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成功的改頭換麵


    銅棺悄無聲息地劃開水麵,懸入水中。


    舒暢割斷了繩索,銅棺緩緩地沉向大海深處。


    掙脫了這一重負,遊艇陡然加速,因提速過快,遊艇甚至離開水麵,在空中飛翔了一段距離,方才滑翔著、重新回帶海麵。


    此時,馬立克站在船尾,格倫站在船頭。


    沒人注意到,此時二樓窗口還浮現出蘭卡的臉,他麵無表情地注視銅棺沉入大海。


    “左舷發現劍魚,一隻、兩隻、……,不好,它們快速衝向我們”,格倫大吼著舉起槍。


    “別開槍”,舒暢急忙喊叫,完了點,話音剛落,格倫咚地一槍擊中一條劍魚頭部。看到那劍魚流出的殷血在水中化開,舒暢心裏一驚。


    “別開槍!”他再度下令:“通知拉吉,提高船速,快離開這兒!”


    劍魚一條接一條地衝向“海豹號”,舒暢這時站在船頭,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腦子活躍起來,和補了鈣一般全力發動精神力。那些衝向船身的劍魚,或者像突然進了烘幹爐似的快速失去水分,或者像受到暗示似的避開船身,向同伴發動攻擊。


    遊艇轟鳴著,這時間,它的速度提到了最高,馬達的轟鳴響徹夜空,眨眼之間,遊艇甩開劍魚群,茫無頭緒地竄過一片礁石區,傳遞傳來幾聲咯咯聲,船身一陣劇烈搖晃,在眾人忙亂中,蘭卡的臉不知不覺從窗戶前消失。


    “輕度擦傷”,格倫翻譯馬立克的手語:“必須降低船速,盡快修理。”


    “轉舵”,舒暢下令:“盡可能駛向摩加迪沙,此外——全船解除封鎖,容許自由活動。”


    下完命令,舒暢抬眼望了一下格倫與馬立克。馬立克馬上平靜地回複以手語:“我明白該怎麽做——這事隻有我和格倫參與,今天以後,我們會將它徹底遺忘。”


    舒暢走下艙麵時,格倫與馬立克並未跟著走。海豹號拐個彎,重新確定航向駛向摩加迪沙,艙麵上隻剩下他們兩人,馬立克慢慢走近格倫身邊,打著手勢說:“艙底擦傷……這可是項大工程,恐怕要修十天半月,摩加迪沙有設備嗎?”


    “恐怕沒有”,格倫回答:“那是個貧窮落後而破敗的港口,恐怖分子可以公開活動,誰會去哪兒找死?不過,有我在,艙底那點小擦傷不算什麽。”


    馬利克頓了一頓,終於決定直截了當:“那棺木,重約半噸,裏麵有氮氣,不可能沉入海底,隻會懸浮在半空,你估計它會停在什麽深度?”


    “我不想‘估計’,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格倫回答:“你是跟去了,應該知道是誰把這玩意交給了happy,那裏麵裝的分明是個血族,這是‘殺親’,但我別我選擇,隻能跟著happy走,所以我壓根不想知道詳情——他本人不也是這個意思。


    別談論了,今後也不要再談,我們什麽也不知道——這正是他的期望。走吧,陪我看看艙底。”


    舒暢曾擔心剛才那陣劇烈的抖動,會令模特翻下病床,跌破傷口。但兩名護士經驗豐富,她們在海麵剛起浪時,就用索具把模特固定在床上,使她們安然避過了遊艇擦傷帶來的顛簸。等舒暢來巡床時,幾名模特已服了鎮定劑,陷入酣睡。


    “完美,真是完美無瑕”,正在值班的護士見舒暢過來,向他豎起了大拇指:“我從沒見過如此完美的造型,先生,合同到期後,我打算續約,可以嗎?”


