好收場。


    少年睜眼,拍著身上的濕土塊,聲音還算穩的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嘛?”


    奈人聳肩,心中卻在嘀咕這少年教養蠻好的,要這事落自己頭上無外乎是真要給他幹一架。雖這想,他還是指了指船長那邊:“嗯,那紅。不對,是船長在叫你!”差點說漏嘴的他,改起來也很快。


    少年有些懷疑的盯著這比他年齡還小的小男孩,對於他的惡作劇他是不喜的,但這些年過來了心智真磨得差不多了,當下他反問了句:“真的嘛?”


    奈人向他擠眉弄眼,一番戲弄:“切切,看現在什麽個狀況,那個不是忙的死去活來,少年你也可真清閑。”說完他溜掉了。


    留下了,金發的少年一人獨自吹著海風。就是這風猛烈了些,給他帶來的不隻有醒腦的效果還有陣陣的疼麻感。他轉頭望向那跑向老船長的黑頭發少年……


    “我這是被比自己小的孩子教訓了嘛?”他輕輕的低喃。


    奈人站那邊還沒喘上一口氣,就頭上挨了一下。那拳頭捶在頭上很痛,他轉頭怒瞪著與他差不了多高的船長:“您這是幹嘛?嫉妒我以後長的會比你高,是嘛?”


    船長叼著的煙鬥上下起伏了下,他這是碰思維詭異的小怪物了嘛?


    “你剛去幹嘛了?人都忙著,不幫忙就下船!”


    聽著這十足的威脅話,他對著老船長揉搓著臉:“是,是。您這般會剝削,估計到那時空那年代地主頭還要看您嘴臉吃飯!”


    老船長的眼變得深邃,瞪著他。他雖然聽不大懂,但看著這幅鬼臉,他就想敲下去。


    奈人看著那煙鬥不離嘴的紅鼻子,掏出了他那粗長的煙鬥,那後麵煙嘴的部分是烏黑的,不得不讓他懷疑這東西就算年代再久遠,也不可能被當成古董賣出去。


    就當他這般想著的時候,頭上又挨了下,他命令道:“快去幹活!”


    奈人眨眨眼,問了句:“您老敲的時候,用的那一邊啊?”


    老船長有些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影了。他向船桅杆那邊望去,就看到那小崽子在最後輕拽著繩子,喊的挺大聲的,隻是根本沒用多大力。


    看此景,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笑罵道:“該死的臭小子,竟敢嫌棄老夫!真不怕給扔下船嘛……”


    “船長您找我嘛?”金發少年攏進問,他這般問也並非輕信了奈人……


    老船長轉身,頗有深意瞅了他一眼,回答的也很幹脆:“沒有。”


    “是嘛……那我先過去了。”老船長向他擺手,他與老船長擦身過的時候瞟了眼奈人,又打了個轉折。往另一邊走去。


    有時候賬要明算,但不急於一時……少年的嘴角不明顯的翹起。


    也就是在這時有人不慎落了水,那戴眼鏡的叔很是賦有救義精神的扯住了那人的雙腿,才幸免於難。但,心還未放下一半,那叔的力氣似乎就不足了,拉的很是吃力,直到自己的一半身子也給拖出去了一大截。見勢,那金頭發的少年也搭上去了,湊了把熱鬧。


    奈人見事麻煩,連連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一人。回頭一看,是那紅鼻子船長。那人嘿不厚道的把他往前推了一半,半帶命令的口氣道:“快!上去救人!”


    奈人嘴角抽搐,感情你怎麽不上去,把我這一明顯毛還未張齊的豆芽菜往上推了。這廝,在倚老賣老!但他當然不會這樣說,他很含蓄的表示他還是未成年,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老船長鄙視的給了他一眼,他說:“在這裏隻有將來的獵人,沒有所謂的未成年!”見他還沒動靜,他來了句狠的:“如果不去就下船!”


    奈人朝那洶湧之極的海水望去,這一下去還有活路可走?這不是叫人死嘛?再往那些看著熱鬧的人望去,他覺得這其實就是區別待遇……雖這想,還是極不情願的朝前挪著步。但老船長又嫌他太慢,輕踹了他一腳:“磨蹭什麽!等你過去人都掉下去了!”


    奈人鼓著氣,心想他這是得罪誰了?一個助跑,一個前撲。在千鈞一發之際,添了把力。倒是合力將人給拖了上來。乃不幸中的萬幸,隻是那人的腦袋似乎也因為他的關係重重的在甲板上磕了下。


    但被救起來的他,也沒舊事重提的意思,想是保了命,磕下大概也沒什麽。對他們很是感激。


    奈人本是那厚臉皮的人,雖然沒出什麽勁。倒也將這功,邀了一半。隻是說道最後,也沒拿到半分好處――


    老船長很是欣慰的摸了幾下他的腦袋,又拍了幾下。他將三人叫到一起詢問:為何要做獵人這個職業?


