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千古謎底


    來的是錢穎。


    她端著一盤塞浦路斯水果,明顯沒話找話的說:“聽說你在會客……”


    這時,那位訪客已背過臉去,隻給錢穎留下一個脊背。


    其實,他即使麵對錢穎,也隻會讓後者看到一張嘴。可即使這樣,他依然選擇了背對“陌生人”。


    錢穎快速的掃了一眼屋裏,那幾個孩子們四散在各處,每個人手裏都端著從舒暢床頭找來的槍支,他們目光時時掃射著幾扇大門,露出警惕的神情。


    確實是會客,而且會見的是一位不願暴露身份的客人。


    錢穎將手中的托盤放到茶幾上,殷勤的說:“這是塞浦路斯當地水果,我嚐了嚐,味道很不錯……要給你們沏茶嗎?”


    舒暢搖了搖頭,以目光示意錢穎趕緊離開。錢穎輕輕的點了點頭,衝那位客人脊背,擺了擺手,一句話也不說悄無聲息的走出大門。


    這種場麵錢穎經曆過,舒暢父親在世時,古董店裏常有一些不願透露姓名的客人,找到老板下單定製某些古董的仿品,或者委托老板收購某樣物品。這些客人並不希望別人見到他們麵貌,所以總是悄悄而來,悄悄而走。


    門在錢穎身後悄悄關上了,恍惚之間,錢穎對剛才的場景泛起一陣親切感,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時光。


    自舒暢結束了家族祖傳行業後,錢穎心中老有點不滿。因為將這一行業傳承下去,是老經理對她的期望,背離了這一原則就是打破了規則。連錢穎本人都是老經理留下的規則之一,舒暢若是否定規則,那她本人的存在也無法保證。


    不過,家族多年培養出來的習慣也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關閉老店之後,舒暢還時不時的操持一下舊業,雖然這隻是出於個人愛好,但錢穎心中總保留著一份希望。


    她明白在這一行業做了太久,樹大招風,難免有一天會招來禍事。舒暢現在改頭換麵,也算是對祖業的一種保護,讓人們的關注度降低下來,在平淡中慢慢的編製屬於自己的關係網,合適的時候再從新崛起,這樣更利於傳承。


    從悉尼接受了舒暢那批新貨起,錢穎就隱隱覺得,也許舒暢根本就沒有舍棄祖業,隻是他把製作基地搬到了國外。


    電梯門打開了,錢穎長長的吐了口氣,表情輕鬆的踏進電梯。剛才見到的那副情景使她相信,舒暢還在做他的老本行,這正好可以解釋他悠遊國外,而莫名其妙的賬款卻接二連三的匯入的原因。


    電梯門重新打開時,錢穎對著光亮的電梯四壁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服,練習了一下笑容,並維持這個笑容走出電梯。


    “老板在會客,跟一位重要的客戶商談”,笑意盈盈的對幾位員工說:“我們不去打攪了,自己玩吧。”


    樓上,那位神秘的訪客在房門關後,繼續他剛才的話題。


    “啊,很久了!久的都讓我忘了什麽時候開始。


    那是個沸騰的年代,戰爭剛剛結束,人們重獲和平,隻知道不停的消費消費。全世界的好東西我們都能買得到,與此同時,我們在養活全世界。馬歇爾計劃讓我們給整個歐洲供應麵包,亞洲複興計劃讓我們負擔起中國、日本……


    那時候,物質是多麽豐富,以至於人們都認為最美好的時光要來了,我們永遠也耗不盡地球的資源。極端的享樂主義使人們開始頹廢,吸毒、遊行、爭吵、搖滾樂、披頭士……


    那個時候也是血族大發展的時刻,那時候,沒人把吸血鬼當回事,年輕人以戴吸血鬼麵具為酷。他們在夜裏吸足了大麻,戴上吸血鬼麵具,兩眼通紅的上大街遊蕩,隻為了覺得如此行事新奇刺激。


    就是在那個時代,一場戰爭使古老的領權堡壘粉碎,十三氏族的吸血鬼們紛紛派遣手下人員,前往世界各地劃分勢力範圍。也就是在那時候,我遇到了伯爵。


    以前,我們曾有過一段相識的日子,我沒想到,經曆了兩場世紀之戰,經曆了殘酷的種族清洗,伯爵還能幸存於世。重逢的喜悅讓每一天都變成狂歡節。我們整日在街上遊蕩,每天都能獲得新鮮血食。


    我那時剛剛晉升不久,那個沸騰的年代感染了我,我拋頭露麵的機會太多太多,如果我讓你看到這張臉,你就會發現,我屬於那個時代。我曾經是著名人物,我標記了那個時代。


    就在這個時候,伯爵突然向我告辭,他以死亡之名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我有點責怪伯爵,同時也有點內疚感,我認為這是因為我太惹人注目,因而伯爵選擇了離開。