    這是一名白人護士,法國移民後裔,名叫莉莉,法語是“百合”的意思。從護士專科學校畢業一年,這次是打算去祖國看看,所以才接受招聘。


    隆鼻是個小手術,即使初次擔綱的醫生也用不了一個小時時間就能完成。為了讓幾名模特長時間處於監管下,舒暢隻好盡可能地拖長手術,在做完隆鼻手術之後,練過手的舒暢信心膨脹,壓根沒想到征求模特的意見,又替麻醉中的模特完成了隆胸、削唇、修眼線手術等係列手術。


    他練手倒是練出癮來,可這番情景落在護士、醫助眼裏,就格外不同了。


    這幾個都是小手術,但組合在一起一次性連續完成,就屬於大師級手法。尤其是舒暢還憑借深厚的美學修養,有針對性地替每人設計了不同風格的、適合個人氣質的五官搭配,且手術進行中,針對每位模特使用的手法各不相同,這更令人歎為觀止。那些護士們佩服的五體投地,渾不知這些人隻是舒暢的試驗品。


    模特們經常需要展示身體,針對她們的隆胸手術尤其富有挑戰性——要從腋下開孔,將專用激光刀送入至胸乳處,然後在不破壞乳腺與神經的情況下,通過一根細線遙控操作手術刀,進行隱蔽手術。


    最重要的是,腋下刀口要極其微小,愈合後皮膚要顯得要極為自然。而這一切需要對力量的高超控製技巧。在這點上,舒暢完成的不錯,以至於護士們都以為舒暢是整容界的赫赫有名的人物,隻是他們孤陋寡聞,沒聽說過而已。


    這念頭一起,莉莉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去巴黎求發展的想法。在這樣人物手下工作過,那就是資曆,那就是發展,何必遠赴巴黎。


    “續約?!我們這艘遊艇,恐怕一年做不了幾次手術,待在這兒不見得有發展,你確信想續約嗎?”


    “是的!先生,這艘船上管吃管住,隻要每月發薪水,多一點少一點我無所謂,‘每年沒幾次手術’——這更好,我喜歡每日無所事事,坐在甲板上看落日。”


    所謂薪水多少無所謂,莉莉隻是說說而已。她並不是了廉價雇來的,這艘遊艇的存在給它的雇員打上了深深的等級烙印,能力差的自慚行愧不會來應聘,來應聘的,即使是短期合同開價也不低。與此同時,為了維持形象,遊艇也不會雇傭太價廉的員工。


    對莉莉這麽說,舒暢是左耳進右耳出,他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下病人情況,歪著頭回憶了一下,隻回憶起“領導視察”那種高瞻遠矚的揮手,再不記得任何護理先例。他茫然地站床前猶豫,直到護士看他的眼光不對勁了,他才想起該做點什麽。


    就揮手吧!這玩意應付無知最帶勁。


    還是領導好啊,那姿勢,帥呆了,啥也不懂都能給人留下偉大英明的印象,舒暢抄起手,以“領導式的關懷”探望了他的病人……嗯嗯,他的試驗品——糖豆來,沒給小朋友喂糖豆,略略遜色,馬馬虎虎吧。


    “醫囑”,莉莉在他轉了一圈,訕訕走後還在納悶:“他什麽都做了……捏被角、看點滴、帶著傻笑詢問被麻醉的人……,可惟獨沒留下醫囑,這叫我怎麽辦?”


    舒暢回艙前順道看了一下圖拉姆——製造美,尤其是親手製造美女——這項昂貴而又精巧的事業,已徹底逗起圖拉姆的興致,在手術中雖然他隻是負責在旁邊遞遞剪刀鉗子,但十數小時的手術下來,醫助已累的躺倒,他到精神抖擻興致勃發,一回艙立刻搜羅資料,準備將這一“造美”事業發揚下去。連舒暢幾次招呼逗置之不理。


    “罷罷!”舒暢抬腿回艙,鑽進孵化器裏倒頭就睡。


    這一睡睡了兩天,這兩天當中,受傷的遊艇降低了速度,搖搖晃晃總算開進了摩加迪沙。


    幾名模特在術後10小時才從麻醉中清醒,她們驚訝地發現自己已徹底改頭換麵,為此驚喜交加。不過,由於整容手術後要避免大喜大悲錯動了肌肉,所以她們一直忍住悲喜。


    海豹號是在正午抵達摩加迪沙,可引水員直到傍晚仍未登船,海豹號隻好聽在外海等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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