    奈人眨巴了幾下眼,等他們都說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他說:“因為獵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這一說,讓紅鼻子的嘴角明顯的泛起弧度。


    其實,他雖說的是慷慨陳詞的,自個心底卻在犯嘀咕:認為這獵人當不當無所謂,想是當不上,回家。也不怕米特差自己那餐飯!


    金發少年聽他這說,橫瞥了他一眼。倒是心中默默地記住了這黑頭發的少年。


    在此,也都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也都為了一個目標前行,也一起幹過一件有意義的事。這也算是有緣,彼此也就套起近乎來。雖這說,但也僅限於名字、未來誌向、以及些許以前的往事吧……大概也就這些,算是不算很熟的人,彼此之間暫時也沒熱到稱兄道弟的地步。


    但,在未來的幾天的船上生活也算是好過了些。最起碼,那人很懂得知恩圖報的總是在就餐前、就餐後,塞過來幾個大蘋果。雖然他很想提意見,說自己是肉食主義者。但看那人那般誠懇,也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在下船的時候,天氣很好。陽光照在那老船長的背麵似乎跟他鍍了一層金邊,雖然他永遠不可能成為那尊大佛,但他還是膜拜了下,認為那紅鼻子是上帝的產物――因為在陽光下,他清楚的看到絲絲金色的絨毛。當然,那不是長鼻子裏麵的黑色產物。


    老船長的聲音很洪亮,倒是好心的拉他們到身旁,給指了一條明路。拿煙鬥的手指著杉樹的最頂處,說那是一條通往考試道路的捷徑。


    在考試路牌麵前,戴眼鏡的叔最終選擇了與之相反的道路,也就是最官方的那條向導。奈人雖然覺得那老頭脾氣很差,但也選擇了往杉樹那邊走,倒不是說他輕信於人,隻是他輕佻的認為就算失敗了,也無損失。或者他想,能這樣提早回家也不錯!


    但不知怎麽的背後就多了條尾巴,自他說要往杉樹那邊走,金發少年也選擇了與他同路。那理由和炙熱的眼神都格外讓他蛋疼。


    一位說:對他很有興趣要近距離觀察的少年。這頗有歧意的話,在少年清亮的眼光中,他打消了對他的吐槽。他想:隨你好了。反正這道路也不是我老子開的,這馬路也不是咱家的,咱不能操控人的自由行使權……


    他往前走了幾步,停下。還是給他提了個醒,他說:“別抱太大希望,就算落選了我也不會讓你抱我大腿哭得!”又上下把他打量了幾番,又道:“除非你是女的……”米特阿姨應該不會反對給帶個媳婦回家,看這張的也達標,結/合湊出來的孩子想必也不會太差。


    他想的很實在,聽的人卻有些惱了。自打小這模糊的外貌特征,就讓人頗多有誤會的。但被別人當麵提出來,就如同挑釁了所謂的男性尊嚴般,不爽。


    他挑眉,很嚴謹的告誡他:“注意你的說辭,剛!”


    奈人撇了眼,這為無謂男性尊嚴作鬥爭的金發少年,看這緊盯著自己不放的眼神,無奈地敷衍了兩聲。“嗨,嗨……”


    在半山峰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人,長的倒是很健壯的,說是跟他們同路。說白了,就是一上來套近乎的。對於,不認識的人奈人一直奉旨原則少話。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那惹事的體製,減少一些麻煩。


    對著這沉默的男孩,男人有些犯難了,本來他也是衝著這傻頭楞腦的孩子來的,現在他不說話……沒擇,他望向了金頭發,眼神中帶著乞求和犯難。


    酷拉皮卡本就是一個理智的學者,對於這來路不明的人並未好感,為此也沒啥好話幫他說。


    雖這講,男人還是賴上來了,跟在他們後麵……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男人突然跌在地上,說腳崴了。


    奈人本跺幾腳,這跟他後麵纏著他問七問八的男人。見他這說,他喜出望外。說:“叔,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你在這等著……”說完,沒下文了。


    男人自信以為他是給他找草藥去了,得逞一笑:傻小子!


    酷拉皮加掃了男人一眼,對此很是不屑,撇下男人,獨自跟上了奈人的步伐。


    再看,酷拉皮加有絲疑惑了,他這哪是找藥啊?明明又在往曲折的山頂前行……


    “你不準備幫他嘛?”他問。


    “哪能呀!這山路上都沒人,我又不懂醫。他得找個醫術好的去救治他。”感情,他是打了張模糊的口頭支票,讓人在那傻等。


    酷拉皮加跟上他的步伐,嘴角有絲笑意――本就都不是特良善之人。


    和戴眼鏡叔再次碰頭的時候,是在那男人惱羞成怒追上來質問他的時候。奈人倒是一副你欺騙了我的樣瞅著他,隻把男人氣的與此分道揚鑣了。估計也是想差不多到頂了,探路的棋子也沒多大用處了。


    而戴眼鏡的叔有些忿忿不平帶點不好意思的推動他的小墨鏡:說自己受騙了,要求加入他們。


    沒什麽理由拒絕,也就沒什麽意外,一路上三人同行登上了山頂。從那廢棄的房子裏,走出的是長的有些怪異的侏儒。


    奈人沒帶什麽歧視性的說:“婆婆您還是早點回家洗了睡吧。人老了,看這賒風的嘴也挺不利索的。”他真的是善意的同情,也再次意識到了養兒防老的重要性。


    老人有些生氣,怒瞪著他報出考題:兒子女兒落水先救誰?妻子母親掉下先救誰?