    可這又有什麽,那個時代是瘋狂的,無論你如何引人注目,哪怕你大聲宣布自己是吸血鬼,也無人在意你。我喜愛那個時代,那種生活讓我沉醉。我以前沒有過如此引人注目的經曆,它讓我樂在其中。


    而後,‘死亡’不可避免的來了,我身邊的人慢慢變老,我不得不隨著他們一起變老,這種裝出來的衰弱令我厭煩,我總想擺脫這一切。


    可沒想到,人們最想擺脫的是我。公眾是喜新厭舊的,他們厭煩了一個老麵孔,於是,我不再受人追捧,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包括我傾注了許多感情的朋友,或者愛人。


    這種背棄令我心如刀絞,到那時,我才理解伯爵,理解伯爵對感情的冷漠。於是,我迎來了自己的‘死亡’。


    隨後,我開始四處漂泊,這待待,那轉轉,每個地方總待不長久。你知道的,托瑞多族的鮮血使我們較難拒絕美好的事物,藝術品僅僅是其中之一,此外還有美麗的湖光山色,美好的感情,當然也有人。


    我曾像收藏藝術品一樣,收集各類美人,無論男女,無論膚色,但我卻不得不看著他們一天天腐朽。


    就連美麗的風景也不能保持長久,一座座混凝土森林取而代之。這一切令我厭煩,令我心痛。於是,我想長睡不醒,想永遠告別這種令人厭惡的‘失去’。而後,我就來到了這裏。


    這裏是收藏老怪物的地方。我並不算其中最老的,還有比我更悠久,更漫長的。”


    說到這裏,那位神秘訪客停頓了一下,透過窗戶,城堡院裏的歡笑傳入房內,聽那隱隱約約的聲音,似乎大家正在商議怎麽釋放禮花彈。


    今晚要釋放的煙花是西班牙煙花,這是旅館服務員特別強調過的,煙花分為地燃和空燃兩種。西班牙煙花無論地燃、空燃都是裝在炮彈殼子裏的。空燃煙花需要用迫擊炮打到半空,地燃也需要專門人員擺在地上燃放。


    笑聲隱隱的向塔樓走來,哈根跳了起來,一指窗外打了個響指,舒暢微微一點頭,他立刻竄了出去。


    在城堡燃放煙花,一般隻采用空燃煙花彈,因為地燃煙花噴出的煙流散布麵積太大,城堡這點空間隻需燃放一個,整個院子裏麵都待不住了,而城堡外麵是繁茂的森林,也不適合燃放煙花。


    空燃煙花需要動用迫擊炮,整個城堡的製高點就是塔樓,塔樓樓頂在改裝後,還保留幾個炮位,正是燃放煙花的好地方。


    然而,剛才試放煙花的時候,舒暢已經注意到噴出的煙流仍有尾煙散布在停機坪附近。僅僅一兩個煙花沒事,要是連續釋放煙花,就必須移開直升飛機。


    哈根剛才指的就是直升飛機方位,他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所以才與舒暢打商量,而後竄出門去挪動直升機。


    電梯聲輕微的響起,院裏的客人正在前往塔樓頂。室內幾名小孩遊動著,巡查所有的大門,神秘訪客止住了話頭,思緒沉靜在往事中,但也好似在等待周圍平靜下來。


    直升機轟鳴著飛起,它在城堡上空盤旋片刻,周圍沒有地方可供它降落,哈根終於一橫心,快速地飛離了城堡。


    “我不回去了”,他從飛機上發來短訊:“我將直接飛往卡索斯島,為你預先安排。其他方麵……迪倫會替你搞定琳達,錢穎歸你負責!


    “嗵”——第一發煙花彈升向半空,波光閃閃、明暗變化中呈現出一幅油畫似地風景畫,伴隨這煙花的盛開,塔樓頂部傳來一陣歡呼聲。


    這是西班牙煙花的多托多變色,通過焰色反應中的變色效應,勾勒出一幅山水風情畫,甚至在虛空中用火焰書寫祝福的話語。


    論起做禮花彈來,西班牙如果自稱第二的話,沒人敢稱第一。每年的國際禮花節就在西班牙舉辦,而西班牙頗具影響力的煙花節不止一個。人們往往根據舉辦地,在節名前冠以地名,比如“(西班牙)畢爾巴鄂國際煙花節”、“(西班牙)瓦倫西亞國際煙花節”、“(西班牙)聖塞瓦斯蒂安國際煙火節”等。