    這是道無解之題,眼鏡叔霸氣的抽起一長棍準備硬碰硬,金發少年的善於觀察找出漏洞,讓這群人讓出了一個口說:“恭喜你們通過了,沿著筆直走,你們會到達……”


    沉默就是答案――


    在那沒有油燈的通道中,酷拉皮加有些疑惑的問那一直在身旁裝深沉的某人:“剛,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嘛?”


    奈人這回倒是挺誠實的說:“我隻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如果真到那時候她們應該丟個救生圈下來讓我自救。”


    這答案讓在場的兩人,久久無語……暗想,這般丟人的話,還是憋在心中為好。


    果如老人所指示,再走到眼睛叔連連抱怨的時候,看到了出口。山洞走出來是一片粼粼的湖在月光的照映下,一片詭異……


    岸邊停放著一小木船,像是刻意為之。雖這說,也都坐了上去,分工搖起這船,發出吱吱響的聲音……湖裏有一牌子,浮在水麵‘注意魔獸’!


    或許是老天看不慣他的自吹自擂,派出一水獸,讓他展現出他所謂的膽色。也多虧他,上了岸。酷拉皮加提醒了下還在搖槳的雷歐力,讓他收回了恍了的神……


    這種可以演鬼故事的森林,找出的領路人,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奈人心裏誹謗著提著步子。一路上,有不少的位置都醒目的標誌著‘注意魔獸’的警戒牌。


    直到,走的奈人想打退堂鼓之時,他們看到了一間在這林子中格外醒目的燈火,等他們還未走進,很大的動靜從裏麵傳出來!


    推門一瞧,他們驚愕的發現,那雙嚇人的眼……綁架了人的人形魔獸,從窗外飛出,逃逸?


    一聽解釋,原來這夫妻夥的倆人是所謂的引導人,得通過他們才能得知去往考場的道路。他悲痛地請求他們的幫助。奈人見此景,隻犯抽――感情這是打psp,人都角色扮演,分工處理了。


    因為酷拉皮加在最先的時候就追出去了,對於不是醫生的自己把看起來最輕鬆的看護工作留給了懂醫理的雷歐力,自個也十分不願的追了出去,幹喊起口號:“喂,你別跑!”


    可能是演員太不盡責了,穿出那叢林的時候,那狐狸顯了形。奈人暗叫倒黴的閃避起它的攻擊,頗感吃力,幾個驢打滾躲開了它那大爪。他想,若不是這小孩身靈活,估計這幾下定是叫自己有來無回。


    氣急之下,給它來了一腿,沒想還真中了。被擊中的狐狸一個跳躍,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吐出了人語:“小子跟我來!”


    奈人哪會!打個了回首,估計對他而言,及格不及格也還是那句回家的早晚罷了……隻是,這是一個試驗。奈人也隱約的明白,在一大石子上那狐狸威風八麵的站上麵棲著,等著他。


    語氣中透露著憤慨,吼道:“小子!為什麽沒有跟上來?”


    奈人望著這陰魂不散的,撇撇嘴嘀咕:“用我跟嘛?您這不是跟上來了嘛?”


    雖然他話語真的很小聲,消失在風裏,但野獸的耳力極佳還是捕捉到此言。但下也怒了,露出來那鋒利的大爪,喊:“找死!”


    看著這襲擊過來的狐,躲避不及的他,當下急中生智的問:“這也是考試的一部分嘛?”


    在離腦門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停了。奈人看著那還閃著寒光的爪,很慶幸這話說的快。


    “你在說什麽?”狐狸質問。


    奈人知道自己猜對了,望著在他看來是心虛了的狐狸,再次重複:“我問,這也是考試的一部分嘛?”


    過了會兒,狐狸放下了爪。頗有疑慮的問:“小子,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奈人當然不敢說是猜的,糊裏八的瞎扯了個理由。就讓它們將他帶回了那木房子,勉強打上了個及格。


    最終,讓這家人評價頗高的是酷拉皮加,其次是雷歐力,甩尾巴的是奈人。在狐狸夫妻看來這娃,有些不思進取的樣;在奈人看來,這職業似乎在玩命,有些不劃算……


    雖這樣,三人還是被化身為狐狸的人形魔獸飛身帶到了獵人的考場。


    試驗才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狐狸君再次拉住了奈人的衣領,將他最後逃跑的希望抹滅了。推進了那電梯裏,他那如彎月般的眼隻打魔獸起就那樣。寧別的時候,他由衷的表示,他還願意為他們向導。說完,他頗有深意的往奈人那瞟了一眼。


    奈人見此,越發苦悶了。就如同那隻被狐狸盯上的雞般苦楚,他想,他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讓我生,就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若玥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若玥汐並收藏讓我生,就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