    而在其他地方舉辦煙花節,比如溫哥華煙花大賽,如果西班牙隊也去參賽的話,慣例西班牙隊將第一個釋放煙花,而後,其他隊伍按組織者規定的順序依此釋放。


    錢穎等人何曾看過用火焰在虛空中書寫的圖畫,他們的尖叫聲透過狹小窗戶,透過厚厚的窗簾傳入房間。而此刻房間內,正被煙花照耀的忽明忽暗,頗有點鬼氣森森。


    歡笑聲是如此之大,然而房間裏三名小狼孩卻不為所動,他們陰狠的緊按住冰冷的槍支,警惕的目光隻注意大門,豎起的耳朵在爆炸聲中極力分辨走路的腳步。


    神秘訪客沉默了許久,就在這一片喧鬧聲中,他卻重新開口,他那幹澀的聲音穿過重重歡呼,像陰冷的風在屋內徘徊。


    “喧囂過後是平淡,享盡浮華之後便是離群索居,我到最近才明白這個道理。這也難怪有那麽多老妖怪喜歡沉睡了。


    我剛才說哪兒……”


    舒暢本想提醒對方,他想了解的是伯爵信息,但不怎的,話到嘴邊,他突然轉了圈:“你說老妖怪。”


    “對,老妖怪,傳說聖殿騎士團是在耶路撒冷故地突然獲得神的力量,你相信嗎?”


    “因果論——我相信,有結果必有原因”,舒暢平淡的回答:“我在初擁時,伯爵隱約向我提到騎士團,我去了解了一下這段曆史。


    據記載,聖殿騎士團八十名騎士、五百名騎兵曾向薩拉丁最精銳的三萬馬木留克騎兵發動攻擊,在戰鬥中他們殺死了兩萬人,隻有不到一萬的士兵逃了回去。”


    580人進攻3萬精銳,戰果2萬人——被中國小說慣壞胃口的國人可能不覺得這戰果有何驚人。但與100多年後的另一場戰鬥一比較就很能說明問題:寧遠大捷——當時,數十萬關寧軍聞風而逃,數萬關寧軍用泥土填塞寧遠堡四門,困守古城。戰鬥結束後,按史書記載,守軍挖開四門點取戰果:一百餘具屍首而已。


    數萬人守城取的這樣的戰果已經是罕見的大捷了,我們為之謳歌了300餘年,而關寧軍也因此一躍成為中國“史上十大強軍”之一。


    以關寧軍百分之一的兵力,主攻進攻三倍滿韃子兵力的固設陣地,取得200個“寧遠大捷”的戰果——僅僅羅列沒這些數據,已夠聳人聽聞了。


    這不是一般的強大,這是比強悍的馬木留克騎兵更強大的存在。


    別說2萬名精兵,就是580人連殺了2萬頭豬,光這份體力也夠驚人的了。


    據說,連續的勝利使騎士團變得更驕橫,他們開始經常離開水源地,四處尋找薩拉丁主力進行攻擊。薩拉丁乘機設伏,把他們困在一片幹旱的穀地,並架起柴草蒸熏他們。


    據說,在這場戰鬥中,阿薩邁人首次參戰了。但即使在重重圍困下,幹渴與饑餓使騎士們疲盡力竭,他們最後的死鬥仍使薩拉丁的精銳軍隊遭受重大損失。


    但令人奇怪的就在這裏,這一代大團長與他的騎士戰鬥力過於耀眼,他的繼任者卻與他相差十萬八千裏。後來,騎士團裏再也找不出類似強大的戰士,他們丟失了耶路撒冷,來到塞浦路斯,接著又前往羅德島,接著又四散而去。


    聖殿騎士團被當作異端被法王殺戮,條頓騎士團雖然建立了自己的騎士公國,但最終還是滅亡了。唯有醫院騎士團在馬耳他苟延殘喘,薪香傳續至今。


    舒暢納悶地補充:“我常常奇怪:人跟人差別怎麽那麽大呢?五百八十人敢去攻擊三萬最精銳的部隊,一戰殺了兩萬人。而他們的後繼者有三十萬,還包括‘獅心王’查理、法皇(奧古斯都)腓力二世、奧王(奧地利大公)利奧波德六世的著名英雄……都一代豪傑一方霸主,卻及不上那代人的一個裙腳。”


    “人跟人差別這麽大——是不可思議”,神秘訪客桀桀的笑了,石破天驚的說:“但神跟人差別這麽大,就可以理解了。據我所知,聖殿騎士團確實在聖殿中獲得了力量,那一代人,他不是普通人……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千古謎底即將揭開,舒暢隱隱覺得這跟自己有關係。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幾名小狼孩出去到樓道外警戒,自己走到了窗前,拉緊了厚厚的窗簾,這才回來重新坐下,回答:“想知道!很想!”(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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